这个青酒,专会捣乱,他看都看不住。他不知道人家是为了他好才看住他,免得他在宫里惹了什麽麻烦小命不保,还以
为他太专制,成天想背著他偷溜出去鬼混,真是一块朽木!
“哪有?你自己也说了,才转眼那麽一会儿功夫,我能弄什麽烂摊子?”
青酒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凭最近一段时间这小子喜欢闯祸的经验,晋思仍是不信。
“你现在不跟我说实话,等哪一天有人找上门来了,你可别指望我会救你!”
这家夥,也就是有事的时候才会对他乖乖巧巧的,平常,就只知道跟他对著干。你叫他往东,他就非得去看看西边到底
有什麽让他不能去;你叫他往西吧?他又非得跑到东边去瞅瞅,比以前的青酒,更操他的心。
☆☆☆☆☆☆☆☆☆☆☆☆☆☆☆
“怎麽,小三子,有心事?”
他的太监大总管在一旁拧眉皱脸的,他这个做皇上的,虽然用不著关心关心一个奴才在想什麽,但显然的是,今天情况
特殊,还是得关心一下。
“没……没心事。”
少说多做多看,是当好一个奴才最基本的准则,不是吗?
特别是有些事,没搞清楚更是不能乱说!
“今天那个小青子……”李云风看了一眼因自己提到小青子而神色有丝变化的小三子,接著道:“你从没见过?”
“是的。奴才从没见过。”
这个,他是敢肯定的。
就是来了新太监,他多多少少也会跟他们照照面做到心中有个底啊!但今天那个叫小青子的,很显然的是,他是压根儿
从未见过,要不然,肯定是会有印象的。
“朕倒跟你相反,感觉他有点面熟,好像……曾在哪儿见过他。只是,朕也敢肯定的是,他肯定不会是太监。”
那人身上毫无卑下奴才该有的神色,反而有一种很浓重的……也许这个词不恰当,但是,该死的,他就是能感觉得出来
,那个叫小青子的所谓太监身上,是有一股似乎该叫做睥睨一切的气息,似乎,他就从未对谁卑躬屈膝过!这种感觉很
强烈,强烈到他当时立马就断定,这个叫小青子的家夥,绝对不会是像他和太後所说的那样,是个太监。
那麽,如果他不是太监,而又在太後的房中,然後,太後竟然还为他帮腔,那,这个人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或许他不该那样想太後,毕竟,从小到大,太後待己如亲子,给了幼年丧母的他该有的母爱,但,确确实实,那人,鬼
鬼祟祟地躲在太後的寝宫里,除了会是太後藏在宫里的情郎外,已别无另外更好的解释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太後是那样的人吗?这种事,不许乱传,知道吗?要是让朕知道宫里有不该有的谣言,朕拿你是问
。”
看小三子一脸和自己有同样猜测的表情,李云风赶紧声色俱厉地吩咐。
这种事,不仅事关皇室尊严,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有人因此而玷污太後的贤淑名声。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小三子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老天,自己这是怎麽了,竟然敢当著皇上的面,想那些不该想的。不过,皇上也太霸道了点就是了,他自己想就可以,
他这个做奴才的,就不许想。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他是奴才呢?
看著皇上的神色缓和了些,小三子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刚才提到您曾见过那个叫小青子的,那您记得是在哪儿见过他
的吗?”
“这个,朕就想不起来了。”
李云风皱眉想了会,实在是难以从记忆的海洋里将这个人的信息搜到。
他哪里还能想得到他是在五年前登基时,在青酒被人从西凤王朝送来时,他曾见过他一面呢?
五年的时间,太长太长,长到当然可以忘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人的长相。
第十二章
青酒当然不是那种一遇到挫折就叫停的人,对於猎豔这种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照样兴致勃勃。
“太後就太後,那麽年轻漂亮,我一点也不反胃,干吗不再接著追?即使是不追,看看总还可以吧?也许看著看著,哪
一天就会有那个机会了呢?”
他敢如此胆大包天还要往前去不是没有原因的,真正的原因便是:太後那天弹的曲子,太过哀伤,哀伤到让他感觉太後
也许是会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知情识趣的人为她排遣排遣心里的烦忧的。
所以,一待确定那天的事确实没留半点後遗症,而晋思又没看在身边的时候,青酒再次溜进了宝慈宫。
这一次,太後还是在弹琴,弹的曲子虽不一样了,但,一样的,是那调里深沈的忧愁,深沈到让他差点当场把持不住地
上前抱住了她,告诉她如果有什麽事,他愿意帮她分担。
“你怎麽又来了?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会一直在宫里呢?”
太後的问题像是连珠炮,让他应接不暇。
“你别管我是谁,也别管我为什麽会一直在宫里,我来,只是因为想来,就来了。”
青酒说了一堆深情款款的废话。
虽是废话,却很有用。
青酒泡妞的色胆虽然大,但倒没胆大妄为到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去,这样一来,万一有个闪失,也好给自己留条後路
嘛。
或许是宫里实在太过无聊,或许是一直高高在上以致没有一个可以像青酒这样平平静静跟她说话的人,太後,竟然还真
的没喊人赶他走,而是轻问:“那次,你那个诗,是怎麽说的?”
“诗?什麽诗?”
沈浸在太後美貌里的青酒压根儿没注意太後在说些个什麽,只是抓到了太後一两个语词。
“就是你上次吟过的,惟一的一首诗啊!”
“哦!那个啊!是这样说的: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小青子当时听太後的曲子很哀婉,
才吟这首诗的。”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心……恨……谁?”
太後将那诗反复低吟了几遍,轻笑道:“是首好诗。青公子的才气,想必是西凤第一吧?”
“不……不是……”
晕菜,被美人一夸,青酒本来想说那是李白做的,但又怕因此而减低了自己给美人带来的好形象,再加上这个李白,在
这个太平王朝,只怕也没人听过,他只好隐而不说。
不过,这样一来,就感觉自己有些心虚罢了。
──这算不算剽窃啊?李白会不会从地底下跳起来跟他干架!?
“太後,您的琴音好美,在下可否有那个荣幸能再聆听一次呢?”
青酒怕太後要跟他来个以文会友之类的鬼东东,赶紧将话题岔开。
──古人不都喜欢玩这类东东的嘛!
另外呢,他想,如能再听听她那忧愁的琴音,或许在琴音的感染下,太後会跟自己更亲近一些呢?女人,不都是在最脆
弱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别人的吗?
太後也怕自己跟这个青公子说的太多,停了琴音,外面侍候的人会以为自己今天已经不再弹琴而跑进来侍候她,到时看
见青酒就不太好了。虽然她知道这小鬼肯定又跟外面的人说他是太监,但,万一将来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知他三番五
次进过自己的寝宫,而且自己这里面还静悄悄的一片,天知道到时别人会怎样揣测自己跟这个小鬼在里面干了什麽。
所以当下便接著丁丁冬冬地弹将起来。
不多久,太後果然是复又沈入那忧愁似海深的曲子里而眉尖微蹙了。
“这样的绝代佳人,是终於让我知道什麽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
病。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了。”
青酒边喃喃,边不由自主地上前,悄悄伸出手来,轻轻覆上了太後的眉间,想替她抚平那抹忧愁。
太後正弹得入神,丝毫没料到、更是没想过这青酒会上前来对她动手动脚,待她缓过神来时,青酒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
眉间。
一刹那,琴音戛然而停,里面的两人,也都呆住了地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半晌没说出话来,青酒更是连手都忘了从太後
的眉间收回。
说句非常非常实在的话,青酒是根本没想过跟一个古人这麽快就发展到碰碰触触的,因为他知道古人比较保守,自己若
是太唐突,只怕会招对方讨厌。
但,刚才那一刹那,他完全被太後那如春水般无尽的轻愁招惹得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去,是以当下,等他明白过来时,
连他自己都呆愣住了。
更让人呆住的还在後头。
正在殿上的两人半晌没说话,彼此行注目礼的时候,却听殿下传来一声轻咳,吓得两人赶紧迅速正襟危坐地看向来人。
只见,在离他们不到十米处,正立著太平王朝的君王,咱们的皇帝陛下,李云风,只是此时,看向青酒的眼神,显得异
常得犀利而冰寒,让他不由自主地哆罗罗打了个寒颤。
呜……完了!闯祸了!而且,只怕连晋思都救不了他了!
天可怜见,他可是什麽都没干过啊!只是有色心没行动啊!但是,在这个古代,只怕便是像刚才那样轻轻的一种碰触,
都要算是男女授受亲亲了吧?天啊!谁能来救救他啊?
可恶!为什麽两次来宝慈宫,都会被这个叫李云风的逮到呢?
第十三章
“皇……皇上,您怎麽有空过来……”
太後,可怜的太後,说话都不利索了。心里暗想自己这次真是被这个臭小鬼彻彻底底地给害死了。
自己怎麽就那麽衰啊?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也聊出祸害来了。这宫里的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母後,皇儿有些事,想跟这位小青子‘公公’谈谈,可以吗?”
刻意强调的“公公”两字,让殿上两人俱各心里一跳,太後快速看了青酒一眼,然後只得点点头。
──她还能怎麽样?难不成拒绝?要真那样,才真是不清不白了呢!现在,她也只能寄希望於青酒能够顺利过得了皇上
那一关了。只是,看那小鬼一幅傻乎乎的样子,她也知道希望是渺茫的。
老天保佑,但愿李云风不会为了维护她的名声,而真的把这位青公子变成了小青子。
──依她对李云风的了解,把青酒阉了以维护自己的清白这种事,他是真的能做得出来的!
青酒见太後同意让自己跟李云风走,心下那个哀嚎,就不用提了。
慢得像蜗牛般,跟在李云风的身後,穿过一重重宫门,来到一个极为雄伟的殿前,青酒偷偷抬眼看了看上方──要是真
的在这儿呜呼哀哉了,也好知道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做了在外人眼中敢轻薄太後的风流鬼啊!──却见匾上雕著三个张扬
跋扈的大字:“皇极殿”。
以前,青酒满以为帝王住的地方应该叫乾清宫,但现在他知道了,在这个太平王朝,皇上住的地方,是叫皇极殿。所以
,此时一看匾额,明白是到了李云风的地盘了。
到得殿上,李云风在那张极大极大的椅子上坐定。
──天知道把张椅子弄得像张床似的有什麽好,难道皇上就非得用最大的东西啊?骚包!
当然,这些感慨,青酒当然只能在心里面想想,说他是不敢说的。
他不说话,沈默是金,不代表李云风就也不说啊!
李云风把那个叫小青子的家夥从头到脚像是用X光般扫描了好几遍後,这才开口道:“你胆子不小嘛,敢调戏太後?!”
“哪有。我是太後的奴才,刚才那是给她老人家擦擦汗罢了。我一个太监,能怎麽样太後啊!……”
话音未完,自己便一个天旋地转,落入了那家夥的怀里,这还好一点,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上最脆弱的东西更是紧紧握
在了人家的手里。
“还敢说自己是太监吗?信不信朕可以马上实现你想当太监的愿望?嗯?”
李云风轻轻一捏,青酒只疼得差点没哭出来。
深吸了口气,青酒求道:“皇上饶命!”
“实话实说,你叫什麽名字,怎麽会混迹在宫里?”
青酒不想把自己的底牌翻给他,正准备想想该怎麽撒谎呢,却觉身下一紧,是那个没人道的李云风又掐紧了自己的好兄
弟,於是只得咬咬牙道:“我叫青酒……”
“怎麽会在宫里?”
“谁让陛下您贵人多忘事啊!我是五年前,由西凤王朝进贡给你当男宠的嘛!”
得!是什麽都倒出来了!不是他不想撒谎,只是时间太紧迫,他还没想到该怎麽撒谎,所以,只能全招了。
──这下,是真的全完了!
“西凤王朝?哦……原来是这样!你是朕的男宠!我说呢,怎麽宫里无缘无故就多个男人出来了!”
李云风这才搞明白青酒的身份来著。
难怪他先前会觉得他有点眼熟了,原来,是自己的男宠来著!那自己,应该在五年前,男宠们刚来时,见过他一面吧!
原来,自从那次撞见青酒在太後宫中後,李云风只要有空便去暗中注意那个宝慈宫,而且是亲自来关注这件事的,原因
无他,他怕派人去盯万一坐实太後真的有什麽不清不白的地方会有损太後的清誉,而由他自己来,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
麻烦。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叫青酒的家夥还真的有这麽大个胆子敢再次去宝慈宫偷香窃玉,这还真不是普通的色胆包天啊!
李云风的话自是让青酒心底起了一阵嘀咕。
什麽叫无缘无故多出个男人来了?太监就不算男人了啊?虽然是少了点东西,但,说到底,基本上他们还应该归属在男
人这一列啊!
不过,这时候,青酒自是没空管李云风不把太监当男人看的事,因为这会儿功夫,他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呢,所以他只
能可怜兮兮地求道:“皇上,您高抬贵手,行不?您捏得我好疼。”
他没料到这李云风竟然功夫不低,他根本没法像在晋思那儿那样轻轻松松脱离他的掌控,眼下的他,被那家夥扣在怀里
扣得死死的,根本是连动都动不了,想来,这李云风,也是个练家子。
李云风看那色鬼是真的疼得不轻,想来也得到了应有惩罚,而看太後刚才那样坦然地让自己提走青酒,想来跟这个小鬼
之间还应该是清清白白的,所以,既然这样,此事就不用、也不宜大张旗鼓地处理了,只能在私底下给他一点教训,毕
竟攸关太後的声誉嘛!
可是,要怎麽教训才好呢?
视线下移,对上那小鬼乌木般黑瞳,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於是,手劲放松,改为轻揉,揉得青酒是寒毛直竖。
“好吧!朕就不难为你了,高抬贵手就是。”还没等得青酒要谢恩,他已快速从青酒的衣摆处伸进手去,更贴身地在他
的身体上来回摩挲,接著道:“既然你是朕的男宠,朕今晚就临幸你,让你变成名副其实的男宠吧!”
这个青酒,他应该是从未碰过的,否则,绝不会在上次见时,连一丝儿印象也没有,只是有点面熟而已。
青酒一听李云风的话,顿时呆了。
事情……怎麽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第十四章
“如果我不同意你碰我,如何?”
青酒问的是胆战心惊,没法子,这小子亲眼看到他竟然敢公然调戏他老娘,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不怕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