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七、八卷——流暄

作者:流暄  录入:05-23

才又是温热着的九仙酒,吃了半盏,就是放下,持箸拈起一块新上的豆腐皮包子。

只是这包子的馅儿是那鲜菇鸡肉,略加了点虾仁,不是裴煦素日所喜地,只咬了一口,便是放下。倒是另外的送上的枣

儿粥吃了半盏,另外地海参羊肉粥倒是放在一侧。

这一番吃罢,坛上早是另一番布置了,一众人等俱是退了些,只看着坛上淡然而立的两人,只徒手作战,拳风凌厉,呵

斥挥舞之间,别有一番味道。

这两人显然是现行做秀地,原是争斗,却也是淡淡相对,倒是那华丽新奇地打发争奇斗艳,极是繁杂。众人看了,俱是

一番赞叹,裴煦身后的两个侍卫却是低低地哼了一声,显然极是不屑。

这等表演,落在真真习武之人眼中,却是登不上台面儿。便是裴煦于这武艺一道不甚有眼力,却也是微微皱眉。这周国

倒真是有意思,堪称是重文轻武到极处了,想来徒手相争,争斗华丽,俱是为着那文士罢。

心中这般想着,裴煦嘴角地弧度更是深切了几分,半日,才是低首饮了一口酒。正当舒出一口气,不想身后便是响起一

道声音来,只道:“裴先生,听闻夏国武功天下称雄,想必先生身侧的两人也俱是一流高手,可否赐教一

这话倒是极妥帖的,裴煦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嘴角便是微微勾起,只是徐徐起身转过来,眼神在这一干人等身上一闪而

过,口中却是一笑,温然道:“这倒不敢,夏国原是略略重武,倒也不定武功压倒天下,阁下之言却是担当不起。”

听到裴煦如此推脱般的说法,这一群儿的纨绔怎生耐得住,当下里只是嘻嘻一笑,为首的男子便是涎着脸道:“先生何

必如此坚拒,我等乃是真心实意的,万望成全?”

这话说得倒是令裴煦哭笑不得,略略顿了顿,才是摇首叹息道:“若真是如此,某也不好推拒,只是不知是否这位公子

前来赐教?”

第十四章 瞬息生变

听闻裴煦这般说来,来人俱是面皮涨紫,只是自己原与这裴煦半点不识,便是辩解一二,却也不能。心中怒火越发炙热

,只是武功低微,向日里也只是凭仗着身旁的豪奴打手等,若是自己上去,反倒是平白搓了威风。

因着如此,绕是这一干人面皮俱无,仍是狠狠咬牙,一字一句地道:“先生说笑了,又非是那等御前争斗,何须如此,

我等出一护卫,先生请一护卫,两相切磋便是了。”

听得来人这般说来,裴煦却也淡淡应下,只以目视意,让左侧的护卫出来,方是回首看着这一干人,温然笑道:“既是

如此,某便也应一下景,请。”

这话一说,那些公子中原是略略有几分退缩的也是站直了身躯,为首的那人略一迟疑,便是回首让不远处的一个劲装男

子前来,自己口中却也是笑吟吟道:“先生先请入座,我等只略略站在边上便是了。”

裴煦闻言也不多言,只略略施礼,便是安然入座,并不露丝毫烟火气息,极是谦谦温然,斟了一杯酒,微微啜饮一口。

面上虽是如此,裴煦眼中却是微微露出几分疑虑来,只抬首看了那台子半日,心中一动,便是将心中所想的猜测出一二

来。

这些人原在自己与那秦澜说谈之时便是多目录愤愤赍恨,他虽是不放在眼中,但也是曾略略抬眼扫视一遍的,自然是记

得其中的一些。待得这些人开口说来,他自是晓得这些人不过是想折辱于他。

但那武功远非是他所能掌握的,这些人便是打败了那护卫又是如何?与自己半点不损,就是略略灭了那夏国的威风。这

些人恐怕也并非是那么地看在眼中地。

如此想来,便也只有一件可能,这台子离着自己甚近。若是那打斗之中,略出些问题。“失手”伤了自己,却也非是不

可能之事。这般便是能出了这一口气,至于其他的问题,想来这些纨绔一般的人物,却也自以为不甚要紧。这倒是好计

算。只是太过目中无人了。若是真地在这祁家出了什么事来,且不说那周帝戚家,便是这祁家之人怕也是会惊怒非常,

这不是刻意在他们脸上刮了面子?

心中这般想着,裴煦眼中微微泛出一丝似笑非笑地潋滟光芒,只抬眼略略示意,让身侧的护卫低首,在他耳边低低地吩

咐几句,便是依旧持箸进食不论。好是半晌地功夫。台面上的人物终究是罢了,蹬蹬的脚步声中,裴煦的护卫与那些纨

绔的护卫俱是登上台来。

裴煦地护卫穿着一身石青色的劲装。而那些纨绔的护卫一身深蓝劲装也是极沉稳的。裴煦抬眼看去,见着这深蓝劲装的

护卫神情凝重。身形壮硕。倒像是外家的高手,心中略略一想。却是低首略啜饮了一

而台面上的两人只一抱拳,便是身形挪动,你来我往地一般对打起来。两人俱是放入真力,当下里劲风在空气中相互激

荡,倒是令得一众人等俱是一惊。

当时时也,那祁家也是撑不住了,毕竟这劲风之下,若是有甚失了手受了伤,倒是极扫面子的事,由着如此,前面数人

的身边,俱是站着一人,以作护卫。

看着这等事情,那些纨绔原是被怒火冲去地理智俱是回笼,倒是暗暗盘算后悔,私下里便是想道:这好歹是祁家,自己

怎么这般没计算,倒是忘了这一遭?若是这侍卫晓得事路,只应付一二便是下台,倒是大家俱好,若是不然,那裴煦收

了伤,查将出来,倒是一件霉事,端是伤人害己的。

心中这般想着,这些纨绔倒是使出十分的劲道,频频以目视意,只是那护卫十分地气力俱是在打斗之上,衣袂纷飞,拳

掌腿脚相下,这好比是好媚眼做给瞎子看,半点都未曾动摇了这护卫,倒是将自己气的手脚倒仰。

一番难耐之下,这台上已是到了高潮之时。眼见着两人越发地打得快了,手脚团团成影,俱是看得不分明,这些纨绔看

得如此,心中一暗,虽是跺脚,却也是无法,只能楞楞地看着。

倒是有一二个稍微伶俐地人,略略后退,倒是隐隐藏在边上,只盼着能略微脱些事,心中坎坷不安。

正是这时,那蓝衣护卫手下微微一顿,裴煦那护卫手下原是做老了,当下劲道十足地一掌便是拍向那护卫,只将这护卫

击得飞出场来,直往裴煦那边上砸去。

裴煦眼睛一眯,心中却是淡定之极,边上的一个护卫早已是伸出手来,只将手托住裴煦,往边上纵跃而去。

稀里哗啦地一叠声里,裴煦原先所在的台案已是全然散了骨架,杯盘狼藉,酒渍浸染上来,倒是将这护卫弄得十分狼狈

见着如此景象,裴煦神色一变,冷厉的眼神往那纨绔身上一扫而过,登时令这一众人俱是变了面色。

看着这般,那祁家的祁瑾忙忙上来,心下虽是恼怒,但是这些纨绔却是自己周国的人,倒是不能过于站在裴煦这般,略

加思虑之后,说话便也是略微有些中庸。

裴煦听着这如同是前世官方台词一般的话,心下原有的一分冷厉,倒是越发得漾出几分恼怒来,这般下来,他面上虽是

不做声,但眼神却是一发得冷了下来,看在祁瑾眼中,也是十分无奈。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护卫甩出去之时,力贯双掌,虽是引而不发,但若是落在裴煦这等不甚会武功的人身上

,下场堪忧。

这裴煦的眼力虽是不好估计,但是身处夏国之中,又是略有些内力在身,便是如何不会武功,难道那一份眼力俱是全无

?这时候,面色冷肃,必是看出来这内里的事了。

心下这般想着,祁瑾倒也无法,这等性命之事,只要是个人俱是不会轻易谅解的,何况这裴煦身份高贵,在那夏国也是

位高之人?当下里祁瑾略略尴尬地攀谈了几句,见着裴煦虽是不甚言语,但言辞倒是淡淡的,不见得如何着恼,心下便

是略微安定了些。

第十五章 针灸之术

听着这祁瑾这般刻意的攀谈说辞,裴煦眉间微微皱起,心下虽是冷淡自若,但面上却是渐渐露出几分不虞来,口中的话

虽仍是一片温和,但语气儿却是越发得冷了下来。

虽则他对这事并非是斤斤计较于内,但若是太过轻易放过,岂不是平白告与人自己是那可随意欺凌的?况且,这祁家在

边上看了许久的戏,此时略略付出些代价,也是极自然的道理。

心中这般想着,裴煦的话语更是冷淡下来,听得边上的一众人俱是微微变了神情。偏生那祁瑾心下虽是对那起事的一干

人咬牙切齿,只是面对裴煦,却是不好多说。方才的景象,他却也是看见,那护卫明摆的就是欲致人死地,这裴煦能略

略通融些,倒也是难得的心性了。

毕竟,身处高位的,最是忌讳这等生死之事的。

想到这里,祁瑾心下越发得恼了那一干人等,便是对那先前将自己拉住,只道静候来音的心腹也多了几分不喜来。

心中这般想着,祁瑾不由抬眼冷厉地看了那边上站着的纨绔,将为首的几个记住了,才是微微笑着,正欲与裴煦再说一

二,不想边上突然一阵喧哗。裴煦与他俱是一愣,不由抬眼望去。

却是稍远处,那蓝衣护卫边上一人探身下去,咋咋然地惊呼道:“这人果然是不行了,竟是连那呼吸也是微弱得很。”

听得这话,裴煦与这祁瑾俱是讶异,倒是想不得这蓝衣护卫竟是这般刚烈,悍不畏死。听得一句吩咐,便是拼着一死也

是执意完成。微微摇首,裴煦倒是略略动了几分心思。心想道:这祁瑾虽是说尽好言,但究竟也是无甚可敲打之处。自

己倒也不可形色做得太过。此时暂借这护卫,即可躲开为人询问,又可使得这祁瑾不好推去一分歉疚之情,方是正好。

想到此处,裴煦心下了然。面上却是微微露出几分沉静,思虑之间,又见得三两个祁家的大夫俱是皱了眉,他面上微露

几分不虞,终究还是斟酌着打断那祁瑾的话,沉吟着道:“祁公子,某倒是有一事,万望能成全。”

听得这裴煦没头没脑的一说,祁瑾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下不以为然,口中却是一片淡淡地,笑道:“先生但说无妨。

抬眼微微示意。裴煦凝视着那蓝衣护卫,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怅然之意。叹息着道:“虽则那护卫欲置某死地。但

其对那主人倒是忠肝义胆,可谓是赤胆忠心之人。此时受了重伤。某却是想略尽寸

听得裴煦这般细细说来,祁瑾当下一愣,心中一番沉吟思索,却也是无计,又想着裴煦这等人,倒是颇有几分迂腐之气

,便是略欠上几分情面,倒也无事。何况,这事还未曾做成,到时候若是鸡飞蛋打,却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这般想着,祁瑾心中一定,当下就是笑着道:“先生不计前嫌,高风亮节之处,我十分敬佩。只是,那护卫看着形色,

却是不甚上佳……”

这话一说,裴煦立时是晓得他地意思,只微微一笑,温声道:“祁公子却是不必担忧,某有一门绝艺,最是能调理气脉

,顺畅血气,于内伤十分有益。那护卫受的大半是内伤,若是经此调理,别的不夸口,这性命却是能保下来地。”

听得裴煦这般说来,祁瑾心中一发得讶然,便是脸上也是微微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当下便是笑道:“如此说来倒是那护

卫与我的福气,他能保命,我见得这等奇术,却也是能大开眼见。”

说着这话,祁瑾笑着配裴煦往那护卫那里走去,边还是略略招来一大夫,听其禀报,倒是微微皱眉了。

这已是血脉逆篡了,裴煦那奇术却不晓得是否能灵通。

不过,便是不灵通,那又是如何,不过是略略添上几分笑话罢了。若是真能有如此才能,倒是……

祁瑾心中沉虑,只看着裴煦神色闲淡,温然自若,只探手往那蓝衣护卫地手腕上搭去,闭目沉吟半日,才是微微张开眼

,露出几分笑意来,抬首看向身侧的护卫,道:“将那东西拿来。”

那护卫听闻这般,就是取来一填漆小藤盒,略掀开取出一方锦帛,拨开后,却是露出一撮软银色的尖针,双手送上。另

外的护卫,早是取来烈酒红着,一般放在边上。

裴煦捻起一根银针,经了火烤,又是微微浸染烈酒,手微微拿捏,眉眼沉静,却是将那银针慢慢捻刺入里。如此,慢慢

地捻入十来根银针,那护卫的声息便是越发得平稳下来,面上虽是苍白,只那唇色倒是微微露出几分粉色。

边上地一干人等,看得这等形容,俱是变了面色,半日,才是面面相觑。裴煦却依旧是淡淡相对,只是将最后几根银针

捻入,才是吁出一口气来,露出几分温然的笑意来。

祁瑾见得这般,略一思虑吧,方是低首欲说些什么,裴煦却是挥挥手,先是止住了那祁瑾说辞,只略等一刻,方是伸手

将那些银针一一从上而下拔下,才是笑着道:“这便也罢了,这内伤却是略略调整,就可活下了。”

看着这般,那些大夫忙忙围上来,又是诊脉,又是沉吟,半日,才是抬首看着祁瑾,堆出满脸的笑容,连连惊呼,道:

“裴大人果然是杏林高手,如此重伤,竟也是极轻易的援救过来了。”

裴煦淡淡然的一笑,只起身正是欲答话,不想脑上略略蒙住一层晕眩,倒是微微晃了晃,才是稳住,嘴角微微勾起一丝

笑意来,只叹息道:“久病成良医,便是能医治了别人,自己倒是没个奈何。”

“先生何必如此说来。”那祁瑾心中细细思量了一番,倒是想起那戚家略略传来的声息,只温声笑着道:“不过是体虚

罢了,略加调理,自然是与常人并无二致的。”

闻言,裴煦淡淡一笑,只微微闭眼,略加沉吟,已然是恢复过来,半日才是笑着推辞一番。又是见着夜色越发得深了,

顿时起了几分辞离之意来。

第十六章 京都涟漪

江南娇柔,便是那寒冬之时,也是滢滢润润的一般透着湿气儿,若是落在那尚是带着几分翠碧的枝叶上,一发得软滑细

致。便是落在那褪了青翠,瘦了衰黄的树枝草叶上,也是极柔缓细腻的。

绕是如此,寒栗的风儿袭上身来,不能说武人,就是文士,也是多有喜好饮些酒儿,听个曲儿,随意的说谈纵论的。毕

竟,这温酒驱寒,略略饮上一杯儿,自是佳处。

由着如此一般的风气,这寒冬之时,那杂三杂八的街头巷闻,流言飞语却是越发得从这些人口中张扬出去。别想着那文

士多有不动如山的心性,其实大半的人,谁个不是爱嚼着些舌头的?只是文人口中说得,虽是撮其要,却添上了不少随

意的细枝末节,加之文辞典雅,深得春秋笔法,总是意味深长地藏着一二分,更是引人遐想。

现下那尚德酒家里一个头等的包厢雅座里,却也是其乐融融,饮酒说谈,一发得热闹非常。

其中坐在左手的一个粉面油脸的公子正是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的,说得好不激动。就是那一身的樱草黄八起松鹤大团花

纱绫交领冬长袍沾上了一些暗红的酒渍,也是丝毫不知,只越发得激动,口中更是滔滔不绝,道:“……你们是未曾看

得那时候的景象,那裴煦只将那银针一一取下,那人就是好了,面色软和,呼吸悠长,猛地一看,倒不似方才受了内伤

的,活脱脱的便是睡过去了。若不是边上的许多人。众目睽睽的,我倒还以为自己尚是在做梦地呢……”

一番絮絮说罢,看着边上人等极是惊异的眼神。那人更是洋洋得意儿,正是欲张口再说什么。不想外头突然有人掀开了

推书 20234-05-23 :束缚 第二卷 左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