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还是猫————锐儿[上]

作者:锐儿[上]  录入:05-02

      “我知道你担心他们,放心好了。他俩那么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况且现在是他俩在一起,我们就更不应该担心了,他们会互相照应的。”
      民翼咬了咬下唇,低下了头,而他担心的,就正是他们在一起啊……
      汉城的雨下了整整一夜,民翼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瓢泼般的大雨,像在想什么事情,但又似乎心思乱的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了。把窗开一个缝隙,能勉强把一根手指伸出去,让雨落在指腹上。缩回手指,放在灯下,民翼略歪些头,看雨水慢慢在手指上陨落,眼睛一直盯着雨滴的走向,看见它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片片……就有种无法掩饰的哀伤从心头蔓延,眼泪就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依然用那根手指擦自己的眼睛,依然只是一滴晶莹的水珠儿……
      雨,在两个地方,下了一夜。
      整整一夜民翼都没有合上眼睛,他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雨,看着闪电不停划破天空,只一瞬间,就映亮了整个世界,但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阴沉。
      寒悻整夜都闭着眼睛,但却睡不着,他侧着身子,面对着那面斑斓的墙,耳朵束着,用身体全部的细胞感受着身后人的动静。
      骏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闭上眼睛,忽然又烦躁的睁开眼睛。后背的伤口刺痛刺痛的,屋子里又闷热的叫人窒息,想开窗,却又怕雨会从外面不合时宜的飘进屋子里。
      微微歪过头,就能看见躺在那边,一动不动寒悻的后背,他买的衣服有些大了,框框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体上,他那么侧着身躺着,衣服后面就被弄出无数个褶皱来。骏津拿起自己的被子,轻轻走到他身旁,把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寒悻露出的肩膀上,细致的帮他整理好,伸出手,想摸一摸他,却在半空中又颓然的放下。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刚躺下,就因为后背,痛的差点跳起来。于是,又开始翻来覆去的折腾。
      ……
      早上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因为雨后显得有些凉的清晨,民翼拿着车的钥匙,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冲下楼来,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要马上赶过去,去找骏津,去把他找回来……
      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启动,倒车的瞬间,却在倒车镜后面看见赫正只穿着背心内裤站在门口对他不停大喊:“民翼,民翼,别去了,骏津来电话了……”
      骏津手里拿着两张票从车站里跑出来。
      寒悻坐在车站外的白色栏杆上,栏杆好像不久前刚刚被粉刷过,两只手抓在上面,抬起来,放在鼻间,就能嗅到非常浓重的油漆味,阳光化成束,轻轻从他的后背往下梳理,脚上穿着的白色球鞋一只鞋带松开了,他却没有任何心思去系好它,任凭它那么拖在地上。
      “打了电话了。”骏津站在寒悻面前,弯下腰,不停喘气。刚刚进去的那段时间,他多么担心出来的时候看不见他的身影。
      “恩!”寒悻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放在耳边晃了晃,使劲儿按一个键,却怎么都开不了机,无奈的放弃。
      “估计是昨晚淋雨进水了。”骏津也拿着自己的手机无奈的叹了口气。
      “恩。”点点头回答,“火车什么时候开?”询问。
      “半个小时后。”他答。
      “那我们进去等吧。”
      “行。”
      寒悻抬起手决定从栏杆上直接跳下来,“等等。”却被拦住的动作。
      站在他身前,骏津低下头开始帮他系松了的鞋带,那么笨拙的动作,无论如何都系的很难看的蝴蝶结,郁闷的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 就这样吧!”他说。
      寒悻望着骏津刺刺的头在自己眼前晃啊晃,那时候骏津还是很短的发形,他没有阻止,只是移开自己的眼光,望向远方的一辆自行车上,自行车的车把上还积存着昨夜的雨水,此时在早晨的阳光里,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直接从栏杆上跳进地上雨水积存的水洼里,喷溅起来的水滴,又在白白的鞋面上增加了几处圆圆的黑点。
      民翼坐在宿舍的沙发上,弯着腰,手里攥着电话,刚刚和骏津通过电话,他说:“哥,你不要担心,我马上就回来了!”
      “还好。”他想:“还好那声音显得他很精神。他没事情就好,没事情就好了……”民翼不知觉的在心里一遍遍的这么想……
      寒悻、骏津站在站台上等火车来。
      用白色的大石头铺成的站台,因为是很古老的建筑,而且没有人维护的缘故,白色石头的边缘已经被人们踩碎了,露出下面黑色的土层来
      。一些弱小的植物就努力从里面探出自己的脑袋,甚至有些开出了美丽的小花儿。
      寒悻蹲下身,摘下一朵花儿,一片花瓣又一片花瓣的摘下来,放在手心里,伸出嘴巴,轻轻吹气,小小的花瓣瞬间四散纷飞。骏津站着低下头,就把阳光遮挡在自己的头后,有些阳光不服气的从他头部的四周折射下来,促使寒悻抬起头时,因为阳光的作用,在那一刻异常清晰的看见了骏津的脸,他没有笑,他一直望着他……
      民翼打电话询问了火车到达汉城的时间,他决定要去车站接骏津。
      开着车,他打开了车窗,决定要吸根烟,骏津吸烟的毛病还是跟他学的。现在他们抽同一个牌子的烟。本来民翼只抽劲儿很小的烟草,他不喜欢很辣的烟。但骏津却不喜欢,他喜欢抽骆驮,那种劲儿很大,很让人上瘾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民翼也跟着换了牌子,开始抽起骆驼来。
      其实民翼并不常抽烟,只有骏津不在身旁的时候他才会任凭自己沉腻在烟草里,烟雾缭绕中,他似乎总能嗅到骏津身上那独特的味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也吸那个牌子的原因,他想叫他的味道,永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
      车在过汉城大桥时,轮胎与地面积存的雨水迅速接触,溅起的水花足有一人那么高……民翼伸出自己夹着烟的手指,轻轻弹,把上面燃烧完了的白色烟灰弹飞。车开的太快了,速度夹着风只一下就把那烟灰整个打散,飞舞着散乱在清晨汉城的空气中……
      火车上,寒悻坐在左面的座位上。骏津坐在右面的座位上。隔在他们中间的是一条长长的过道。
      缓缓在铁轨上磨的火车,让骏津想起那个冬天里他们一起坐在公车上的模样,寒悻温暖的微笑,那双望着他笑时,就会把他的影子锁进去的眼睛。那暖暖的捂在自己的耳朵上的掌心……于是,他侧过脸,望着现在远远坐在另外一头的寒悻。现在他们阻隔的不是那条路那么简单,
      而是一座山,一条河,一个城市那么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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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悻自从上车就没有讲话,他一直侧着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火车过山洞的时候,瞬间的黑暗让他不经意的望到折射在窗子上骏津的脸,他看见他,正在望着自己的脸……于是,轻轻拽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叹了口气,就看见衣服的下摆不知道怎么粘上的一片紫色的花瓣。于是,小心翼翼的从衣服上捡起那片花瓣,打开车窗,伸出手去,轻轻撒开捏在花瓣边缘的手指……
      车站外,戴着墨镜,穿着白色裤子的民翼,倚靠在车子边,两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眼睛从镜片的后面一直看着火车站的出入口……
      终于寒悻和骏津一前一后从那扇门里走出来,因为外面刺眼的阳光的原因,出来的瞬间,骏津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脸。
      “寒悻,骏津……”他迎过去。
      “哥。”吃惊的语气:“你怎么在这儿?”
      “哦,来这附近办事情,所以顺路来接你们。”而其实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民翼转过头,望着寒悻询问:“还好吗?还有想吐的感觉吗?”
      “没事情了。”微笑着回答:“坐火车回来的,所以没有晕车。”
      “原来为这个才坐比公车慢一个小时的火车回来,这一定是骏津的主意吧?”民翼想着侧头望了眼骏津。
      打开车门,寒悻先钻了进去,他太累了,浑身一丝儿力气都没有,整个骨头都好像要散了架般的疼着。
      民翼的手习惯性的拍在骏津的后背上,却得到,“疼……”的一声尖叫。
      “怎么了?”被吓了一跳的民翼,走到骏津的身后,撩他的衣服。
      “不要,不要了,没事情啦!”努力避开的骏津,最后还是没有扭过民翼。被撩起的衣服,身后惨不忍睹的伤口全部呈现在民翼的眼前。
      “这,这是怎么啦?”被吓的差点晕了过去的民翼。后背上几乎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了,全是玻璃割出的细小的伤口,刚才自己拍过的地方,有些还有血水涌了出来。
      “没,没事情啦。玻璃碎了,而我不小心摔了进去……”骏津慌忙的转回身,放下自己的衣服,面对着民翼夸张的做着动作。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民翼的眉头皱起,心痛的赤责着。
      寒悻望着车外骏津的后背,血已经把衣服染透了,而那范围还在不停的扩展着,他望着望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自从那整整一夜的大雨后,骏津再也没有在宿舍住过。
      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公司的练舞房里跳舞,跳累了就窝在公司的沙发上睡觉,清醒过来后,就又不间断的开始跳舞……
      于是,骏津屋子的门最近就总是开着,屋子里的摆设还放在他离去时候摆放的地方。桌子上的水杯,地上运动用的器械,丢在床角没有洗过的衣服,还有床上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的枕头。
      每天半夜寒悻出来倒水,回自己的屋子的时候,他总不自觉在他的屋子门口停住自己的脚步,在那里落寞的站一会儿……
      有一次,寒悻望着他屋子里的一切,竟然抬起脚,走了进去,屋子里层层迭迭的灰尘,似乎预告着这间屋子的主人确实太久没有回来了。
      寒悻闭上眼,深深呼吸,嗅着他的味道。黑暗中,他似乎感到在这间屋子里,那些混合着灰尘的空气中,骏津强壮的手臂,和搂着他不停在耳边说的那句,我爱你!猛的,寒悻轻喘着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裤子里的变化,他有了感觉,他被这样的事实吓了一大跳……
      寒悻逃跑一样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慌张的连水杯都丢在了骏津屋子的桌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连门都忘记了锁,就一下子折倒进厚厚被子里的身体。寒悻闭上眼睛,颤抖着把手插进自己的睡裤里,脸越来越灼热起来。在手指碰见自己欲望的一刹那,寒悻竟然就那么差一点泄了出来。刚才在骏津屋子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嗯!”用牙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寒悻侧了个身,两只脚不安的左右摩蹭,就把挂在脚上的拖鞋蹭的掉进了被窝里。
      一只手似乎已经无法让自己满足,于是,又伸进去一只,两只握着,交叉移动着。
      “啊!”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鼻翼间空气的流量似乎已经无法满足身体的需求,于是张大了嘴,嘤咛着把脸更往厚厚的被子里掩埋了进去……
      寒悻眼前的灰暗慢慢变成了白色,于是,他似乎看见骏津站在了那簇白色里。转过头,望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叫着他的名字:“寒悻!”
      那白色的光那么灼热,让寒悻一刹那浑身颤抖不已,痉挛。从身体深处迸射出来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里泄出,流了一裤子都是……
      泪,和精液一同从寒悻的身体里涌出……
      他的手依然插在裤子里,转过头,寒悻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痛哭失声起来……
      民翼帮骏津回宿舍收拾衣服,他看见桌子边缘的灰尘里有个圆形的印子,“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指,擦在上面,“这是什么,像是水杯的印记。”
      民翼提着一大口袋的衣服从他的屋子里走出来,就看见寒悻坐在客厅的窗台上,蜷缩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向外望着。
      “寒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于是,又叫了一遍,“寒悻……”还是没有听见。“寒悻?!你怎么了?”走到他身边,推他的肩膀
      ,才把他从一种近乎死去的状态里呼喊回来。
      “恩?”回过神来的他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情。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抬起的手温柔的放到他的额头上,“这么烫,你还在发高烧啊,吃药了吗?”
      “嗯,吃了。”小声的回答。
      “在发着烧,还坐在窗口,回床上躺着吧,恩!?”
      “嗯。”慢慢点头,就看见他提着的大行李,有些吃惊的询问:“你这是去哪儿?”
      “哦,回公司,给骏津送换洗的衣服。”
      “哦。”轻轻点着头,侧过脸,不在说话。
      民翼望着寒悻缓缓叹了口气。
      “民翼。”唤他的名字。
      “嗯?”
      寒悻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微笑着说:“你帮我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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