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依然上着锁,民翼站在门外使劲儿敲着门:“骏津,骏津,你在里面吗?别怕,我马上把门打开了!”
用手里拿着的石头使劲儿敲门上的锁,石头尖利的棱角,又一次让他手上的伤口绽裂。
门被打开了,民翼冲了进去,他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寻找,没有,根本没有骏津的身影……不,是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
在天亮的时候,骏津和寒悻决定从洗手间的通风窗口爬出来,还好两个人都很瘦,正好勉强能通过,但不善于运动的寒悻还是被窗子划破了后背……
民翼被抓进了警察局,当骏津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只是呆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身上的睡衣皱巴巴的,拖鞋也脏了,手上已经干了的血一直没有擦,他只是坐在那里,不讲半句话。但他的心里却一直念叨着两个字:“骏津,骏津,骏津究竟去了哪里!”
骏津跑过来,抓着民翼的手急切的询问:“哥,你没事儿吧?”
民翼的眼睛终于望见了他最想见到的身影,他望着他,想哭,最后却只是露出一个笑容,笑的时候他努力眯紧了眼睛,那些眼泪就又全都流回了心里……
一个月后。
日子似乎很平静,几个人依然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着。
每天晚上骏津都会偷偷溜进寒悻的屋子里和他一起睡。
每天晚上民翼都会很早入睡,最近他一直觉得很累,累的似乎都要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只是他写歌的频率越来越高,可歌的快乐感却越来越少。压抑,怒吼,狂暴的无奈感在音符和他的舞蹈中迸发……
今天晚上外面的月亮很圆,寒悻站在客厅里喝水,这是他几乎每天半夜都要做的事情,已经成了习惯。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发现它和以前不同,不是清冷的白色,而是如鸡蛋黄般的黄色。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他举起水杯闭上眼喝了一口水,冰凉凉的水和舌头相触的时候有很美好的感觉,就像一瞬间他把一个泳池注满了水,而让舌头跳进去游泳一样。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环过他的腰,正在想象舌头游泳的寒悻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吐出来……
挣扎:“谁!!”
下一秒被捂住的嘴:“我啦。”小声在他耳朵边说。
那声音那么熟悉,是骏津。转回身,却依然被他搂着腰,赤责的伸手打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无声无消的,吓死我了。”
“呵,刚去你房里找你,看你没在,就猜你一定出来喝水。”
“恩,口渴了,一到这时间就这样,没办法。”
“现在时间是凌晨一点,那我以后一点钟的时候帮你把水倒好送到你屋子里去,省得你还得跑出来喝。”骏津看了一眼被月光照的很亮的墙上的钟说。
“呵,你要把我养成大懒猪啊。”
“那是我下一步的计划。”笑着说:“你现在太瘦了,抱着都不舒服。”
赤责的又打了他一下。
却被猛的抱起的身体,“呀。”又轻呼出声:“干吗啦?”询问。
“抱你回房。”坏坏的回答。说着就往房间走去。
“水杯水杯。”手里还举着半杯水的寒悻。
又被抱回到客厅的桌子边,放下水杯的手,环上了骏津的脖子,在月光里,那半杯水在桌子上轻轻摇荡……
抱着寒悻,骏津只好背过身,用脚把他屋子的门踢开,小心的把他放到床上,就凑过嘴来吻他。
寒悻用两只手截住他的脸,“门,门。”小声说。
只好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关门,顺手从里面反锁住。
每天都似乎要例行公事般,拥抱着他,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穿行,寒悻的皮肤总是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的感觉。
虽然做着很缠绵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有做到最后的两个人。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被寒悻制止。骏津不愿意勉强他,只要这么在他身旁,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解开他睡衣的扣子,骏津跨坐在寒悻的身体上,双手在他的皮肤上爬行,连一寸地方都不忍放弃。俯下身亲吻他,看着他因为自己而越来越浓重的喘息,身体渐渐由白色,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
脱掉他的裤子,用嘴含住他的欲望,慢慢用舌尖舔弄,让他充分感觉到快乐……
寒悻闭着眼睛,喘息着用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从自己的欲望上拽了下来。他望着他说:“为什么只有我在脱衣服?”
他微一用力,两个人换了位置,把骏津压在了他的身体下面,开始笨拙的脱他的衣服。因为上衣还没有完全脱去的寒悻,头发有些乱,脸色也粉红粉红的,衣服滑了下来,只是象征性的挂在他的两条胳膊上,微微遮盖住了他的身体。窗子拉着窗帘,有些风从开着的窗缝儿里微微涌了进来,吹起窗帘,月光就射了进来,忽明忽暗的印在寒悻的身体上……
那样美丽的样子让骏津心荡神驰,他伸出手摸上他胸口的粉红,寒悻的那里和别人不同,是淡淡的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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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依然和骏津衣服扣子做着斗争的寒悻认真的拨掉骏津的手,把他按回到枕头上。
“疼!”骏津忽然惊呼。
“疼?”寒悻停住手头的工作,望着他,“我没打你呀。”认真的傻傻的问。
“不是你……”骏津揉着自己的头,从枕头下翻出一个小铁盒来。
“这是什么?”他举起来询问寒悻。
“呀!!”寒悻从骏津身上跳下来,抢过他手上的铁盒趴在骏津的身边。
“什么啊?”骏津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询问。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牙齿。
“我的牙齿。”他举起那颗牙说。
从寒悻手里拿过那颗牙,骏津回忆起,那是那天晚上自己第一次占有他时,寒悻自己咬掉的那颗牙。忽然觉得很难过,他轻声说:“对不起 ,我过去那么伤害了你。”
“过去了,就不要提起了。”寒悻说。
“张嘴。”骏津说。
乖乖张开的嘴,“是哪颗牙啊?”他问。
“已经镶好了。”寒悻说。
“那把这颗牙送给我吧?”骏津说。
“你要它干什么啊?”询问。
“我在这上面钻个孔,做个项链。牙齿也是人身体的一块骨头,这是你的骨头,我要永远带在身边。”
望着他笑,嘴里却玩味的说:“不给,这既然是我的骨头怎么能随便给你。”
“真的不给?”骏津跳上寒悻的身体,开始搔他的痒。
“啊,哈哈……给你就是啦,给你啦……”寒悻笑的喘不过气来只好投降。
依然没有从寒悻身体上下去的骏津,忽然俯过身,对趴在那里的寒悻的耳边说:“你把裤子都脱了,我也脱了吧……”
“别闹了……”笑着想回身打他,却怎奈他趴在自己身上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骏津亲着寒悻光裸着的后背,缓缓往下,掰开他的臀瓣,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不要……”寒悻的话在骏津慢慢的攻击里变的越来越小。最后他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只能任凭他在自己身体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绚烂的光点。
寒悻和骏津在缠眠的时候,他们的隔壁却有个人睁大了眼睛,努力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那就是民翼。半个月前,他忽然和东宇换了房间,换到了寒悻的隔壁……
此时,他睁大了眼睛,努力把自己的耳朵与墙壁做着亲密的接触……
他听着寒悻诱人的呻吟声,不知不觉间就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睡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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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摸,跪在床上的民翼闭着眼睛,他屋子还没来得及装上窗帘,月光就轻轻洒在他的身体上,染成了暧昧的黄颜色……
在寒悻得到高潮的时候,民翼也获得了高潮,他瘫软到自己的床上,感觉那些灼热的液体,染了一手,一裤子全是……
几天后,骏津的脖子上多了条用牙齿做的项链,那颗牙齿很白,上面有很深的纹路,他当成宝贝一样,就连洗澡的时候都不曾摘下来……
骏津和寒悻一起去参加《爱的蹦极》的首映。在整部电影里寒悻最喜欢那两个人跳下去时,所说的那句话。“你说过,在人生的绝壁往下
跳,那里也绝对不是终点!”让他想起了自己和骏津。
虽然那部电影的结局很凄惨,但当两个人相视而笑,义无反顾的跳落下万丈深渊时,镜头只是在一瞬间表达了死亡,之后就在无限广阔的山川河流中穿行,到叫人感觉到是种悲情到了极点之后的希望。
“那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我只能爱你一个人……”看到这里的时候,寒悻不知不觉的眼眶红了,他把手放在嘴边努力压抑,他不想在这里流下眼泪。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他的,把它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寒悻转过头,看见骏津并没有在望着他,他只是让他的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儿里,似乎在说:“哭吧,没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我在你身边啊。”那眼泪,就终于不听话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在能隐藏一切的夜色中,他们一直牵着手,谁也不说话。
骏津总是斜着眼睛望望身旁的寒悻,他看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其实是在掩饰已经哭红了的眼睛。
他问他:“你哭啦?”
“哪有!”寒悻抬起头来争辩说。
“真的没有?”停住脚步,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借着昏黄的路灯查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没有啦。”依然嘴硬,左右摇晃着头,不叫他看。
“那眼睛怎么红了?”
“进去东西了……”越来越小声的说,最后觉得逃不掉了,就抬起头:“是,是啦。我哭了,又怎么样,哼!”开始耍小脾气。
笑出声来。“我问你哭了,又不是要嘲笑你。”拽住他的手,忽然低下头吻在他的眼睛上。刺刺的睫毛,扎在嘴唇上很痒的感觉。他望着他说:“我是想告诉你,今后就算哭,也一定要在我身旁哭。我不许你在独自忍受着那些痛苦。”抱紧他,“你是我的,眼泪也是我的,痛苦也是我的……”
眼泪又忍不住要流下来,但嘴巴上却在呈强:“你怎么那么霸道啊……”
“我只对你这么霸道。”他说。
寒悻伸出手抱住骏津的腰,把自己的脸更往他的怀里靠去。在那里,他可以感觉到骏津的心跳声,那声音真好听,活着真好,他忽然这么想到。
骏津没有告诉民翼他和寒悻在一起了。他不知道民翼知道吗,有时侯他甚至不想去猜一下他是否知道了。
寒悻对他很重要,他这辈子第一眼看见就想拥有的人。
民翼对他一样重要,那份量并不比寒悻的轻。
他和寒悻曾经是一段无望的爱情,现在这段感情出现了转机,而他和民翼却又陷进了另一个无法自拔的沼泽中……
“骏津。”民翼站在自己屋子的门口叫他。
“恩?哥,有事情吗?”不敢望着他询问。
“你过来,我有事情想和你说。”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第四次要求和他谈谈了。
一边看着手表,骏津一边穿鞋:“对不起哥,我有个约会,马上就要迟到了。晚一点好吗?”
昨天也是晚一点,可自从走了后就一直到了凌晨都没有回来。民翼努力吸了一口气询问:“晚一点,是几点?”
不安的抬起头:“不知道啊,我尽快……”
“行,我等你。”民翼说:“多晚我都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
民翼看着骏津急匆匆的走出屋子,他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就这么怕见到我吗?”他哀伤的想。
骏津在关上门后,停住了脚步,他哪里有什么约会,只是他不敢去面对他而已。谈什么呢?难道和他说:“哥,我和寒悻在一起了。你忘了过去我们发生的种种,祝福我们吗?!”那太可笑了,骏津低下头自嘲的笑笑。他在心里问着自己:“朴骏津,你怎么能把事情搞成今天这个模样?”
一个小时后骏津回来了,他打开门径直来到了民翼的房门口,敲门。
民翼正在睡觉,昨晚一夜都没睡,在写歌,他揉着腥松的睡眼给他开门,看见是骏津后,惊愕了……
民翼又一次躺回到了床上,他侧过身,看着依然站在房间中央的骏津。“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