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男人 上——屈指流徙

出钱，扔到桌子上。"这样可以了吧。"

闻清大概有１８３公分，人长得倒不是很成熟，但给人的感觉很有威信。所以那个老板在闻清把钱甩在桌子上时，已经

换上一张带笑的脸。

林文在後面看著闻清一脸镇定地掏出钱，然後那个老板一脸阿谀的笑容，觉得闻清实在太厉害了。林文自小的生活环境

让他一直受到邻居家小孩的欺负，所以林文潜意识里面，对强者有种天生的崇拜心理，当然林文自己是没感觉到的，他

甚至认为自己最讨厌强者了。

这边闻清摆平好事情後，就一手拉著林文走出了饭馆。

林文到了外面，就朝闻清扑上去，"闻清，你太厉害了。"

闻清注意到林文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孩子欣喜之色，但没有属於崇拜的光芒。林文的语气以及他的内心都

是在崇拜著闻清的，但脸上却显示不出。这也许是林文异于常人的地方之一吧。

闻清也有著常人固有的虚荣，但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在乎。自信的他，无须虚荣来点缀，因为环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他的实

力表现。但在林文身上，闻清想要一份单纯的崇拜。

闻清这思想也是一扫而过，林文更是不知道。

"刚刚那个老板脸色好玩死了，变得好快。"林文的手还抓在闻清手中，两人都未发觉。

闻清宠溺一笑，"我觉得你的脸色更好玩。"

这话没说错，刚刚那碗一摔到地上，林文的脸是煞地刷白了，人更是呼一下就站到闻清旁边了，闻清可是坐在林文的对

面啊。

被闻清这麽一说，林文觉得自己的脸烧起来了，嘟哝声，"哪有。"便放慢脚步，走到闻清後头，但手还牵在闻清手里。

闻清自是感到林文的尴尬，逗他的心也因此生出几许，跟著放慢脚步。而林文一见闻清放慢脚步了，更放慢脚步了。结

果到後来，两个人变成後退著走了。

这个男生实在太有意思了，闻清心想著，逗他的心更重了，手用力一拉，把林文整个人拖到他身上。

"你干什麽？"林文摸著自己的鼻子，刚刚那一拉，害他整个人摔到闻清身上，最脆弱的鼻子也因此遭殃。

"你才干什麽呢？"闻清笑著反驳过去。

"你才干什麽呢？"林文跟著反驳，说完还没发现自己在学闻清讲话。

而闻清也不点破，又来这麽一句，"你才干什麽呢？"

这下林文觉得好玩起来，竟也这样回一句"你才干什麽呢？"结果两个大男生，在街上，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讲这麽一句。

旁边经过的人自是感到诧异，但两人根本不在乎，还在那玩著。只到林文哈哈笑起来，手也指著闻清的鼻子道，"你学我

说话。"

"是你学我说话。"跟这个男生在一块，真的很轻松，也很快乐。闻清脸上的笑容比平常多，也比平常真诚。

"是你先学我的。"闻清手揉上林文的头发，这小子用不少摹丝啊，硬硬地直刺进他掌心。

"不要弄我头发，发型乱了怎麽办？"林文一手打掉闻清在他头上作怪的手。

那时候男生，最流行的头发便是四大天王那发型，四六分，三七分，再往上面撒摹丝固定住。林文便是其中一员，一瓶

摹丝，他最多用半个月。

二手烟男人 (5)

（5）

"你的摩丝是劣质品。"闻清笑著，又开始在林文头上胡乱抓著。

这下林文不高兴了，一手抓住闻清的手腕，眼睛也瞪著闻清，"才不是，我的摩丝可贵著呢。还有你不要弄我的头发了，

感觉我跟小孩似的。"

看来这小子还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性格像小孩。闻清也不再继续捉弄下去，"听你的，不玩了。"

闻清讲听你的时，声音已经满分的宠溺了。闻清自己讲著不觉得，一旁听的林文也未多小想，林文只是再一次觉得闻清

这人真不错。不像以往那些人，一直捉弄他。

两人回到宿舍後，拿了口琴直接往操场去了。

"不带乐谱吗？"闻清问林文。

"不用，早就记得了。"

"决定要吹哪首了。"

"等下，就知道了。"林文小孩子似地神秘一笑，闻清看著觉得这个男生真的很可爱，手也不自觉地又要去摸他的头发，

被林文眼尖发现，"不行。"刚才回宿舍後，他又用了点摩丝。他不想在闻清面前显得很邋遢，而事实上，林文根本不用

担心这一点，有著洁癖的他，怎麽会邋遢呢。

林文仰头看向闻清。闻清的头发是前面很短，後面挺长的，这是不是闻清不用任何摩丝的原因呢？林文眼睛里带上迷惑

，自己每天都要用好多摩丝，而闻清一点都没用。真好，闻清肯定每天比自己多睡了会。臭美的林文，即使要迟到，也

要把头发弄得整整齐齐才要出门。

看林文仰著头，那双比小狗还可爱的眼睛迷惑地望著自己，闻清伸手敲了林文脑袋一记，"看我比你帅，嫉妒了啊。"

回过神，林文先是夸张地白了闻清一眼，接著就兴奋地抓著闻清的手问，"你都没用摩丝对吧，我也去弄你这个发型怎样

？"

发型？原来这家伙刚刚盯著自己看了老半天是在研究发型啊，真是有趣的人，"你这个发型很好，不用改了。"闻清这话

没说谎。

林文的头发跟其他人一样是三七分的，但远比其他人来得好看。林文很瘦，脸颊两边没多少肉，这三七分下来的头发，

正好掩盖了这消瘦的脸颊。而他的脸又是梨型，下巴不是很尖，这个发型使得他的脸立体感增强很多，清秀的脸盘也因

而俊朗不少。

"嗯，我也觉得。"有意思的是，林文听了闻清的话，竟来个夫子点头。把闻清逗得扑哧笑出。

"你还真跟小孩一样。"

以为林文听到这话，肯定会大大的反驳一番，岂知他竟是无奈地点点头。

"怎麽，说你小孩不高兴啊。"闻清这回没玩林文的头发，而是又弹了林文额头一记。

"疼啊。"林文大叫一声，"反正大家都这样认为，我已经习惯了。算了，罢了，人生就是一场误解。"

林文是什麽人？玩乐，他跑第一是肯定的，但什麽领悟人生哲理，或发表什麽感慨，那他靠边站了。

现在这张孩子气十足的脸摆出哀怨的表情，再加上摇头晃脑的动作，闻清当场大笑起来， 毫不客气。

林文肤色白皙，这一脸红，就是活脱脱的白里透红了，再配上那张气得圆鼓鼓的眼睛，除了可爱，再找不到第二个字来

形容了。

闻清大笑过後，做了件让林文的脸色从微红转向深红的事。

看著眼前这个男生，明明比自己还要大两岁，但性格却跟小孩子没两样。闻清情难自禁地把林文揉进怀里，下巴也跟著

在林文头上蹭来蹭去。好闻的摩丝香气也尽入体内。

"不要抱我。"被一个男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进怀里，虽然现在周围没人，但还是很丢脸啊。林文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

三岁小孩。

"不放。"听著林文微弱的抗议，闻清怎麽会放手。而林文声音微弱，只是因为整张脸都被埋进闻清怀里。

"要死了。"刚刚还好受点，但随著闻清越来越重的力道，林文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呼吸困难。

怀中的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了，闻清也发觉现下的情况，赶紧松开手，还林文一个清新的世界。

"呼呼。"终於可以呼吸了，林文半蹲著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偶尔还把舌头伸出来。

性感！闻清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竟认为眼前这个张著嘴，吐著舌头，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少年很性感。闻清不自觉地

吞了吞口水，喉头也上下移动著。下腹更升起那熟悉的感觉。

这太快了吧，就算对一个女人也没这麽快，更何况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跟他同性别，性格还跟小孩似的男生。

林文终於调节好呼吸後，发现闻清的脸一直盯著自己。

二手烟男人 (6)

（6）

虽然是今天，准确的说是今天傍晚起才跟闻清混熟，但林文觉得自己跟闻清是属於那种相见恨晚的知己。但现在这个知

己，眼神好亮，好直，往下看，他的喉头正不住的滑动著，再往下，便是他紧握的手。林文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尴

尬起来，不自在地别过脸，林文大声地咳嗽了好几下。

好在闻清在林文咳嗽後，神智就回到脑子了，入眼的便是林文嫣红的侧脸。暗叫一声糟糕，闻清快速地朝下身一看，还

好他今天穿著的是运动裤，不然准丢脸。

没有留指甲的手指，只能用指腹扣进手掌，闻清希望自己那不该有的反应赶紧消退。

"我们跑步吧。"不吭声的林文忽然来一句，接著在闻清回过神时，他已经跑开了。

跑步？这倒是不错的方法。闻清很快就追上林文了。

"来比赛吧。"说著闻清就飞一般地跑在了林文前头。

两人围著操场跑了五圈才停下来，闻清是没什麽事，可怜的是林文。他那体育成绩都是老师看著可怜给个及格的，现在

为了不在闻清面前丢面子，争强好胜的林文是卯足了劲跑。

这不一停下来，林文整个人就倒向了操场。闻清回头就见到这一幕，当下手脚冰冷起来，快速地奔向林文，"林文，你没

事吧。"闻清看林文的嘴唇都发青了，手按在他心脏处，那快速跳跃的速度直颤著他的掌心。

小心地把林文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刚跑完，是不能躺著的，要走走。"

林文这会只剩下耳朵机能还能用，那双圆鼓鼓的眼睛也只是呆楞地看著前方。

"白痴，不能跑还跑这麽快。"平常上体育课就没见这家伙运动过，但没想到体力竟然这麽差，闻清掂掂林文的手臂，跟

筷子差不到哪去。心下便决定要把这家伙养胖，至少要让他的体质跟上去。

林文靠著闻清休息了好一会，眼珠子才转动起来。"谢谢你啊。"这声音一听，就是跑得脱水了。

把林文身体扶直，闻清交代一句，"在这等我。"便跑开了。

林文此时脑子还不太清醒，只听到闻清在自己耳边快速地说了什麽，人就不见了。一脚向前迈开，颓废地站在那里。

闻清回来时，就见到一人，跟磕药似的立在跑道上，那人当然是林文了。跑到林文身边，发现他已经恢复神智了，但看

他这样子，大概是不想动了。闻清看看手中的汽水，认命地拧开，然後送进林文的嘴里，喂他喝。

突起的喉头在洁白的脖子上来回蠕动著，而由於林文的不小心，一些汽水从他嘴里流出来滑到脖子上。

闻清的口舌又开始乾燥了，在还意识到自己在干什麽之前，他已经俯下身把林文脖子上的汽水舔进嘴里。

林文还真是呆子，被闻清这样舔著，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当然这还有一个原因，现在他已经接过瓶子，自己喝了。若还

是闻清给他喂著，这水非倒不可，那样他再不知道闻清在对他做什麽，只能说他是傻子一个了，毕竟没有人可以迟钝到

那地步。

起初只是单纯地要把那水渍舔掉，但到後面那舔的动作就带上情欲的味道了。闻清的舌尖在林文蠕动的喉头上打转，而

一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扣上林文的腰。

林文开始有感觉是因为喉头有点痒，甩甩头，想把那麻痒感甩掉，可怎麽也甩不掉。他这才低头，一看，竟是闻清在自

己脖子上舔著。

"你在干什麽？"本来喝了水的嗓子应该清脆无比，而林文发出的声音只有沙哑二字。

这一哑声从头上传来，闻清当下激灵起来，抬起头就对上林文一张红脸，闻清赶紧松开手，"那个、、、那个、、、你这

里有水。"

林文是迟钝，但不傻。闻清这番解释非但没让他脸上的红晕消退下来，反而更豔红了。林文发现自己对闻清对他所做的

，没有愤怒或讨厌的感觉，他只有一个感觉，害羞。

林文当下别过头，不看闻清。

闻清见林文没有生气的迹象，缓了口气。紧张的心也因而放下，再一看林文，似乎在娇羞。闻清感到自己又开始激动了

，他双手紧握，要把自己那站在火山尖口的欲望给压制下来。

二手烟男人 (7)

（7）

林文太单纯了，这种违反伦理道德的感觉，他没有任何危机感。而闻清就不一样了，发觉自己对林文产生了不应该的感

觉，他心里就有点慌了。同性之恋，这个词太陌生也太遥远，闻清万没想到这个词会在他身上发生。

他往後退了几步，他忽然觉得是林文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闻清皱起了眉头，如果叫他不理这个男孩，闻清知

道他做不到。上到专二，大家多多少少都已染上世俗的气息，而林文身上还保有单纯的稚子气息。

不是说贪恋林文身上的单纯，而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能享受到简单的快乐。

生活在社会跟学校的夹缝间，闻清已提前学会这社会的圆滑。

林文没有发觉闻清的心理变化，等羞意减少不少後，林文走到一旁的草坪上，他的口琴放在那里。草地上有两张报纸，

是林文用来坐的。

"现在开始吧。"林文的声音很小，眼睛也一直盯著他手中的口琴就是不敢抬头看闻清。

"嗯。"闻清稍稍平复了情绪，坐到林文旁边。

悠扬的曲调从林文口里传出来。林文认真地吹著口琴，心中的羞意还有紧张，也奇异似地飞走了。

一曲完毕，林文像往常问舍友那样，仰起脖子问闻清，"听得懂我在唱什麽吗？"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闻清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林文。

林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我吹得很到位吧。"

明明是早已听得耳熟的歌，从闻清嘴里唱出来，更带著漫不经心的味道。但为什麽自己会觉得很好听。

"你唱得很好。"为了掩饰自己的胡思乱想，林文转过头，朝闻清灿烂一笑。但闻清的眼睛竟还跟刚才那样直视著他。"不

要看著我。"林文不是矫情的人，他觉得闻清一直看著他，让他很尴尬，所以他要大声说出来。

"怎麽怕了。"闻清眼底闪过尴尬，低著头的林文没看到。

"才没。"只是小小的一激，林文就重新抬头朝闻清喝过去。

"真的没有。"闻清这回的心态已经比刚才平和了，身子也放松不少。

坐在旁边的林文感觉到这气氛了，身体也跟著放松，张嘴哈哈一笑，接著再往闻清肩头重重地捶了一下，这心脏终於恢

复他应有的跳跃速度。

"怎麽样，我到时就用这首歌。"

"我喜欢。"闻清没有答好不好，只是说喜欢。这让已经恢复平静的林文重新脸红起来。林文不知道的是，闻清这样说是

故意的。

谁叫，在闻清看来，红著一张脸，睫毛还因害羞而颤抖的林文实在太可爱了。

林文不知道闻清的心理，只能坐在那任闻清欣赏著。

"困了吗？"闻清忽然问道，林文还没回过神，身子就被揽进闻清怀里。"你睡会吧，等下我叫你。"

林文想说他不困，可闻著闻清身上独有的味道，林文忽然觉得就这样呆在他怀里也不错。

闻清把林文揽进自己怀里，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这个男生抱在手里的感觉是什麽样的。都是骨头磕著自己，闻清笑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