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情就好了。”赫正站在河岸边,看着醒过来的寒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怎么会掉进去的呢?”文皓因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额头上全是被吓出来的汗水。
“我,那条鱼……”寒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还漂浮在河岸边空空的罐头瓶。
“全是你那条鱼惹的祸。”骏津回过头赤责赫正说。
“好好,全是我的错,你们没事情就好……”赫正回过头冲着民翼的背影喊:“民翼,你还好吗?”
换来的,是他背对着他们慢慢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还死不了,但脚步却出奇的沉重。民翼晃了晃身子,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他觉得现在浑身所有的零件都不是自己的,全部被水冲散了。剩下的只有踩在这大地上的脚,却也软棉棉的,如同踩在了泡沫上一样。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即将摔倒的民翼,“没事儿吧!?”东宇的声音。
没有回答,民翼冰冷的后背终于感觉到稍稍的温暖,他笑了一下,之后掉下眼泪来。为什么这个怀抱不是自己朝思幕想的?为什么自己希望的温暖永远都是差那么一点点,就飞错而去?
“可你会游泳啊,怎么会那么容易沉了下去?”骏津把寒悻抱回帐篷里,一边拿着毛巾帮他擦着还在滴着水的头发,一边责怪般的询问。
“我,我腿抽筋了。”寒悻闭着眼睛轻声回答。
抓住他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你是不是又晕过去了?”询问。
寒悻望着他的脸,不说话,只是轻轻让自己涌进他的怀中……
骏津还想说什么,但那么多话,哽在嗓子眼里,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只有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伸出手搂住他的背,让他往自己怀里更惬合些。“温暖些了吗?”他哽咽着询问。
寒悻睁着眼睛,在骏津还湿漉漉的怀里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就刺穿衣服,扎在他的皮肤上,又痒又疼!
“换了衣服再躺着。”东宇背对着民翼坐在帐篷里,他正在换衣服,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叫他们都带了些衣裳,否则就要这么用体温把湿衣服烘干了。
民翼躺在他身后,他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
转过身,用手扒了扒他的肩膀,“起来,换了干衣服在躺着,这样要感冒的。”
没有动静。
看着民翼的背影,东宇叹了口气,他把毛巾扔到他的头上,两只手上去开始帮他揉干头发。
“别碰我……”民翼终于被烦的坐了起来,他躺的地方已经湿了一大片。
“换衣服……”依然坚持。
民翼转过身,望着东宇无力的叹息,“我换就是了。”他说。
“胳膊伸直。”骏津帮寒悻换衣服,套头的湿衣服已经被脱到脖颈处,他命令般的说:“胳膊在伸开些。”
“伸不开了,这里地方太小。”被衣服裹住头的寒悻抗议说。
终于拽下来的湿衣服被扔到了一边。骏津拿着毛巾开始帮他擦身体,上面一层淡淡的水珠。“转过去。”他说。
乖乖转过身体,背对着他,寒悻透过帐篷可以看见民翼的,“民翼还好吗?”他问:“他不会游泳啊!”
“他没事情。”骏津说:“你先管好自己。”他拿着毛巾细心的一寸寸的帮他擦拭着,穿过他的胳膊,棉质的毛巾在他胸口的凸起处游弋 。
“干嘛?”寒悻仰过头,盯着他的脸询问。
低下头,眼睛对着眼睛,“想要你。”暧昧的说。
望着他笑,搂住他的脖子,亲吻。
“还晕吗?”干脆扔掉了毛巾,换成大大的手掌在皮肤上游行。
“好多了。”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叹气。从口袋里翻出干的衣服,“坐起来。”
听话的坐好,感觉他把衬衫从背后套到自己的身体上。“怎么是长袖的?”询问。
“出来没想到。怕你冷,就带了长袖衣服。”
不在说话,感觉他靠进了自己些,脸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伸过来,慢慢的寻觅着帮着扣那么多的扣子。
一粒,两粒,嘴却坏坏的在他的耳后边蹭着。
“痒了。”闭上眼睛,小声的抗议着。
太阳慢慢西斜,夜晚来临了。虽然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但大家还是决定明早再回汉城。
“吃东西了。”赫正叫着大家。“民翼和寒悻呢?”看着东宇和骏津询问。
“民翼说不吃了。”东宇回答。
“寒悻睡了。”骏津说。
东宇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骏津,看着他正把寒悻喜欢吃的东西装到一个盘子里,估计是要等他醒过来吃。他碰了碰他的胳膊,张张嘴,但又做罢,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点着的日光灯,把那一片地方照的和白昼一样苍凉,几个人都闷头往嘴里塞着东西,各怀心思,谁也不说话。
寒悻和民翼睡的帐篷里点着小小的昏暗的灯,把躺倒在里面人的影子暧昧的投射在篷壁上……
吃完东西。
赫正拿着手电,要和文皓去不远处的村子里走走。
“别走的太远了。”东宇冲着他们的背影喊。
“知道了。”赫正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东宇收拾着吃完的东西,他看着骏津坐在灯光边,支着腿把头放在腿中央。他略略歪着头,看那些小虫子不断的用肉身,往灼热的灯上撞着
。飞蛾扑火,为什么这些小家伙,如此喜爱这些明亮的东西。
“这是它们的天性。”东宇端着一盘食物走到他身边,递给他,指了指民翼的帐篷。
“我去给他送,他是死也不会吃的。”东宇望着骏津说:“你去吧,你去他会吃的。”
骏津在民翼的帐篷前,回头望了眼寒悻的。他叹了口气,脱掉鞋,略弯下腰,钻了进去。他看着民翼背对着他躺在帐篷的深处。小小的蜷缩成一个团,便端着食物慢慢靠近他,凑过脸,看他正闭着眼,鼻翼慢慢呼扇着。小声唤他:“哥,不,民翼,睡了吗?起来吃点东西?”没有回声。
骏津叹了口气,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体上。起身准备离去。
在他即将走出帐篷的时候,身后传来嘶嘶的声音,“你去哪儿?”之后是民翼沉闷的嗓音。
“我以为你睡了!”骏津转过身来回答。
民翼的脸在灯光的印射下显得越发苍白,他睁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光里搀杂了太多的东西,却越发显得空洞起来。
“你还好吗?”骏津坐在民翼面前询问。
不说话。
“饿了吧?吃点东西吧?”把盘子递到他嘴边。
回头望了他一眼,民翼张开自己的嘴,意思是要他喂他。
骏津叹了一口气,用手拿起食物,递到他嘴里。看着他依然不吃,只是含着食物,那么呆呆望着他。
“快吃吧。”他说:“你脸色很苍白。”
听着他的话,民翼低下头,任由自己的牙齿机械的运动,那些食物都是什么味道的,为什么自己吃到嘴里,却会那么苦涩?
吃了一点,就再也吃不下去的民翼,和骏津呆呆坐在一起,谁也不讲话。
骏津站起来……
民翼抬起头,他张开嘴,说了些什么。
寒悻这一觉睡的很沉,沉的骏津离开这个帐篷他都不知道,有一只蚊子一直在他耳朵边上唱歌,吵的他醒过来。头疼欲裂,让他又一次沉进梦中。之后那一只蚊子似乎变成了两只,两只又衍生成了四只,四只又变成八只,最后似乎成千上万的蚊子在他的脑袋边交替着叫唤,让他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睛。
“骏津。”他坐起来,捧着头,在狭小的帐篷里叫着骏津的名字。
没人回答。
寒悻环顾四周,哪里有骏津的影子?
头疼的似乎要裂开一样,寒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旋转,呼吸也变的紊乱起来。
“骏津……”他挣扎着从帐篷里走出来,连鞋都没穿,摇摇晃晃的行走着,眼睛在漆黑的四周寻觅着。“骏津,骏津……”他叫着他,却没人回应。强烈的不安感,让寒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他更加张大了自己的嘴,努力呼吸。
“骏津啊!”
他终于有点绝望的呼喊着他。
正在收拾东西的东宇,看见寒悻光着脚从帐篷里走出来,摇摇晃晃的大叫着骏津的名字。他急忙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寒悻,寒悻,你怎么啦?”
没有回答。
东宇看着寒悻眼神迷茫,整张脸根本一点血色都瞧不见。似乎那些血都凝聚到了一起,一刹那间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啊!!”东宇慌了神,“寒悻你怎么了,怎么了?”他拿手擦他的血,那血却越流越多甚至从他的指缝儿里流了出来。
“寒悻!!”东宇看着寒悻的瞳孔迅速涣散,看着他一下子晕了过去。
在漆黑的河岸边,只有那盏大大的探照灯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无数蚊虫从树林深处蜂拥而来,把那盏灯围了个水泄不通。
东宇在脏脏的地上,抱着寒悻软棉棉,已经晕撅过去的身体,他大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一点回应了!!
而此时,骏津……
在树林的伸处,他正躺在潮湿的地上,衣服已经被扒到了胸口,裤子也被褪到了膝盖下面。他的手正握着不停在他下身摇晃着的民翼的腰 。
忽然他问着身上的民翼:“你听到声音没有?”
“你说什么?”民翼闭着眼睛,努力在他的身上上下左右摇晃着。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怎么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激情中民翼抬起头,他望着头顶黑漆漆的天空发呆。膝盖下的碎石头把他的腿都割伤了,他能感觉脏东西,涌进他身体里,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蔓延了他的全身。无数不知道是什么的虫子纷纷扑到他身上,落在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又因为他的运动,而掉落了下去……
在帐篷里,骏津站起身,准备离去。
民翼抬起头,他望着他的背影询问:“你去哪儿?”
“出去。”他回过头来说。
还没等骏津回过神来,民翼忽然扑到他身上,他压倒了他,促使他手上的食物就那么洒了一帐篷。
“你干什么?”骏津怕惊醒旁边不远处的寒悻,他小声的斥责着。
“我想要你……”民翼低下头吻上他的嘴。伸出舌头,涌进他的嘴里,湿漉的声音在骏津的身体上响起。
骏津不停挣扎着,又担心太过于激烈的挣扎会叫不远处的寒悻醒过来。但还是打翻了灯,灯光就暧昧的把他们现在的样子投射到帐篷上。
东宇在不远处看见了这一幕,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忙他的。
如果这是你李民翼要的幸福,他也无话可说。
已经被拉开的裤链,嘴巴直接的含住的欲望……
“不要,不要……”骏津终于哭出声来。他抓着他的头发,哭着请求着。
“不要啊!!!!!!!!!!!!!”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已经泣不成声。
激烈的动作变的温柔,民翼也哭了起来。他的眼泪掉进他的大腿根处,他抬起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要你,我要你!骏津!!”
骏津无力的闭上眼,他忽然说:“别在这儿,好吗?”
激情结束,剩下了什么呢?除了一点点被磨灭的情感,我们还剩什么了呢?
骏津坐在地上慢慢整理着他的衣服,他现在万念惧灰。而民翼又何尝不是……
穿好的衣服,扣好的扣子,欲望被深埋进衣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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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讲话,按照来路慢慢往回走,这里的土怎么那么松软,鞋陷进去,就好难再拔出来。
漆黑的路,没有任何光亮,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只是骏津无法拒绝民翼,他又不想叫寒悻看见那一幕。他只好拖着他往里面走,走的越远越好,离寒悻远远的,那一刻他心里只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