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尽头+番外——高月祭

作者:高月祭  录入:05-15

亨轻轻吻着弥热烘烘的脸蛋。

"弥,你不能死。"

接着又吻着弥急促喘着气的唇。

"你不能丢下我就这么死了。"

在微暗的光线中,年幼的环在微笑。

环一边微笑一边成长,变成一位美丽的清秀佳人。

环以白皙的纤纤细指抚摸着弥的头发。

"姐......姐?"

但是,环的纤纤细指在瞬间变成了一把利刃。

"你用这个杀人了?"

"我没有!"

"胡说!你看看你自己的手!"

受到操着男音说话的环的指责,弥惶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掌上沾满了黑色的血迹。

"杀手!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改变吗?结果呢?结果你竟然跑来杀自己的姐姐。这就是你的改变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来杀姐姐的。我不是凶手!"

弥拚命的在裤子上磨着双掌,企图抹去手上的血迹。

"杀害自己喜欢的人,你觉得快乐吗?"

"我没有......我没有杀害亨。"

"那你的刀子为什么那么脏?你自己闻闻看,都可以嗅到血腥味了。"

鲜血顺着环变成利刃的右手一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滩血水。

"那不是姐姐的血,也不是亨的血,那是......"

"那是......?"

有着环的面孔的"某个人"发出了吱吱吱的窃笑声。

"那是我的血,是从我裂开的腹部流出的血。"

弥按着腹部蹲了下去。

"你以为死就可以逃避一切了吗?"

"我......我不这么......认为......"

蹲在地板上的弥像个小娃娃一般啜泣着。

"自杀表示你背叛了所有爱你的人。"

"不要再说了......"

"因为没有真正痛下决心,所以你根本未变。"

"住口......"

"你不知道生命的价值有多高吗?"

"住口、住口!你到底是谁?不要再装成我姐姐的模样!"

弥一边哭泣一边怒骂着。

"我......?"

有着环的脸蛋的这个人开始微笑。

"我就是你!我就是你那颗......隐藏在身体内部的黑暗之心。"

弥虽然度过了危险期,却仍处在昏迷状态中。到今天为止,弥已经整整昏睡了一个星期。

"哥哥,睡美人被王子一吻,不就醒过来了吗?"

坐在椅子上,盯着床上的弥百看不厌的亨,听到了可爱的小女孩的声音。

"......叶子,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来这里吗?"

"我忘了嘛!妈妈要我把这个交给哥哥。"

比亨小整整十三岁的妹妹,双手捧着桃红色的蔷薇,对着亨微笑。她就是亨同父异母的妹妹叶子。

亨的生母在亨还在就学的时候就过世了。沙耶子即嫁入松宫家当续弦。

"这是温室第一批开放的蔷薇,很漂亮吧!"

"......是的,很漂亮。"

想到后母的善解人意,亨从妹妹捧的花束中摘下了一朵嗅了嗅。

吸进了满腔的芳香之后,亨再将花移到弥的脸旁。

"弥,好香喔!你闻闻看。"

已经除了刺的蔷薇自然比在花房中少了份锐气,但是对现在的弥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弥......"

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叶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手上的蔷薇全部摊到床上。

"快起来,已经天亮了。弥,起床了。"

叶子用小手拍着床铺,大声的喊叫。

"喂,他是病人耶!"

亨连忙抱起叶子。

但是叶子并没有因此退却。她一面扯着洋装上的蕾丝,一面倾吐着多日来的不满。

"自从哥哥开始照顾弥之后就不刮胡子,头发也乱七八糟......你这么脏,你不是我哥哥!"

"叶子,安静点!"

"只要弥起床了,哥哥就会像从前一样漂亮。所以我不要闭嘴。"

摇着象市松娃娃般的黑发,手脚乱踢的叶子,逃出亨的手臂后,又对着弥大吼大叫。

"你听见了没有?弥!你再不起来,哥哥就要死了,他现在已经像半个死人了。如果你让哥哥死掉了,我绝对不原谅你。

"

十二岁的小女孩,学着大人的口吻斥责着弥。

"你起来......"

叶子将手靠在弥的枕边窥视着。

"快醒来,王子在等你了。"

叶子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

但是弥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第六章

相模明明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已经安全了。

(弥,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难道......你真的不想醒过来了吗?)

亨看着弥映着月光的脸庞,轻轻地叹了口气。

刚洗过的头发淌着水滴,弄湿了亨的睡衣。

看到亨已经刮干净了被妹妹挑剔的胡子,家中的女佣们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大街小巷中大家都说"松宫家的少爷像皇后一般美丽",因此女孩们都认为能在亨身边服务是种骄傲。所以,当他们

看到亨蓬头垢面日夜照顾着弥,自然觉得遗憾。

"弥。"

亨弯着身体,在弥的耳边低语。

"最后一次碰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亨一面抚着弥额前的头发,一面亲吻着弥的脖子。

亨用力的吸吮,在弥的脖子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这是我印上去的。"

亨终于在弥旧痕已除的身体上留下了新的吻痕。

(每次帮你擦身、换绷带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无能。)

看到弥遍体鳞伤,亨就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责。他好恨自己没有能力守护所爱的人。

亨知道弥不会默默承受这种屈辱。

(......一定是有什么无可奈何的理由,你才会以身......)

亨掀去被子,动手解开弥睡衣的扣子。

"没事了,你现在已经在我的势力范围内。"

(所以,请你醒过来吧!)

月光照着弥消瘦的身体。

(弥......我好想碰你,我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裹在弥腹部上的白色绷带,乍看之下,像极了弥白皙的腹部。这一幕彷佛就像是西洋的春宫图一般诱惑着亨。亨情不自

禁地脱去了自己的上衣,盖在弥身上。

接着,亲吻了弥微张的唇。从唇、脖子,到胸部。

弥依然没有反应,可是亨并不在意,反而更加耐心地爱抚着。

为了让弥感受到人体的体温和淫靡的欲望,亨任由指头在弥的身上滑动。

"......唔......"

可能是因为伤口受到压迫而引起疼痛,弥轻轻地扭动了身体。

但是,亨并不打算就此撤手。

"你醒醒......回应我。"

但是,从弥口中传来的却是断断续续拒绝爱抚的声音。

"不......不要......"

亨一脸错愕。

弥继续抗拒着。

"这样......足够了吧......"

弥眼角挂着泪水,柔弱的伸着两手,企图推开亨。

"弥?"

(他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了?)

"不要......再碰我了......"

弥的反抗越来越激烈。渗入绷带中血液也越来越浓。

"弥!"

亨停止爱抚,将弥的双肩按在床上。弥睁开了眼睛,但是并没有看到亨。

"求求你......不要碰我......"

亨低头看着发着抖不断乞求的弥,心如刀割。

(现在碰你的人是我,不是那个蹂躏你的畜牲。是我啊!弥。)

"不要......"

弥一面哀求,一面挣扎。

腹部的伤口所引发的疼痛,让弥只知一个劲儿的企图挣脱压着自己的人。

弥顽强的抵抗终于迫使亨投降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亨甩了弥一个耳光,弥则像野兽一般狂叫。

"弥!"

亨又甩了弥一记耳光。

"叫我的名字!"

亨揪着弥的头发,让弥面对自己。

"为什么......我要叫你的名字......"

弥两眼空洞,带着愤怒及绝望的表情不断摇头。

"你看着我......我是谁?"

"谁......谁......我不知道你是谁......"

"弥,我是谁?"

"你这么......渴望人家叫你的名字那?"

等着不听命令必须接受更严酷凌辱的弥又准备开口。

但是──

"我说过......让我们一起沉沦。"

亨的话让弥全身僵硬,保持沉默。

"我答应过你,我们要一起沉沦的......"

多么温柔又充满了诅咒的呢喃。

泪水在弥的眼眶里打转。

"亨......"

"你再说一次。"

"松宫......亨,我最宝贝的......"

"你终于醒了!弥。"

亨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亨!"

弥倏的贴近亨,紧拥着亨。

经过一番折腾,绷带由粉红渲染成大红。

"以后不许再做蠢事!"

亨也紧抱着弥。

"对......对不起......"

"我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我没有......办法......"

弥一面为亨擦着沾着鲜血的大腿,一面啜泣。

"......以后不许任性了。"

多么甜美的声音。

"我不......想再见到你......"

弥激动的呻吟着。

"因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什么都别说了。"

"我好想......好想见你......好希望这样......拥着你......"

"是的,我也好希望这样拥着你。"

两人互相凝视,互相拥吻。

"让我们一起沉沦吧!"

两人再次约定。

然后,又是深情款款的热吻。

弥的下身已经一片殷红,但仍沉浸在淫靡的气氛中,诱惑着亨继续动作。

"很痛吗?"

看到弥痛得皱起了眉头,亨赶忙询问。

弥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是我寻死该受的惩罚。)

"我要你......亨......我要你......"

"我整个人都给你。"

亨紧紧的握着弥伸过来的手。我们再也不分开。我再也不把你交给任何人。

历经了绝望的苦痛,再尝到快乐的甘泉,弥兴奋得犹如跃出水面的飞鱼。

就在互相解放的那一瞬间──

弥听到了亨的低语。

"弥......我爱你。"

次日早晨。

让污秽不堪的身体和床单全都恢复原样后,亨重新为弥扎好绷带,再找空档向父亲报告弥已清醒的事。

到了父亲房里,亨才发现房里并不是只有父亲一个人。

"真是的,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孩子。"

住在小石川的奶奶也来了。

走到弥枕边,紧紧的握着弥的右手。此刻弥依然高烧未退。

"对不起"

弥不敢正视奶奶,声音更是小的几乎听不见。

"不需要道歉。现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了吧?看来亨好好修理过你了。你的眼睛肿得跟胡核一样大。"

奶奶窥视了弥的脸后,露出像少女一般的笑容。

"......奶奶。"

弥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直落两旁的太阳穴。

"亨从小就率性。凡事只知往前冲。现在仍是这个样子。他的个性很忸,如果你真的死了,他一定马上追随你而去。"

听到奶奶惊人的说法。

"奶奶"

亨企图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他奶奶最了解他了。"

亨的父亲亲切的为床上的弥说明。

亨窘得以手掩面。

"这孩子在外人的眼里是放荡不羁的笨家伙,对我来说,可宝贝孙子。所以呢......"

奶奶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弥的头发。

弥抬头看着奶奶。

"所以呢,你要永远陪在亨的身边。"

"一辈子?可以吗?"

"是的。没有人会说话的。"

"奶奶......"

"怎么了?"

"我太高兴了。"

弥紧握着奶奶的手,边哭边说。

"那孩子真是可怜。"

离开松宫大宅之前,奶奶感伤的叮咛着亨。

"你一定要诚心接受那个孩子,并且给他幸福。"

亨点点头。但是,他并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喜欢弥。

(是因为弥是我所选的对象,所以奶奶才特别喜欢他吗?不......好像不是这样......)

"那个孩子像极了我的妹妹。"

奶奶悠悠的说着。

"我不是说他们长得像......但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不知不觉中,将他和我妹妹的影子重迭在一起。"

"奶奶有妹妹?"

亨从皱皱的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叨在嘴上点上火。

"是的......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恋爱遭到父母的反对,被迫嫁给父母所挑选的对象。但是......妹妹终究还是无法忘

怀自己的心上人......最后自己了结了生命。和弥一样,她也是以利刃猛刺自己自杀的。短暂的生命如昙花一现。我妹

妹死的时候才十五岁。"

风带来了夏的清香,吹过奶奶和亨的身边。

老奶奶想着江户更名为东京不久之后所发生的伤心往事。

"所以,今天早上我一听说弥的事,全身寒毛在瞬间竖了起来。这简直是旧事重演嘛!"

"弥是笑着将刀刺进身体里的。"

"由此可见,他在此前一定咬着牙度过了一段极为痛苦的日子......"

"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亨胡乱地搔着头发,以自嘲的方式调侃自己。

"今后就多陪在他身边啊!弥需要你。亨,那孩子没有你会毁灭的。"

"是的。"

当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有一台来自小石川的黑色轿车开进了松宫家的庭院里。_"我是亨的父亲,请多指教。"

松宫子爵面带微笑看着弥。

"啊......请多指教。"

弥擦着留在眼角的泪水,结结巴巴地回应。

父子就是父子,子爵和亨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亨的脸上多几条皱纹,一定就是这个样子。奇怪......我竟然会害臊......)_弥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要你喜欢,可以住下来。千万别客气。"

子爵看着弥,呵呵地笑着。

"但是......我......"

弥咬着唇,不敢说自己就是来暗杀亨的"罗刹"。

"胡思乱想,伤口是不会好的喔!"

子爵边说边抚摸弥的头发。

(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么慈祥的吗?)

弥好羡慕亨。在城崎家,会这么抚摸弥头发的人只有环。

"......不会给您添麻烦吗?"

"怕麻烦,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我倒是怕亨来打扰你。"

子爵又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弥将脸别过去,不敢正视子爵。

"......我喜欢亨。"

推书 20234-05-14 :教主手札 下——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