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 上————鱼翔楚天

      -- 发布时间：2003-11-7 18: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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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我心（十八）

      滑冰最重要的是保持身体的平衡，就和骑自行车一样。靳楚歌最开始的教授，就是陪着薛志钦摸着护栏慢慢的绕场转，寻找那种自我平衡的感觉。当薛志钦能够不依靠支撑独自在冰面上站立之后，靳楚歌才开始教他怎么通过双腿的前后摆动获得动力在冰面滑行。这一次的教学效果出奇的好，只用了两个晚上，薛志钦就能一个人战战兢兢的慢慢挪步了。虽然这个和智商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薛志钦还是理所当然的把它归结于自己的聪明。

      “真是臭美！闻樱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能自己滑了，你现在还只知道蠕动。”靳楚歌对薛志钦的自我感觉良好感到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啦！有你前拥后抱的，就是猪用两只脚也会了。”

      靳楚歌笑得涨红了脸，一把卡住他的手：“好吧，我也这么教你！我可是尽心尽力了，你自己不用心可不能怨别人。现在大家都看见我在教你，你不给我用心点，丢我面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那种类似于飞的感觉是薛志钦从没有感受过的。尽管之前也看到过别人优雅自如的身影，也设想过身子如鱼般在空气的缝隙中穿行的那种临风欲仙的滋味，但是唯有自身也进入这个曾经幻想梦寐以求的情境，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

      歌声缥缈如梦，身体在太空中游行。手被靳楚歌紧紧的牵着，不断的转圈，前进，再后退……那种眩晕的感觉又开始出现了。场内昏暗的灯光丝毫也不能阻碍薛志钦看清靳楚歌的脸，那一种感受是不需要光线刺激的，仿佛就是一个脑海中的具象，只要一联系到那熟悉的三个字，那名字所代表的人就清晰无误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或许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靳楚歌才能这么坦然的牵着薛志钦的手，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薛志钦才能坦然的接受与靳楚歌的每一次碰触，那牵着的手，紧紧的，不愿意放开。四周的人都渐渐的隐去，薛志钦宇宙中所有的灯光，仿佛都聚集在了靳楚歌的身上，那个在追光中备受注目，在自己视野中唯一的一个人，此刻焕发着令人震颤的光彩。

      “滑冰的时候千万不能走神。”靳楚歌看着薛志钦的一脸痴呆样，停下来，“不要笑得一脸傻样。想什么哪？看着我这么带着你走很舒服是不是？现在你自己来。”

      薛志钦松开靳楚歌的手，凝神聚气的准备了好久，才猛的向后一退，人倏的一声滑出去好远，竟然没有摔倒。薛志钦得意的笑道：“不错吧？可以出师了!”

      靳楚歌摇摇头，招招手说：“你再滑回来看看。”

      薛志钦摆了几个POSS，做足了架式，右脚猛力一蹬，地老鼠一样的扭扭歪歪的直奔靳楚歌而去。靳楚歌骇得闪身想避开，但是看薛志钦冲到半途，后劲衰竭，摇摇晃晃的似乎又想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靳楚歌一个突身，屈臂一揽，薛志钦再一次和他撞个满怀。巨大的冲力使得两个人断线风筝般的在人群中急速蜿蜒蛇行，所到之处，人群尽皆散开。此时时间被忽略了，薛志钦的头深埋在靳楚歌的怀抱里，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宇宙的无限，要等待和孕育多少年，才能等到一场相遇，在这无尽的企盼和祈祷中，做了太多太久使得自己能等得更长更久的准备，反而忽视了在相遇后，应该用怎样的温暖去欢笑，去拥抱，去迎接。

      靳楚歌抱着薛志钦慢慢的滑到看台边，拍拍他的头：“好啦家伙！可以放手啦！我的肋骨都要被你撞断了。”

      薛志钦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口中兀自在强辩：“一定是鞋子有问题，我……”

      “自己的水平问题，就不要怪罪到别的东西上去啦。”靳楚歌有些嘲弄的说道，“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被你撞到快要断气。”

      薛志钦搔搔头，想着该用什么方法使自己的钱包躲过此劫，突然就坏笑道：“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满以为靳楚歌会大笑着说他变态，但是没想到靳楚歌居然说：“那我也要！”话音未落，薛志钦的脖子就已经夹在他的胳膊弯里。

      “哎哟你干什么！”薛志钦疼得大叫。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哼！来就来，谁怕谁啊！”

      司徒闻樱滑过来：“你们又在胡闹了。”

      “这小子把我撞的肋骨都要断了，我收拾他一下不应该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呢？你还是兄长呢。”司徒闻樱很宽谅的微微笑道，“没什么大事吧？还疼不疼？”

      “能不疼吗？疼到我都快要断气了。”靳楚歌装模作样的大咳起来。

      薛志钦说：“你还是有很多的气嘛，咳那么大声，气储量不少呀。”

      靳楚歌直起身子：“得，不滑了，回去吧。”

      司徒闻樱看表：“呀，都快十点了，是该回去了。”

      三人从溜冰场出来，顺着街道走回学校。街上的人还有很多，到处都是卖小吃的摊档。

      司徒闻樱突然有点撒娇的轻声道：“楚歌……”

      靳楚歌扭头看她：“怎么？”

      “我想……”司徒闻樱还是忍不住笑道，“我想吃烤羊肉串。”

      “我也想！”薛志钦也应声道。

      “你就是爱搀和！”靳楚歌瞪他一眼，但还是走到靠羊肉串的摊前对老板说：“烤十串。”

      “那么少。”薛志钦撇撇嘴。

      “你想当饭吃哪！想吃个饱自己养羊去。”

      “有你这只出羊毛的羊，我干嘛还要费力气。”薛志钦也学着司徒闻樱样去搂靳楚歌的腰做亲昵状。

      “你干嘛！”靳楚歌笑着躲开。

      “人家想和你亲近亲近嘛～～”薛志钦模仿着司徒闻樱的腔调柔声曼气的说。

      “吃吧！堵住你的嘴！”靳楚歌把烤好的肉串塞给他，司徒闻樱却羞红了脸。

      一共才十串薛志钦一个人就吞了六串，司徒闻樱只吃了两串，靳楚歌在惊叹薛志钦是属猪的居然也这么能吃肉之余把自己剩余的那几串都给了他。薛志钦毫不客气的接过，哼哼唧唧的都吃了，不时还和靳楚歌斗斗嘴，抬抬杠。烤肉的滋味在嘴里滚动，咽下去，浮涌上心的，却是那天篝火对面两张亲密快乐的脸。看着此时走在前头的两个人，薛志钦冲自己笑笑，觉得自己有些傻。

      恋爱中的人的时间是快速的，迟钝的只是他们的头脑，在头脑控制下的步速自然也快不到哪里去。薛志钦百无聊赖的跟在后面，本来想遁身而溜，但是靳楚歌时不时的往后面看，叫他走快点，薛志钦只得乖乖的继续做他的电灯泡了。

      隐隐的听到司徒闻樱说什么流星雨，只听靳楚歌随后大叫道：“不会吧！怎么还有流星雨？”

      司徒闻樱说：“报纸上说的啊，就是没上次的大。”

      “你还想看？我上次都看感冒了。”

      “我不管！人家上次是一个人看的，这次我要你陪着我看！”

      薛志钦在身后微笑，曾经那种充实的感觉又开始在身旁荡漾。

      靳楚歌说：“这次是什么时候？可别又像上次那样半夜三更啊。”

      “这次说是十点开始。我们可以去海边看啊，那天就不回寝室了。”

      “女孩子一夜不回寝室怎么行呢？你不怕同学乱说？”

      “怕什么啊？我们又没做错事。”司徒闻樱微微的红着脸说，“要是你怕人说闲话，我们就把薛志钦一起叫上好了。”

      “我？”薛志钦点着自己的鼻子。

      司徒闻樱笑着说：“上次有同学在海边看了，说很好看的呢。”

      “我不去了！”薛志钦大声的说，“我现在做灯泡就算难看的了，你们怎么还忍心折磨我。到时候你们卿卿我我，把我一个人丢一边……”

      “那我一手搂一个好了。”靳楚歌眯眼笑道。

      “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你马子。”薛志钦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是我弟弟啊。”靳楚歌说，“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来叫你，别找借口啊。”

      在单元楼门口分了手，薛志钦上楼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从楼上呼呼的冲下来，薛志钦吓了一大跳，闪身让开，擦肩而过的时候发现她涨红着脸，眼中蓄泪。薛志钦望着她迅速融化在黑夜中的身影，呆了一下，那女孩子他见过，经常来找杨旭的，今天怎么了？

      快到寝室门口时就听到里面很闹，就见里面人挤了一窝，个个都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闹什么。

      “怎么回事？”薛志钦问纪远。

      纪远笑着摇头没答话。

      众人中的焦点是杨旭，他此时坐在毛晓兴床上，也红着个脸，笑着对大家说：“你们都滚蛋吧！热闹也看够了吧？”

      等到人群散去，寝室里只剩下他和316的四个，薛志钦问他：“怎么啦？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老来找你的美眉了。你们是不是被捉奸了？”

      “没那回事儿！”杨亦杰接过了话头，“哈哈～～现在看起来要捉奸还要看他有没有那兴趣呢。”

      “怎么回事啊？”薛志钦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毛晓兴说：“杨旭真够本事，敢当着女孩子的面说他对女孩子没兴趣。”

      薛志钦惊了一下，笑着望向杨旭。

      杨旭刚才红着的脸这会儿已经回复正常，又是用他平常的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谁叫她太缠人了，我又没对她怎么样，她就什么似的天天粘着我，弄得我烦躁死了。”

      薛志钦说：“你就对她说你……？”

      “就是一时冲动，没看到旁边还有其他人……”

      “也不知道那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不会想不开吧？那可就可惜了。”毛晓兴说，“你要是不想要就早说啊，我看她还不错的……”

      “哼！这样的货色我想要的话随手就可以捞到一大把。”杨旭说，“你要是早和我说我还可以把她推销给你，现在，嘿嘿……”

      “你就等着声名远扬吧。”杨亦杰稀奇古怪的笑道。

      “我无所谓。”杨旭手枕着头往床上一倒，“正好也省得那些无聊的女孩子老来烦人。”

      “那也不要采取这样的方式吧？”薛志钦骇然的道，“你确定个马子不就可以了？其他人都会知难而退的。”

      “问题是现在我不想找。”杨旭懒洋洋的说。

      “你不会是真的想找个……”薛志钦邪邪的笑道。

      “是啊，正等着你呢！”杨旭伸手捞一把，但是没捞到，手被薛志钦躲开了。

      “那可不行啊！你别打我们小三儿的主意！”杨亦杰把薛志钦搂过去。薛志钦刚想夸奖他几句，就听到他后面说的差点要他晕倒的话：“小三儿可是我们寝室的公有财产，没你的份。”

      有晚上那么一闹，没几天杨旭就在学院声名远播，后来连别的系院的人都有所耳闻，纷纷探听这个敢公然不给女孩子面子，敢为人所不能为的酷哥是谁，但是大家都只是把这个当作一个笑谈，笑过就罢。

      “现在你寂寞了吧？”薛志钦幸灾乐祸的瞅着杨旭，“没谁来找你了，你清静了。”

      “谁知道会弄这么大啊。”杨旭蔫蔫的说，“我当时说的时候就在走廊上，没发现你们寝室的门居然是开的，杨亦杰那混蛋就在那里刷牙……”

      “谁叫你啊！觉得做同志很光荣吧？”

      “我无所谓！没人来烦正好！我都被恐龙吓得瘦了，这么一来不是好事？”

      “可别逞英雄故作潇洒啊，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唷呵！”杨旭看着作半仙状的薛志钦，“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啊～～”薛志钦话没出口就老远的躲开，“你不是人。”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杨旭气不打从一处来，不由分说就追了上去，“找死！”

      薛志钦惊得大叫，大笑着没命的往前冲。冰冷的风在身边呼啸而过。要逃脱杨旭的追杀是不可能的，薛志钦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但是还是没放弃侥幸逃生的努力。然而前方又一次出现的人使他不得降低自己的步速。

      “你又闹什么？”靳楚歌有些不满的说，“等下摔个狗吃屎你就好看了。”

      薛志钦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还没等缓气，腰就被后面追上来的杨旭猛力一掐，人腾的一下就跳起来，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