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过了一节课,薛志钦抱着书打算回寝室,沈涵坐了过来:“嗨!”
薛志钦冲她笑笑。
“圣诞快乐!”沈涵洋溢着笑脸。
“圣诞快乐。”
“前两天你干嘛去了?”沈涵问的也是这句话。
“和纪远去他家玩了。”
“难怪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到你寝室都说你不在呢。”沈涵笑道,却突然有些红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昨天生日?”
“哦?”薛志钦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有些不明白怎么她也知道。
“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嘛?”沈涵继续问道。
“不是。”薛志钦说。
“是吗?”沈涵不信。
“怎么了?那很重要?”
“重要,我还打算送你礼物呢。”
“呵呵,这么好?”
“就是。”
“怎么敢当啊,我何德何能。”
“只要我觉得好就可以了。”
薛志钦又没了话说,只能用傻笑敷衍。
“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除夕。”薛志钦挤眉笑道。
“是吗?这么巧?”沈涵好像是相信了。
“是啊。”薛志钦笑得一脸认真。
“那家里怎么给你过生日的?”
“过什么过,忙都忙不过来呢。”
“那不是挺悲惨?”
“那有什么,都习惯了,我没觉得怎么样,一样的过。”
“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好,至少会少收很多礼物。”沈涵笑道。
“你不是说要送吗?我可是等着噢。”
“那……”沈涵想想,接口道,“那这次就帮你提前过怎么样?”
“呵呵,随便你了。”薛志钦装傻。
回到寝室没多久纪远就来叫门,手里拎着一个老大的东西。
“你怎么也没去上课?”薛志钦感到有些意外。
“你得意了吧?有人和你一起堕落了。”纪远笑道。
“有什么好得意的?要堕落我们寝室多的是。”薛志钦把纪远让进来,瞅着他手里那用礼品袋装好的东西问,“什么玩意?”
“靳楚歌要我给你的,刚才在路上碰到,他就要我带过来了。”
“他怎么不自己来。”薛志钦随口说了句,但随之就愣了一下,要是靳楚歌真的来的话,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袋中的东西鼓鼓囊囊的,薛志钦把系着的带子解开,里面居然是个老大的QQ公仔。纪远哑然失笑:“真的是够创意。”
“做枕头不错。”薛志钦也笑道。
“这是我的。”纪远从衣兜里掏出个小小的盒子递过来。
“呵,你的是什么?”薛志钦接过了,没有马上拆。
“从我叔那里拿的,他进价比较便宜。”纪远笑笑,“MP3,看你喜不喜欢。”
“发财啦~~”薛志钦笑道,有些不好意思。
“还有句话要和你说呢。”纪远看着他,“生日快乐。”
“谢谢。”薛志钦搂着那个QQ,笑得很开心。
郑磊一直都没睡着,这时候也大声叫道:“什么东西?QQ?快给我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薛志钦把QQ扔过去。
“可以抱着睡啊,好舒服的,我老早就想买一个了,就是太贵了。”
“那可以满足你的性幻想了吧。”杨亦杰被吵醒了,有些恼火。等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也问道,“小三儿,这两天怎么老有人送你东西?是不是过生日啦?是不是要对兄弟们有所表示啊?”
“等着你表示呢。”薛志钦说。
“我们那儿可没这规矩。都是寿星请客的,我们只要带嘴就可以了。”
“我们也是!”纪远拍着薛志钦的肩膀,“你这一顿是跑不掉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你们找个地方吧。”
晚上,316全体成员再加上纪远和杨旭,哥六个在饭馆里坐了一桌,火锅热腾腾的冒着蒸汽,个个吃得脸上身上都直冒汗。杨亦杰还说不过瘾,又要了几瓶白酒,说要一醉方休,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好像连身体也因此不是自己的了。
薛志钦毫不拒绝他们的劝酒以及带点恶作剧的敬酒,甚至在没人要他喝的时候自斟自饮,好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点什么,又或者是来重温点什么,总之那种炙热的感觉很快又遍布躯体,熊熊燃烧,那苦苦压抑的欲望又开始在身体里奔腾冲突。感觉渐渐的麻木,可意识还是相当的清醒,和昨天一样。总想用醉酒来试图掩盖,作为一切不合理言行的借口,看似堂皇的理由,但是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在酒精的刺激下,杨亦杰他们变得越来越亢奋,大声的笑闹,仿佛世界只有他们几个存在。薛志钦也固守在自己的世界,却渐渐变得沉默。纪远的脸也绯红,不说话,只看着薛志钦笑,薛志钦也笑着他猴子屁股一样的脸,笑着他视线中变得疯狂的人。世界万物仿佛只是一幅背景,和自己全然无关,而自己存在于世界的那种感觉,也因为血液的燃烧而慢慢被抽空,人好像悬浮在太空中,飘飘荡荡,空空落落,找不到依靠。
怎么回到寝室的薛志钦不记得了,在床上他紧紧的抱着那个QQ,仿佛就是抱着昨夜那个温暖的身体,该与不该,坦然和后悔,甜蜜与惊惧,坚定与犹疑,反复交战,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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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宁静致远
-- 发布时间:2003-11-7 20: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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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我心(二十六)
临近期末,各种考试也开始纷至沓来,能考上大学的人怎么说也都算是些考试高手,对这种习以为常甚至是曾经一度的生活方式都觉得是小菜一碟,叫人有些头大的是,经过这一学期懒散的生活,那些赖以谋生的技能多多少少都有些退化了,尽管有无数个不愿意,可也还是只能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上阵。
脑力上的辛苦倒还罢了,薛志钦最受不了的是还要经受体力上的折磨,体育课的诸多测试都使他有种重入地狱般的绝望感。
“叫你平时懒!逃课!”这下子杨旭可是得意了。他是体委,有着老师赋予的生杀大权,在老师测试他负责记成绩的过程中可以搞点小动作。
“你就帮帮忙嘛。”薛志钦这个时候笑得无比甜蜜。
“少来!我可不吃美男计,你那一套在我这里没市场。”杨旭手一挥,差点把薛志钦掀个跟头。
“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薛志钦瞪大了眼。
“没办法,你是老师的严重关注对象。谁叫你平时上课不给他面子的,现在想要他给你面子?”
“惨了!完蛋了!”薛志钦一脸的绝望,“这么多项测试,我怎么过得了?”
“放心!”杨旭拍拍他肩膀,“这次过不了不是还有补考吗?补考也过不了还有重修呢,你担心什么?”
“去死!要钱等于要命哪!我才不干呢!”薛志钦摆出一副财迷的样子。
“那你就现在争取一次过吧。”
“所以我才求你啊~~”薛志钦一脸腻歪的重新又粘过去,“杨旭旭,你就帮帮忙吧,老师哪记得了那么多?”
“一千米跑还可以帮着点,等下双杠的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杨旭满脸的怜悯。
什么叫细胳膊细腿在薛志钦考试的时候充分被做了诠释,眼看着那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铁杠,人咬牙瞪目憋红了脸,就只见胳膊筛子一样的直筛筛,就是起不来。看的人亦多,笑意就愈浓,最后弄得连老师都惨不忍睹了,摆摆手说:“你还是等下再考吧,别耽误了其他同学的时间。”
薛志钦红着脸从杠上跳下来,冲杨旭吐了吐舌头,走到他身边。
杨旭说:“要我看看你有多重。”没等薛志钦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抡到了空中。
“放我下来!”薛志钦哇哇大叫,“你想搞谋杀啊!”
“你有没有一百斤啊?”杨旭轻巧巧的把薛志钦放下地,嘻嘻笑道。
“怎么没有?一百一!”薛志钦扯着凌乱不堪的衣服,气哼哼地说。
“怎么就没感觉有点肉,平时吃那么多,都长哪儿去了?”
“这些用不着你操心吧?”
“我是关心你啊。”
“谢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怎么要我过这考试吧。”
“那我可没辙,除非老师大发慈悲。”
“那要你有个屁用。”薛志钦甩甩手,走开了。
杨旭愕然笑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就算是老师给他机会,可薛志钦还是无法好好把握,整个身子压在杠上,腿好像就长在上面了,所有的努力与挣扎都是徒劳的,人反正是起不来。
这样持续下去,老师都有些愧疚了,他说:“好了好了,我就再给你次机会,下个星期考了一千米后再让你补考一次,要是还不行,你就下学期交钱吧。”
“那我还不如直接把钱给你呢。”薛志钦说。
“钱是学校收的,我可没份。”体育老师笑道,“我这样应该是仁至义尽了吧?你逃我那么多课,按校规,超过学期总课时的三分之一该学科的成绩就做零分处理,你自己算算你有多少课没上或者就报一下到马上就溜?想见你一面可比见国家主席都难哪。”
薛志钦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说:“谁叫大学的体育课没高中的有意思呢?”
“高中的体育课教的东西和大学教的都差不多的,有什么区别?”
“高中唯一合法的上课休息时间也就体育课有了,那时候大家都盼望得不得了,都等着放风呢,大学有的是时间玩,还要体育课干什么?”
“嘿呦!听你这么说,叫你锻炼身体反倒是害了你了。照你的意思,这体育课大家都可以不上,我们这些体育老师都回家睡觉去?”
薛志钦笑笑,不置可否,好像是默认了这个观点。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想判你个不及格。”
“你都已经判我不及格了。”薛志钦说,“下星期跑完一千米哪还有力气再做其他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考你还不是不行?”
“老师,你就行行好,放我过吧,这个时候又没人,我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那可不行!”体育老师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这有反学校的规定,等下被发现了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杨旭一旁笑道:“没人?当我不存在呀?”
薛志钦白他一眼,继续央求着;“老师,你就行行好嘛!我保证下学期一定出满勤,不无故缺课了。”
“听你这口气你上课还是你给我面子嘛。”体育老师笑道,“看你说得那么可怜,我就再放你一马,但是考试的形式不能改,你必须完成教授的动作,不管是你自己独立完成,还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只要你过了就算你及格,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是我没学过……我不知道怎么做……”薛志钦一脸可怜相。
“那我就没办法了。”体育老师冲杨旭伸过手,要拿那成绩记录册,准备走。
薛志钦赶忙说:“老师别走!我试试!”
重新爬上双杠,双腿架好,手撑上去,还没用劲自己就开始笑。
体育老师一摆头,对杨旭说:“你上去帮他一下。”
杨旭嘻嘻哈哈的跑过去,说:“臭家伙,还是我来帮帮你吧。”
“你怎么帮啊?”薛志钦说,“来代替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