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住了再分开,然后再吻住……石磊有些不适应这体贴的温柔,他稍微往后撤了撤头,似乎想要确定面前的人,当真是
那床上如同“禽兽”的老贼。
“看什么?是我哦……”范洪章摸了摸他的头发,解开他的大衣,抱住他结实而纤细的腰身,“你瘦了,石磊。”
“谁住院能胖,那是傻子吧?”
“心宽体胖,在哪儿不一样?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那是养猪……”
石磊来不及继续和他抬杠,已经再被范洪章封住嘴唇,他们从玄关一直亲到客厅,互相动手脱了彼此的衣裳,虽然屋子
里够暖,但赤身裸体在空旷的客厅里,石磊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那我们去卧室?”
“不,就在这里。”石磊的声音颤抖着,从口腔里飘出来,形同破碎的呻吟。在整个身体上游走的吻,到了下面,许久
没有释放的石磊顿时绷紧了,快感象决堤的水,澎湃而迅猛地将他淹没,他范洪章的温柔攻势里,溃不成军。
“你今天怎射这么快?”范洪章抬起头,压在石磊身上,抚摸着他,“是不是消炎药吃多了?看你每天打那么多针,我
都怕你不能勃起。”
石磊的手探过去,范洪章那东西热得烫手,硬硬地立正,他依旧难改嘴上刻薄:“你还管我能不能勃起?只要后面让你
用不就行了?”
“你他妈的这是勾引我?”
“别说得那么无辜,我就算不勾你,你就不上了?”
“你想要吗?”范洪章其实已经欲火焚身,但他强忍着,“石磊,你想不想?”
16
“谁能那么贱,求你搞后面?”
范洪章的欲望因为这句话,冷落了,他抚摸着石磊的脸颊:“真的?那么搞,你一点快感都没有?”
石磊整个人都被范洪章覆盖着,两人不着寸缕,身体之间连丁点儿空隙都没有,这般距离,是连说谎都有难度。他挣了
挣,说:“给你压死了,让让呗。”
向旁稍微侧侧身,范洪章伸手拉开沙发前茶几的大抽屉,里面有张羊毛毯,他拎出来,盖住两人的身体,石磊见状,不
禁问道:“现在才上午十点,你打算在沙发上过夜啊?”
“躺一会儿,别吵。”
范洪章紧紧抱着他,沙发不是床,两人要想都躺着,就得摞着来,范洪章让石磊躺在他身上,闻起来依旧是医院的消毒
水味,可他就是不舍得放石磊去洗澡。
“有的吧?”范洪章不能罢休,“多少有点儿吧?”
“没完没了啊?你怎这么烦人!”石磊在他胸口闷闷地说,可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弄的范洪章也没心思纠缠
,他双手抱进了石磊,似乎想传达给他什么信息,然后石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他们难得地,安静躺在一起,没有再
做爱。石磊那一天都有点奇怪的内疚感,可他就是说不出口,那晚上,他暗示了两次,范洪章也再没碰他。第二天,就
飞回北京了。
楼明出差回来的那天,石鑫打电话给石磊,让他到家里吃饭。石磊本来也没什么事,欣然答应。石鑫买了条活鱼,煲了
一大锅鱼汤给他吃。虽说是给楼明接风洗尘,但做的都是石磊爱吃的菜。楼明回来就得知他住院的事,就算明白石磊是
怕他着急才隐瞒,但也忍不住念叨两句。
“怎么的也该跟我说一声儿。”他说得郁闷,“这么瞒着,太不把我当兄弟。”
石鑫赶快来解围;“我哥也是好面子,他给人打成那个熊德行,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谁干的啊?抓到人没?”
“人给他找到了,不过我也没问。”石磊低头夹菜,有点郁郁寡欢,“你出差都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事儿,你说带上我,还多花酒店机票,我也没啥作用,基本就是浪费。”
石磊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明白是范洪章故意支走他的,看来自己对楼明那点隐约的暧昧想法,倒是给他看出来了。难怪
那天跟他吵,他非说什么心里出轨更难以原谅之类,死样儿,那么大岁数的人,还学人吃醋呢!
几天后,他收到范洪章送来的快递,里面是一张三十万的支票。他没明白怎么回事,很快范洪章的电话就来了,跟他说
,那是赔偿,是打伤他的那些人付的医疗费。那群人是石磊在酒吧得罪的,他知道里面有个人的爸爸是省公安厅的,挺
横。可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给范洪章面子。
“你留着吧!”范洪章跟他说,“不过,可没下次了啊!再惹祸,我可不帮你擦屁股。”
17
于海洋忙了几天,那是万恶的范洪章的恩赐,让他和演出公司敲一下高南升巡回演唱会的记者会细节。范洪章这次肯定
是有预谋的,自己虽然在演出公司投了钱,但他以前是很少管事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最近怎么回事?开始给他派事
儿干,真是讨人厌啊!你自己在石磊身上欲求不满,就拿我撒气?你远在首都,随便怎么逍遥,石磊也鞭长莫及啊!去
开会的路上,于海洋满腹牢骚。
到了地方,大家都知道他是范洪章的朋友,因此格外客气,让他吃惊的是,彬亚赫然在座。
“诶?你怎么也落网了?”于海洋坐在彬亚身边,熟练地开着玩笑。
“我是自首!”彬亚是个开朗的女孩儿,笑着对他说,“范哥给了机会重新做人。”
于海洋乐了,猜到彬亚是来做记者会的主持人:“你是不是没工作,闲得不行,给钱就接?”
“接什么接?你当我接客啊?”彬亚横了他一眼,“咱好歹也算红主持,金话筒给我,我都没稀得要。”
“哟,那我们请不起你呀!”
“没事儿,给你熟人价。”
彬亚在电台主持人里挺红的,最近在转关系,想去电视台。确定过去之前,她想再筹一档夜间音乐节目,正在找男搭档
:“在电台要找个好看的,这叫难哦!你说人家穆念慈比武招亲,一招就钓来杨康那个帅哥,我在整个电台拔啦来拔啦
去,也没找到一个顺眼的。”
“你做电台又不是电视,要漂亮的干嘛?”
“我其实就是打发时间,做得好不好无所谓,找个帅点儿的,天天坐我身边儿,看着也养眼,我再也不想为了听众的耳
朵,牺牲我的视觉了!”
在等其他人到齐的时候,他们聊着天,这话题引起了于海洋的兴趣,他突然说:“诶?我说,不是专业的行不行?我认
识一人,他肯定有兴趣。”
“有多不专业啊?”彬亚问,“不是平卷舌都不分吧?”
“哪能?那样我还不给你介绍,”于海洋有点小骄傲,“他在大学也是做电台,声音一流,普通话绝对没问题。”
“那行啊,改天领出来看看?”
“我问问他,他好像快放寒假了,要先看看照片不?”
“不用,”彬亚手上耍着原子笔,脸上坏笑着说:“你和范哥身边儿,没丑的。呵呵。”
“你怎把我这一等良民和那禽兽比较?伤自尊了啊!”
彬亚“咯咯”地笑出来,“你敢说范哥是禽兽,我回头告你状去。”
两人开完会,一起朝楼下走,彬亚的车正好停在于海洋的车旁边,她换了辆深夜蓝的吉普。于海洋吓一跳,问她怎么忽
然换车了。彬亚以前开辆mini-cooper,曾被于海洋笑,说:“你这车能开上路吗?看上去跟玩具一样。”
“看来我们给你的加码太高了,”于海洋看着彬亚的新车,啧啧赞叹地说:“说换就换,你一年挣多少啊?”
“好工作不如好老爸!”彬亚架上太阳镜,冲于海洋挥挥手:“改天介绍你的小帅哥给我哦!拜拜!”
18
学期最后一天,游畅到导师家里吃饭,同去的还有几个师兄师姐,他最小,缩在沙发里,不怎么说话,沉默地和导师家
里那只梨花猫玩儿。他并不喜欢猫狗之类的宠物,他小时候对很多东西过敏,妈妈不让他碰带毛的,初中都流行养小仓
鼠那阵,妈妈给他弄了只巴西龟,结果养了几天就死掉了。
他把这些讲给于海洋听的时候,那家伙很没风度地哈哈大笑,说连乌龟都养死的人,还是放宠物们一条生路吧!游畅真
想揍他,至少可以表示一下同情和安慰吧!可是,就是于海洋这样的“讨厌”的个性,让游畅觉得很放松,不需要强迫
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如何完美,他可以轻松地做回自己,哪怕有瑕疵,有缺点,哪怕不讨人喜欢,他也不必做额外的努
力去逢迎。
师兄师姐都是很会说话的人,导师平时那么严肃的人,今晚笑容却很多,像是换了个人。游畅去厨房帮师母弄晚饭,热
心的师母又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她不止一次地提过这事儿,好像比谁都着急。
“你这么优秀,单身太浪费了!”师母忙着摘香菇,又提起这茬儿,“你寒假有什么安排?改天出来吃个饭吧,那女孩
家里条件不错,和你正相当,哪怕当普通朋友也是好的,不是非逼你娶她!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可以慢慢来,但不
能总拖着!”
“师兄他们也没着落呢,您怎么不替他们着急?”游畅帮忙将菜心都洗干净。他挽起的袖子,露出截白净的胳膊,细细
的,显得单薄。
“嘘”师母凑到游畅跟前,小声地咬耳朵:“人家女孩子也挑呢!你当是个研究生就嫁?”
游畅笑笑不说话,又回身剥蒜头去了。师母看着他瘦长的身影,站在灯下,连剥个蒜头都这么好看,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若是我儿子,我才不舍得这么放任不管。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都样,游畅是太藏心事了,他性子那
么冷淡,似乎和谁都不怎么想接近。
吃饭的时候,游畅手机响了,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又是于海洋。游畅已经习惯不再问他“什么事”,因为基本上
他并没有什么事,不是闲聊,就是出去玩,吃饭,唱K,打麻将。每当这个时候,游畅也开始认可于海洋的纨绔子弟身份
。
“我和彬亚在吃饭,一会儿我们去唱歌。我记得你说过你爱听彬亚的节目,她这种过气女主持,是一个粉丝也不放过的
,特想见你。行吗?你来不来?”
“彬亚在你身边?”游畅很吃惊于海洋竟说彬亚“过气”,还有比她更红的电台主持吗?
“在啊,要不,我让她跟你说,再不阻止她,她快把火锅炉子都吃了!”于海洋说着“哎哟”叫了声,好像还在跟彬亚
说话,“你还掐我?你再掐,我不付帐了!”说完又对游畅说,“你和她说!”
“别……”
游畅来不及说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磁性的女声:“喂,游畅吧?你出来玩儿吧!我给你签名,跟你合影,总
之满足你一切要求!我签名照都攒了好几年,楞是发不出去。”
游畅简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于海洋的那些朋友怎都这样儿?他心目中彬亚完美的形象啊!不过,他
还是很好奇,电波里迷人的彬亚,现实中是什么样的人?于是约好了时间,他们到导师家楼下接他。游畅吃过饭,师兄
师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先离开了。
于海洋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一个女孩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随便绑了个马尾,脸上没化妆,看上去非常年轻。游畅坐
在后面,那女孩转过身,冲他伸出手:“你好!我彬亚!以后还得多借你的光呀!”
19
“我是游畅,”他伸出手,握了握彬亚,她的手很热,而自己的很冰,那种反差让他心里一震,“你太客气了。”
“她要是懂客气就好了!”于海洋悠闲地开着车,“一点儿女孩子该有的矜持都没有。”
“我要是矜持,吃得上今天这顿饭吗?”彬亚依旧拧着身,和游畅说:“你说他,那么多钱,小气得很,从来不请我吃
饭。好不容易今天放放血,还老嫌我吃得多。”
“我有钱?那得看跟谁比。你爸新开发的楼盘刚开盘,正是收钱的时候,你大小姐数钱数得手很酸吧?”
“你别老拿我爸说事儿,我要是大小姐,你就是二少爷。你自力更生了呀?”彬亚“切”地不理于海洋了,回头和游畅
说,“你说他小气不小气?”
“他吗?”游畅有点诧异,于海洋怎么看也不像小气的人,“我觉得还好,挺大方的。”
“那是对你!所以说要借你的光啊!”彬亚说话的声音非常起伏,“以后,我们一起工作,他请你吃饭就得带着我,这
叫买一赠一。”
“啊?什么工作?”游畅从上车就一头雾水的状态,好像和他们不是来自同样的星球。
“你这大嘴巴,我还没跟他说呢!”于海洋横了彬亚一眼,“这位女同志系上安全带,你跟个毛毛虫似的,动个没完,
累不累?”
“哪个傻冒儿系安全带?你当我开出租的啊?”彬亚打了于海洋下,态度显得很亲昵,“你找个比较骨感的昆虫来形容
我啊!难道老娘我肉乎乎的了吗?”
“再这么吃下去,快了。”于海洋一边躲着彬亚的巴掌,一边将车开进好乐迪的停车场:“石磊已经到了?今天动作挺
利索。”
游畅下车,果然石磊的“路虎”就停在于海洋旁边,他抬头看见彬亚和于海洋正咬耳朵,低低地说:够帅够帅,你厉害
的!佩服佩服。说着话,彬亚回头,拉了游畅一把,热情地问他,喜不喜欢唱歌。游畅诚实地回答,他不怎么会唱的,
但是喜欢听别人唱。
“我喜欢唱,”彬亚说,“但有时候换KEY找不到感觉……”
“就直接说跑调不就得了?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还KEY呢!”于海洋说完,一个箭步窜进门,不然彬亚又得掐他。
一楼的服务生都认识他们,直接领他们去顶楼的大包间,石磊兄弟已经等在那里,点了好几打啤酒。他旁边还坐了个斯
文俊朗的男人,和石磊一样年轻。石磊给游畅介绍,那是他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叫楼明。包厢很大,暖气很足,沙发也
舒服,游畅陷在里头,随时都要睡着。好在话多于海洋坐在他身边儿,时不时揪他一下,才得以清醒。
“彬亚在车上说的那个工作,你有兴趣不?”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工作。”游畅和于海洋坐得很近,沙发相当柔软,两人都陷着,感觉是肩并肩地坐着。他还不太敢
和彬亚说话,这群人里,属于海洋最亲切,跟在他身后,才能给游畅久违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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