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极处,而心甘情愿的举动。
十二个动物的铜像从口中喷出的水链击打的池中遍布水花,飞溅起来的水滴洒在二人相拥在一处的裸体。此时已是午时
,和珅毕竟比不上顒琰年轻而旺盛的体力。他早已软软的靠在了顒琰的胸怀,任他所为。不能不说,顒琰这个举动的确
是让他感动了。
他少时孤苦,长大后历尽宦海沉浮,人情的冷暖是看的极透。这种经历造就了他不轻易动情,但如果真的动情便是全心
全意的投入。妻子冯氏是他曾经唯一爱过的女人,而弘历是他唯一爱过的男人,但他们都已经故去了,留着他自己苟活
于人世。他也曾想过竭尽所能的辅佐顒琰,便是对弘历爱情的延续,但顒琰并不需要他的辅佐。弘历尸骨未寒,他便把
他投入了牢狱,然后便是一次次的强暴。顒琰要玩弄他,他就陪着他玩,但如果他居然对自己投入了感情,那就令和珅
踌躇了。他感到自己的心已经化为了灰烬,虽然因为暂时的温柔扬起一丝微风,却再没有爱人的可能了。
半晌,顒琰的手指已经完成了这件工作,正午的太阳本来极毒,但他此时浴在水中,却在周身上下的清凉中感觉着那团
融融的暖意。顒琰早已感到了在性事上和珅对自己强大的吸引力。但现在他却全然不是因为性而欢喜,而是全身心都升
起了一种奇妙的滋味,那是相拥厮守的幸福感和为对方服务心甘情愿的喜悦。
“陛下再不上岸,奴才肚子可饿了!”
顒琰哈哈大笑,拦腰抱起了摇摇的浸在水中的和珅。他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充满了莫名的力量。
他抱着和珅走入屋子,轻柔的把他放在床上。那具赤裸的肉体白皙如冰雪,而刚才因性事而娇艳欲滴的乳头也转为极淡
的粉色。和珅黑色如利剑的眉微蹙,微微颤动的嘴唇也变得有些灰白。
顒琰心中怜惜,便用手指抚摸,而这种抚摸却又轻易的又勾起了他的欲望。
突然见和珅那双褐色的眼睛转向他,绽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顒琰脸不由得一红,急忙扯过单子为他盖好,心里知道,
此时的和珅是再也不能承受他又一次的性事了。
突听得门上轻轻的叩击,原来是顺姑送来了午饭。刚才那场性事太激烈了,她就在屋中也有所感觉,此时心里异样,面
上却装作无事。
顒琰命她把饭菜放在几案上,随后顺姑退下。
和珅勉强起身,顒琰为他端来一碗御田胭脂米饭,他伸手去接,手腕却软弱无力,那碗险些翻倒。
“你这个人,还勉强什么?”顒琰的口气带着一点专横,他一把夺过碗,顺手拿起一个勺子,盛了些米饭便送到了和珅
的唇边。
和珅一怔,眼中的嘲色更盛,却闭嘴不纳。
“大胆,你,你难道还要朕亲口求你吃不成?”顒琰冲口斥责,但下一句,调子却放的软了。
和珅又试了试自己的力气,却发现刚才饭前的那次性事对自己的体力消耗的实在巨大,他双手软弱,虽然能够举起来,
却无法使力。无奈之下只有张开嘴。
待咽下一口饭食后,他才说道:“奴才这样子,还不是拜陛下所赐!”他本来指的是顒琰以前弄伤了自己的手,但听在
顒琰耳中却似乎在埋怨刚才的性事激烈。顒琰低头呵呵而笑,心中却甚是畅快。
和珅马上自知失言,但这种事总是越描越黑。他便不再说话,只是一口口的享受顒琰的服侍。
等和珅吃完,顒琰才匆匆拔了几口饭,吃了一块和珅只咬了一口的琉璃藕饼,又喝了半碗飞龙汤。他本来非常节俭,但
此时却全没有了胃口,只想着和和珅单独相会,所以饭食虽然还剩下许多,他也顾不得自己每饭不留余粒的惯例,让顺
姑匆匆撤下了饭食。
和珅已经吃完了饭,他的神色间有些淡淡的,那表情便带了几分逐客的意味。顒琰当然看在眼里,但他却舍不得离去,
只有紧紧的握住和珅的双手。想找些话说,却在仓促间想不起来。
“陛下,去避暑山庄的事情可曾安排好了?”和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是想提醒皇帝却处理此事,不要淹留。
顒琰却微微一笑,“朕全安排好了,致斋放心。”
和珅看他故意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不禁负气把头扭到窗外。海晏堂前此时正是马头喷水,正午的阳光耀在其上,竟迫得
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好壮丽的景色,可惜,陛下便要移驾承德了!”
“致斋放心,承德的景致更佳,而且,致斋要陪着朕一同前去!”他也顺着和珅向窗外看去,半晌才眯着眼睛说:“西
洋人的玩意还真是有趣,却只可惜是奇淫技巧,不足一哂!”
“陛下有所不知,奴才过去是处理外夷事物的,要知道,奇淫技巧到了极致便是实力!”和珅的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惆
怅,虽然无从说起,却也从眼前的壮丽景色中看到了凶兆。
“想我天朝泱泱大国,自然是以人心正道取胜,”顒琰全无顾虑,窗外的灿烂逼迫的他的眼睛最终移开,他俯下身,在
和珅的唇上轻轻一吻,“致斋多虑了!”
那感觉就如猫儿偷腥,隐秘的快乐让顒琰的心头跳跃,而和珅眼中瞬间闪过的羞恼和无措也让他心头窃喜。只可惜这种
感觉稍纵即逝,转眼间和珅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淡如水的模样。
“希望是奴才多虑!”和珅微蹙着剑眉,一向面对皇帝咄咄逼人的眼睛因深思而变得平和,仿佛又恢复了从前在朝中行
走的温文姿态。他就是这双眉毛生的极厉害,是细细的一道,却黑的惊人,斜斜的飞入了鬓角。
记得他十六岁的那一年,第三次见到和珅,便惊诧于他的眉。
那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回忆,这回忆夹杂着羞辱一直让他掩埋在心底。
顒琰十六岁的那年,弘历已经年过七旬,想来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庞大帝国需要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便让刚刚年满十六
岁的顒琰参与朝政,同时可在上书房行走。那时顒琰刚刚成年,第一次在宫外拥有了自己的府邸,也是第一次与大臣们
接触,自然是事事小心。
在前往朝廷的前一日,他早早的起来,便前往圆明园勤政殿听父皇训斥。那时正是冬天,天色还不太显亮。他低着头行
走在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他这么早去,为的就是谨慎从事,哪怕父皇还未起身也要在殿外等待以获得勤勉的美名
。突然听见背后马蹄声声。他从来就没有想到,禁宫除了父皇谁还敢骑马。
仓皇间急忙跪下,口称万岁不迭。
那马在他身边停下,围着他绕了个圈子,马的鼻息中在那个寒冷的清晨喷出了一股股白气,但那个漂亮的,骄傲的,带
着志得意满情绪而端坐在马背上的年轻人却不是父皇,而是一张似乎总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面孔。
“你是何人?为何禁宫骑马?”顒琰马上意识到不对,急忙起身。稚嫩的嗓音因为愤怒和羞辱而变得更加尖细。怒气虽
然在这个少年身上凝结,却被他着力控制,只是沉静的望着眼前这个狂妄之人。
“大学士,军机大臣和珅!”那人黑色的长眉斜飞着剔了起来,脸上飞动着灵动无匹的清丽。顒琰突然感觉那人的眉仿
佛两道宝剑把他从中劈开,他感到了极度的痛苦,却在痛苦中却也生出了丝丝奇怪的甘甜。
他在马后加了一鞭,便驾驭着它登上了路前方的石头阶梯,竟然从勤政殿正大光明的匾额下方走进去了。
“他就是和珅!”顒琰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目送着和珅的背影。心中的恨意如翻江倒海,却没有
任何办法。
他虽然在以前被排斥在朝局之外,也严禁见到朝廷中的大臣,却在暗地中搜寻着和珅的资料。他和自己父皇的风言风语
早已在朝野中有了个覆雨翻云的版本。他也知道此人的骄横,却想不到竟然如此嚣张。
事后,听到风声的弘历不过微微一哂,那样子倒似一个宽容的父亲对待自己淘气却非常喜爱的孩子。而顒琰,也并没有
因为那件事在和珅的心中留下丝毫的影子。因为那天实在是暗,而且向来简朴的嘉亲王又只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棉袍。从
他身边匆匆而过的和珅竟然以为味他是圆明园中的太监了。
他的手不禁渐渐握紧,直到面前的和珅在他的掌握下满头大汗。
旧有的仇恨在他心头翻腾,让他虽然想去给面前那人拭汗,却又停住。
和珅的表情变得有些倦怠,“奴才累了,陛下请回!”
他茫然的站起,慢慢的走了出去。侍卫和太监都候在海晏堂外,天色虽然已经过午,却都没有吃饭。看见他出来虽然又
饥又饿,却都不敢表示,忙起身接驾。
顒琰踏入轿中,在软轿不易察觉的摇晃中梳理着自己和和珅的感情,他承认他是被和珅完全迷住了。甚至在激情的极致
中升起了与他厮守一生的念头,他从未对他人动过这个念头,但他到底要在今后如何处理这种感情呢。一个君王就需要
的是雨露均匀,博爱而不专宠。他一向就用这种信念要求着自己,也感觉自己能够做到,但为何看到和珅的时候却完全
不同了呢。
而且,他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在控制感情的过程中正一步步的向沉溺的深渊滑去,而和珅,却似乎对这份感情并不在
意。
剪不断,理还乱。顒琰实在想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他就要带着和珅去承德了。在那里,天高云轻的塞外,他
希望有能力处理好这份感情。
21 銮驾(一)
和珅在床上躺着休息,一直到晚上,也没有等到顒琰那里有什么动静。此时的他已经三十七岁,虽然以前保养的甚好,
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但被顒琰几次折辱下来,也是感到身体每况愈下。正午的那次水中的交合虽然让皇帝淋漓
尽致,容光焕发,却让他体力消耗的厉害。傍晚时分他沉沉睡去,竟然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他起了身子,感到腰际还是酸楚不堪,虽然勉强穿衣下地梳洗,却是累的眼前阵阵发黑。梳洗已毕,他靠
在窗前向外观看,只见海晏堂前的十二生肖水钟的虎头中正喷出水来。看来是昨晚睡的早,所以起来的也早了。他想着
顒琰竟然一夜没有派人前来,想来是不会带自己去承德了。
他心中下了这个判断后是着实松了一口气,正想着再重新躺在床上休息,顺姑却捧着一个包裹进来了。
“主子娘娘圣安!”
她躬身下拜,这个称呼听珅听着非常刺耳,却只有苦笑而已。
“皇上准备起驾承德,命奴才给主子装扮。”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个包裹。只见其中除了一些太监的服饰还放着些
奇怪的物事,而那些物事却都是和珅以前没有见过的。
“这是什么?”和珅指着顺姑手中拿着的一片薄如蝉翼的皮状物问道,那东西仿佛是一张人脸的样子,且在嘴唇和眼睛
的位置有三个洞。
“人皮面具,这乃是江湖中是玩意,自然入不了主子的法眼。”顺姑淡然的说着,一边向和珅走来。
和珅不禁退了一步,顺姑淡淡的又道:“请主子娘娘更衣!”
和珅心中恶心,却没有办法,那张薄薄的玩意贴在脸上,轻的没有感觉,却有股芒硝的味道淡淡的冲着鼻子。想来这便
是此物防腐的一种手段。他从前人的传奇小说中看到过此物,但一直以为是小说家言的匪夷所思,却不料世间真的存在
这种东西。
戴上面具后,顺姑又在他的眼角、唇边和脖子处涂了一点东西,让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和面具交接处的皮肤颜色一致。
“主子现在的身份是万岁爷驾前的随侍太监常宝,主子需要记住了!”她又从包裹中拿出一件配套的衣服,服侍他穿上
。
最后,顺姑把他的头发梳理顺畅并藏入了太监所带的帽子中:“万岁爷喜欢主子娘娘的头发,命奴才不得修剪,需要全
部藏在帽子里,主子娘娘随驾的时候需要随时小心!”
收拾完毕,顺姑拿来一柄玻璃银镜。呈现在镜中的是一名面色蜡黄的中年太监。
和珅对着镜子,心中苦笑,看来,顒琰是真的要把他当作禁腐了。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顶软轿,两个哑奴把他抬入了圆明园的福海之变,正是銮驾的所在。
顒琰看起来精神甚好,见和珅前来,他先是一怔,然后便是微笑不已。和珅忙跪倒请安,他心头忐忑,生怕周围的人发
现他的身份。但显然他的死讯已经深入人心,而顺姑的易容术又着实出神入化,众人眼中只有即将出发的焦急,却没有
人注意他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年太监。
“上车,出发!”顒琰高声下令,众人都是群情振奋。和珅以前经常出入宫中,自然知道有关的礼节,急忙起身躬身在
车前伸手搀扶顒琰登上銮驾。
顒琰握住了那只秀美的手,起身上了銮驾。在众人山呼万岁的同时,他用一种只有身边的和珅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致
斋随朕上来,朕需要你的服侍!”
皇帝的銮驾宽大无比,竟如一间暖阁,其中摆放着几案等家具,一道屏风之后,还隐约放置着一张大床。
此时正是盛夏,天气炎热,所以虽然尚在卯时,皇帝却已命人在銮驾内摆放了四盆冰块。和珅现在身子柔弱,踏入銮驾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顒琰立刻把他搂在了怀里。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是心头奇异,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如一具具泥塑木雕一般。
顒琰不在意,和珅更是处之泰然,他在顒琰的怀里并不挣扎,只是淡淡的说:“陛下看臣这张脸也能起了兴致,倒让奴
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顒琰的眼中怒色一现,却在瞬间强笑着道,“你就这张嘴锋利,也不怕惹恼了朕!”
“奴才惹恼了陛下,陛下自然可以杀了奴才,奴才求之不得。”
他面目平常,但一双眸子却在其间精光四射。顒琰握起拳头,却又放下,最终叹了一口气。
周围的侍从们都是大奇,他们不曾想到喜怒无常的顒琰竟然在这个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顒琰一口怒气无法发泄,正好
看见四周木然的众人,忍不住怒吼一声:“你们都给我滚!”他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把冰盆撤走!”
众人纷纷低头退去,有太监上来急忙捧了冰盆。和珅也尾随其后,却听顒琰叫道:“常宝留下!”
和珅早已经忘记了顒琰给自己的这个新名字,当下脚步不停。顒琰无奈,只有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和珅正欲开口讥讽,
却见顒琰的眼中挣扎着泪水,他心下一怔,却不由得默然站住。
“朕,”说完这个字后,顒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措辞,“朕把你留下,只是想让你陪陪朕,别无他意!”说
完后,他走到几案前坐下,指着身旁的一张椅子说:“致斋可以坐在这里!”
和珅一言不发的走近坐下,却不禁盯着几案上的公文出神。他被囚禁的久了,从不知道朝廷里的变化。顒琰自然是不会
告诉他,他也不会去问。但在此时,看见满桌子熟悉的奏章,他不禁怀念起当年在军机处的日子。那时候,虽然公文堆
积如山,他却能够轻易的在其中理出头绪。他每每被先帝称许,也有很多时候是因为这种才能。
现在的朝局究竟怎么样了,家人的状况如何,曾经的朋友是否作鸟兽散?这些问题在瞬间包围了他,便是那双一向冷静
自若的眼睛也在顒琰的眼下射出了狂热的光芒。
这些奏章其实是顒琰有意为之,借此察看和珅的反映,他没有料到和珅居然会如此动容。这个人也只有在交合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