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秘事 上——雁小驴

和珅的脊背一颤，却并未反抗，只是大声的说了一个“热”字。
顒琰停下手，环视左右，他看出来，这间居室的确不是消夏的好去处。孤零零的四合院建在万花阵迷宫的中心，四周全
无树木遮盖，闷热的便如同蒸笼一般。
他轻轻一笑：“搬到海晏堂可好，那里环水清凉。今年没有了卿家的筹划，办事的奴才都不顶用了，所以，朕和卿家要
在哪儿呆上半个月，然后共赴承德！”
和珅跪在地上，心中酸涩，苦辣酸甜什么滋味都有，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陛下把臣设在海晏堂，不怕朝野非议？
要知道，奴才可是不怕！”
顒琰心情甚好：“朕既然这么安置，自然有预防的法子。”他俯身握住和珅的手腕，在眼前细细察看那道伤痕：“朕一
向亏待了你，总要补偿一下！”
16 石头记
小和和看禁书
一顶软轿把和绅抬入海晏堂之时，正是正午十分。楼前的十二生肖水利钟齐齐的在口中喷出一道道水柱，却又一同落入
面前的蓄水池。十二生肖的末端，有三块巨石，接连在一起，雕刻成贝壳式样，竟然比帝国中等人家的堂屋还要宽大。
这情景甚是壮观。
往昔岁月，他经常陪着弘历来此玩赏。身为嘉亲王的顒琰也往往为了讨父皇欢心前来凑趣。那时，他何曾把顒琰放在眼
里过。而当时贵为皇子的顒琰也对他颇以巴结为能事。在和珅看来，顒琰沉默仁厚，乃是守成之主。这样的人，应该不
难控制。所以，他才会在老皇帝询问即位人选的时候，力主顒琰，而不是文武双全，年轻气盛的皇孙绵庆。
他看走眼了，他从不曾想到，顒琰的沉默中深藏着蓄势待发的深沉，而仁厚也不过是表象而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
全是他咎由自取。自古艰难唯一死。他现在唯有希望顒琰能够赐他一死，但这个希望看起来却无比渺茫。顒琰就如同刚
刚抓取老鼠的小猫，对他充满了游戏的新奇。他只有陪着他玩下去，直到他厌倦为止。
但是，这种玩的方式，也太令他难堪了。
软轿在水池前的甬道上一转，和珅被稳稳的抬入了海晏堂北边的一处庭院。海晏堂的正楼乃是安置四周喷泉供水系统的
地方，自然不易居住。他的新家乃是当年西洋楼总设计师蒋有仁的居所，连在一起，共有错落的五间石头房子。当西洋
楼的主体建筑大多建成后，为了使设计工作更便于完成，蒋有仁便选了这所偏楼暂住，。他死在京城后，这几间房子便
空了下来。它虽然和西洋楼主体融为了一处景致，却有着相对的独立性。用来安置顒琰当作禁腐的和珅真是太合适不过
了。
和珅才一踏入主屋，便是一怔。因为他虽然早已料到这里会是西洋的风格，顒琰也会利用这种风格给自己难堪，却没有
想到他居然会作的如此露骨，简直到了极致。
只见屋子中摆满了裸体雕像，而最醒目的位置，赫然挂着一副意国玻璃切梨的名画复制品《维纳斯的诞生》。他记得当
初蒋有仁曾经想以这幅画为蓝本设置海晏堂的喷泉，却让弘历以有伤风化为名断然否决了这一方案。所以，海晏堂的喷
水池里的贝壳上并无裸女，而这个来自异国的维纳斯也只有在这间屋里怅然的望着外边的那个她的出生之地了。
中华的图画，这样的主题从来就难以登上大雅之堂。顒琰的用意是再清楚不过。他一定是想用这些雕塑提醒自己挛宠的
身份，并想着把和珅最终变成他的性奴。
和珅最初的惊慌之后，却也处之泰然。该来的终究会来，他挡也挡不住。索性便由他而去，却也是无奈和唯一的法子。
午后小睡，起床后正是未时，从敞开的玻璃窗向外望去，只见十二生肖水钟的羊头正在喷水。他坐了起来，从床边的铜
盆中拧了个手帕子擦了擦脸。顿时，他的头脑清楚了起来。顒琰所言非虚，这里果然比万花阵迷宫要凉快的多。所以，
他身上便穿上了一件棉布背心，如果可能，他当然会尽力避免让顒琰看到他赤裸的胸部。
他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空气中传来阵阵湿润的清凉，扑到面上，让人神清气爽。和珅感到自己真的需要干点什么，便走
回屋中察看。
和珅的眼睛在扫过那些裸体雕像的时候，眉毛不禁微微皱了起来。顒琰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艺术鉴赏家。他甚至从来就
没有读完过一本小说。当然，他会孜孜不倦的研究《论语》、《大学》、《四书集注》之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和
珅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这个人，他能够把《颜氏家训》倒背如流，却看不下去一页《石头记》。
所以，他的品位也从这些雕像上反应了出来，它们大多粗俗不堪。和珅看出，这些仿制品都不是名家的手笔，它们大多
是些男子的裸体，而且有好多呈现男男交合的姿态。西洋人的艺术，和珅虽然不排斥，但内心深处总感觉其中多了些直
白，少了些含而不露的内涵。一向深沉的顒琰对他搞这么一套，用心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翻看着屋中的箱柜，希望能够获得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以前他的居处乃是新房子，所以里面被顒琰刻意布置的空荡。
但这间屋子曾经是蒋有仁的居所，他希望能够发现一些让他消遣的东西。
不久，他便在床柜下的一个抽屉中发现了一些过期的药丸，那些东西应该都是很久之前的物事，药丸被一块绸布包着，
绸布上面蒙上了一层灰尘。他把这些东西都捏了捏，药丸触手而碎，即使有毒，也应该早已经散去了毒性。不过，他的
手指却沾上了红色，想来其中应该有朱砂安神丸之类。
搜寻的过程中，他突然感到头发披在肩膀着实碍事，便顺手把它们绑起来继续寻找。
不过，搜寻了片刻还是有所收获，他居然发现了几本发黄的书籍，应该是当年蒋有仁在此居住时留下的，这么多年居然
还在。书籍的纸张变得极脆，他小心翼翼的翻动的，生怕有一点损坏。这些书主要是力学和机械原理的工具书，而且用
法兰西文字书写。虽然难不倒他，却也看之无味。他把它们放在一边，等着实在无聊了再看。但书中还混杂着三本骑士
小说却让他如获至宝，竟然捧着在窗前阅读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平生最喜欢读书，尤其爱看坊间的流行小说。当年每月闲暇之日，他都会到琉璃厂附近搜罗。即使在上朝的轿中马上
，也往往手不释卷。
这些骑士小说用弯曲的法兰西文字印在发暗而脆弱的纸上，他虽然认识这些文字，却也认得不是很全，连蒙带猜的读着
却也慢慢沉浸其中。书中的文字为他展示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宝剑，骑士，贵妇人，恶龙，决斗。西洋人的世界真是一
个奇妙的地方。
不觉间金乌西沉，书上的文字渐渐变得不是那么清晰，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窗外的海晏堂正浴着如蜜酒般绚烂的夕
阳，便如同黄金浇铸而成。十二生肖的鸡嘴中喷出一道水柱，泄在喷水池里，击碎一池的金色鳞片。
顒琰，便在这样的一个夕阳里，慢慢的向他走来。光与影交织在他穿着的那件金黄色绣着盘龙的袍子之上，让他那张平
平无奇的脸居然变得威严而生动了起来。
“还是来了！”和珅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泛起了几丝冰凉。手中的书不知不觉的从指尖滑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瞬间碎裂成片片蝴蝶。
17 海晏堂
“在看什么呢？”顒琰拣起书，也许是被周围的环境影响，他的语调出奇的温柔。
“当年蒋有仁留下的小说，讲得是域外的故事。奴才闷的久了，正好拿来解闷！”
“什么故事，卿倒可以给朕说说。”
“不过是小说家言，不值得皇上过问。不过要说奴才看过的小说，还是《石头记》写的最好，可惜少了后四十回，奴才
虽然着人补上，却终究是狗尾续貂。”和珅开始还说的兴致勃勃，到了最后语气却有些索然，他感兴趣的显然引不起对
面皇帝的共鸣。这一点，他和弘历差远了。
“那种什么石头的淫辞艳赋，看了要教坏了子弟的！”顒琰不以为然的说着，他记得几年前和珅曾经送给过他一本由《
石头记》改编的完整版《红楼梦》，他才翻了几页便愤然丢下。文字的流传自然要以正道廉耻为主，这种以闺阁女儿形
态入书的作品又怎能进得了他的法眼。不过和珅却在朝野对这部书推崇备至，甚至自己掏钱印了很多发给群臣。连父皇
也在他的影响下对这本书赞不绝口。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在他嘉庆朝的统治下，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石头记
》、《红楼梦》之流也变成了禁书严禁出版。
和珅的眼中闪出愤怒的光芒：“陛下说《石头记》是淫辞艳赋，那陛下对奴才又是什么？”他从窗前的椅子上起了身子
，双臂感到微微的凉意。和珅想从床上拿起那件月白的衫子披上，却在手指触及的瞬间落了一个空。
衣衫早已被顒琰攫取，他眼中燃烧着的火一般的欲望，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和珅暗自吃惊，在看见顒琰的时候，他便早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绝对躲不过去，却没有想到皇帝的欲望居然会来的如此之
快。担心中急忙跪下：“陛下，可曾用过晚饭？”他心中忐忑，却在想着如何拖延。
他卑微的跪着，那姿态令顒琰感到了巨大的满足。夕阳也洒进了这间屋子，把屋中的一切都酿成了美酒一般的金色。顒
琰的眼光从两具缠绕在一起的裸体少年身上渐渐的转移，最后落在和珅瘦削赤裸的肩膀上。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醉，连
腹中的饥饿也完全忘记了。
顒琰本来是想着与和珅共进晚餐的，连食盒也早已让人准备好了。但此情此景，他又如何能够忘情。就在这里强要了他
，谅他也不敢反抗。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却突然停住了。
和珅的脖颈纤长，他曾经让自己的唇在上面流连过，知道他的皮肤有种融玉般的触觉。但现在，在黑发掩映下，和珅的
脖子下方靠近锁骨的位置却赫然有一块拇指大小的嫣红。
他立刻想起了坊间的传说，父皇曾经调戏过一位先帝宠妃，事发后那妃子便被太后处死了。父皇心中过意不去，便咬破
食指用血滴在那妃子的脖子上约以来世相会。而和珅便是那名妃子的转世。证据便是，他脖子上同一位置也有一颗红色
的胎记。
顒琰以前曾经数次与和珅交合，却都没有发现过这枚痕迹。他在做嘉亲王的时候，一向对和珅礼节甚恭，自然也不会因
为心底的好奇去有意察看他的脖子。是以虽然听到这个传说很久了，却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红印。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发
现了，恰似一盆冷水浇到顒琰的头顶。他在忿忿中想，即使死后，父皇那高峻的身影也无时无刻不在伴随着他。
“你给我站起来！”还没等和珅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揪起了他。并轻易的把他的身子压在了床上。
和珅咬着牙，却用一双挑衅的眼睛看着他。这种轻蔑的眼神和他脖颈上的嫣红在一瞬间刺激了顒琰。他开始咬牙切齿，
突然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并没有掐着那一点，因为它在脖颈的下方，几乎落到了锁骨的位置。那团红色刺激着他的头脑，让他下手再不容情。
和珅本能的扭动起来，却被狂暴的顒琰掐住不放。他的指甲在挣扎中从皇帝的龙颜中刮过，竟然把顒琰眼下的脸颊划了
一道长长的伤口。
“我这是干什么？难道我不是在渴望着一死吗？”他突然放松了身体，在越来越黑的视线里安静的看着这个世界上的一
切。竟然连头顶顒琰那张狰狞的脸都不再让他心系了。
顒琰还在狠狠的掐着，突然，他发现和珅的脸上竟然满是水渍，那眼泪不是和珅的，而是他，天子流下的。他还是舍不
得这个人。就在这时，和珅突然慢慢绽出一个笑容，那是种即将获得解脱的潇洒笑容，竟然比谐奇趣外荷花池中的白莲
还要雍容。
顒琰的手松开了，他再也没有力气惩罚这个人了。
和珅开始咳嗽，他的眼前还在忽明忽暗的发着黑。顒琰居然放过了他，这让他在重生暗喜的同时，心中也瞬间升过几分
惆怅。皇帝放了他，他就必须陪着皇帝玩下去。直到……他凄凉的笑了笑。
顒琰已经感到了脸上的疼痛，他顺手抄起桌上的西洋银镜观看，是大大吃了一惊。只见他的左脸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虽然血迹已经在上面干涸了，却渐渐肿胀了起来。
他回身正想找和珅算账，怒气却在看到他的时候慢慢凝结。只见和珅雪白的颈部布满了红色的指印，在窗外最后的金色
余辉中勾勒出他手掌的形状。
“朕，还是下手太重了！”顒琰伸出手，想去触摸他的脖颈，却停了停，最终落到他的长发上。那黑发凉而滑，熄灭了
他心头最后一份焦躁。
和珅哼了一声，喉咙却实在疼的厉害，他索性不说话，便这样凝视着窗前渐渐变得黯淡的顒琰。
天空的颜色已经过渡到夜晚，疏朗的星点缀其上。屋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暗裔的颜色。和珅的样子渐渐看不清了，连俊逸
轮廓上那双莫测的眼睛也沉了下去。
顒琰点亮了屋中的烛火。小小的火苗渐渐高起来，光线跳跃着，因为对面那张脸而显得明丽了起来。和珅静静的站在那
里，但整个人却显得无比灵动。顒琰以前深厌此人，尤其不喜欢他在先帝面前的飞扬跳脱。但那种厌恶是不是也带着一
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吸引呢。所谓活色生香便是如此，这是他所有的嫔妃所不能比的。
他揽上了那人纤细的腰肢，把他搂在怀里。和珅轻轻挣了一下，便顺从了。腰肢上轻柔的弹性令顒琰迅速有了欲望。
“陛下惩罚了奴才便用这种方式补偿吗？奴才在这里倒要谢谢陛下的天恩浩荡。”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却还是咄咄逼人
。
顒琰生出些火来，这个人一向如此，总是能够轻易的勾起他的怒意。不过，和珅脖颈中那片紫红的肿胀却令他发作不得
。他的手指轻轻上去抚摸，却引得和珅全身惊颤不知。顒琰轻轻笑了出来。他怎么忘了，这个人是最怕疼的。
“不要动了，是不是想让朕在这里要了你？”和珅忙强忍着不动，却也在心头暗自升起一丝希望，听顒琰的口气，今天
晚上似乎是要放过自己的。
顒琰的手指更加轻柔，直到落到那枚嫣红上才不禁一重。红色瞬间染上了他的手指，顒琰终于发现，那红色居然是涂上
去的。
他伸着手指在和珅面前怔住了，食指上的嫣红似乎在诉说着一个致大的笑话。突然，他突然不可遏制的笑了起来，笑容
把他整个脸都点亮了。
“这红色可能是奴才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不过，坊间的胡言乱语，陛下也信了？”和珅还是那种讥讽的
口气，但顒琰此刻听见耳中却无比的受用。他不但没有发怒，还抱起了他，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他仔细的察看着和珅的脖子，那上面除了刚刚自己手掌留下的痕迹之外，并无瑕疵。和珅应该和先帝没有前世的纠葛，
这个念头不知为何让他感到胸膛都要快乐的炸开了。
“你的脖颈怎么样？”
“奴才疼痛难忍，而且头脑发胀，恕奴才今夜不能侍寝了！”说完这话，和珅心中却也忐忑，如果顒琰在这里强要了他
，他也没有法子。
顒琰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沉暗裔。欲望和怒火又开始在他心头冲突。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再一次临幸他，哪怕他反抗。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