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上,完颜律金一点也不浪费时间,趁着黑夜四下无人,逮着机会就亲,一没入黑暗就大伸禄山之爪,让楚苍忍羞得
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他当然知道完颜律金接下来想做什么,而他不是不想,只是……只是他真的很怕,至于在怕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只知道,只要跟完颜律金独处,他就慌张得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回到房间,楚苍忍的不自在更明显了,他不时偷觑完颜律金,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知道他在紧张的完颜律金满脸笑
意的帮他斟了杯酒。
「来,我们两个好好的喝一杯,我敬你。」
完颜律金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楚苍忍也跟着干了一杯。
「就是这个,好好喝。」楚苍忍开心的笑了起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上次跟你拜堂的时候,
也喝过这种酒。」
「喜欢吗?喜欢就多喝一点。」一肚子坏水的完颜律金殷勤的劝着酒,自己却没有喝几杯。
不出完颜律金所料,楚苍忍几杯酒下肚,心情亢奋到不行,心中的不安和紧张也随之消弭。
「苍忍。」完颜律金拉起了楚苍忍的手,柔声的说:「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我当然知道,就像我想要你一样的想要我。」楚苍忍的呼吸突的急促了起来,「完颜律金,我……」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完颜律金?」完颜律金不满的叫了起来。
「叫你完颜律金有什么不对吗?从小我不就是这么叫你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关系不同了。」
「那你要我怎么叫你啊?」
「都可以啊!像是要叫我夫君、郎君、良人,甚至要叫我心肝宝贝,我也不反对。」
「谁要叫你、你夫……不要脸。」
「要不然叫我小金金总行了吧!我说心肝。」完颜律金不停的在楚苍忍的身上磨蹭着。
他记得,只要喝了这种酒,最禁不起别人的抚触了,于是他更加卖力的上下其手。
完颜律金的抚摸,让楚苍忍火烧似的热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完颜律金的身上靠。
「苍忍小亲亲,叫嘛!人家想听你叫人家啦!求求你啦!」
「我、我……律、律金。」
唉!叫名字也行啦!总强过连名带姓的叫。反正来日方长,他总会让从楚苍忍口中叫出他所想听的。
「律金,我好、好热……」楚苍忍又像上次那样,开始无意识的拉扯自己身上的衣裳。
「马上就不热了,宝贝,你忍一忍。」
完颜律金打横抱起了楚苍忍,快步往床上走去。他不禁在心中感谢起完颜延赐,要不是父王的「精心」安排,他不见得
有这种好机会。
当楚苍忍的手主动抚上他的胸时,他真心感谢着上苍。
呜!活着真是太好了。
一早,完颜延赐怀着兴奋的心情,兴冲冲的往完颜律金的寝宫而去。
昨晚儿子应该尝到那女子的甜美了吧!那个女人可是他从京城的青楼里千挑万选所选中的,不但美貌无双,床上功夫更
是了得,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柔若无骨的轻盈体态,只要是男人,绝对会立刻将她生吞活剥的。
完颜延赐相信,只要一尝过女人的美妙,完颜律金一定会迷途知返,日日在温柔乡里打滚。到底是他的儿子,绝对是好
女色的。
完颜延赐远远的就看见了有人从完颜律金的寝宫走出来,他原以为看到的会是完颜律金或是昨晚侍寝的女子,可他万万
没想到,那人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楚苍忍。
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完颜延赐一个箭步挡在楚苍忍的面前,冷冷的道:「楚将军,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跟本王到御
书房吧!」
「是,大王。」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御书房走去,进了御书房,完颜延赐立刻开门见山的说:
「我知道你跟律金的事了,不要否认,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
「既然如此,大王的意思是……」
「这还用问吗?」完颜延赐努力的压抑即将爆发的怒气,「你们不可能长久的,最好在伤害还没有造成前,快刀斩乱麻
吧!」
「大王是要我跟完颜律金分开?」
「没错,为了律金的未来着想,你们越早分手,对彼此越好。」
「如果我说不呢?」
「别拒绝得那么快。本王自然会对你有所补偿,不会让你吃亏的。」完颜延赐冷冷的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不管是金银财宝、名驹美人,抑或是府院楼阁,你只要说出口,本王全如你所愿。」
「那些东西我多得是,什么奇珍异宝我没见过?我的将军府大到连我都会迷路,说句不中听的话,大王可能还没有我见
多识广呢!我要的就只有完颜律金一个人。」
「你们不会长久的,楚将军又何必为了贪图一时的快乐,而误了彼此的前程呢?」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搞不好我们会白头到老也不一定。」
「白头到老?哼!两个大男人说什么白头到老,真是恶心。况且律金是未来的大王,他要什么样的对象没有?就算以后
要养男宠,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倒是将军毕竟身分不同,受得了被打入冷宫的打击吗?」
「别把完颜律金说得那么伟大,不过是个边境的小王。还有,到时候谁抛弃谁还是未知数,吃亏的不一定是我,被打入
冷宫的也未必是我。」
「本王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火了本王,谁也占不到便宜,你最好趁我还没有发火改变主意之前,接受本王的好意
。」
「我就是不吃你这一套,你又能奈我何?况且,是你儿子死缠活赖的追求我,你大可以叫他不要我啊!」
「楚将军,没想堂堂的天朝护国大将军,也学起市井小民的无赖说词。一个大男人让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体下,学那狐媚
女子娇声叫床,真是不知羞耻。」完颜延赐眼看劝说无效,开始恶声恶气了起来。
楚苍忍从小就被众人宠在手心里养大,不但是当今圣上的亲甥儿,还是个战功彪炳的护国大将军,在天朝,谁敢直视他
?谁不畏惧他三分?完颜延赐现下不爽,他比他更不爽十分。
「这简单,等会儿我立刻回去,将完颜律金压在身下,让他啊啊啊的娇喘连连,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比较不知羞耻了。」
「你敢!」完颜延赐大受打击,厉声的吼了起来。
「我有什么好不敢的?」楚苍忍耸了耸肩,一脸不在乎,「我是个男人,要把他压在身下有什么难的?凭你儿子对我的
迷恋,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所以,别说是让他唉唉的叫床了,让他下不了床都不是什么难事。」
「你、你……我要你立刻跟律金分开,听到了吗?这是命令、命令!」楚苍忍的一席话,让完颜延赐全然的失了控。
「我说不就是不。我楚苍忍从小到大说一不二,大王还是省省你的口舌吧!」楚苍忍口气强硬、面带不屑的撇了撇唇。
「看来你全然不为律金着想,你们要是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我会废了律金太子的地位。」
「随你。你最好是废了他,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他带回我家,让他当我的将军夫人,每天宠他,让他乐不思蜀。
」
「楚苍忍,你……」完颜延赐不由得一窒。
「我怎样?」楚苍忍高傲的扬起了头,「我告诉你,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吧!除非是完颜律金不要我,要不然我死都不会
离开他的。」
「你认为律金对于我要废了他的这件事,会全然无动于衷吗?你认为在他的心目中,你比王位来得重要吗?」
「要是连这点最起码的自信都没有的话,我还有什么面目在这儿说大话啊?想要当小国的王,机会可是多得不得了,请
我皇叔随便封他块领地,都比你这鼻屎大的银古国来得大。再说,我楚苍忍全天下可是只有一个,他会选择我自是无庸
置疑。」
楚苍忍的言论,听得完颜延赐简直快气死了,他竟然认为自己的身价超过王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那大家就走着瞧。」完颜延赐怒极反笑的撂下狠话。
楚苍忍也不甘示弱的回声呛道:「走着瞧就走着瞧,本将军还怕你不成!对了,你什么时候要废了完颜律金,记得提早
通知我,我会马上带他走的。」
「你给我滚,我银古国不欢迎你。」无计可施的完颜延赐立刻下了逐客令。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儿啊?只要你把平阳公主还给我,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走。」楚苍忍一脸幸灾乐祸,「我皇叔要是
知道他最宠爱的公主就这么失了踪,心情大概不会太好吧!你也知道,一国之君通常任性到不行,想怎样就怎样,他会
采取什么手段可想而知,你真的要冒这种险?」
完颜延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牙一咬,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他绝对不会善罢罢休的!
一走出御书房,楚苍忍强撑出来的假象立刻泄了气,浑身虚软得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完颜延赐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选择相信完颜律金。人间事本就无常,谁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楚苍忍告诉自己不必杞人忧天,为那不可知的未来忧心,可他越是不想放在心上,心里就越是在意。
他无精打采的慢慢走进完颜律金的寝宫,一见那罪魁祸首还在拥被高卧,楚苍忍就一肚子气。
他走上前去,气冲冲的想摇醒完颜律金,却发现了他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霎时,他的一颗心全软了下来,那股怨气
也立刻消失无踪。
回宫已经数日了,可完颜律金的精神还是一直处在紧绷的状况下。比起他来,他的压力是大的太多、太多了。
叹了口气,楚苍忍烦躁的在桌子上趴了下来,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记得临走前,平阳曾小声的告诉他,完颜律金威
胁她的证据,就放在他寝宫中一个隐密之处,要楚苍忍想办法取回。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找找,也可以转移
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烦。
思绪一转,楚苍忍立刻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在房间里寻找,看看有无暗门或是暗格之类的东西。
好半晌,他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房里放置衣物的柜子上,有个小到几乎看不到的钮。
楚苍忍知道自己找着了,于是得意洋洋的将钮按下,果然不出他所料,柜子的板子慢慢移动,里头竟是别有洞天。
楚苍忍微一躬身进入了密室,里头燃着几把火炬,还有一张桌子放着文房四宝,墙上则是挂满了画。
楚苍忍一看到满墙的画,霎时愣住了,墙上所画的全是同一个人,那人竟是……他。
楚苍忍定眼一看,立刻认出了那些画。最前面的一张是他八岁时,平阳要画师替他画的,从那时候开始,每一年,都会
有画师替他作画。
画师绘的画像他从来没有看过,他也一点都不在意画到哪儿去了,从前会让画师为他绘像,只是顺从平阳的意思罢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画竟然会在完颜律金手里。更让楚苍忍讶异的是,除了那几张画师的画之外,其它的画,看
得出来全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画上落款的竟是——完颜律金。
楚苍忍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画上笑得开怀异常的自己,和穿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他。
他作梦都想不到完颜律金会为了他而习画。记得与他初识时,他不但大字不识得一个,更遑论作画了。
楚苍忍知道他总是闲不住,以前连要他乖乖坐下来吃顿饭,他都可以一边端着饭碗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边看看、
那边摸摸的。他这时才想起,完颜律金只有在与他独处的时候,才会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真的是从小就爱着他、恋着他。
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惶恐的楚苍忍,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桌上摊着一张宣纸,上头龙飞凤舞的写满了对楚苍忍的爱
意。
看了宣纸上的情意,楚苍忍感动得连泪都快要滴下来了。他对他这么深情,他要用什么来回报呢?
深深吸了口气,楚苍忍让自己激动的情绪稍稍平抚了些才走出密室,在完颜律金床边坐了下来。
「如果你愿意为了我而放弃王位,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为了你而抛下这段情?将来你是不是会怨我?不行!我不能这么
想。」楚苍忍用力的甩着头,想甩去心中那股闷气。「我说过绝不离开你的。」
「你要离开?不行,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睡得迷迷煳煳被吵醒的完颜律金,紧张的紧拉住楚苍忍的手。
「谁要离开你了?我是说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傻瓜,睡吧!」楚苍忍柔声的安抚完颜律金。
「我好困,那些天我都睡不好。」完颜律金将楚苍忍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将头枕在楚苍忍的大腿上,喃喃的道:「晚上
我好怕你会作恶梦,又怕你会冷,我一整晚都不敢睡、也舍不得睡。你的睡脸好可爱、好可爱……苍忍,我好爱你,别
离开我……」
完颜律金的呓语像一阵雷,直接击中了楚苍忍已是波动无比的心。要不是在寤寐之中,完颜律金恐怕不会让楚苍忍知道
这件事。
是怎样的一份情,让贵为太子之尊的完颜律金甘愿夜夜为他守护?是怎样的一份爱,让贵为太子之尊的完颜律金为他憔
悴而终不悔?
「老天!」楚苍忍喊了一声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知道,这辈子谁都不能叫他离开他,神不能、人也不能、死更不能,因为他们一定会生死相许,永远不离不弃的。
「律金,告诉我,你究竟打算怎么做?」完颜延赐满脸寒霜的问道:「我知道你跟楚苍忍搞上了,你当真愿意为了他而
放弃王位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父王你打算怎么做呢?」完颜律金吊儿郎当、一脸笑意的反问。
「你该知道为父的个性,我会不择手段,用尽办法让你们分手。必要时,我会杀了楚苍忍的。」
「哇!杀了楚苍忍?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大吧!」完颜律金哇哇直叫:「你真的不惜一战吗?」
「为了你和银古国的未来,我什么都敢做。」完颜延赐加重语气,藉以显示他的决心。
「我说父王啊!」完颜律金有些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俗语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还年轻,玩几个男人女人,不是什么
十恶不赦的罪过吧!你干嘛这么紧张?」
「你是说你跟楚苍忍只是玩玩?」闻言,完颜延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只不过是增加人生经验罢了!玩腻了,我自然就会离开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完颜延赐有些怀疑的皱起了眉,「他说是你死命的纠缠他,他才接受你的。」
「那又如何?」完颜律金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他越是拒绝我,我越是想要他,求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到手了就不值
一文钱啦!别告诉我你没有这种经验。」
「当然有。」完颜延赐频频点头,「只要是男人,真的很难拒抗这种挑战。」
「这不就结了。只要到手了、不新鲜了,我自然会送他走。」
「万一他不肯走,那该怎么办?」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苍忍自尊心强得很,只要发现我有二心,他铁定掉头就走,绝不会死赖着留下的。」
「那就好、那就好。」完颜延赐一颗高悬的心这下子总算是落了地,一直纠结在心头的郁闷之气,总算是烟消云散。
到时候看楚苍忍还得意得起来吗?想到他哭丧着脸回到中原的样子,完颜延赐忍不住大笑出声。
完颜律金毕竟是他的儿子,喜新厌旧尽得他的真传啊!
第八章
「苍忍。」完颜律金一进楚苍忍的房间,立刻紧靠在他身上,撒娇似的直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