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爱你——苍遥

，不去探听那个人的消息，只在心里回味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他会安份的不去打扰那个人的生活，也会安份的躲在这

里。

这样安静的生活又过了几天，庄严总算开始振作，徵求江俊的同意后他在接近市区的地方开了一间餐厅，开始时江俊和

简日梅还会来捧场，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就算他们来也可能会没位子可坐，当然庄严不会让他们空等，拼了命也会找出

空位让两人坐。

然而即使是全场满座，庄严身为老板也只是淡淡的微笑，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他请的员工们望著庄严那张平凡却温

顺的脸孔，也开始好奇的捏造出一些故事，有的人说他是被未婚妻甩了才会那么落没，也有的人说他是欠债逃来此处开

店，众说纷云的故事桥段一个接著一个，有的感人有的荒唐，而庄严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

半年过去了，小餐厅远近驰名，甚至有记者来访谈，接过了几次，庄严还是拒绝了，不习惯开口解说自己，他还宁愿窝

在厨房里。

这一天，一个意外的访客来访，庄严还待在厨房里面炖牛肉，员工小芳站在厨房门口，满脸好奇的唤著庄严。

"谁呢？"拿著毛巾擦手，庄严疑惑的走了出去，一见到男人当场双眼爆睁，嘴角也拉开了。

"阿彰？"庄严快步的迎上去，半年不见季予彰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帅气不已。

季予彰站在餐厅门口，回过头看著庄严微笑。

"嘿嘿，庄严，你太不够意思了，跑到这里开店居然也不通知我，你不知道我想念你的手艺想的多痛苦吗？快，现在就让

我一解思念吧！"拍著庄严的肩膀，季予彰半真半假的说道。

"是这样吗？对不起阿彰，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我才走的，没通知你是我不对，真的很抱歉。"庄严真心的和他道歉，知

道季予彰真的视他为好友，只是后来他并不想和任何人联络，所以才没找他的。

"哎呀！你这个人吼！算啦！给我一顿好吃的我就原谅你。"他豪爽的笑著，一副宽大为怀的表情，惹的庄严忍不住笑出

来，从没见过老板情绪松懈的员工们全躲在一旁，惊讶的偷看。

"嗯，你等我，我马上弄好。"冲进了厨房，庄严的喜悦明眼人都知道。

确定老板一时半刻不会出来，小芳摸到了季予彰的身边。

"喂，你怎么来了？"嬉笑的表情不见，小芳的脸上是严肃而疑惑的。

"还能怎么来，当然是上头那位等的不耐烦，要我来做开路先峰啊！"没好气的冷哼，季予彰要不是想让庄严有幸福的日

子好过，他才不会出手帮忙。

"是吗？那你让上头那位好好的等吧！我可是站在老板这一边的。"本来只是来卧底的她，看了庄严半年以来的悲伤难过

，忍不住也临阵倒戈了，比起只知道躲在幕后的那一位，庄严可是勇敢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奸笑著抚著下巴，季予彰可不会让他那么好过。

正当两人在偷笑时，庄严也端著盘子出来了，好奇的望著小芳和季予彰，他走近。

"你们在笑什么啊？"将手中的食物递给季予彰，他一边问道。

"没什么，季先生刚刚跟我说了一个笑话呢！"小芳又变回活泼爱笑的小女生，一边蹦蹦跳跳离开。

"阿彰，人家小芳才十六岁，你不要乱来啊！"皱著眉坐下，庄严可看不惯他的随便。

"噗......咳咳咳，十、十六岁？"季予彰硬是把塞入喉头的牛肉吞下，颤抖的手指著远去的背影，一边怪叫道。

"对啊！我看过她的身份证，十六岁。"点著头，庄严还等著季予彰吃饱和他叙旧呢！

"好、好，十六岁就十六岁。"哭笑不得的点头，季予彰又继续开动。

等到他一脸幸福的抚著肚子瘫在椅子上时，庄严才开口："阿彰，你怎么知道我这？"

第十章

"因为某次我看了报导，才知道你居然在这里开了餐厅，不错哦！"又顶了他的肩膀，季予彰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连

庄严也看不出倪端。

"对了，你那个房东的事你知道吗？"状似无意的说道，季予彰还是记得自己有任务在身的。

"......知、知道啊！他结婚了......不是吗？"庄严半年来不曾看过任何一份报纸，就是员工和客人交谈的新闻也掩耳

不听，不想接收任何一点陈悠娶得美娇娘的祝福字句。

"不是吧！你的消息真不灵通，他没结好不好？"季予彰责怪的眼神往角落瞄去，所幸庄严低著头，并没有发现。

"怎么会呢？他明明......"迷惑的抬起头，庄严看著季予彰，不能理解。

"要不是没时间的话，我还真想跟你说说那段八卦，不过没办法，我还得拜访客户，对了庄严，你再准备一份牛排给我好

不好？拿来孝敬我的老总，省得他一直碎碎念。"季予彰狡猾的笑著，故意不把全部真相告诉庄严，都说要让那个人吃点

苦了，怎么可以这么顺利呢？

"好......"虽然很想知道陈悠的事，但是庄严还是忍住，无论如何那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他被陈悠拒绝的那么彻底，

哪还敢抱持希望，就算他不娶许静，也会娶别的女人，他不是因为自己，也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送走了季予彰，欢乐的气氛也似乎被他带走一般，庄严更是窝在厨房里不肯出来了。

过了一个礼拜，季予彰又来了，依旧是同一个时段走进来，庄严接受了他固定来附近拜访的理由，也用了别的菜色请他

吃，出神的望著窗口，庄严才想到自己似乎好久没出来坐镇，每天都只躲在厨房，连肤色都惨白的不像人了。

"喂，小严，我上次没说完的事，你还要听吗？"优雅的啜饮著红酒，季予彰分神望了他一眼。

"......嗯，好啊！"他只是听听，只是好奇，绝对不是心存希望，一边说服自己，庄严回神看他。

"听说陈悠还被他的父母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了。"季予彰瞄著庄严的震惊，假装紧张的看著表，说道："糟糕，我时

间来不及了，小严，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对了，顺便再帮我带一份一样的餐点，拜托。"

看季予彰一副紧急的模样，庄严也没多想，将袋子交给季予彰后，心中慌乱的同时，又察觉一丝不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季予彰这样吊自己胃口，但是他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季予彰在帮陈悠说话，随即他又摇摇头，一来

季予彰和陈悠并不熟识，二来季予彰也没理由帮他说话，甩掉思绪，庄严却仍是若有所思。

第三个礼拜，就像是算好时间，季予彰还是来了，庄严没说什么，沉默的依照季予彰的要求，给予他想要的，然后静静

的等待。

"听说他家人会非常的愤怒，是因为陈悠在他的婚礼上公开拒绝新娘，甚至还‘出柜'。"季予彰神秘的说道。

"出柜......是什么意思？"皱著眉头，庄严不懂。

"......你不是同性恋？你居然不知道出柜是指什么？"一脸鄙夷的望著庄严，季予彰的眼神就像在控诉庄严不是一个称

职的同性恋。

"你是说？"瞪大眼，庄严以为自己听错了。

"哎呀，又来不及了......"看表的同时，庄严将袋子放在他的面前，季予彰呆看了他五秒，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很好，下次我告诉你多一点。"吹著口哨走远，季予彰轻松的离开了，他知道庄严不笨，也许上次就让他有所怀疑了，

好戏越来越精彩了。

第四个礼拜，这一次还没等季予彰唤人，他就看到庄严坐在老位子上等他，桌面上还有丰富的大餐，和一个袋子。

"陈悠对他家人说，‘我爱上一个男人，所以不能娶许静，请你们原谅我。'。"剔著牙，季予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入

主题。

"是吗？"彷佛又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庄严惨白著脸，事实得知到此并不能让他开怀，陈悠的宣言代表什么？自己又算

什么？

如果他爱上的是别的男人，庄严只是会痛苦但祝福的笑著恭喜，因为在他的眼里不论是男女，只要是陈悠所爱的，他都

会含泪祝福，哪怕是再怎么不甘心，他也不会说出口。

但是如果陈悠指的人是自己，却只会让他害怕，从很小时候的期待、失望、奢想、绝望，他已经不敢再去相信陈悠了。

陈悠就像是在泥地里挖了大洞的小孩，诱哄著宠物跌入盖上布的陷阱之中，看它挣扎哀嚎，而庄严跌了太多次，疼了、

怕了，也不敢再去试了。

"嗯，我走了，再见。"提过袋子，季予彰站起。

"等一下，请你......以后别再来了。"庄严不笨，也不想失去好友，但是如果季予彰会让他再次跌出一身伤的话，他宁

愿孤独一人。

"我答应你。"深深的看了庄严一眼，季予彰走出餐厅，眼底满是丧失好友的悲伤，他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隔天之后，原本气色不错的庄严病倒了，而他不肯听员工的劝告，执意前去工作，资历较久的老员工没办法，只好拨电

话给股东江俊，请他前来处理。

"庄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冷眼看著庄严抖著身子费力拿锅铲的举动，江俊眼里有著不赞同。

"没、没事的，我很好。"挥挥手，庄严甩掉晕眩，苍白的笑脸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只是让江俊的眉头皱的更深。

"庄严，你不要逼我把你辞掉大厨的工作。"江俊冷冷的威胁，果然让庄严停顿下来。

"我......我只是不想休息而已。"无力的坐在一旁，庄严知道江俊也是为自己好，默默的低头，发烧使他的眼眶一直处

在灼热红肿的状态，一等泪液的侵蚀，就更加刺痛。

"你休息三天，三天后我就不管你。"叹了一口气，江俊总算是松口，而庄严也没反驳，安静的被人送回去，甚至江俊派

人去庄严家照顾他，他也都没说什么。

三天后，庄严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江俊也没了理由阻止他来，只是狡猾的要他坐在柜台前收款，庄严想抗议

，但是望著江俊的坚持，他还是妥协了。

庄严静静的坐在收银台前，三天的时间足够让他消瘦太多，而他也没在意，只是专心的收款、找钱，完全没发现餐厅角

落男人的灼烫视线。

"谢谢，三百六十块。"拿著帐单细算，庄严头也没抬，眼角瞄见男人拿出千元大钞，便准备接过。

本以为会像平常一样的动作，却在男人温热的大掌握住他的冰冷手掌时停歇，庄严皱眉的望著男人，直到看清男人脸孔

时，而无法动弹。

"你......"声带像是被切断一般，他只能看著男人，浑身颤抖。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而已。"男人轻笑著松手，明显消瘦的脸上有著温柔。

"找、找你六百四十块。"低下头，庄严的眼底满是慌张，他设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会直接找来，男人侵略而占

有的目光惊吓著他，几乎让他当场昏倒。

"你的手艺很好，现在这个大厨比不上你。"男人接过钞票，手指有意无意的抚过他的手心，庄严忍著腿软，狼狈的道谢

。

"谢谢惠顾。"听著外场的员工喊著，庄严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不著痕迹的望著窗外。

他瘦了，以前挺拔帅气的身子现在清瘦许多，也许是因为得不到家人的谅解，而且又被赶出家门，才会变的这般落魄吧

！庄严没有忽略男人身上普通的衣著，以往只穿名牌的男人穿起平价衣服却仍是好看而让人鼻酸的，垂著头，庄严偷偷

拭泪，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状。

那天之后，男人也似乎因为被庄严发现而不再躲躲藏藏，总是光明正大的坐在最靠近庄严的地方，一边品尝著美食，一

边遥望著庄严，露骨的目光很快让员工们有所察觉，但是因为男人实在太帅了，让他们不忍心把他赶走，因为自从男人

开始光临之后，有更多的客人为了看他而常常惠顾，为了店里的生意，只好要庄严忍一忍了。

当然庄严也是一再的向江俊要求回去厨房，一直看著男人可怜又霸道的目光，甚至连别人和他说话都会让男人变脸，庄

严慌张之余，也只能紧紧的压制心软，他不能再踏一次男人的陷阱，绝对不能；可惜江俊拒绝了他的要求，要庄严在前

头养好身子才淮进去，碍于江俊是股东，庄严也实在没能力和他抗衡，只好灰心的坐在收银台前，努力的躲著男人的视

线。

"严，你是不是又瘦了？"付钱时，男人问了，不喊自己庄严也不是阿严，亲腻的唤法让庄严的脸红了很久，不敢和他说

话，庄严只是低著头皱眉，他才想问男人，明明每晚都来吃饭，为什么他会比之前还要更瘦。

"谢谢，六百四十元找您。"将找剩的钱递出去，庄严等著收手，然而男人又有新的做法，握住庄严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

"严，你气我也不能不吃东西，看你这样我的心很难受。"将冰冷的手掌凑进嘴边，男人吻著他，怜惜的语句让庄严心一

紧。

"陈悠，你不要再来了，我、我很困扰。"狠狠的将手抽回去，庄严也不顾零钱散落的声响，直直的冲进员工休息室。

"老板，你没事吧？"另一位员工耗子问道，坐在休息室里看著突然冲进来的老板，他脸上还一脸莫名。

"没、没事。"红著脸说道，庄严也知道自己太夸张。

下班之后，庄严锁上门，一边叹著气，心中为陈悠以后不会再来而后悔不已，想到陈悠已经那么惨了，自己还这样对他

，努力伪装起来的防备又碎裂了一些。

"咳咳......"隐隐的咳嗽声响在后头响起，庄严起了警觉，往后看去。

"是谁？"

"......咳咳咳......是我......"陈悠尴尬的从暗处走出来，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夜里的山区比较冷，而他又不知道在

这里待了多久，庄严无意识的回头走向他，直到摸著陈悠的额后才回神。

"天啊！你发烧了，快，先去我家。"庄严惊慌的拉著陈悠要走，却被他阻止。

"不用了，只是小感冒而已，我送你回去在回住所吃药就行了。"陈悠笑道，脸颊上两朵红艳异常的花朵显示他的高烧呈

度。

"你有药？那好，我们去你家。"庄严果断的下了决定，可以吃药也总比躺著等烧退的有效率。

"不太好耶，严，我家要走很远。"摇晃著身子，陈悠似乎越来越不清醒了。

"走？你不会每天都走来吧？"狠狠的瞪著陈悠，要是他敢点头的话......他还真的点头？庄严深呼吸著，努力的抑止愤

怒。

"我们现在回你家。"用著非常清晰又咬牙的方式说完，他拉过陈悠的手臂往自己的肩头放，努力的往市区的方向走去。

在庄严看不到的角度，陈悠望著他，笑的非常的温柔，眼底也是盛满了柔情，直到庄严抬头问自己路时，他才回复虚弱

靠在庄严的身上，指著住所的方向。

看著有些陈旧的室内，庄严震惊不已，这里虽没有自己之前如废虚一般的住所，但也至少有二、三十年历史，依照陈悠

的身份根本就不应该住这里，但是庄严随即又想到陈悠被人赶出来的事实，拿著热水杯的他缓缓的走近床沿，眼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