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儿知错了,可是……我离不开他,我怎么也放不下,我要回去求他,让他原谅我……因为我真的……”
“你他---娘--的给老子住口!”萧翰怒不可遏地一拳挥来。萧允眼前顿时一黑,金星四射,眼眶淤青地倒回榻上,仍然
清晰的耳边传来父亲的咆哮:
“萧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到夏轻尘的屁--股上了!老子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早晚要被你活活气死!”萧翰气得浑身发抖“
来人——把他给我用链子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离开房间半步。”
“爹……咳咳……”萧允从榻上滚下来,跪在地上干咳起来。
“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还追求不到,可见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简直好好反省
看看你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莫说是一人之下的夏轻尘,就是市井寻常女子,也看不上你这贱模样!你现在跟个废人一样
,哪里还有一个武将的风范?你想要他正眼看你,就要有配得上他的本事。地位、财富、勇武与胆魄——男人该有的一切
你现在全都没了,你简直是失败至极!”萧翰指着他一顿痛骂“朝廷马上就要讨伐西苗地界了,你却跟个女人一样寻死觅
活!我告诉你,你不上战场就哪儿别去,省的给老子丢人现眼!”说完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萧允果然被拴上了链子,禁在自己房间里。暂时没有逃跑愿望的他,消沉地养着伤。当他得知自己是被当成镖物,托由镖
局送回家中时,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淹没了他。萧允颓丧地窝在房间的角落里,心中的挂念却是萦萦不去。回想自一开始,
自己欠下他那一顿皮肉之痛开始,就一直在愧疚的偿还与更加亏欠的新债中度过。一次又一次,还得越多,就欠得更多。
关心他,想要对他好,不知不觉成了恋慕。明明知道不可以,但自己就是克制不住想要接近他。抱过他的身体之后,萧允
就知道,自己是一辈子也离不开他了。越是告诉自己不可能,越是克制不住地渴望。即使到了今天,他心里还是想他,还
是爱他……
大人……他要他的大人……他多想让他依赖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却丢弃他了?难道真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强,才无法吸引他
吗?若真是这样,那他萧允就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刮目相看。对,他不能就这样被抛弃,他还要振
作起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萧允最终是连栓铁链的柱子一起拆了下来,冲出了房间。萧翰和其他家丁赶来抓人的时候,就见他全身缠着绷带,抱着栓
铁链的柱子站在破掉的房门前,一脸壮烈地看着他爹:
“爹,儿要去建功立业……”
如此一来,南征军的名单中再添将领,萧翰终于暂时松一口气地看着儿子开始往谱上靠。接下来的日子,他和甄颖两人就
倾神在训练士兵使用最新式的火枪弹药上。
甄颖自从前些年歪打正着地做出一枚土炸弹之后,就迷上了这个爱好。他美其名曰炼石散,结果却是将政务丢给司马正秀
一人,自己钻研起火药和火器的制作来。有了军部银两和人手的支援,这几年,他的炸药日趋精纯、伤人无数。在误将雍
津城炸出几个大窟窿之后,轻质的手雷和单发的火枪终于成形,皇朝的军备开始有了质上的变化。虽然许多武将不愿舍弃
历来强身习武的正宗,然而又不得不承认火枪和弹药的破坏力,远胜以往任何一种兵器。可说是破空穿甲、无坚不摧。
然而单发火枪使用起来实在太麻烦:作战使用时需两人一组,装备两只火枪;一人射击,一人负责在其身后填装火药与铁
弹。萧翰担心这种火枪在阴雨天将威能大减,加之射程太短,因此拒绝从上乘弓箭手中选拔人员编为火枪手,而改选新兵
进行培养。然而时间越临近秋季,训练的时间就越是仓促。再加上炸弹投掷的训练中,闷雷哑弹的的情况时有发生,动辄
致人伤残。甄颖的新发明要推行,可说是举步维艰。不过嘛,好在有萧翰的支持,让这项危险的试验可以持续进行下去。
“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萧翰批着军部抚恤伤残的银两奏条,咬牙切齿地瞪着一旁尴尬的甄颖“我疯了才会让你在我的
营里胡来!两人没了手指,一人没了眼睛,你自己将银两给人家送去!”
“别这样嘛,再给我一点时间嘛……”
“去——”
“哦……”甄颖拿起批条,往银库飘去提银子。
萧翰看着他摇摆飘渺的身影,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真的是疯了,所以才会跟着这个疯子做同样的事情。那是因为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甄颖做的事情靠谱了。
靠谱好啊,要是一直都这么靠谱就好了……
※※※※※※※※※※※※※※※※※
就在皌连皇朝大举备战的同时,大陆的另一端,酷暑的西苗地界,也已经闻到了战争的味道,开始了全族的屯兵备战。
尘沙轻扬的演武场上,一只白皮肥猪被捆住四蹄,固定在坚固的木桩上,硕大的身体上围了一圈铁铠。而在两百步外,赫
炎苍弘将火药与铁弹灌入枪管,单臂托起枪杆,另一手擦着枪管上的火绳塞入枪膛。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枪子不知落入何处,但那头猪就吓得哀号起来。不理会猪的叫声,赫炎苍弘再走近十步,瞄准铠甲另
一处,又开一枪,随后再进十步,再开一枪……随着他脚步的逼近,猪穿的铁甲上紧挨着出现了一排深浅不一的弹口,并
且有血从其中涌出。
“能透传重甲,此物果然非同凡响。但射程有限,五十步以外功效全失,伤害不如炸弹,迅疾不如强弓。最不济的,竟然
有一半的几率偏准甚至射不出铁弹。惊鸿仙子,你确定自己弄回不是残次品吗?”赫炎苍弘走回场边,随手将火枪递下。
“这……绝无可能是残次品。”惊鸿仙子低头解释道“这批军火价值昂贵,属下全程亲自押运,确实是从永州军火库中原
封运出,确实是皇朝最新式样的火器无误。”
“阿得,这种重铠已是为了应对火枪加强国,你的弓能多远透穿?”
“你问我?”赫炎苍弘解下自己身上的赤金鹿弓,两百步外扬弓如满月,凌空一发,一箭透穿铠甲,白猪当场毙命“铠甲
全部回炉!”
在场众人看着那穿过铠甲的一箭,纷纷面带惧色。很久以前,他们知道赫炎苍弘是西苗最强的男人,但如今,他们仍然不
知他到底有多强。如果他们能永远拥有这口弓,那西苗地界,就永远不屈于人。
“阿得,是否要让我们的男人练习火枪?”
“如果你指的是近期一战,我的意思是用火炮掩护前锋,至于火枪,就留给神殿祭司慢慢改进吧”赫炎苍弘看着祭司将远
处那头死猪从木桩上解下来,开始解剖查看火弹深入的情况“此物使用非常不便,若上了战场,一人发射,后来还需配一
人装纳弹药。若是有地垒的防守战,也许有利,若是进攻突围,那真是自找麻烦……”赫炎苍弘冷笑一声“以落魂口的地
形观之,皇朝若要用,也是在双藐峰之间的天栈桥上布置此物……”
“可你不是说,它的威力不及强弓。既然此物难以顺手,皇朝何以舍长求短。况且此物造价昂贵,数目稀微。”
“你认为寻常弓箭手,有几人能在百步之外透穿重铠?而这些强弓手中,又有多少人能连射二十矢以上?中原的强弓手,
连射十箭之后,力道就开始减弱,最多二十箭,手臂就必须休息。因此寻常弓箭手,每人配备二十支弓箭。而西苗的男人
,每人三十支,已是极限。而这种火枪,只要两人配合绵密,便可一直连发,并不耗费多少的体力,正好弥补中原人体力
上的缺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赫炎苍弘看着远处被剖开的猪,皮层之下粗大扩散的伤口“一旦被击中,就会立即失去
战斗的能力。”
“照此说来,只要我们做出足以抵抗火枪的铠甲,减少伤亡,便可克敌于无形。”
“不错。然而……加厚铠甲必定会增加生铁的分量,不但耗材巨大,而且铸出的铠甲,过于沉重,将不利冲锋。”赫炎苍
弘看着祭司盛装铁弹的陶瓷盘子“瓷瓦坚硬如磐石,如果能将陶土涂抹在铠甲内侧烧制成形,其内再辅以兽皮,操练时立
于炸弹落脚处附近,看损坏情况如何。”
“我会让工匠再试。”火枭取过干净的布巾,为他擦拭刚才被火药沾黑的手指“关于开展的时间,你决定了吗?”
“此役也许关乎西苗最终的胜负,我会堵上性命,去实现西苗长久以来的理想。这个夏季的最后,枯水期的开始,不管皇
朝是否发兵,我们都必须进攻。否则等到皇朝的火枪成熟,西苗男人天生强力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是……”火枭低下头去,怔怔看着他的手。察觉他的一张赫炎苍弘皱眉问道:
“怎么了?”
“阿得,有一个消息。夏无尘已经返回中州侯府了。”
“他……”
“中州是皇朝的第一道屏障,他是不是依旧能阻碍你前进的脚步?”
赫炎苍弘收拢手指,轻轻握拳。沉默地看着北方的天空,许久了,终于缓缓开口:
“如果世上有人能带领西苗走出地界,那个就是我,没有人可以挡得住我,因为我是赫炎苍弘。”
【第五卷 再临指天下】
第七十七章
萧允被送回京城之后,夏轻尘身在中州的消息很快就不再是秘密。朝野上下顿时骚动起来。
这对刚刚解禁的皌连景焰来说,无疑是一个祸福未知的消息。他希望有人能够再掌司隶府,彻查西苗军火走私一案,适时
斩断武器与新式技术外流;然而,他又忌惮夏轻尘还朝重整势力,这对他,俨然是一种限制于阻碍。
另一方面,权掌整个内政的司马正秀,已察觉出皌连景焰蠢蠢欲动的野心。然而大战在即,各地诸侯纷纷应诏参展,倘若
夏轻尘此时重返朝廷,新吏的崛起和他那悖离祖训的政见无疑伤害了皇朝封臣的利益,势必会打击各路诸侯对皇室的忠诚
,因此司马正秀决定将此事拖延下去,凭一己之力,压制南王府的膨胀。为了将朝廷维持在本来平衡的局面上,司马正秀
千挑万选,提拔太常卿施柳顶替了“少傅”一职的空缺。此举一出,原隶属少傅一派的京城官吏与年轻武将顿时哗然。皆
担心如此下去,夏轻尘将失去司隶校尉的武权,如此一来,权力尽散,恐难再聚。
“听说有好些人都已改投丞相或是南王麾下,你们是侯爷一手栽培的学生,怎么能坐看着侯爷的人一天天减少。”冷香净
苑之内,翠娘集结了夏侯府在京中的所有忠诚党羽,商量应对此回事件的方法。聚集一堂的人里,除了沈明玉一干自中州
出身的官员外,还有刚刚出仕的一批年轻官吏,他们是当年被作为娈童送入夏府、被夏轻尘收为学生,送到中州官学修行
的第一批生徒,如今年满科考,顺利出仕。
“侯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即便是死,我们也不会背叛夏侯府。可是,别人的心意,却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冀南音与一干
新吏同样,神色之间带着为难“如今满朝议论纷纷,皆言侯爷有勾结外敌之嫌。原本的老臣又再提当年旧事,加之南王解
禁临朝,此时若得不到更有力的助力,只怕侯爷是孤立无援啊。”
“你们是真没能力,还是胆小怕事?”翠娘怒道“说吧,要多高的身份的人,才能担当你口中的重任?”
“这……”
“翠姑姑,”沈明玉在一旁解释“当下最难者非是朝中的阻力,而是侯爷无心回京啊。否则,他怎能在李昆岭被杀之后,
依旧保持沉默?如果不能改变侯爷的心意,就算我等再怎样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啊。这件事,恐怕需要翠姑姑亲自走一趟
,当面劝说侯爷。”
“我去吗?”翠娘叹了口气“可我给他写的信,为他带的话,这么久了……连一点回音都没有。他是真的没看见,还是铁
了这个心,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翠姑姑,侯爷可还有什么亲人,或者是至交,是放不下的,或是,无法拒绝的?”
“中州阮氏已经灭门,阮将军也离开了朝廷,哪儿还有什么亲人……”翠娘思索着“或许,有一个人在他心里还有分量…
…”
“不知是谁?”
“是……”
翠娘正说着,门外丫鬟急匆匆地进屋里来通报:
“翠姑姑,宫里又来人了。说小世子晌午睡觉尿了床,一直哭个不停,让您赶紧进宫看看。”
“知道了。”翠娘挥了挥手,转向沈明玉“你们先回去吧,此事我要好好想想。”
“是。”
※※※※※※※※※※※※※※※
午后的熏风殿里,回荡着小公鸡一样的哭声。夏子安穿着尿湿的裤子,张着大嘴哭红了脸。殿上的宫女太监,围着被尿脏
的龙榻,跪了一地。
“你们这群没用的奴婢,怎么又把他弄哭了!”在外殿听见哭声的皌连荣珍,匆匆跑了回来。
“启禀主上,小世子……小世子尿脏了主上的……主上的九龙金丝被……”
“呜哇——”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夏子安害怕地大哭起来。
“子安,子安你别哭……”皌连荣珍穿着鞋踩上榻去,扶起夏子安,将那湿乎乎的床单被子踢了下去“还不赶紧把这儿弄
干净!”
“是……”
“子安,你别哭了,朕不会怪罪你的。你先别哭了,把裤子换了呀……”皌连荣珍抹着他圆滚滚的小脸。一边哄着他,一
边动作笨拙地把他推倒,帮他解开裤腰带,拉下亵裤来。
“呜呜呜……你干嘛脱我裤子……”
“你这都尿湿了……”皌连荣珍在四宝的帮助下,将他的亵裤扯下来交给小太监。然后好奇地盯着夏子安两腿中间小小的
肉--芽“咦?子安,你的这个怎么这么小呀?还是白白的……”
皌连荣珍好奇地凑近了一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白里透红的小JJ——跟自己的比起来小好多呀。
“主上,世子尿过了,让奴婢们给他洗洗好换新裤子吧。”
“嗯……”
小一点儿的会有什么不一样呢?皌连荣珍好奇心重地想要探究。此时宫女们已经极其迅速地将龙榻重新铺好。皌连荣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