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笑〖一〗云若风清————VAINY
http://www.love1x0.com/2009/0427/448.html 舞风弄云
视线聚焦在那红色的信封上,冷清清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再次握紧。半晌,才面无表情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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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地角大厅上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柱上,壁上皆贴着大红的“喜喜”字。雄霸坐在大堂座上,笑吟吟地接受众人的祝贺。
“令徒乃人中之龙,与呼啸山庄的大小姐真是天造地设,可喜可贺!”一位来客上前敬贺。
“是小徒运气好罢,能攀上呼啸山庄这门亲事。”雄霸虽如此说,但眼中难掩得意之色,众人也皆知不过他的谦辞。
一旁着大红色礼服的兰若也客气地与宾客拱手行礼。
“神医冷无双大侠到!”门童大声报道。
“呵呵,冷大侠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徒的婚礼,真是小徒的荣幸。”雄霸迎上前,笑道。
冷无双但笑不语,身后的冷冰冰随即奉上贺礼。
“兰少侠乃武林中少一辈的佼佼者,今日逢燕尔之喜,特奉上薄礼一份。”
“哪里,冷少侠与令师兄也非泛泛之辈。”雄霸笑道。
他没来么?兰若心中一动。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入位!”主婚人喝道,喜娘牵着新郎缓步而出。
兰若脸上扬起微笑,接过花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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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角外,某家小酒楼里。冷清清独自酌着暖酒。
身后蓦地闪出了几个身影。来人皆着黑衣,蒙着面。冷清清未曾回头。
就在来人欲上前出手时,冷清清才冷声道:“诸位欲从冷某身上取得何物,但说无妨。”
众人一愣,但为首的立马反应过来:“欲取冷少侠项上人头,不知冷少侠肯给么?”
“只管拿去吧。”冷清清淡声道,仰头喝尽杯中美酿。
“你?”为首的却狐疑了,以为有诈。
见没有动静,冷清清扬起淡笑,又斟一杯酒。不怪他的有求死的念头,只是这身子元气大伤,至今恢复不到三成,来者武功也并不弱,若拼个你死我活,死像也会太难看。
又喝完杯中酒,再倒,却没有了。叹口气,冷清清起身,终是转身,面对来者,是东洋忍者。
“要做什么随便你们。”冷清清淡声道,“动手吧。”
“为何冷少侠一心求死?”为首问道。
“你想我死却问我为何想死?”冷清清挑眉,嘴角挂起淡笑,转头望向地角方向。
忍者终是一哄而上。冷清清丝毫不动弹,任忍者手中的薄刃抵上自己喉头。
“其实,若冷少侠愿意合作,我们大可不必兵戎相见。”为首的如是说。
“为何?”冷清清问,看来,可以不死了。
“那就不知冷少侠可否愿意随我们走一趟?”
“方才不是已说,随你们的便。”
“那冷少侠请。”
一行人方欲行,却突地听见一声:“为什么?”
是一身素衣的兰若,面容难掩薄怒。
“兰少侠?”首领退至冷清清身前,以防事情出现变故,“为何会在此地?”
凡是武林中人皆知今日乃兰若与呼啸山庄大小姐大婚之日。
兰若不回答,只是望着冷清清,而冷清清却不曾回头。
“为什么?”兰若再次问道。
“你来管闲事做什么?”冷清清仍是不回头,却终出声。
“冷少侠说得对,兰少侠,春宵一刻值千金,兰少侠还是回去与美娇娘共度良宵,不要在这里管闲事。”首领说,素闻冷清清与兰若交情匪浅,今日看来,二人之间似乎有些隔阂,正是下手的机会。
“多说无益,走吧。”冷清清说着踏出脚步。
下一刻右手便已落入兰若手中,众忍者一惊,还快的速度!于是快速在两人周围围成一个圈。
“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兰若说。
“我也这么想。”冷清清答,若非他爱自己的命,大可抵死不跟他人走,“你放手罢,我不会有事的。”
他怎敢放?冷清清决绝的意味这般强烈!若他放手,他定不会再回来。
手上的桎梏感愈加重,冷清清叹气,左手快速汇集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兰若胸口拍去。兰若一口血喷出来,不得已放开手,被震退几步。下一刻见机行事的忍者便立即拥着冷清清离去。
不曾再回头看抚着胸口的兰若一眼。方才已是他的极限,不过伤了兰若三分,过不久后他便可痊愈。
望着冷清清离去的方向,兰若沉下脸色,又咳出一口血。半月后。
地角兰若的房间,不时传出咳嗽声。
兰若新婚之妻夏心如持着湿布,揩去兰若嘴边血渍:“你已咳了半月之久,为何不请医医治,再这样下去——”
当初只是三分的伤大概会要了他的命吧?兰若笑着对妻子摇摇头。
“兰若……”心如叹气,走到水盆边洗净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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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某条花舫上。冷清清依旧着素衣,抚着一把好琴。
“果然是天籁之音。”舫上另一男子抚掌笑道,“孝先带你回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冷清清不予理会。
“不过,我听说最近雄霸土地兰若身染恶疾——如若孝先所说,当日你下手是否重了些?”
“与我何干?”冷清清不曾眉动。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又何需这样对我说?”男子笑言。
“你知什么?”冷清清依旧轻抚琴弦。
“若我不知,也不会请你来。”男子叹气。
“自己做的事后果应自己承担,何来扯上我?”
“只因天下只你有这本事。”
“……”冷清清停手,“真的决定就此放了么?”
“不放又能如何?不过当日一时冲动……”终究还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注定要永远活在世俗的眼光中,他也不想再为难他了。
“你肯借我与你的血,我千你一个人情。”男子说。
“由得我不借么?”冷清清淡淡说。他可没忘他是怎么被人用刀“请”来的。
“若非你想离开,我又怎能如此轻易地请得动你?”男子自知他心中所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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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公子请喝茶。”朱婉婉摆上茶碗,冷清清点头道谢。
“不知冷公子造访寒舍,有何要事?”朱自飞问道。
“冷某现正游历四方,身上匮乏,欲来向朱公子取些钱财。”冷清清答道。
“冷公子想借取多少,朱某自当——”
“不是借,是取。”冷清清淡笑,“冷某从不欠人人情。”
“不知冷公子所言何意?”朱自飞诧异。
“上次拜访,朱公子身患旧疾。当时冷某无能为力。冷某回去后悉心研读得一些医书,冷某或许能够治得朱公子的病。”
“真的?!我大哥的病可以治了?”朱婉婉惊喜道。
冷清清颔首,却见一旁座上的朱自飞似乎无所动:“冷某不才,不知朱公子是否愿意让冷某一试?”
“你见着他了是不是?”朱自飞如是问。
冷清清挑眉:“朱公子何意?”
“上次你说过‘解铃还需系铃人’,今日你说你可治此病,莫不是你见了那个系铃人?”朱自飞也非泛泛之辈。
“上次是在下——”
“冷公子不必多说。”朱自飞微笑,“冷公子若想得钱财,朱某自当不惜身外之物与冷公子。”
“若治好此病,对朱公子和朱家将是幸事一件。”冷清清挑眉。
“或许会,不过我拒绝。”朱自飞语气和气态度却坚决,“你叫那个系铃人自己来便可。”
良久,冷清清才叹出一口气:“朱公子既然知悉一切,那冷某也求朱公子就在下一命。”
朱自飞僵住了。
“那人在我血液里放了些东西,需要你体内的蛊虫方能救得我。”
“你——”
朱自飞宅心仁厚——这是他所说——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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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欲放,另一人却反而放不开。世事大多如此,可是缘已到尽头,又有何法?
用几味特别的药作引子,冷清清将朱自飞体内的蛊虫引至自己体内。
病榻上,朱自飞对冷清清说:“冷公子不是说欲取钱财游历四方?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若冷公子答应——”
“用朱家大宅来换取,不知朱公子愿否?”冷清清问。
朱自飞愣住。
冷清清淡淡说:“那人亦不愿。所以他不愿让你得知他所在何处。朱公子,还是守住你的责任,守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忘了那人吧。”
“为何……为何要如此……这么的残忍……”朱自飞喃喃道,难道从此便再也无法与他有关系了么……心口好痛!
“你去告诉那人,”朱自飞突地哀哀说道,“活人或许放不下一切,死人未尝不可。”
“你这是?”冷清清略惊讶。
“三个月,若三个月后还未见到他,便是朱自飞自我了断之时。”三个月,也足够他安排好身后事了。
“你……”冷清清突地扬起笑,“好,在下自会转告之。”“你真不去找他?”冷清清挑眉,问眼前悠闲喝茶的男子。
男子摇首。
“不要那么贪心。”冷清清叹道。
“你又何尝不是,敢来教训我?”男子不以为然。
冷清清不再谚语。
“怎么,被我说中了?”这下换男子挑眉。
“我与你不同。”冷清清回道。
“罢,”男子叹息,“这三月,你来陪着我吧。”
“理由?”
“因为你很吸引我。”男子邪邪地笑,欺身上来。
冷清清挥手打掉他欲伸过来的手:“陪你便是,不要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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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停在花舫边的小船,二人对视一眼。只见船中走出一位娉婷少妇。
定与他无关。冷清清欲回舱中,却被叫住:“冷少侠请留步。”
回头,看那女子,却并不认识:“请问夫人是?”
“愚妇是兰若只妻,夏心如。”女子柔声道。
“不知夫人造访意欲如何?”男子立于冷清清身后,与冷清清挨得紧,亲密之情溢于言表。
“兰若身患恶疾,愚妇冒昧前来请冷少侠为他诊治。”心如态度谦和。
“世上名医如此之多,何需专程来找清清?”男子代冷清清回答。
“愚妇冒犯,兰若之病确因冷少侠所起——”
“罢,我去吧。”冷清清不及她说完,便开口应允。
“多谢冷少侠。”
事情似乎又回到起点,依旧是他种的因,他来收尾。冷清清颇无奈。也罢,这一去,就该真的,互不拖欠了。
“你等我。”冷清清回头说。
“我等你,清清。”男子笑道。冷清清分明看见他眼中的恶作剧之意,下一瞬间,便已被恶劣男子在唇上轻啄一下:“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哟,清清!”
冷清清怒气油然而生,正欲发作,夏心如却开口道:“兰若就在不远处的舫中等待,冷少侠请。”仿佛方才那一幕她并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