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文,虐心,暗黑发泄,慎入!
1
春风如薰明月当空。明明是良辰美景正宜夜游赏月,但锦州城内的百姓纷纷紧闭门窗足不出户。男人们挥刀舞棒将自家女
眷聚锁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团团看护,为的是防范此前曾张扬地宣称会光临锦州城的采花大盗飞天莲。此人不仅轻功了得
更使一手出神入化的迷烟功夫,所以尽管江湖上早有看不惯他肆意糟蹋良家妇女的正义之士对他进行围剿,却迟迟没有成
功。反助长了淫贼的气势,每次犯案前都嚣张地送出战书。公开挑战有心擒拿他归案的义士。
这一次,轮到锦州。
锦州人口众多很是繁荣。因为这个处于两国边境交界的城市是双方民众可以自由交换马匹粮食布绸的唯一市集,南来北往
钱银流动,自然吸引了商者在此定居。又因为锦州是南对北的最前线,故防务向来由军队掌管。也锦州百姓过了十余年的
安稳日子。若非今次飞天莲来袭,他们几乎忘记了热血沸腾保卫家人的感觉是什么模样。拿起堆放在屋角早已锈迹斑斑的
武器,誓死守卫女眷免遭侮辱。
“少主,目标在东边出现。”
负责报信的少女身影轻盈,在圆月下凌空跃起,像蝴蝶般飘入某处高阁。跪下说话。“一切如少主预计,飞天莲的目标确
实是留芳阁的头名清倌。我们的人马已经在各处埋伏,只等飞天莲进入留芳阁后一起动手。”
“传命令下去,不得轻举妄动打草惊蛇。静候猎物落网再做打算。”
凌初钧在阵图上略作推算,计算己方棋子和敌手力量。其实只要飞天莲踏入留芳阁之内,他便有十足的把握将这个为祸已
久的淫贼生擒。可万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飞天莲狡猾多变行事小心。错失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布网就难上加难。
他敲定了最后一手布置,这才略略松开紧皱的眉头。惹得侍女杏仁噗哧笑出声,为行事严谨追求完美的少主人斟一杯香茶
。
“样样事情都要管,你哪来那么多精神?就为了这个小小的飞天莲,你都熬了几个通宵?要是让皇上知道,我们跟随在旁
的恐怕又要挨骂了。”
“能使江湖无浪,多少也算为兄长分忧。”
抿了口热茶提神,凌初钧腾出心思和侍女说笑。
“倒是杏仁你又忘记了规矩──违背圣旨该当何罪?”
“三殿下,三皇子,皇上最疼爱的三王爷。哼,也只有你才舍得抛下富贵荣华在江湖这趟混水里打滚。对了,前两天皇上
又眼巴巴地发信来让我们劝你回京城小聚。少主你就抽空回封亲笔信吧。”
自小跟随凌初钧的少女毫无惧色,反倒责怪主人心肠如铁。迟迟不做回应,连累他们受罚。
凌初钧无奈苦笑。对他而言,皇宫不过是个监狱。束缚着他的身体和心灵,所以心疼他的兄长才会忍痛放他出宫。容许他
恢复生身父亲的姓,以凌云山庄少庄主的名义行走江湖。
如果母亲不是美丽得令先帝无法忘记,甚至容许新寡的她带着身孕入宫为妃。恐怕他凌初钧早已在娘胎里就被一副汤药发
回地府重新轮回去了。更别说先帝爱屋及乌宠爱入骨,甫出生便赏赐了他一个王爷头衔。对内对外都宣称是自己的骨肉,
指派太子做他的监护人与他同出同入同食同卧。确保他不会被掌统后宫的正妻暗地里下毒手。但纵使如此,凌初钧在皇宫
内的生活仍旧不如意。流言蜚语像无形的枷锁,层层堆积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哪里像现在这般快活,可以把所
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
“杏仁,你要牢牢记住。我姓凌,不姓徐。凌初钧才是我的名字。”
虽说对爱护有加的兄长有些过意不去,但自由与权势两者,凌初钧还是选择了自由。能让他随意演绎人生的自由。
2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本想静候佳音,没料到埋伏众人反被飞天莲狠狠将了一军。几个突围求援的年青侠客都挂
了彩,个个都狼狈不堪。
“凌庄主,我们的人冲不进去。”
“飞天莲带了多少助手?”
计划出了意外,凌初钧同样惊讶。他放下茶杯,追问道。
“他孤身一人,从后门围墙翻进留芳阁。我们依照你的吩咐现身试图将他逼入房间围捕,但四周高处突然射来暗箭!好几
个兄弟都受了伤。所幸箭头无毒,都只是皮外擦伤。否则今夜兄弟们可真要吃大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杏仁久居高位脾气火爆,忍不住开口呵斥。凌初钧忙抬手喝止,冲来者抱拳致歉。
“是凌某失礼,计划不够周全。故以连累大家受苦。”
“哼。空口说大话。”
“就是。自己远离战场舒舒服服地喝茶,净让我们冒险。”
有人不服,暗地里出声讽刺。想他凌初钧长相俊美出身世家,本身已足够让人嫉恨。还不算他自两年前忽然现身江湖后遍
屡立奇功。迅速成为新一辈中的领头者,风头一时无两。这回在围抓飞天莲上出了差错,正好借题发作。
他们语气刻薄,听得杏仁柳眉倒竖气愤难当。但看见主人面色如昔,也不好翻脸。只单膝跪下替凌初钧除去御寒用的披风
,为主人出征做好准备。
凌初钧略略提气,纵身从楼阁内跃出,如折翼飞鸟般往下猛坠。眼看就要撞上下面屋檐,却在瞬息间再度腾空而起。半空
中明明没有任何可供借力的踏板,但他却能腾空再跃,足见其轻功身法之妙功力之深。
这一手多少带有镇场的意味。正所谓物似主人型,既然能管教出脾气恶劣如杏仁的婢女,凌初钧的性格自然也不会过于温
柔亲和。只是他长相酷似亡母,天生便是副温顺迁就的模样。嘴角又常带有微笑。倒让不熟知他的人误以为大名鼎鼎的凌
初钧其实是个软柿子。
悄无声息地潜入第一层包围圈,凌初钧回忆留芳阁四周地形,选择了暗角最多的一条绕着弯迅速前进。转眼就突破了三道
由他亲自布置的防线,轻松进入留芳阁后院厨房。
“切,自己不禁打也好意思怪我?”
贵公子有点恨铁不成钢,弹弹衣袍自顾自地往外走。
3
绕过长廊进入内室。破窗而入的凌初钧灵巧地左右闪避,接下了数枚从不同角度射来的飞镖。镖头在月光下闪着幽蓝光泽
,似乎加涂了毒药。
情况再生变,凌初钧越发谨慎小心。每走一步都打醒十二分精神,宁可绕得远些也不敢冒险抄近道。对手是善用迷药的高
手,他又孤身无援。一步错便满盘皆落索。他还不想将累积起来的威名葬送于一名淫贼手里。
“铛!”
又行了不足百丈,凌初钧忽然自腰间奋力抽出软剑挡在胸口要害处。兵器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再定睛时已见被弹飞
的暗镖整支没入柱中。可见这次偷袭的人功力不在他之下。
“暗中施袭非好汉所为,请现身一战!”
揉了揉震得发麻的虎口,凌初钧为意料之外的强手感到莫名兴奋。他挥剑立于光亮处,美玉般的脸庞上满是期待。但四周
却一片死寂,得不到任何回应。
“请现身一战!”
“铛铛铛铛铛!”
他扬声再喊,这回终于得到了答复。数十支飞镖从四面八方射来,每一支都似要将凌初钧刺穿。幸好他早有防备,软剑挥
舞得滴水不漏。否则当真防不住这手突施冷箭,惨成箭猪。
袭击一波接一波,没有停息。对方似乎有充足准备,意图以阴损招数把他困死。凌初钧一边恼恨对方的无耻,一边思索脱
身的办法。
他且战且退,试图进入月光无法照亮的黑暗部分。准备伺机击穿地板逃生。谁料右手掌势刚起,身后左方却喷出股熏人香
气。铺天盖地,无处可藏。
凌初钧正在运气,哪里防得了这一招?当即膝盖发软眼前发黑,下一刻已被拥入温暖怀抱当中。周围烛火亮起,映出来人
一双双霸道的湛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内里略微有点笑意。
“初钧,初钧。”
用力搂紧日夜思念之人,尹鹏飞长出口气,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红烛摇动,十二铁骑两字排开,中间跪着负责暗施迷药的飞天莲。外形猥琐的男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没有昔日名动
江湖的淫贼风采。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希望能保全性命。
“大王大王,你承诺小人会免小人一死!”
“初钧,他是你的猎物。就由你来处置。”
尹鹏飞替浑身无力瘫软在床榻上的凌初钧挽起额前刘海。手指流连地在久未见面的情人颊上滑动,感受那细腻触感。过于
放肆的举动自然换来凌初钧恼怒的瞪视。可惜在这种情况下毫无威胁力,反而像在调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作恶的东西割了,废除武功,扔到善堂后门。”
“听见王妃的吩咐没有?”
“谁是你的王妃!”
“谁说不是?”
像惩罚顽皮孩童般,尹鹏飞伸手刮了刮故意失踪的情人鼻梁。皱眉说。
“我可是把历代王妃才能佩戴的指环交给了你,而且你也高高兴兴地接了。”
“你……”
凌初钧拿这位在北国游历时结识的好友毫无办法。要是早知那枚指环有如此要命的意义,打死他也不会接受。况且北国的
帝王和南国的王爷,就算仅仅是名义上的王爷,两者之间也不可能有超出敌人以外的交集。更别说要他以男子身份成为北
国王妃,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这里有两杯酒。一杯是你我的交杯酒。另一杯则是飞天莲特配的散功酒,喝下去后功力全失。”
他把软绵绵如同玩偶的凌初钧抱在膝上,低头吮吸情人红得几乎透明的耳垂。舌尖偶尔探入耳洞内,温热湿腻的感觉逼得
凌初钧不断往后退缩。
4
“鹏飞…等一下再…”
被调教得极其敏感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这般恶意挑逗,凌初钧边低声喘气边恳求情人停手。涨红双颊难耐地在他怀抱中微
微挣扎。引得尹鹏飞笑着往他额上不住轻吻。
“初钧,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气。逃过一次的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曾经以为此生都寻不到值得倾心相爱的伴侣。因为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不是垂涎北国王妃宝座便是受到家族压力不得不
进宫维系君臣关系。虚情假意,找不到半点真心。
幸好苍天见怜,将凌初钧带到他面前。
尹鹏飞将怀中人拥得更紧。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这是凌初钧突然离开北国消失得无影无踪后他得到的唯一启示。也
坚定了他要娶一名男子为妃的决心。只是没想到要重新捕获这只活泼的小豹子需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几乎耗尽他的耐性
。
撕开那件碍眼的长袍,尹鹏飞用指尖粗暴地揉按情人胸口敏感处,直到粉色的乳尖变得通红才满意地放开被痛楚和快感折
磨得低喘不止的凌初钧。
“来,选吧。”
精致的描花酒杯,盛满最上等的美酒佳酿。尽管尹鹏飞没有再解释。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两杯酒,一杯是敬酒一杯是罚酒。
尽管无论选择敬酒还是罚酒,结局都只有随势在必得的尹鹏飞返回北国一种。凌初钧睁着迷漫的眼眸瞪了那人一眼,颤抖
地举起意味屈服顺从的美酒慢慢喝下。尹鹏飞眼神一柔,回身将另一杯送到唇边昂首饮尽。笑道。
“今日仪式简陋了些,日后必定补过。”
“免了。”
凌初钧多少料到了这一手。以尹鹏飞的性格,爱惨他还来不及,怎会舍得残忍地折断他飞翔的翅膀?只是对他当初不告而
别气恼难当,所以才设局为难。
他放下酒杯,感觉双腿以下仍旧麻木。不禁为自己的大意懊恼。想这锦州虽是本国属地,但离北国实在太近。如果尹鹏飞
连夜启程返回自己的势力范围。明晨一早就能抵达边界。届时他逃脱的机率便微乎其微。
不是不喜欢他。喜欢他的勇猛,更留恋他的纵容。与皇兄的盲目宠爱不同,是真正能温暖他心扉的爱恋。否则骄傲如他,
绝不会愿意在性事上屈伏在另一个男子身下。
可是要怎么对他说明,他们彼此的身份注定两人无法相爱?
长叹口气,凌初钧强迫自己放弃思索那些无解的难题,尽量放软身体接纳情人的爱抚。毕竟春宵一夜值千金,他亦不想毁
了这难得的相聚。
5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珠帘的时候,凌初钧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动身。暗藏于指环内多时的强效麻药发挥功效,把情事完毕后
便安心搂着他入眠的高大男子带入更深沉的梦乡中。现在只怕是拿冷手兜头泼下,他也不会苏醒。
“抱歉,我必须走。”
最后一次温柔地抚过尹鹏飞略带胡渣的脸颊,凌初钧抽出软剑,大踏步走向屋外走廊。既然尹鹏飞胆敢安心在此逗留而不
是立刻带他离开,想必已做好万全准备,别的不说,时刻跟随在身边的铁卫十二骑肯定守在留芳阁周围。最多能布下六道
防线。没有那个是容易打发的货色。
没办法,只能先硬闯几关。设法把动静闹大些,惊动官府后便好办了。
凌初钧推开房门,紧握长剑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谁料才刚走到梯口,已看见数名铁卫齐齐跪倒在地上。个个一
言不发,只是磕头。
“请凌公子留步。”
为首的骁是十二骑首领,深知凌初钧和尹鹏飞从相遇相知到相爱的全部过程。亦知道凌初钧的突然离去对主人的打击之重
。致其数月茶饭不思,形容憔悴。
“骁,你应该知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面对他不敢动手,又不敢不动手。犹豫交锋只会阵前失机。这也是铁骑们最大的弱点。
凌初钧挥剑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势。骁往前半步,再磕头。
“凌公子可能不知。其实皇上已经立诏,在三年后将皇位传予小王爷。以换取众臣支持迎娶你为此生伴侣。”
“什么?!”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又震撼,连见惯风浪的他也不由为尹鹏飞的决然愣住。
“他要传位?”
“是,陛下已认准你一人。愿意为你做出承诺,此生不会改变。凌公子…属下不知你有何难处。但陛下为你做出如此牺牲
,难道你的心肠是铁石所铸?丝毫不为所动嘛?”
“荣华富贵,他不要;万人之上,他也不要;他只求你能留在身边。做一对神仙伴侣。”
“凌公子,求你再仔细考虑。”
其余铁骑纷纷附和恳求,每一句都动摇着凌初钧的心。他皱紧眉头,为难地扫视跪在他面前的众人。仿佛面对世间最大的
难题。
6
“骁,初钧是你的主子。你们不要忘了规矩。”
正是僵持不下的时候,他们却听见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认为行事不露破绽的凌初钧惊讶地扭头察看,只见尹鹏飞披
着衣服从房内缓缓步出,扶了墙壁对他苦笑。
“同样的亏难道我会吃两遍不成?”
凌初钧赶紧上前搀扶。这麻药是宫里御医特意配制,效力足以让一匹马躺上半天。他本来盘算就算尹鹏飞功力再深,没半
个时辰亦不会苏醒。眼下虽然能自己行走,但不过是勉强支撑。已是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