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我也要到生产线对作业员做问卷调查,我们一起去。」正新说。
不会吧!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是自寻死路,不过…嗯~和正新一块出门的感觉,想来就舒服,好像也不错…停、停,我在想什么?对方是辣手摧花、宁杀不留的采花大盗,我堂堂一位受万人仰慕拥戴的优质偶像怎能与这种人为伍,更何况是和他那样,前天是喝醉了才不小心发生,现在思路清楚,当然得保持距离…可是…人家又好想…啊~好烦啦!
「你等一下,我问卷还没印。」正新拿了问卷底稿走向复印机。
我打了自己两巴掌,心里想:「不行,我要恢复成从前的六十圆,努力讽刺正新,别让他看扁了,以为上了我一次我就乖乖的变成他的人,想的美,我是那种没用的人吗?会被那种事牵着鼻子走吗?如果那晚被弄得很舒服又另当别论…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前天晚上我有行为能力,一定会极力反抗,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正新问卷印好,上班时间也到了,同事们陆陆续续进入办公,整个办公室充满人气,我心想这是我展现实力的好时机,待会肯定要讲的大家伙面红耳赤,告诉他们,我柳石原昨天只是一时被奸人所害,才会表现失常,从今天开始,就算在正新面前也绝不嘴软。
「我先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正新喊了我一声。
「别这么急,才上班不久,生产线也忙的很,等十点半再去就好。对了,说到厕所,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很适合你哦!」忽然天外飞来个念头,我想到个非常贱的话题,打算一大早就让办公室的人无心上班。
「什么工作?」正新、玲玲和美淑异口同声的问,大概是厕所竟然会和工作扯上关系,他们也非常好奇。
「有一些大饭店的服务很棒,在厕所还有人递毛巾,你们有没看过?」我正经的问。
「有啊!还要给小费咧,那些饭店真懂得赚钱。」美淑说。
「美淑是女生可能不知道,在男生厕所除了递毛巾外,还有其它的服务。」我神秘的说。
「有吗?」正新一付不相信的神情。
「啊!我知道,是不是带位的服务,如果厕所人多,服务生会帮大家排顺序或者是指引客人到其它厕所。」才刚进办公室的万泰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
「No…那是小Case,这服务可劲暴咧,很适合正新做。」我说。
「这什么工作,和我有什么关系?」正新不解的说。
「听好啦!做这工作前要先把手仔细的洗干净,然后拿着夹隐形眼镜的夹子,记得,上面的塑料软套不能拿掉,然后仔细观察顾客的状态,如果一看到有顾客开始抖啊抖,就要马上冲过去,伸出夹子,把那里夹住,用力的甩,一直甩到滴水不漏为止,这种服务的学名就叫做“
帮客人甩”」我一边说一边甩着右手,好似正在做这服务一般。
「你水准好低,我不要听了…」玲玲整张脸都红透,转过头去不听,但耳朵还是张得大大的,分明是爱吃假客气。
正新、万泰笑得弯了腰,直不起来,美淑则掩着嘴笑,看来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这可不是随便甩甩就好,是有秘诀的,今天我就免费大赠送,教教你们。首先,为因应顾客的大小不同,夹子也是有分尺寸的,所以顾客一进门,就要仔细观察裤裆的形状,猜测可能的大小,可是呢,为避免顾客尴尬,不能直接看,要用眼角余光来测量,要达到这种只用余光就能正确判断的功夫,至少要练习一年。」我正色说着。
众人笑得更厉害,背对着我的玲玲也止不住笑意,趴在桌上抖个不停。
「第二,在吃饭的尖峰时刻人潮很多,为避免顾此失彼,无法服务到所有顾客,因此,快、狠、准是身为一位“帮客人甩”的服务生的基本能力,所谓快呢,就是跑的快、甩的快,标准是平均一秒要上下左右各甩五次;这个狠呢,就是夹的起、放的下,千万别因为顾客个人享受就多服务一秒;而准呢,顾名思义就是夹的准,千万不能戳到肉或夹到蛋,这样客人会生气的,还有得谨记一点,别因为怕夹不准就直接用手抓,除了怕传染疾病外,更主要是这种方式可能造成水没甩出来,反而甩出其它东西的后果。」我又继续说。
「哈…,还有没有第三点。」正新说。
「当然有,这个第三呢,是最重要的秘诀,如果这点没做好,就算前头都做了也没用。听清楚啰!第三就是夹对位置,一般我们可以把那里分成头颈、中间和根部三种位置,记得一定要夹头颈的部位,千万不能夹根部,这不是我在乱盖,完全是根据杠杆原理而来。如果夹根部的话,甩起来不但没力,而且会水花四散,说不定还会打到马桶边缘;夹头颈就不一样了,甩起来轻松自在,方向又好控制,叫它左就左,叫它右就右,顾客一定也很满意。不过还是有例外的情形,例如碰到像正新这样的客人,看过去只有一片黑鸦鸦的,根本找不到重点,那就只好随便夹,反正头颈和根部都连在一起,差不了几公分,是夹到哪儿也不重要了。」我轻蔑的说,还斜眼看了正新一眼。
「我才没那么小,更何况这工作关我什么事,干嘛介绍给我。」正新笑着说。
「我是同情你东西这么小,还没看过大的就草草了结一生很可怜,所以特地把这工作介绍给你,有机会可以去找找,看有没缺人。」我贱贱的说,这句话才是我想说的。
「少乱讲,我那边的大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正新挑了挑眉,对我笑了笑。
「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他记得前天的事…?」念头一闪,我顿时红了脸,全身僵硬站在原地,嘴里嗯嗯啊啊答不出话来。
「你说话真贱,哈…真是败给你了。」万泰笑着走回他桌位,没发觉我的窘状,而玲玲则趴在桌上偷笑,也没看见我脸红,只有美淑眼尖,发觉我的不对劲。
「六十圆!六十圆!你在干嘛?」美淑拍了拍我的背。
「没…什么,工作了、工作了。」我假装没事一般,低着头走回办公桌,心里想着正新刚才的话,心思一团乱。
「六十圆这两天好像怪怪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美淑对着现场唯一正常的正新说。
「我也不太清楚…」正新答了美淑的问题。
不太清楚…什么不太清楚,你这家伙把我弄得怪里怪气、神经兮兮,还有脸说不太清楚。混蛋!如果你真的记得一清二楚,我一定要你负责到底!
「我们得走快点,快到中午,作业员都要去吃饭了。」正新抱着那一迭问卷,催着我走快些,因为原订十点半到生产线,却因为我方才让正新打乱了心思,在办公室摸了好久才出门,因此现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我咧!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走这么慢,不然你自己试试,后头破一个大洞的感觉是什么。」我在心里骂着,但嘴上却说不出,只能闷着气走路。
「你这两天怪怪的,不舒服吗?」正新说。
「这家伙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刚才又说我知道他的尺寸大小,现在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一般。真烦,你有话就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让我猜到死也不知道。」我心里想着,脸上也做出古怪的表情,但并未回答正新的问题。
「不舒服要说哦!这样会闷出病来的。」正新关心的说。
「我昨天就说了,可能那个来了,有点紧张啦!」我胡乱诌了句,虽然很想大声叫他负责,但还是说不出口。
「问卷做完我们到医务室看看。」正新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像在摸小孩或小狗一般。
「放开…」我伸手拨开正新,还偏了头向一边闪去,其实我也很讶异自己竟会如此反应,也许是知道正新很有可能记得前天晚上的事而变得十分敏感。
「嗯…」我及正新都停下脚步,正新扶着被我拨下的手看着我,而我则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流动的空气似乎凝结在这壁垒分明间,不知道正新是怎么想的,但我这时彷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尴尬的在我俩之间跳动。
「快来不及了…」我划破僵局,顾不得从下方传来的疼痛,连走带跑向生产线走去,当然正新也追了上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先找领班。」正新手上的问卷要麻烦领班发下给作业员填写,而我则是要找领班访谈。
「老朱,我们约好了,现在有空吧!」正新在公司待得比我久,人面也比我广,自然由他来打招呼。
「有啦!就等你。」老朱说。
「这位是我们人资处的柳石原,他想对你做个简单的访谈。」正新介绍了我,因为我平常较少到生产线来,在线领班并不熟悉。
「您好,敝姓柳。」我礼貌性的打了招呼,并伸出右手。
老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初次见我的人一定会出现的表情,只要一见这种神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好,我姓朱。」老朱伸手和我握了握。
「朱先生,在访谈前我得先和您说件事,不然我怕访谈完了您还挂着那件事,怎么也想不通。」我说。
「你又要说了。」正新在一旁笑个不停。
「什么事?」看着正新,老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是男的,不是女的,不过如果您要叫我人妖或第三性公关也行。」我说。
「啊!什么?!」老朱哑然失笑。
「我知道您刚才听我声音一定在想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先告诉您,才不会让您困扰。」我说。
「抱歉、抱歉,我听你声音很纤细,还以为是女生,所以…」老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啦!那也没什么,老早就习惯了,被误认是女生没什么稀奇,我还经常被误认成男生哩。」我不在乎的说。
「误认成男生?…可是…你不是男生吗?」老朱更疑惑了,而正新在一旁听了,笑的更大声只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是没错,但每回我到商店卖东西,售货小姐都会招呼我:『先生,您要买什么?』可是等我一开口回答后,售货小姐马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道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看您的穿著,还以为您是男生,真的很抱歉。』所以我经常被误认成男生。」我说道。
「是吗…?…男生被误认成男生…」老朱听了我说的话,也笑得东倒西歪。
知道了吗?这就是我为何能混入三姑六婆的谈话中,而一点也不奇怪的原因,或许您不喜欢这样的人,又或许这该是我的缺点,但…我很喜欢自己的样子,甚至将它发扬光大,经常用这个特殊身分说些只有我才能说的贱话,摆些我做才好笑的姿势,相信我,再看下去,就算您不喜欢我,也不会讨厌我,人生嘛!快乐就好,何必在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
「张医师!唷荷!有人在吗?」正新带着我来到医务室,大声喊着张医师。
「嗯…干嘛?」睡眼惺忪的张医师揉着眼,从诊室探出头来。
「六十圆啦!他…怪怪的。」正新说。
「又干嘛?偷看人洗澡长针眼是吗?」张医师说。
「张医师你歧视人妖哦!每次我来都不想甩我。」我打趣的说。
「要看病就进来。」张医师向我招了招手。
真糟,我根本没生病,待会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说我让人塞了根香蕉,屁股很痛,拜托张医师帮我看看。我咧!都是正新啦!把我弄成这样,又带我来看病,你不知道我是纯洁的美少年,不敢在别人面前露屁股吗?而且张医师这家伙,一付变态欧吉桑的样子,我哪敢啊!真讨厌,如果换成俊帅的酷哥,我一定扑上去,连衣服也脱了…我是指脱衣服让他检查啦,没有要做其它事哦!不过…如果他想的话,嘿…嘿…我也很愿意配合。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张医师半合着眼说。
「好像有点头晕,不知道有没有发烧?」我随便讲讲。
「来,先量体温。」张医师说。
「哦!」我站了起来,将屁股翘高。
「干嘛?!」张医师不解的问。
「不是要量体温,给你量啊!」我指了指屁股,叫他量肛温。
「神经病啊?放在腋下啦!」张医师不禁笑了出来。
「哦!下次讲清楚嘛!我看电视上小孩子都是酱子量的。」我放了体温计在腋下。
「你又不是小孩,这么老了。」张医师说。
「人家我今年才十六岁,还未成年咧!」我说。
「笑死人,十六岁?几年次的啊?」张医师不相信的说。
「今年九十年,所以十六岁是民国七十四年出生,啊!年底了,我明年就七十五年次了。」我拿出手指,数了数。
「出生年次还会变的,第一次听到,老芋头就不要装年轻。」张医师说。
「什么老芋头,我是超人气清纯无敌制服美少女也,而且晚上我在第三性酒店兼差可是挂头牌的哦!」我又胡言乱语,自称晚上兼差打工是我常掰的一句。
「客人看到你就跑光了,那”吃”的下去,你嘛好!有人要吗?」张医师不屑的吐我糟。
「没眼光,不识货,告诉你,本人可是全厂同仁一致同意,以一千五百票对零票压倒性胜利,荣获今年度厂花头衔的咧!」我翘着鼻子,掰着那根本不曾发生的事情。
「你当我们公司是启明学校,大家都瞎了是吗?你啊,听听声音还可以,看到人就再联络啦!」张医师笑着说。
「啊!张医师!」我假装羞答答的伸了手在嘴前遮着,「你居然听我的声音幻想,啊!好可怕哦!人家这么清纯也。」
「想你的头啦!」张医师说。
「你好变态哦!我有好几个头,你想看哪个?」我顺着张医师的话,愈扯愈远。
「不要跟你讲了,把温度计拿出来。」张医师红了脸,催我将腋下的温度计拿出。
「拿去。」我伸了手,将温度计交给张医师。
「36度半,没发烧嘛!」张医师说。
「大概是我心理作用,没事就好。」本来我就没事,只是来乱的。
「那你好回去上班了。」张医师催着我走。
我伸出手,手心向上摊在张医师面前。
「干嘛?」张医师不解的说。
「我坐台一节15分钟一千五百元,算你员工价打七折,只要一千零五十元,今天大赠送,零头就不要,一千元就好。」我正经的说。
「你送我我都不要,还给你钱,我又不是疯了。」张医师说。
「哎哟!吃过擦擦嘴就不认帐,那有酱子的,算我倒霉啦!」我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走出看诊室。
「怎样?有生病吗?」正新问。
「没有啦!」我不等正新,自推了门走出医务室,而正新赶紧跟了上,与我并肩走着,那感觉真有点像情侣一道走在大街上,甜甜的,也酸酸的。
「拜托一下,吃饭时间可以不要讨论这种事吗?」玲玲拿着筷子,对着正在聊天的我与万泰说话。
「不是我要讲,都是六十圆说个不停。」万泰无辜的说。
您一定很好奇我们在说什么是吧!好,就看在您耐着性子,陪我一路到了十二回,我就抽点时间帮您做个重点摘要。
首先呢,是万泰说他女朋友从南部上来,这两天住他那,那我当然就讲啦:「你交这个女朋友实在好,刚好配合你的能耐,存了三个月才有办法一次。」
万泰就说:「什么呀!我…嘿嘿…厉害的很,每天最少嘛一次。」
我讲:「厚~我要跟你女朋友讲,你每天出去乱玩哦!」
万泰紧张的说:「你没听过双手万能是吗?」
我回了句:「上次看新闻,有人透过鼠标被传到菜花,哎啊!你这“种什么菜,开什么花”的家伙,手有没有问题啊?」我赶紧丢开方才万泰递给我的餐巾纸。
万泰说:「种你的头啦!我每次做都嘛有穿外套,才没问题咧!」
我瞄了瞄万泰那儿,打量了一会,说:「凭你的样子,穿外套是一定的,而且肯定要买特别的,什么加长加宽型的啊、颗粒状的啊、毛刷边的啊,否则对方那有感觉。可是你知不知道,那种奇怪的外套,比较不安全也,还是咱们卫生所卖的最好。」
万泰好似被我猜中他平常买的样式,脸红的说:「我有做两层措施,没问题啦!」
我说:「啊?穿两层吗?」
万泰说:「不是啦!是…拔快一点,快那个的时候先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