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香,可惜还有一个非地痞流氓的优质男人姜阳比他更有竞争力。哦,错了,竞争力谈不上,姜阳也没想着跟他竞争来着。
迟睿叹了口气,收了收不正经的行头:“你想不想见赵斩?”
赵斩,这两个字就是一根刺,刺的他一激灵。
有些人是你即使不爱了也忘不了的。
李厚本来想装的无关痛痒,见迟睿紧紧盯在自己脸上,也就不装了,随手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抽下去半根的时候才说:“我不能见他
。”
迟睿说:“李厚,你什么时候能活的潇洒点。”
这个问题,只有想和不想,没有能或者不能。李厚答的模棱两可,其实就是逃避。
迟睿又说:“你要是想见他就开口,我说不定能帮你俩一把。”
李厚眼神闪了闪,问:“你能帮他恢复清白么,或者你能让别人相信他确实是不知道那消息是假的么?”
迟睿不可思议的看了李厚一眼,又被噎住了,半晌吐出一句:“我靠,李厚,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贱。”
人的本性本来就贱,李厚这样的就更贱一点。巴巴的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还开心的要死不活,哦不,要死不活是个不恰当的
形容,应该用大义凛然。
姜阳说过这么一句话:“他从来没考虑过你,你又何必对他那么上心?”
李厚没吭声,他心里其实在想:我又没求什么。
现在他想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是满嘴放屁——怎么可能毫无所求,他其实就是希望赵斩能记着他,好坏都能记着他。
李厚瞟了迟睿一眼,还是特别冷静,他说:“我就是贱,你要是能就说,不能就滚一边凉快去。”
迟睿说:“我靠,我要是能我还在这里混,你以为条子跟小说里写的似的那么好收买?”
“我以为你跟小说里写的似的,神通广大。”
迟睿又被噎住了。
李厚想见赵斩,他不敢也不能。他害了赵斩一次,所以不敢害他第二次,也或者说,他没脸去见赵斩。
迟睿还是不死心的在他耳边嗡嗡的叫:“诶,李厚,赵斩跟他相好可能分了,就他被隔离审查以后没几天。”
李厚皱起眉毛,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说迟老板,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十二章(2)
迟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在心里拈量拈量,觉得这话说出来应该不会被李厚拍死,才张了嘴:“你就没想着趁这个时候跟赵斩好,我觉
得他对你其实挺有意思的。”
李厚又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迟睿毛上加毛,立刻把嘴闭紧了,免得自寻死路。
他以为李厚对这件事情一定会持回避态度,却没想到李厚沉默了会儿,说:“你能帮我联系赵斩?你要是能,就找个时间把他找出来,
我想看看他。”
迟睿一双眼睛睁得牛眼一样大:“李厚,你不怕姜阳知道劈了你?”
李厚淡淡的说:“我欠赵斩一个道歉,我要把事情给他说清楚。”
迟睿急了,掐着他的胳膊,说:“李厚,你想清楚了,姜阳要是知道你去见条子,他就是护着你,他下面那些人也得把你吃了。”
李厚冷冷看着他,最后笑出来:“你得瑟啥,是我出事又不是你出事。”
迟睿急了,手上力量大,差点把李厚的胳膊掐出血来,“妈的,李厚你是不知道我啥意思是吧,姜阳那小子醋劲儿那么大,要是让他知
道你去见老相好,他直接废了你!”
“没的相哪来好,还老相好,迟睿你神经了吧。”李厚甩开他胳膊,摸根中华点上。
迟睿三番两次讨没趣儿,确实有点火了,他这个人自尊心本来就高,没对谁掏过真心,并且,好容易对李厚看上眼,结果李厚还不爱搭
理他,不光不搭理,还老是把他的真心(苦口婆心?)踩在脚下,偏偏迟睿这个人的特点就是能持久长情,李厚不踩他觉得被忽略,李
厚踩了他还好受些,觉得至少李厚能看他一眼。这叫什么,这叫贱,至贱无比。
再贱的人也还是有脾气的,李厚甩开他的手时,他脸色就变了,张口就一句国骂:“他妈的,李厚,你就装,你他妈除了装还会什么,
你那点儿小伎俩我不知道,你不就想试试姜阳啥反应么,我今天给你说清楚了,姜阳那个人没心没肺,从头到尾他心里就林朝阳一个人
,你算啥,你顶多就算个影子,也是你他妈倒霉,你那狠劲儿跟林朝阳像,你早点死心,别想在姜阳那儿求啥,他啥都给不了你。”
李厚愣了楞,忽然笑了,这笑还挺灿烂,跟白天里的阳光似的,“迟睿,我几斤几两我知道,我没求啥,就这么活着。”
求啥,他什么也求不来,在姜阳面前他毫无筹码,更没有支配权利。
他自己都纳闷,怎么就喜欢上姜阳了呢,当初不是喜欢赵斩喜欢的死去活来么,怎么姜阳就因为姜阳对他好,对他温柔,他就给沦陷了
,沦陷,他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咧了嘴巴,真他妈的肉麻,真他妈的惨烈。
迟睿被他气的简直要没了脾气,真是拿这种人没辙,你怎么说他都不生气不反驳不反抗,你在这里再跳脚都跟小丑一样,他叹了口气:
“我说你这么缺心眼儿,怎么能活着么久,”他又瞪了李厚两眼,爱恨交集,真是么有任何办法,最后妥协的说:“我帮你找他,带到
这里来?”
李厚想想,点头:“就让他来这儿吧。”
迟睿小声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不怕,胆儿真肥。”
李厚听见,笑了笑,问:“今天想喝什么,我请客。”
***
李厚把车停进车位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他这几天回来基本上都是这个点。
慢腾腾晃上楼梯,用钥匙开了门。
姜阳在客厅里看电视,国外的影视频道,英雄抱着枪,乒乒乓乓的来回扫射,英勇无畏,英姿飒爽。
一般这个时候李厚回来的时候,姜阳已经休息,或者彻夜不归于需要他路面的场合,倒是很少见他这么悠闲的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的。
“老板,还没睡?”李厚把换下的外套挂好,站得远远的问。
姜阳扭了脸,面无表情在他脸上看了一圈,顺口说:“回来了。”
李厚“恩”了一声,再不知道说什么了,在姜阳面前他越来越沉默,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来说的东西,太多事情横在他的咽喉里,让他无
法张口,或者羞于张口。
但是他又突然觉得有话要说了,嘴巴张了张,声音不大不小,很平淡又很严肃:“老板,我是不是林朝阳的影子?”
姜阳把头扭过来,上下打量他一遍,笑了,“你想什么呢,你是他的影子?”他把头扭过去,电视里的英雄依旧处于压倒性胜利,邪不
胜正,亘古不变的道理,当然,这只是在电视里。
好像现实和梦想总有这么大的差距。
“谁告诉你的?”姜阳的声音飘过来,看也不看他一眼。
李厚没吭声,准备回自己的房间里。
姜阳又跑来一句,这一句将他轰的呆立原地,久久不能动。
“你连他影子都不是。”
李厚沉默了,低下头把手揣进裤兜里,笑了一会儿。
李厚觉得他该谢谢姜阳,至少姜阳没将他当个替身什么的,也没在他身上找林朝阳的影子,他该庆幸的,他不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然
而不是替代品的就意味着对姜阳来说,可有可无,毫无吸引,是不是,是不是?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只有姜阳知道。
李厚把手从裤兜里放出来,下定了一种决心,他是从来不喜欢主动去要什么的,他习惯于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想要的东西,等着有那
么一天这样东西能主动靠近。
这种习惯不好,一点也不好。
这个时候,他没再想着等待。
他很主动坐到姜阳身边,平常如果不是姜阳说:“过来,坐”,他就绝对不会靠近姜阳一厘米,他拒绝自己靠姜阳太近,因为已经得到
太多教训。
然而,爱情这种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你不得不承认,因为滋生了这种东西,导致你脑瘫脑残,导致你明明知道不该这么做,你却勇
敢的做了。
他坐在姜阳身边,伸出手去,按在桌上的遥控板上,啪,电视关上了,画面在英雄抱着美女亲吻的那个镜头微微停顿,然后归于黑暗。
姜阳将头扭过来,皱眉看了李厚一眼,“什么事?”
李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姜阳,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姜阳似笑非笑,回答的有些冷淡,“你想我当你是什么?”
李厚觉得自己很悲哀,竟到了这种地步。
他还是笑了笑,无奈的笑,苦笑,自嘲的笑?都不是,就是那么笑了一下,掩盖什么似的笑了笑,他说:“姜阳,我喜欢你,我特喜欢
你。”
姜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很温柔的说:“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阿厚,你在想什么,爱情?你不懂,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爱
情?别傻了,阿厚。男人和男人之间就这么回事,别当真。”
这是姜阳最擅长的事情,言辞温和,出口冷漠。他可以将一切描述的温和,他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有礼而十二分温柔的人,他擅长做
伤害的事情。
李厚觉得自己嘴巴哆嗦了一下,他说:“我知道了,老板。”
他要将自己和姜阳的距离拉得远远的,他要沉默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逃不了,他用情太认真,所以难以抽身离开。
第十三章(1)
迟睿这个人有个优点,做事特别有效率。
其实找赵斩也不是难事儿,打个电话就可以。
说来,赵斩现在也是一个闲人,停职查看,比被劝退还难听。
难听也比那些丢了命的卧底强,活着的人才有希望称老大。
就是这样。
赵斩过的不好不坏,时不时的被关心一下今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吃饭吃了几粒米,上厕所蹲了几分钟,都是些鸡毛蒜皮。
迟睿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赵斩正在烧水,他准备泡茶来着。
“李厚要见你。”迟睿只说了五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五个字足以,长篇大论,也不就是这五个字的意思,迟睿还有一个好习惯,从来不多费唇舌,额,当然,除了对李厚这个人以外,李厚
对他来说是个意外,巨大的意外,他从来没想过会栽在一个毛头小伙子手上,一点儿优势都没有。
***
李厚在酒吧里见的赵斩,其实赵斩真不适合来这个地方。知道他是条子的人不多,知道他不再跟着姜阳的倒是不少,都知道,道上混的
,只要是进来,想出去那是绝不可能了。
道上混的,更讲究信誉,一个人最好只跟一个老板,跟一辈子,跟到死,这才是正路。要是洗手不干也行,得有交代,带有个仪式,叫
什么来着,特俗的名字,千古不变,哦对了,金盆洗手。
赵斩是不声不响走的,碰巧又是姜阳这摊子里查了几个卧底出来,聪明点儿的恐怕也都知道个一二三了,不聪明的,至少对姜阳没啥好
感,也就那种蠢的不行的人才会跟啥都没发生一样。
李厚呢,李厚蠢不蠢?这件事不值得研究,李厚这个人实在是太闷了。
赵斩进了酒吧的时候,李厚在吧台上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抽的特使劲儿,跟积了几十年烟瘾似的。他歪了歪脑袋,很可能是想要活动
一下脖子,就这么歪了一下,他就看见站在酒吧门口有些抽搐的赵斩。
李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伸出夹着烟蒂的手对他摇了摇,酒吧里太吵,他用口型对他说:“来这儿坐。”
有些日子没见了,赵斩突然觉得,曾经那个少年似的青年好像长大了。经历总是能让人长大的,且越痛苦越快,这就像是某些催熟剂,
有效迅速,但是成果往往并不可口。
赵斩刚坐在位置上,李厚就开了口,他说:“赵斩,我现在说对不起会不会太晚?”
赵斩愣了一下,他不太清楚李厚的意思,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李厚在整件事情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起了一种什么样的作用。
他知道无间道这回事,但是同样的,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显而易见,他不具备有睿智的分辨能力,更不具备有绝对的理性。
“什么意思?”他冷冷的问。
李厚笑了笑,说:“赵斩,我现在就这样叫你,你是官我是贼,这种情况下,我们谁也不能为谁做任何事情。”
“你叫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说一句对不起?”赵斩觉得莫名其妙,这种事情其实不存在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只是立场不同罢
了。
李厚捻灭手中的烟,转过身来正色对赵斩说:“不,不光是这样。我还想问你,金城和你,现在怎么样了?”
赵斩吸了口气,苦笑的说:“六个月以后,我就要做父亲了。”
做父亲,光怪陆离的灯下,李厚的目光敛了敛,他微微一笑:“恭喜,那么金城与你就再没有什么关系了,是不是?”
没有人喜欢别人揭自己的伤疤,甚至是被一个说不清对自己来说该是什么样角色的人,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能给对方一个准确的定位,
那么你就没法拿出清晰的态度对待对方。他分不清现在的李厚对他来说,是当时的那个羞涩的喜欢他如同弟弟一样的孩子,还是已经开
始变得越来越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他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不能再这样暧昧不清,这太危险,他不想在失去金城以后转而爱上一个危险的人,虽然这个人过去是那样
的单纯可爱。这太危险,现在李厚对他来说,具有吸引力。
他将身体面向李厚,用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对他讲:“李厚,你听我说。无论从今天往回数到你认识我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
什么,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情况,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也不能为你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一点也不能。如果我没有停止查
看,我将回到我的同事身边,同他们一起将你和你的老板一起抓捕归案,这就是我的原则,你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你懂了么,
李厚。”
李厚嗤的一声笑了,他的笑声说不出来讥笑赵斩的自作多情,还是自嘲,他说:“赵斩,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信奉的
一切,你过去所爱的那个人叫金城的上司,他同你有不同的信仰,他对不起他头顶上的那颗警徽,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他又笑了
一下,笑的那样温和,好像在说今天天气挺不错的那样平常:“我这么说,或许又是同上次一样,给你错误的信息,但是我要告诉你,
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是我的老板,他之所以放弃了金城,是因为他的胃口越来越大,我老板从来不养这样的狗,你明白了么?”
这一点都不像李厚,李厚不会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将这样的话说出来,李厚应该用一种痛苦的语气说,过去那个善良的李厚去了哪里
,谁也不知道。
“所以上次他不希望我动姜阳?”赵斩喃喃的说。
“还有一件事情。”
这个人的嘴里,到底还有多少残酷的现实等着告诉他。
李厚笑笑,“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确实是陈年旧事了,你拿来听听就可以,得过且过吧。”李厚觉得有些可口,给了远远在另一边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