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选中来服侍他的,即使出身青楼,当然也只能是处子,从刚才在亭子里这少年青涩的吻技他便能看出,而眼下少年的呻吟和喘息也不同于刚才的做作,是真的被他撩拨起了情|欲。蘸了药膏的手滑向少年的身后,怀里的人果然立刻又绷紧了身子,赫连若朝安慰似的落下一吻,抬起对方修长的腿,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啊……”
“哦……”
少年痛得叫出声来,赫连若朝则是在快感的冲击下发出一声低吼,他用力握住少年的腰,猛烈摆动着,屋内充斥着身体的摩擦声、抑制不住的呻吟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一室淫|靡,春|宵苦短。
强烈的阳光透过层层纱帘投入到室内,四处都静悄悄的,只有门口传来小福子有些焦急的声音,“公子……可起身了吗?公子……”
赫连若朝哼了一声,抬手挡在脸上,慢慢睁开了眼睛,却皱着眉不出声,心里暗骂,这奴才今儿个忒的没眼色,不知道你主子昨晚后半宿才睡吗,大清早的跑来鬼叫!
“爷……”门口的声音还是不肯停,好似又急了两分。
赫连若朝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进来吧。”
室内一片凌乱,地上扔着两个人的衣服,还有揉成一团的绸缎巾子,赫连若朝靠坐在床上,表情有些疲惫,身旁的美少年还在睡梦中,两条玉藕似的胳膊搭在外面,露出的小片胸膛上布满红痕……小福子对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推门而入后垂首跪倒,“爷,冯姑姑让奴才来请您赶快回府呢,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左不过是那些繁文缛节!”赫连若朝左右看了看,小福子也是急昏了了头,居然拾起地上的衣服递过去。
“蠢货,还不去取新的来!”赫连若朝果然骂了一句,又道:“顺便让人抬洗澡水进来……嗯,要两桶。”
许是早就准备好了,衣服和洗澡水很快送了进来,赫连若朝沐浴更衣,收拾停当,然后轻轻拍醒床上的少年,“起来洗个澡,吃完早饭后我让田老板送你回去。”说完掀开被单,捞起光溜溜的人儿直接放进大木桶里,转身离开了。
因想着府里也没什么大事,赫连若朝在赌坊里吃了早饭才离开。离走前他交待田崇,“买一身新衣服送到屋里,再好生照顾那孩子吃了饭,送走时别忘了单给他一百两银子体己钱。还有,告诉阮青,一个月内不许安排他接客。”
回太子府的路上,赫连若朝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假寐,昨晚弄得太凶,这会儿身上还有些酸软无力。冯姑姑急着找自己回去,多半是为了大婚的事,不知又有什么拿捏不定的?大婚之后,他恐怕要收敛一段时间了,虽说全京城几乎都知道他好男风,但刚成亲就在太子妃的眼皮底下把娈童弄到床上也确实不太像话,更何况他还曾与太后立下约定,只有太子妃生下子嗣,他才能打洛小侯的主意。只是……要他去抱一个女人,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力不从心?要知道他长这么大,染指的人无数,却从未碰过女人,谁让他在九岁的时候就被个小男孩迷了心窍!
马车进了府,赫连若朝一下来,就看到冯蓉带着两个丫鬟等在一旁。
“姑姑找我有事?”从小在宫中,冯蓉看着他长大,甚至比皇后还要亲近些,所以他对她也是亲厚且尊敬的,从来只称“我”而不用“孤”。
“殿下,”冯蓉施了一礼,无论太子态度如何,主仆尊卑她还是分得清的,“一早宫里来人,说太后有些不好,皇上和娘娘商量着,准备把大婚的日期提前,因此来府里告诉一声,让殿下也好有个准备。”
“大婚提前?”赫连若朝皱紧眉头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本来他就在苦恼婚后不得不收敛,现在要是再提前,他的好日子就更没有几天了,唉!
“奴婢觉得,殿下是不是进宫一趟,一来问候一下太后,二来问问皇上和娘娘,到底商量的怎生结果?当真要提前的话也给个大概日子,府里好加紧准备。”冯蓉建议。
“也好。”
紫鸾宫。
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汤药的味道,宫女太监们走路都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病中的太后。赫连若朝在官奴的带领下走进太后的寝宫,这里的药味更浓了,厚厚的窗纱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屋里显得有些阴暗。
挂着杏黄|色床幔的紫檀大床上,太后闭眼躺在那里,满脸病容,守在一旁的宫女小声回禀说,从昨日起太后就是这样,吃了药就陷入昏睡中,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不是前几日精神还好么,怎么就一下子重了?太医怎么说?”赫连若朝坐在床边,看着太后瘦得有些凹陷下去的脸颊,心里也酸酸的不大舒服,毕竟是一手将他带大皇祖母啊。
“回太子,之前也是硬撑着,太子妃的人选和大婚的日子一订下来,太后这口气一松,精神就有些不济了。昨儿太医才来瞧过,只说是肺火攻心,脾虚气弱,导致脏腑阴阳失调,且太后这把年纪,用药也不能过急过猛,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调理。”官奴苦着脸说道。
“哼,太医们就会这一套说辞!对了,有没有请钟离先生来看看?”
“请了。今儿一早晨,太后醒了之后因咳得急,竟厥了过去,太医们来了好几个,圣上也派人请了钟离先生过来。不过先生号了脉之后和太医们之前的说法大致相同,也没什么好的法子。而且老奴看先生随后在一旁与圣上又小声说了些什么,那意思恐怕是……”
官奴没再继续说下去,话里的意思赫连若朝已经明白了,就是说太后确实是大限将近,拖一天算一天了!想到此他忍不住眼眶一热,有些不能自已。
情之未央 上卷 第73章 答案
“朝儿……是朝儿来了吗?”病榻上的太后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在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时,原本混沌无光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朝儿!”
“皇祖母!”赫连若朝握住太后的手,那种枯瘦、无力的感觉他一经触及,便觉胸中有股酸楚直冲上来,眼里终是含了泪。
“傻孩子。”太后嗔道,不过赫连若朝真情流露的样子让她心里十分受用,觉得自己没有白疼了这个长孙。紧紧拉着赫连若朝的手,太后低声道:“朝儿,皇祖母已经让礼官查过了,七月初六也是个好日子,大婚……就改在那日吧,再晚的话,皇祖母……怕是……怕是看不见了……”
“不会的!皇祖母……”
“听我说,朝儿,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去回禀你父皇和母后一声,就说是哀家下的懿旨!咳咳……”
“孙儿……遵旨!”赫连若朝跪下磕了一个头,事到如今也不能感情用事了,他起身刚要出去,又被太后叫住了。
“朝儿,就算将来皇祖母不在了,你答应的事却不得反悔!太子妃一日没有生下子嗣,你一日不可……不可……咳咳……否则……”太后捂着胸口又是一阵猛咳。
赫连若朝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声音哽咽,“皇祖母放心,朝儿所立之约必当遵守,否则天地不容!”
从紫鸾宫出来,赫连若朝去见了皇上,把太后的意思说了。赫连启当即便应允了,从早晨钟离白的口吻中,他也知道太后果然时日无多,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太子大婚,只是七月初六距今只剩下五天了,看来有些东西只好从简了。
想到太后现今的情形,赫连若朝一阵阵鼻子发酸,从小到大,太后虽宠他却也对他管教甚严,他也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暗暗埋怨过,恨不得早日能脱离太后的掌心,如今太后这个样子,他却开始想起了太后所有的好。可见人总是矛盾的,只有在快要失去甚至已经失去之后才懂得要珍惜。或许现在开始珍惜还不晚吧,带着这样的想法,赫连若朝没有出宫,而是又一次来到太后那里,觉得哪怕是再多看上两眼也好。
摒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赫连若朝独坐在太后床前,望着那张昏睡中熟悉的脸,思绪渐渐回到了小时候……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睛也闭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赫连若朝头一歪碰在床栏上,这才醒了过来,发觉自己刚才打了个盹。他揉了揉眼睛,转头看看太后,发现老人家仍睡着,嘴却微微张开,上下抖动着,好像在说什么。他俯身把耳朵凑上去,“皇祖母,您要什么?”
听了半天,却只是两个含混不清的字,“阿……聚……阿……聚……”嗯?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叫谁吗?还是……可宫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啊?阿聚?
再仔细听,这回声音略大,也清楚了一些,“阿……觉……”赫连若朝忽然明白了,太后嘴里喊的是祖父的名字——先皇赫连珏,她喊的是“阿珏”,听闻先皇比皇祖母还要小三岁,却盛年早逝,后宫里只留下皇祖母一人和独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心里正在感慨皇祖母与先皇夫妻情深,病中还不由自主地换着先皇的名字,冷不丁心里激灵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阿珏?阿珏!难道说……赫连若朝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拼命想要否定自己,但头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却不断坚持着,联想到师傅冯秋很早之前曾说过的,谭微雨和先皇之间或许有什么恩怨……赫连若朝越想越心惊。
走出紫鸾宫的时候,太子的脸色让官奴看上去都有些害怕。
赫连若朝直接去了内务府。在那里,他查到了以下资料:先皇赫连珏的母亲曾为贵妃,死后被追封为孝慈贤德文皇后,娘家姓——苏;先皇曾在登基后不久微服私访,到过湖州、江城、滨川等地;先皇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后宫里只有一位皇后再无其他妃嫔的皇上;先皇身边曾有一位武功高强的第一侍卫,姓武,住在后宫中……赫连若朝叹了口气,他现在忽然理解了太后为什么抗拒他养男宠,为什么对他喜欢洛小侯如此深恶痛绝,一切因由都在于此!
看了这些资料,现在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四十多年前,武细花与微服私访、化名为苏珏的先皇不期而遇,不知他们一起都经历了些什么,总之,一国之君和武林世家公子之间竟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情,并最终导致了武细花要和谭映雪解除婚约!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武细花不顾父亲将他逐出家门、与他断绝关系的要挟,毅然跟随先皇回宫,以第一侍卫的身份随侍在先皇身边。而谭微雨后来不知怎么竟知道了“苏珏”的真实身份,在联手武兆貆杀了武细花之后,又把仇恨转向皇宫里,大概他一早就策划想要入宫刺杀先皇,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自己却先遭到了围攻……或许因为武细花和“苏珏”都并非死在他手里,所以他心里的恨一直都没有完全褪去,以他那种乖张的性格和我行我素的习惯,在临死前要求唯一的弟子来找皇室的麻烦,完全说得过去。
只是连累了跟此事毫无关系的父皇,平白无故被人几次下手加害,难不成这就叫做父债子还吗?赫连若朝有些自嘲地想。
然后不知怎的,他又想到了自己和烨王,看来他们都喜欢男人并不是巧合呢,因为他们身上都流着先皇的血脉,有些事情,根本就是注定的。
神情疲惫地回到府里,把大婚日期已改为七月初六一事告诉了冯蓉,时间的紧迫让冯蓉也顾不得别的,忙着带人去做准备了。
看着府里一片忙忙乱乱的样子,赫连若朝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一直在找寻的谜底就这样来到眼前让他一时觉得无法适应,微雨楼的现任楼主竟是洛夫人,洛未央的母亲!微雨楼和朝廷之间的恩怨竟来自于先皇的不伦之恋!他要怎么对父皇解释这一切,对于先皇的事情父皇又知道多少?
想到这儿他忽然警醒了一下,略加思索,提笔写了一张字条,然后让何忠送去给田崇。他决定让天龙教对此事的调查到此为止,就说“苏珏”的身份由自己去查,旁人不必再插手。这种关乎皇室声誉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后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就算父皇那边全权交由他处理,他能将洛夫人绳之于法吗?那就是亲手断了自己对洛未央的心思,永远别再想得到他,而且他还会恨他,说不定想要杀了他,就像当初的谭微雨。可是放任不管吗?那么洛夫人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所行动?他又怎么能将父皇置于危险的境地!要说起来这件事和父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实际上……
实际上这件事和洛夫人也完全没有关系!
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仅仅因为谭微雨的遗嘱吗?还是谭微雨留下了什么可以要挟她的东西?事情会不会并非他现在了解到的这么简单?
赫连若朝只觉得头痛欲裂,幸好现在宫里宫外都在忙着他大婚的事,太后又病着,所以对于之前发生的那些暂时不顾上考虑,否则他真的要去撞墙了。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大婚之后他不仅要面对府里多出一个女人……哦不,不是府里多出一个女人,是他的床上会多出一个女人!到那时除了现在这些让他头痛的事,他还要努力和这女人生个孩子!老天!
赫连若朝不由得呻吟一声,抓起桌上的端砚狠狠摔在地上!女人!为什么他这辈子总是被女人找麻烦?以前的太后就不说了,然后是洛夫人,以后又要加上个太子妃……
书房里怦怦一阵乱响,不知又砸了什么东西,杵在外间的小福子吓得一哆嗦,正好何忠从外面回来,听到动静就要往里冲,被小福子一把拉住。
“找死啊你,这会子进去做什么?”
“福公公,我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爷在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忠一脸正气。
“你安生候着吧,爷有事自然会叫你的,现在爷不过是心里烦闷,摔东西出气呢。”小福子果然经验老到。
“心里烦闷?为什么?”身为太子,一人之下(太后已可以忽略不计了)万人之上,还有什么可烦闷的。
小福子扔过一个华丽丽的白眼,“我说忠哥,您跟着殿下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有些事情难道还没看明白吗?殿下这会儿肯定是因为大婚日期又提前了,所以心里不痛快!”说着叹了口气,心想以后等太子妃进了门,这太子殿下会不会每天都发飙啊?那他们这些奴才可就惨了!
何忠还在思索着小福子刚才说的话,门帘一掀,赫连若朝已走了出来,俊脸上好似挂了层冰霜,大夏天的看得人心里一阵发冷。“何忠,备马,随孤去一趟王太傅府。”不仅面冷,声也冷。
情之未央 上卷 第74章 狠绝
博远侯府里一片喜气洋洋,安伯指挥着府里的下人们从几日前就开始清除杂草,修花剪枝,整理池塘,又将所有的屋子都换上崭新的窗纱,世子院子里用了淡淡的翠色,夫人和小姐的院子里则用茜色,其余的则是一水的米色,还有后院影壁上的画儿,也该描一描了,就连马厩都重新粉刷了一遍,当然最不能忽视的是老爷住的院子,虽说每日都派人打扫,但免不了有人偷懒,这次安伯亲自带了两个人仔仔细细收拾了一番,被褥也重新晒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