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案 上——魈

作者:  录入:03-12

“妈的……就知道女人聒噪,没想到娘娘腔也一样……”来者瞪回高景郁一眼,自言自语的骂道。转头又问被抵在剑下的应天逸:“说!你们两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

“散步……你信不信……”

“我呸——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跑来这没人的地方,还穿了男装,不阴不阳的,铁定不是好东西……”可惜高景郁此时发不出声音来警告这不知踢到铁板的家伙,他还在兀自说个不休,完全没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低了好几度……

嘴角勾起迷人而无害的笑容,应天逸的声音甜的发毛:“请问……您说什么?女人?是指我吗?”

“你以为还有谁?!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女人吗?!”来者不要命的回答。

应天逸气的双肩猛颤,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来人的桎梏:“我今天不把你这眼睛开了天窗的白痴做成太监,我就不姓应!”

狗急跳墙,应大公子发起狠来也不容小看!一双粉拳抡的毫无章法,但那鼓欲杀之而后快的气势却逼得来者连退数步!

刘擎恩被吓退好几步后才重想起自己比较厉害,连忙出手招架,还不忘叫骂:“你这女人疯了不成?!还不住手?!”

“你还敢说?!”应天逸大叫着:“今天我跟你拼了——”

“还不住手?!别惹我,我不打女人的……”

“你——有种你打死我好了——”

“你——可恶!不给你点教训不行……”刘擎恩一扬手,眼看就要劈下来……

“住手!”死赶活赶,终于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的许亭欢稳稳制住这不轻不重的一招!

双方缠抖了几个回合后,纷纷惊讶的开口:

“七步夺命掌?!”

“素手剑?!”

“都住手——”一声清丽的男音突然插进来,两人一鄂,双双分开,望向来人!只见一位混身伤痕的秀美少年在史官的扶持下,缓缓由里屋走了出来,妙目含泪的凝望着刘擎恩:“恩哥……是误会,不要打了!”

“琼弟……你怎么起来了!”刘擎恩一看清来人,立即抛下剑迎了上去,一把将其揉入怀里!

史官不着痕迹的推了推倚在刘擎恩怀里温存的周琼,轻声提醒:“快跟相爷解释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

者点点头,对着僵立在原地的高景郁,还在气头的应天逸,满头雾水的许亭欢幽幽开口:“启禀相爷……这宅子是我与恩哥居住,并无妖魔鬼怪之说……”

“那为什么传闻有艳鬼出没?!”应天逸愤慨的反驳。

“……那可能是前几天我出门透透气,忘了自己脸色苍白,再加上脚使不上力……”

“为什么大家都说这里早八百年就没人住了?!”

“……那是我们不经常回来,偶尔也不过是夜里来白天走的缘故……”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半夜里总是传出呻吟哭泣之声?!”应天逸受不了的吼问!

“……那个……讨厌啦~~问这种问题~~~~~”周琼一下子红了脸,窘迫的缩进刘擎恩怀里!刘擎恩则不耐烦的接口:“这纯属个人隐私……你管不着……”

怀里的周琼似乎是怕相爷生气,咬着牙细声细气的坦白:“人家……就是喜欢恩哥粗暴的蹂躏我嘛……”

“琼弟……我也爱死了践踏你的感觉……”

“恩哥……你打我吧!用力!我受的住~~~”

“琼弟,只要是你的兴趣,我一定配合……”

“恩哥……”

“琼弟……”

“……呵呵呵呵……”应天逸猛的爆笑出口:“哈哈哈哈……”

“相爷……你还好吧……”一边看的心惊肉跳的许亭欢,紧张的询问。

“就为这……就为这……”应天逸出离愤怒的吼道:“就为这理由……拆了我的房子!”

“相爷——冷静!”很有经验的许亭欢先一步抓紧爆走的应天逸:“别忘了身份……”

“你们哪来的破爱好!还我墙来!”应天逸拼命挣扎,想要冲上去啃死这对狗男男!

“相爷~~~一面墙而已嘛……”许亭欢劝道。但后者才不领情:“一面墙也就算了,他还说我是女人!”

“你不是女人吗?!”反而是刘擎恩不知死活的又感叹了一句!

许亭欢横他一眼:“要命就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掉!”

那边,史官已经替快要憋死的高景郁解开了穴道……

“天逸……朕支持你!往死里给我打~~~~~!”高景郁一能开口,就气急败坏的煽风点火!

“皇上!您又是怎么了?!”连忙见状腾出一只手揪住高景郁,许亭欢大叹我命好苦的追问!

“呜呜呜……他说朕是男人……”高景郁闻言,委屈的告状!

“……皇上……你本来就是男的……”许亭欢面无表情的提醒他。

“我不管!我跟他拼了!”

“他敢说我像女人!我决饶不了他——还有我的墙!新仇旧恨咱们一笔算清!”

“皇上!得饶人出且饶人啊……”左边一句哄……

“相爷!是事实你总不能不让人说吧!”右边一声劝……

“喂!你个没良心的!少写一笔过来帮帮忙会死啊?!~~~~~”间或再对那奋笔疾书,半点插手之意也没有的史官吼上一句……许亭欢真的宁愿去做条自在的狗也不愿再做这苦命的人了……

“喂!你这吃白食的到底长没长良心……啊!相爷!我说错了!不要再咬我胳膊了——!”

“……”

而已经置身事外的刘擎恩和周琼,相携而去,回屋制造噪音是也……

“……综上所述,太史公曰:‘阴差阳错,一塌糊涂……’”

 

*完*

 

 

 

<金科记>

宣祥七年,重阳节过后……

“什么?!加开恩科?!”丢下手中的笔,惊怒交加的应天逸长身而起,揪住前来报信的许亭欢的衣领,不顾形象的吼道:“他又在搞什么鬼了?!”

“相、相爷……泰山塌于前……也应色不改啊……”被拽的很辛苦的许亭欢挣扎着劝告。他很冤吔!要开恩科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要代那个随心所欲的皇帝受过?!

丢下快要窒息的许亭欢,应天逸皱着秀眉坐回石椅上,用他那独特的在清雅中蕴涵着磁性的嗓音轻喃:“奇怪……偏偏在这种不着天不着地的时间加开恩科,皇上到底为了什么?”

“光用想的没用啦!正常人是不可能靠逻辑推理出答案的!你还是去问他比较快!”深知那个皇帝心血来潮,根本没有道理可寻的许亭欢,闲闲的出言告诫。

听到他的话,应天逸却突然划开了一沫了然的微笑,舒展开紧锁的双眉。

“相爷?”鄂然的瞪着现在竟然还能笑的出口的应天逸,许亭欢不敢置信的大叫:“你没有爆跳如雷,反而这么冷静?!该不会……”顿了一下,许亭欢小心翼翼的问出心里的恐惧:“相爷你是回光返照了吧!”

“……”俊颜迅速因此而寒了起来,应天逸冷冷的眇了不知死活的许亭欢一眼,凉凉的开口:“听说这个季节,吃鲈鱼是很补的……”

“啊?”完全有听没有懂的许亭欢不解的眨眨眼,虽然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已让他本能的淌了一身冷汗……

果然不出所料,应天逸逼死人不尝命的下句紧接而来:“所以说,你去给我弄两三条回来!”

“开玩笑!”许亭欢退后几步,大声的抗议,为自己争取必要的福利:“相爷!过了重阳,舟不入水!这时候水已经很凉了,是不会有舟肯下水抓鱼的了!”

“谁要舟入水了?”应天逸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非常无辜的看着许亭欢:“我是要你亲自下水去抓。”言罢,不容许亭欢再做反驳的回身进了屋去!

留下呆立秋风中的许亭欢,一脸悲壮的无语问苍天……

唉——果然祸从口出啊……

***

一进屋,应天逸的矜持就端不住了!狠狠的泄恨似的踹了一脚精雕细刻的八仙桌,应天逸忍无可忍的低咒:“死东西!想起一出是一出!反正他只用信口开河就可以了!出题、监考、判卷都是我的事!”一口气骂完,险些导不上气来的应天逸跌坐在软塌上,俊颜染上气愤引发的绯红,娇不胜衣的启着朱唇轻声喘息着……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姿态是何等的妩媚诱人……

直到……

“呀~~好过分!”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得蹿入应天逸的耳中,使他的身子本能的绷了起来……

“皇上!您来这里干什么?!”哑然的盯着犹是一身黄袍加身的高景郁,应天逸迷惑不解的问道!更令他糊涂的是——高景郁是怎么摆脱皇宫里那么多的侍卫,并且在大街上招摇一路的顺利到达丞相府的?!

“你好坏!平时骗朕说不在乎容貌,却背地里自己躲在屋里练习媚功!”高景郁嘟着小嘴,美丽的脸上尽是受伤的表情,愤怒的指责道!

“你、说、什、么!”花了点时间才弄懂高景郁是什么意思,应天逸气不打一出来的吼道!这个混蛋!他还没有追究他私开恩科的事情,他竟然还敢来惹火烧身?!

“你……”被应天逸臭臭的脸色吓到的高景郁,很有危机意识的向出口移动了几步,豁出去的开口:“你难道是被朕说中了事实,想要杀朕灭口?!”

“……”气到没力的应天逸邪笑着逼近,双拳握的卡卡做响……

“皇上果然英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微臣心中所想……”

“你、你冷静一下……”被应天逸出离愤怒的冷笑骇出冷汗的高景郁,退无可退的被扣在了门扉上!

应天逸炽热的气息轻轻扑打在高景郁的脸上,使后者有得不到空气的错觉,产生一阵燥热的昏眩……

哑着嗓子,高景郁轻声讨饶的唤着:“天逸……”

不知为什么,这轻轻窜到耳根的呻吟令应天逸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酥麻感!大惊失色的应天逸连忙红着脸匆匆放开了对高景郁的桎梏!

“什、什么啊!你为什么突然要开恩科?!”为了掩饰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混乱情绪,应天逸别开目光,迅速转移了话题。

“啊?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的高景郁连忙老实的回答:“呃……其实是工部侍郎前天进宫来请求的。”

“工部侍郎?是不是礼部尚书白啸的儿子……白若泉?”在脑中搜索着有用的信息,应天逸用疑问的语气确认性的接口。

“好像叫这个名字啦~~”高景郁不太确定的点点头,换来应天逸理所当然的白眼。

“你好歹也把高级官员的名字记下来好不好?!”头痛的咬了咬牙,应天逸可以肯定自己刚才一定是昏了头,才会对这没大脑的家伙有一刹那的怜爱!

“那要吏部干什么?吃闲饭吗?”高景郁不满的小声反驳,却被耳尖的应天逸听到:“你说什么?!”

“啊?我……我有说什么?”

“哼!”全朝唯一吃闲饭的家伙还敢说这种话?也不怕被雷劈死!

“总之,是那个白什么泉的跟朕说:‘现在国泰民安,四海生平,应该广开门路,以利天下才子为陛下效忠。亦可显示陛下求才若渴,贤德英明!’”

“依我看,最后一句才是打动你的关键吧!”这句话应天逸当然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看高景郁的眼神充分的表达了这一点。

正当高景郁想借此宣扬一下自己明智的决定时,丞相府外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怎么回事?”呆了几秒后,应天逸纳闷的移动到门口去寻找答案。没有发现高景郁正一脸心虚的企图越窗逃走……

“相、相爷!”还没出屋,应天逸就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许亭欢截住了!

“亭欢?!外面怎么那么多人在哭?听起来活像是在奔丧是的!”

“禀相爷……他们……确实是来奔丧的!”许亭欢拼命顺着气,并从嘴里挤出答案!

“奔谁的丧?!”

“您的。”言罢,许亭欢神色古怪的瞪了一眼卡在窗上的高景郁……

下一秒……

“说!你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溜来的?!”忍住冲口而出的怒火,应天逸狠狠回头,咬牙切齿的询问呼之欲出的答案!

“呃……我说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他们就没有阻拦了……”高景郁眼看无路可逃,不甘不愿的说了实话。

闻言,应天逸不置可否的坏坏冷笑起来:“呵呵……没错,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咦?”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的高景郁,不怕死的凑过来几步:“你真的得了绝症不成?那朕岂不是金口玉言,一说就中了?!史官,快快记下~~”

“非也非也~~是你活不到明天了!”大吼一声,应天逸怒火决堤的倾泻而出,恨不能杀高景郁而后快!

“啊啊啊——住手!”

“相爷!冷静啊!那是要抄九族的——”

“闭嘴!不要阻止我为民除害!”

“呀啊~~~~~”

“相爷!您先把香焦放下好不好,那个杀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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