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壹

千炎一手制住孩子，一手托起他的头，像要吃掉他似的，在他的口中啃噬着。

每一个甜甜的角落，每一处涩涩的肌肤。

小满没有惊慌，他努力的适应着千炎的唇舌，手松松的扣上千炎的背，又紧紧的抓住千炎的衬衣。

他等待暴风骤雨的结束。

但是不仅没有结束，狂风反而愈演愈烈。

好重，好热。

……千炎……

小满的脑中响起了奇异的声音，像是歌唱着的尖叫，又像是尖叫着的歌唱。

它们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震撼的令人麻木。

5月已经入夏，经管空调滋滋的送着冷气，两人的体温还是借着彼此蹿升。

燃起的热量在小满周围布起白白的雾气，他试着睁开眼睛，看到这浓浊的雾气中的日光灯。

突然他感到温暖和愉快。

孩子慢慢明白，这是他喜欢的，这是他希望的。

下一个瞬间，千炎抵至喉咙的舌尖激起了孩子深至脊髓的波澜。经不住这样的挑逗，孩子更加用力的牢牢的拥住千炎的脖颈。

而千炎并没有余力的留意到小满的变化，原本制住孩子的手因他的配合松懈下来，进而从后面环住孩子，从衣服的间隙中贴上他光滑湿润的皮肤。

小满感到了腰上的温度。

炙热的位置慢慢下移，游走过的地方留下和冰冷空气的接触的失落。

“好热……”男孩双手抓着千炎衣服的前襟扭开头，吐出呓语般的呻吟。

热度到达了最敏感的位置。

接下来应该小满最害怕的事情，但他觉得这样的温度很轻柔。

他没有来得及害怕，身体的湿热和脑中的尖叫就把他击倒在千炎的怀中。

空调不懈的工作着，世界却越来越烫。

吻，从嘴唇到下腭，到脖子，到胸口，到腰，到腹……

沙发虽然狭窄，但上面丝绸坐垫冰凉的触感让小满很舒服。

“……我……我……要，千炎……”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语言。

原来，这样的事情是可以这么舒服的。

因为，是千炎啊。

奇怪，千炎想，好奇怪。抱着这样的心态，真真切切的第一次。心里的悸动，是不安。越是不安，越是想要占有，越是占有，就越是不安。好像捧着心爱的玻璃杯，不拿在手上，害怕失去，拿在手上，又害怕摔坏。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你是我的。”

睁开眼睛，又因为全身的酸痛闭上，好像睁眼都变成了奢侈的体力消耗。

我……是谁……

“小满。”

……谁……

“小满。”

身边有一个暖暖的声音。

奇怪，全身虽然疼痛难忍，但充实着令人舒心的满足感。他闭着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过去。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一双温暖的长长的手臂紧紧环住了自己。

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脸贴在千炎结实的胸膛上，笑了。

扬起眉毛，弯起眼睛，挑起嘴角，这样的用所有的思想和整个身心笑着。

湿热的吻贴上了额头，一点一滴，酥酥麻麻的，有点痒。孩子扬起脸迎接它。

“喜欢这样吗？”千炎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很磁性，很好听。

孩子仍然是笑着，喜欢的忘记了回答。

答案很明显。千炎就这样继续的吻下去。

“唉，一大早的就要我这样运动，真是存心暗算我阿……”千炎笑着碎碎的念道。

小小的未成熟的分身被有点硬的大手紧紧握住，随着手的动作，酸麻的感觉像点燃的引子从下身直烧到心口，然后是喉，再是大脑。然后腹腔里面一紧，男孩不禁叫出声来。

他暧昧的皱着眉，弓起身子，别着头，手握成拳头并且用牙齿咬住弯曲的食指关节。

但是马上，下面那只手的主人用他的另一只手，温柔的把孩子的手从口中拿出来，然后覆上自己热烈的唇。

被压住的身体徒劳的想躲避，又安心的接受对方的激情。

男孩突然发现自己面向下，脸和肩膀埋在软软厚厚的枕头里。正在奇怪着这样断续的记忆，秘部的入口就被潮潮的舌尖浸湿，而且这湿润向内部扩大。

“嗯……”孩子喜欢这样温和的对待，接着他扭动的腰被千炎的手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这样被掌握的安全感，小满很喜欢。

温热的触感离开了，冰凉的空气蜂拥过来，不等小满为此皱眉，来自千炎的坚实热量把凉气逼开。

“啊！！”千炎的插入撕裂了方才的平和，男孩在混乱的喘息里惊叫出来。

他抓着床单抽泣着，猛烈的摇头。

于是泪水沁满整张稚嫩的脸庞。

昨晚的激烈已经让孩子的身体到达极限，内壁的伤口似乎又被撕开，激痛夹杂着海啸一般的情欲袭来，撼摇着孩子的身心。

好像是有一根自上贯下的绳子，猛的收短，孩子的身体被拉扯得弓起来。

他无法适应千炎的节奏，在猛烈的深入和拉抽中，他只能急促的呻吟和惊叫，呼吸混乱得他想舍弃。

意识又一次混沌。

“我爱你……”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那是……什么？

爱？……

这是孩子最后的思维。

事情在千炎和小满不知道的暗处迅速的发展。

或者说，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对事情发展的主导权。不同的是，小满是被动的被剥夺了这种权力，而千炎是主动放弃了它。

这是小满的无奈，是千炎的硬伤。

一个在当事人不以为然的心态，足以导致不止一个人的命运的改变。

软弱的、逃避的人认为这就是命运弄人，其实，根本没有命运之神，谋事在人为，成事在人心。

而了解这一真相的人，背负着别人无法想像的自责和痛苦。他们是理智的殉道者。

天气渐渐转热，但小满还没有夏天的衣物。

千炎打电话给岚。

“我可是很忙的，”岚忿忿的说，“经管我还是满想和小满出去的。”

“帮我个忙不行吗？谢你了。”

“……”

“怎样？”

“恩，看在你说了难得的‘谢谢’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帮忙啦。”

“……还有，我可是要和你们一起去啊。别想对小满作什么我可是防着你呢。”

“哼……随便。”

“岚姐姐好！”小满乖巧的欠了欠身子问好。

“嗯～小满真乖。”岚弯腰亲亲那孩子，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们一起来到麒麟街。

才逛了两家店，千炎的手机响了。

“千炎，坏了！！！”电话里传来同班的泉的声音。

“怎么了？”千炎直觉不对，虽说头脑不好，但泉一遇大事向来都是镇静的。

“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第二加速爆炸了！中微子捕捉池也受了影响，电脑无法控制，你快来啊！！！”

“怎么会爆炸？？！！”千炎几乎是吼起来。

“现在说这个没用，我们也不清楚！你来了再说！”

“好的，马上到。”

“炎？怎么了？”岚小声问。

“我现在得走，小满就拜托你了。”千炎看了小满一眼，转身跑去拦车。

“千炎怎么了？”小满有些失望的问。

“好像是很急的事情……”岚望着千炎上车，等车消失在视野中后，拿起手机。

“源一？你不会做的太过火了吧？我看他很急啊。”

“哈哈，”对方开心的笑了，“不做过一点他怎么会这么爽快的放手小满啊？啧啧，不愧是岚，事情完全按计划进行。”

“唉……我不想影响炎的试验啊……”

“那是没办法的事，你那边也要加油啊。”

“废话，谢谢你了。注意不要让人发现爆炸是你干的。”

“放心，我对自己的行事很有自信的不然你怎么信任我？”

“好的。就这样了。只要拖住他2个小时就够了。”

“没问题。”

岚挂断电话。

身边的小满毫不知情的向她微笑。

岚的手有点发麻。

“小满，千炎不在我们就不急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嗯。”她就知道孩子不会拒绝。

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很安静。四处是匠气十足的花草树林。

他们坐在长凳上。

“小满有什么话要说吗？”

“呃？岚姐姐怎么知道？”

“呵呵，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岚戳了戳小满的脸蛋。

“恩……其实，是我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立夏？”

“……恩。”惊讶之余小满低低的回答。

说出对方正要说的话，是取得信任的最快方法。学心理学的岚深谙此道。

“不知道为什么吗？”岚循循善诱。

“是的。”

“我很难受。”孩子低下头。

千炎是他最重要的人。立夏也是。但是“千炎”越是清晰，“立夏”就越是模糊。模糊到小满发现自己对立夏几乎是一无所知，连长相都不清楚。

他很自责。

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把一切的过错推给自己。这是他的习惯，不然心理的认识和身体的受虐不能一致。

“我很难受。”小满的声音湿润了。

岚抱住孩子。

“不要紧，不要紧，有岚姐姐在。”

小满的背后岚的手中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注射器，里面是面目憎狞的红色液体。

0.2ml即可致命的剧毒。

这是季伯母交给她的。

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这是我的研究结果。本来就不认为夜莺是人，尤其是小满这样的夜莺－他有表层的情感，会偏爱或讨厌某事，会哭，会笑。但是，“偏爱”不是爱，“讨厌”不是恨。会哭不是因为“悲哀”，至多是宣泄；会笑不是因为“快乐”，至多是高兴。

岚就这样再次的说服自己。但她抑制不了手的颤抖。

这样的东西，不配占据千炎的生活，更不配占有千炎的心。

尖细的针头接近小满细长白皙的脖子。

“岚姐姐，我喜欢你。”小满无意识的靠着岚说。

岚的手沁出汗水，抖动的更加剧烈。

不行！你不是下了决心吗？为了千炎，岚做了十几年的坏女人，不能为这样一个孩子动摇！你会前功尽弃！

要把千炎从走歪的路上拉回来，现在，不晚！

小满在岚怀中安心的抽泣，岚闭上眼睛。

这是不可再有的绝好的机会！前有悉心的准备，后有季伯母和整个家族的支持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岚的手不再颤抖。

针尖扎向小满的脖颈。

那时实验室一片混乱。

“这明显不是技术原因是有人恶意破坏！！！”千炎气得发疯，一拳敲到毁坏的加速器上。

“你想让他坏的更厉害吗？？”旁人拉住千炎。

“现在首要任务是重建中微子捕捉池的AI控制程序！千炎！！”泉斥道。

“……好。”千炎冷静下来。

刚刚坐下来，千炎的电话响了。

他把电话丢在一边。

电话不倦的响着。

“帮我关了！”千炎头也不回的对身边的泉说。

泉拿起手机刚要关机，千炎心念一闪。

“等等，帮我接了。”

泉不满的接了电话。

“千炎吗？？千炎！”

“啊，他在忙呢。”泉心不在焉的应付。

“果然！！！！快叫他接电话！！急事！”

“在急也没千炎现在做的事情急。等会吧。”

“不行！要他接电话！”

“不可能”

“那你问他，小满在哪里？”

“哼，”想想就这个问题不会耽误什么，泉转身问千炎，“喂，有人问你小满在哪里。”

“麒麟街，”千炎头也不回的说“等等！是谁？？”

不详的预感。

“把电话给我。”

“切。”泉把电话丢过去。

“谁？”

“千炎？你终于接电话了！小满在麒麟街是吧？还好不远！”对方刚刚显然听到了千炎的回答，千炎听到他吩咐司机的声音。

“你是……千夏？？”

“对，我要挂了。”

“等等！！小满怎么了？”

电话挂断了。

怎么千夏会给我打电话？而且是问小满的事情……

千炎没有心思面对电脑了。

但是责任促使他做下去。

小满和岚一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专心！千炎对自己说。

岚的针尖离小满还有几毫米。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岚的手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牢牢扼住。

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岚惊慌的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手的主人。

然后手腕钻心的疼！那只大手愤怒的掐住她，手指不能用力，针管掉在地上，被一只穿皮鞋的脚“啪“的踩碎。

“疼！“岚叫起来。

小满感觉到了身边的变化，他仰头看。

“千夏……哥哥？”

千夏站在两人的一侧，没有看小满，只是用吃人似的可怕表情瞪着岚。

“干什么？放……放手！”

千夏用另一只手把小满从岚身边拉开。

“千夏哥哥，不要这样！”小满看到岚的痛苦表情，忙去拉千夏的手。

“不要什么？刚刚就差一点你就被她杀了！！！！”千夏怒不可遏，不择对象的怒吼。

小满瞪大了眼睛，“你骗人！你骗人！放开岚姐姐！！！”他用力想掰开千夏抓住岚的手。

“哼，”千夏苦笑一声，“你连我都不相信？”

“不相信！为什么相信你！放开岚姐姐啊！”看到岚疼得满脸大汗，小满都急得哭出来。

“我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你明白吗！你忘记我了？你真的忘记我了？！！”千夏放开岚，双手抓住小满的肩膀。

小满呆住了，现在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似曾相识……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我，不认识你！！”小满害怕的大哭，他掰着千夏的手，打他，掐他。

千夏拦腰一把抱起小满。又看了岚一眼，岚含着泪水跪坐在地上。

“我不认识你！你欺负岚姐姐，我讨厌你！！放我下来！！”小满对千夏又踢又打。

千夏什么都没说，抱着小满就走。

“千夏！！”岚大喊一声。

千夏转过头。

“……不要……不要告诉千炎……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