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么,等我打完这一仗你关我二十天好了,就算我再违反一次纪律,关双倍的,至于请示,那不是你的事么!还用问我?我只管打
仗,我去集合部队了,你赶快请示,晚了就是你的责任了!”林亚说完,一甩手就出了门,真正的甩手掌柜,光打仗,剩下的屁股全得
顾同擦。
无奈地叹气,给上级电话请示的结果就是:”你们这也叫请示?这叫通知!你告诉林亚,别以为我舍不得处分他,要是再有下一回,我
亲手毙了他!”
听听,是下回。临了还附上一句:”这次驰援水城攻击战,必须拿下,另外要两颗够分量的东氏军官的头,否则,林亚降两级处理!”
打完同意马上出兵的请示电话,顾同赶紧追出门去,林亚可是一干的出来抛下他单独驰援的事的。
“没有一个国家,能富强到每一个公民都富足康乐,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民主到每一个公民的意见都得到完全的体现和采纳,没有一个
国家,能够法制到每一个公民都遵守法律,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崇尚人权到没有任何的不公平案件和冤死的灵魂……
正因为了尚国的落后,才需要觉醒的我们,正因为了国家的不合理,才需要我等的革命,可无论我们的国家如何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也不需要任何外国入侵者的指手画脚,所谓的大恨海公国,就是以他国意志强加于我尚民身上。
革命和叛国的区别就在于:革命是意识的觉醒,是尚国人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叛国是行为上的倒戈,是将自己命运交给他国人,让他
国来代替尚国人选择命运!
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后人的自由,为了我们的血仇,为了水城的血仇,不胜不归!”薛天纵集合了全军,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下面,请叶参谋给大家读陈司令给郑将军的悼词!”
“但存一息,抗战不止,但有一人,誓不称臣,尚国永存,尚民永立,无国无家,无人成人!没有国,就没有家,就没有人能够成为真
正的人!”叶非云的声音如刀般划破人的耳膜,震动人心。
第十八章:铁血参谋
“无国无家!无人成人!”声音回响在两大山脉之间,一时间全场竟鸦雀无声,片刻响起几声大吼:”铁血参谋!铁血参谋!”渐渐如
潮声涌动,化为整齐有节奏的全场齐呼:”铁——血——参谋!铁——血——参谋!”
灭灯行动,叶非云的智勇双全和二十八柄钢刀手刃无数东氏军的形象,早已经在军中广为流传,见到叶非云,参加了行动的幸存者立刻
认了出来,铁血参谋,是他们私下授予叶非云的称号,只是,和人的形象差距实在有些远。
有些惊诧于叶非云的人望,薛天纵半是惊讶半是欣赏地看着叶非云:后生可畏,公国后继有人!
冷眼扫过全场,叶非云脸色有一压,又是一片寂静,显然,他的鬼魅般的杀戮模样已经深入人心,太血腥也太可怖,以至于就这么一眼
,就令人畏缩。
从东氏军一个师的阻击线中穿透归来,不是人能做到的。
“我,将与陈铭司令一起与众位共生死,誓夺水城!”薛天纵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温和。
“誓夺水城!誓夺水城!”
“天智铁锤,无坚不摧!天智铁锤,无坚不摧!”
相较之下,还是薛天纵更适合作为神,叶非云还是作为魔更合适。
“裘致远,你带领一个骑兵师和叶非云一起组成西路军,从绵长山脉绕道去攻击水城西侧。
水城历史上曾有过一次非常著名的战争,当时是泷朝统治,起义军讨伐当时的君主夜腾,在水城,也就是当时的一方关受阻,副帅离风
使用了水淹一方的计策,最终攻破一方,如今,山河依旧,这招却已经失去了使用的天然条件。
你们到了水城西侧以后,一定要注意观察地形,水城的城墙固然已经高企无法水淹,但一物有所长就必有所短,注意观察,一定有办法
破城。
我和文谦统领剩下的部队由南进发,一是吸引东氏军的注意力,而是给东氏军南面战场施加足够的压力,便宜东西两路军行事。
这一仗是个硬仗,地域狭窄,有再多的良计也难以实施,实在令人扼腕!”薛天纵的胸中丘壑确实气象万千,布局严谨,连他都说是硬
仗,必然是要血流成河的。
“上次闯军校的那个就是林亚?看上去很年轻呀!倒是仪表堂堂,也够威风,就是有点匪气,到底是我辈英雄出少年哪!看见你们,我
就觉得我也老了!”跨马走在绵长山脉之间的崎岖小道,裘致远显然心情不错。
“你那套刀倒是不错,哪里定制的?见血不锈,遇水不侵,刀的样子也特别。”叶非云一贯的默默无语让裘致远不得不在唱独角戏。
“啊,是朋友送给我的。”终于开口。
“你倒是很有些缘法,之前看见你有一对玢国造的小枪,也很不错,是从东氏军那里缴获来的吗?”说了些不着边的话润场。
“是。”毕恭毕敬地回答。
牵疆跨过倒地的枯树,裘致远显然是有话要趁这个奔袭的间隙和叶非云说,“非云,你一向冷静自持,可这男女之事上头,还是要谨慎
些,我党和兴农党目前处于合作状态,不要为了一个情字令两党交恶,况且你和林亚都是两党寄予厚望的青年优秀将领……大丈夫何患
无妻,更何况你也是一表人材,虽霸气不如林亚,却胜在威严冷静,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一个女子而已……”
“是!”叶非云显然是一开始有些惊了,耳后泛了一些红,随即明白裘致远是误解了,赶紧正了神色颌首称是。
“陈将军的身体好象好多了,这一仗,估计能够见到他往日的铁锤风范了。”岔开话题是明智的,无限制地让话题围绕在自己身上,实
在有些尴尬。
“哼,一世英名……两个人都是何等的聪敏,却因为这一次的生死尽显颓丧,我倒不是因为他和郑拯的关系瞧不起他,而是一个军人,
一个高级指挥官,一个手捏三十万将士生命的司令,如此为情所困,掷自己的性命、战场大局于不顾,失了作为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冷静
,实在不合格,哼!”裘致远一脸的藐然。
“情之深,爱之切,若能控制,或者就不是情爱了。”
“非云,你也切记,当你有割舍不下的情感、抛却不了的人时,那就是你的弱点,在战场,有弱点的人无法生存,有弱点的人不配做指
挥官!”
林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陡峭难行,一开始的马驮人渐渐变成了人拉马,携带的小钢炮也逐渐转移到了士兵的身上。
遥远的山脚下腾起的滚滚黑烟也昭示着薛天纵和陈铭已经和东氏军的第一道防线干上了。
林亚一路上实在可以用意气风发来形容,那一个马鞭甩的,不断地偶尔嚎两嗓子不知道哪一曲哪一段的让人听不懂词也听不明白调的歌
,除了嚎声中得意开心的味道全军心领外,余下滋味就如紫砂壶装饺子——全在腹中呀。
看着开心已极,不像是去开战而像是去赴喜宴,并且自己是新郎官的喜宴的林亚,顾同真有些郁闷:明明只是千里奔了去军校看了叶非
云一眼,回来就又是两年前那个不须扬鞭自奋蹄不知疲倦不知郁闷的林亚了,接踵而来的叶非云的呼唤又如如来特旨般令林亚罔顾一切
奔袭而来。
“林亚,这次去见了非云,他怎么样?”
“呵呵,不错,马上就是营参谋了,恩,估计现在已经是了。嘿嘿,还是优秀毕业生呢!这小子……”
“见到苏然了?”
“是啊,非云还说要把她介绍给你呢,夸得你简直就是洞宾再世,又英俊又英雄,小姑娘对你可崇拜的紧呀!不过啊,那苏然确实漂亮
,人又活泼,又大方,顾同,你这下赚大发了!丈人老头还是个清流领袖……
可惜大舅子死的早了点,不过非云已经认他做了义父,也算你半个大舅子了……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苏也原名叫苏泊然,妹妹叫苏淡然
,苏也死后才改的名字,叫苏然,说是要替哥哥的命也一起活下去,真有意思……哎,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都已经到宿营的时候了……
”
黑了个脸的顾同使劲勒了勒马缰,勒得那匹枣红马一个劲咴咴长嘶,翻身下马,没了逗林亚说话的兴趣。
“嗳,我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早说了,你一人留守汇梁哪儿不挺好,非要来遭这份罪……”接过马缰,林亚兀自在那里喋喋不
休。
“让我安静一会儿!”顾同有些哀求的意味,到林亚的马上挂兜里掏了包土制卷烟,走到一边坐下,默默地抽起烟来。
“这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发起脾气来都怪异的很,跟叶非云一个德行,动不动就不理人……”咕咕哝哝地自己牵了两匹马去喂料。
叶非云的电话来的十分及时,联络军情虽然是头等大事,捎带着解解僵局也是必要的。
撇开林亚这个粗人,和顾同用玢哲两语唧唧咕咕交替着说了半天,中间又变换了一些奇怪的语言,听得林亚一个头两个大,蹲在一边的
角落发愣。
“顾同,非云说什么了?你们都说了些啥?他们到哪里了?”按耐不住,一切有关叶非云的消息都是无法按耐的。
“他们已经到达厉江边,在我们的上游,水城的西南边,离水城还有三十五公里,准备今夜子时进攻,他们定的是请君入瓮,这叶非云
,亏他想的出来!”顾同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已经笑了几次。
“请君入瓮?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和他们配合?”关于打仗,还是需要有执着的人在策划、执行。
“他说,既然水城城墙高筑,水淹不进,那干脆给他来个反灌,给他们灌上些好东西,让在城里的东氏军尝尝在一个大瓮里享受特别待
遇的滋味。当然,首先,我们要撕开东氏军位于水城外围的防线,争取一点进攻,只要把货物送进去了,就是成功了,接下来的歼灭战
可以慢慢打。”说完,顾同又笑着,摇摇头,像是在感叹叶非云的点子。
“送什么东西?灌点油?城里有下水道,而且就算灌成功了也不能烧,东氏军屠城杀光了青年男子,可还有数十万的老弱妇孺还在城里
……”
“说你是个莽夫,果然!就想到灭绝人性的屠杀手段,灌的是绵长山脉和纵川山脉上的各种蛇!凡水城居民,因为接触本地蛇类多,必
定家中都备有蛇药,并且能区分有毒无毒,懂得如何驱赶蛇。
我们送进大量的蛇,一是可以扰乱东氏军的军心,二是有毒、无毒的蛇混杂在一起,咬了东氏军,他们没有蛇药,或者说是没有足够的
蛇药,必定影响战斗力,到时,一呼之下,水城可以收复矣!真是奇计呀!”
“……”恍然大悟的林亚呆楞一会儿,转身就走。
“你到哪里去?”
“捉蛇去!老子要成立一个神龙大队!专给鬼子送宝贝去!娘的,也只有冷血的家伙才想的出这般阴毒狠绝的招数!靠!不得不服!”
第十九章:请君入瓮
事实证明:一个好的计策也是需要钢铁手腕来执行的。
林亚和裘致远的刚猛性情令战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蒙上了血腥的色彩,赤裸裸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击,在目标明确的一点渗透攻击中,
所有的攻击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送去叶大参谋的特殊礼物。
对于忽然出现在近郊的东西两路攻击部队,东氏军确实有些措手不及,纵川山脉和绵长山脉一直以来都是条件恶劣无法行军的代名词,
一两个班的敢死队能穿越不是件希奇事,可一个编制完整还携带了为数不少小钢炮和机关枪的团师级部队,实在有天兵的感觉,甚至,
林亚那个狂人还携带了两门迫击炮。
在双方激战了一夜之后,暗渡陈仓的叶非云在派送了几麻袋的蛇入城后,已经顺便铺设好了大礼通道:用许多根捅开竹节的大毛竹首尾
相连,从防线外一直穿越了东氏军的防区,透入城中。剩下的事,就是趁夜好办事了。
激战只关乎激战,丝毫没有因为多了一支奇兵而懈怠半分,安排了一班士兵不断地驱逐众蛇入几条竹隧道,钟情于火线的叶非云还是选
择了和林亚的炮火遥遥呼应着歼敌。
水城大乱在激战的第三天,城外的防线因为失去了水城内的支持,也开始溃退,却又不敢退入城中,溜达在厉江边负隅顽抗,一点点的
仁慈都是对郑拯的不敬,在战场,没有人会手软。
在洒了大量的雄黄和黄酒之后,城中的蛇终于四散,没有蛇、没有东氏军的水城,是个天堂。
南北夹击,很快就解了薛天纵和陈铭的关隘阻塞攻坚战的苦,从叛军投敌,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失守水城,到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稳定军
心,再到光复用了五天的战斗,水城已经是尸骨累累。
“都说水城的城墙其实是用人头骨砌筑的,还是很有道理呀!”薛天纵也有些疲惫。
“非云!你可真是难得,我刚才还和顾同在商量一起去看你呢,可巧,你就来了!呵呵……”整理好自己军装打马来到林亚军中的叶非
云是第一次主动来访,自然让林亚和顾同喜出望外。
“是啊,只不过,不是商量,而是,有些人在和我闹革命,我要是不同意他去,他就要革我的命!”看到阔别两年的叶非云,顾同的笑
分外灿烂。
“薛校长让我过来致谢!”下马拴桩,神定气闲。
“只是致谢?致谢的话,恐怕得有贵党的书函吧?”有些嗔怪叶非云的不告而别,顾同难免落了些小家子气。
“呵呵,其实就是来看你们俩的,上次不告而别,是我的不是……”
“来来来,站在门口吹什么风呀!顾同,就别在那里摆什么臭架子了,难得非云破天荒来看我,别又让你给轰了回去,走走走,喝酒去
!那谁,把我刚缴获的那箱子曲里拐弯酒拿来!”林亚理所当然地拉了叶非云的胳膊往里拽。
“我说,你这套军装实在不错,毛料的?喝!还配这么光鲜一皮靴!哪儿刮来的?倒是更衬的我粗鄙不堪了。”难得林亚也有调侃自己
的时候。
“毕业的时候发的,我也就这套见客的衣服,平时可舍不得穿,够给面子吧?”低低地笑了,挨着林亚轻声说。
“走走走,咱哥俩喝两杯去!三山无战事呀,实在难得的时光!”一得意,压根忘了跟在后面还有一个顾同。
“我不喝酒,你们喝,我陪着。”淡淡地笑着,语气却有些坚定。
“为什么?”两个声音的询问终于让林亚记起顾同,赶忙回头结成同盟。
“军中喝酒容易误事,但我有穿着军装的一天,就不喝酒。”
“那脱了军装不就可以喝了?”顾同的话倒是提醒了林亚,赶紧上前动手剥衣服,瞬间又和叶非云动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