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伤害你,我看见他拿着一把刀子走向你,他失去记忆的事根本是假的,他只是要松懈你的防备,好乘机对你下毒手而已。”
白定樵走到火凛天的身边,抓起他的手一扳,一把锐利的小刀就“铿锵!”一声的掉在地上,在雪地中发出森冷的光芒。
“不可能!他不会这样骗我的!”雪松脸色隐隐发白,她是如此肯定火凛天这些天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可是现下的这一切又做如何解
释?
“我没有!雪松,你要相信我!”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火凛天急切的想在雪松的脸上找到一丝信赖。
“你还狡辩!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竟然还有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白定樵忍不住开口驳斥。
他一直认为火凛天不是真的失忆,只是无论怎么说,雪松就是一味的认定火凛天一如他所表现的,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今天他总算抓到了证据,这下任凭火凛天再狡桧,也不能再继续使计加害雪松了。
“我真的没有,雪松,你难道不相信我?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火凛天脸上尽是又急又气的伤害神情。
“我……”她是很想相信他,真的!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却教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讨厌你!”在久等不到雪松的回应后,火凛天的目光由伤害转为愤恨。“那刀子本来是我要送给你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那沙
哑的哭喊在风中更显得悲切。
火凛天恨恨的喊完那句话后,像是怒急攻心的一阵猛烈咳嗽,然后“哇!”地吐了好大一口血,便昏了过去。
雪松一阵心凉,连忙将他拥进她的怀中,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后,连忙的喂了他两颗“护心丹”。
她抬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那是一把相当锐利而精细的月牙刀,看得出花了相当大的心力,而刀柄的部分还刻了小小的“雪松”两个字
。
这把月牙刀一定就是火凛天说要给她惊喜!
他曾是这么兴奋的想送她礼物,而她的回报却是在火凛天的房中,雪松细心的为他擦拭着不停冒出的汗水。
和上次火凛天受伤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上次雪松是满心的疑惑火凛天的做法,而这一次她有的只是满。心的不舍。
她一定伤他很深吧!
他是如此的依赖着自己,如今,她等于是背叛了他的依赖!
“你来做什么?”雪松冷冷的说。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推门进来的人是白定樵。
她也知道这件事根本不能怪他,他只是担心她而已,若真要怪,自己对火凛天的不信任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可是,她就是无法不用这
样的口气对他,毕竟火凛天现在受了伤躺在这儿是事实呀!
“我不怪你生气,是我太鲁莽,而且又不相信你的话才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白定樵轻声的道歉。
他一向是谦和有礼,对人也一向抱持信任的态度,怀疑不是他为人处世的行事准则,可是今天他却因怀疑而铸成了大错。
或许火凛大有太多不良的纪录,可是失忆的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孩,他并不需要为他不记得的事去负责任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对他的戒心已很深,也知道你是替我担心,但是,他现在不是那个人人见之色变的火凛天,他现在只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小孩
而已,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雪松恨恨的一拳打在墙上。
“我知道,可是你分得清楚吗?”白定樵丧气的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雪松。
他的眼神看得雪松有些心慌,那其中有太多雪松不想明白的感情,还有对她不想深思自己为何特别关心火凛天的心情的指控。
“我……”雪松语塞。她当然分得清,这失忆之后的火凛无差别是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分不清呢?她转头看向床上闭着眼的火凛天,没
有了他那总是信赖的看着她的眼神,她分得清这床上躺得是哪一个火凛天吗?
她真的分得清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白定樵悲惨的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失败,他一直以为他只要做雪松的好朋友,这样就可以不管性别与否的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在看到雪松对火凛天的态
度后,他才知道这样是不够的,他想独占雪松所有的关心和在意,他希望雪松的眼中、心中只有他。
“你……”雪松突然领悟白定樵话中的意思和过分关心的原因,她不解的看着他。“可是我是……”
“我知道你是男人,可是我管不住!天哪!我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是男的该有多好。”白定樵疯狂的大喊。
他也不想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拥有一场正常的邂逅,娶妻生子,给他的家人他所有的关爱和深情,可上天偏偏教他爱上一个男人
;但是情爱一物本是易放难收,爱得愈深,就愈不可能收得回来呀!
他不想面对雪松在听他的告白后,脸上会出现的嫌恶神情,他不敢再多着雪松一眼,转身飞快的离开了火凛天的房间。现在的他,就像
是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撕开的野兽,需要一个人独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舔科他的伤口。
雪松张口欲言,但到口的话又让她吞回腹中,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不是她绝情,而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这情爱本是她今生无缘的东西。对火凛天滋生的过多情感已让她不胜负荷,现在的她,根本无心
去思考白定樵的话所代表的意义。
如今她心中挂念的就只有火凛天,只有他在控诉她的不信任时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而挥不去的是他一声声“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激
烈呐喊……
他,可会原谅她的迟疑?
“对不起……”雪松又回到了床边,一边抚着他的鬓发一边小声的说。
火凛天眨动的眼睫让她明白他已清醒,只是仍不愿理会她。她不怪他会这样对她,她背叛了他的信赖。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火凛天的回答是一把抓过她,恶狠狠的在她的肩头留下深深的齿印。虽隔着好几层衣物,但雪松仍痛得皱起了眉头,可见火凛天咬得有
多么的使劲。
雪松痛得轻吸了一口气,却缩也不缩一下,只是闭上眼睛,任凭着他咬着她的肩头泄愤,她觉得这是她欠他的,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应
当的。
终于,火凛天像是够了似的松了口,伸手将她紧闭双眼的脸抬了起来,直到他吻吮着她睫毛上的湿润,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
面。
她哭些什么呢?
是为了她肩上的疼痛吗?还是为了她伤害了他的信任,抑或是……
她爱上了他?!
昭然若揭的事实像雷一样的击中她。
就在他进入了她一向孤独的堡垒时,在他用他的黑暗呼应着她的枷锁时,在他将她由几乎将她吞噬的不确定感中带回现实时,他做到了
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也掠夺了她早已弃置的情爱和心灵。
不然为什么她会为他如此的心疼?而除了他,她竟什么也不能思考!
此时此刻,她再也否认不了这件事。
火凛天的吮吻由她的脸颊移到了她的肩头,她肩头的疼痛和他吻中轻柔的怜惜,在她的心中交织成既甜又酸,是苦也辣的感受。此刻,
除了火凛天的味道和触碰,她再也无心去感觉。
她的头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飘落到地板上,乌柔长发在床上如飞瀑般洒落,而她的衣物也不知道在何时如落花般的散落一地。
心中的警钟隐隐响起,她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他的吻和触碰不似前些日子的单纯,而是充满了霸气和占有,她知道自己该把事情好
好的弄清楚的,可是他的吻和手一再的让她无法集中精神,这样的陌生感觉让她好是心凉,可是相对的却也让她迷醉,除了沉沦,还是
沉沦……
她最后一个意识是对上他的双眼……她知道有什么不对了,可是她已经无力去思考。
雪松睡了。
她绝美的容颜紧密的依偎在她雪白的柔夷之上。她睡得似乎很不安稳,握拳的方式好似充满了戒意,而身上的红潮末退,脸上还残留些
许泪痕。
火凛天坐靠在床柱边,手不自觉的缠绕着她的发丝,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又强迫自己停止这可笑的动作。
是的!他醒了。
就在白定樵给了他一掌,让他吐出积在腑内的余毒后,他就醒过来了。记起了他是谁,也记起了他要做的事。
床单上刺眼的血迹是他诱惑雪松的证明,她就一如他所预料般的青涩,对他这个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的男人来说,要令她完全迷失在情
欲之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却是她在他心中掀起的狂潮。他原先只打算诱惑她,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享受起这样的感觉,享受起
她的臣服和迷醉。
他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
他诱惑她只是为了他的复仇计划、为了要在她的眼中看到憎恨、为了在白定樵的眼中得到痛苦。
烛光忽明忽灭,窗外的风似大了起来,找了隙小的缝溜进温暖的房中。雪松的唇微分,似在梦中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绻得
更紧了些。
大概是冷了吧!在火凛天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将她身上的毯子拉高盖住她,而后又对自己的举动紧蹩起眉头。
她是个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他可以了解白定樵为什么在以为她是男人时,却仍无法割舍去心中不该有的愤愤,因为他也是一样。
五年前,他同白定樵一样为她所救,也如白定樵一般因她在心中掀起了不能平息的狂潮,所以他才会邀她来火云堡住上三个月。
他一直对她是“男人”的身分有所怀疑,因为她就算是身为女子也美得仿若不是人间所有,更别说这份绝美会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不
过,他也没办法找出她是女人的证据,是以邀她来火云堡的另一个私心,只是想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不过,他早打定主意,这年雪松不管是男是女,他是要定了。他要将年雪松的清白毁灭,就一如年雪松毁灭他的平静一般。
当蛇红告诉他,原来雪松是个女人的时候,他也同时发现白定樵爱上了雪松,只是因为雪松的身分而不敢表露。这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灵
感——一个完美无缺的复仇计划。
而她,就是他整个计划中最好的棋子。
或许是毯子的暖意在雪松的身上发生了作用,她原是微皱的眉头渐渐的松开,嘴角还轻勾起一抹微笑,让她原本令人动容的美更加鲜活
。
好好的睡吧!或许明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
火凛天俯身轻轻的在雪松被他咬得红肿的肩头,如羽毛轻柔的烙下一个吻。
等你知道了一切,你会恨我吧!
一夜寒风,原本静止多日的狂雪又起……
[/chapter:第五章]
[chapter:第六章]
雪松动了动睫毛,明亮的光线刺得她有些不舒服的缩闭了一下双眼,但皮肤摩擦毛毯的触感像是着了火的箭,炙热的射入她还有些迷糊
的心灵,将昨夜的一切明明白白的重现在她的记忆中。
她做了什么?!
她整个人猛地弹坐了起来,身上的光裸让她几乎被羞赧占领,火红的热意一下子烧满了她的身躯,她一抬眼,却看进赤裸着上半身,斜
倚在窗边打量着她的火凛天的眼中。
她抓紧身上的毛毯,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绳索一般,心中不安的感觉再次向她席卷而来。
一阵沉默中,火凛天像是豹子般迅捷的来到了床边,一把扯落雪松身上唯一的遮蔽物。雪松直觉的要拉回毛毯,但是双手却被火凛天紧
紧的攫住,惊恐的双眼无助的对上他阴骛和冷厉的眼。
“你不是他!”雪松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那个依赖着她也被她所依赖的男人,他是火凛天、那个行事诡橘、难以预测的火云
堡堡主。
“我是火凛天,那个和你销魂了一夜的男人,床单上的血还在呢!我可是第一个上了你床的男人,你可别说你已经忘了我。”火凛天邪
邪的一笑,看着雪松因为他恶毒话语而诧然发白的脸色,他得意的仰头大笑。
“你已经想起来了!”雪松反手抓住火凛天,“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清醒的?还是就像白定樵说的,你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失忆?”
难道这些日子的种种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什么信任不信任,都是他用来让她掉入圈套的手段?而她还傻傻的相信他是真的失忆,还愚昧
的这样丢了她的人、她的心?
火凛大邪冷的甩开雪松的手,似乎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你回答我呀!”雪松发了狂似的大喊。她一定要听见火凛天的亲口回答,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火凛天对雪松濒临疯狂的神色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微扬嘴角的露出一个讥消的笑容,“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失去记忆,我没有想到蛇
红在刀上涂的分量这么重,超出了我的估计,还真的在我的身上起了作用,不过也就是这样,结果反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顺利。”
“结果?”
“你还不明白吗?”火凛天俯身咬了雪松的颈子,冷冷的像是在烙印般的连一点感情也没有。
“不要碰我!”雪松反手对着火凛天打出一掌;火凛天头一偏,闪过她的攻击,但是掌风仍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火凛天舔了舔脸颊上滴落的鲜血,表情仿佛在享受美食一般的愉悦,“你不觉得现在装什么贞节烈女太晚了一点吗?你不会忘记你身上
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我没有咬过吧!”
“你别说了!”雪松捂起了耳朵,猛烈的摇头。
“你该知道我这个人很怪的,别人要我说我不一定想说,可是别人不要我说的时候,我不说又很难过。”火凛天大力的扳开雪松的手,
他要讲话可不由得她不听。
“好!你要说可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一个女人的?”雪松强压下腹中强烈的反胃翻动,冷冷的迎向火凛天。
“我从来没有看过哪一个女人像你一样,在这种时候还能正眼迎接我的目光,真是太有趣了。不过以你的聪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会不
知道吗?”突然,在他一向冷魅的神情中掠过一丝的佩服,但随即又恢复了嘲弄之色。
“是蛇红?”其实雪松早就怀疑那一天在窗外的人是蛇红了,因为那淡得几乎闻不到的香味是那么的熟悉,只是之后火凛天一直没有表
现出他已知道她是女儿身,所以她以为只是她想得太多了。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杀你?”火原天交握双手冷冷的看着她,“她怕你的存在会夺去她在火云堡第一宠妾的地位。”
原来这才是蛇红攻击她的原因。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雪松还是不明白。之前她和火凛天一向是水火不容,她不知道自己曾做了什么让蛇红出现这样的危机意识
,进而动手想杀她。
“这事没什么困难的。女人是一种很容易动摇的动物,我不过稍稍暗示,她就自动下了这样的结论,而女人的嫉妒又一向是很可怕的,
你不知道吗?”火凛天撩起她的一束青丝,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狠狠的扯住,脸上因雪松的痛苦而露出一抹轻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