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跟你一样,但在读初中时做过手术,所以我知道"他诡异的笑着。
"我说呢,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参加工作那年才做的手术"我笑着回答他。
我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伸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没想到这一看居然吓一跳,都快十一点了。我坐起身来,慌张的说道"对不起啊,要回家了,都十一点了"
"是吗?有十一点了啊,那就快点走吧,要不然嫂子会不放心的"说完,他也迅速的起身穿起了衣服,等我们出了休息间到大厅结账的时候,老婆真的打来了电话,我匆匆的答道"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家了"。
出了洗浴中心,他连忙替我叫了一辆"的士","我们不同路,你就先走吧,我再等一辆"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啊,记得有事就给我电话"我上车后探出头来对他说道。他笑着向我挥了挥手,"走吧,我会的"。
回到家后,老婆已经睡下了,我匆匆的脱下衣服钻进被子里。"你回家怎么连手脚也不洗就往床上跑"不知是觉得愧疚,还是以为她睡着了,她的突然开口,着实让我吓了一下,"哦,吃完饭后,几个同学要去洗桑拿,我陪他们刚刚洗过了"。
"以后外出早点回来,别弄得太晚,你看现在都十一点多了"
"哦,知道了"。
老婆没有再说话了,似乎睡着了,而我,不知怎么的,睡意全无。一边是关心体贴我的老婆,一边是刚刚发生关系的‘军',我真的矛盾了,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来。
突然,手机的短信铃声打断了我那并没理清的思绪,我打开一看,是‘军'发过来的,"到家了吗?老婆没有责备你吧"看到他的短信,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暖意,我立即回复了一条"一切都好,已经到家了,现在已经睡下了,祝你晚安!"。
梵魔[十二]
我迷惘,心中之魔究竟是何物,为何会不分昼夜的进入我的心中。它是魔吗?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它是。我不得不承认最后的一点自认为理智的心,在认识他后已经被完全吞噬了,我彻底的失败了。
工作之余,我总会上上线,看‘军'在不在。到了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居然全是他的影子,有时候根本就没感觉到老婆就在我的身边,以至于老婆跟我说话,有时都不曾听到。
三月的湖北,天气已经转暖了,我跟‘军'再次约在了新华书店见面,那天正好是周六,同时也是我跟‘军'的第二次见面。我提前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书店,明知道离他约的时间还早,但看书的时候却总是静不下心来,时不时的总会拿出手机来查看时间。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书店门口,我挂掉电话后,匆匆的走出了书店。这次,他没有再背着面了,而是用眼睛一直盯着书店的大门,见我一出来,他立刻笑脸相迎。
"你是不是早到了啊"他笑着问我。
"也没来多久,只是比你早到了一会,所以就在里面看看书"我随口答道。
"哦,那你看好了吗?"
"没什么想买的,随便看看而已"
"那好吧,现在就陪我去逛逛街吧"他微笑着对我说道。
"不会吧,你喜欢逛街啊"我疑惑问道。
"呵呵,不是啦,天气马上转暖了,我想去买一套适合春季穿的衣服,想让你去给我当参谋"他边说,边笑着用手搭住了我的肩膀。见他用手搭我的肩膀,我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慌张的对他说道"这可是公共场所""公共场所怎么了,我们只是搭搭肩,有什么啊,谁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啊"他似乎很认真的说道。听他这样说,我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便没有反驳他。
他喜欢穿运动装,我陪着他跑了几家卖运动装的专卖店,每试一件,他总会站到我的面前,笑着问"好看吗?"引得服务员莫名的朝我打量,给我的感觉,似乎在猜测我们的关系。
最后,他看中了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装,我感觉也不错,便打算替他买下来,正要付钱的时候,他拦住了我"你要付钱,这套衣服我就不要了"
"为什么啊,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啊"我疑惑的问道。
"我又不是没钱,干嘛用你的啊,早知道你要付款,我就不让你陪我了"他带着认真的表情说道。
见我有些尴尬,他立刻又笑着对我说道"干嘛啊,还怕你的钱没处用啊,呆会请我吃饭不就行了吗?我可不会替你节约的"听他说完,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呆会就请你去吃饭,想吃什么由你点"
出了店门,他故作认真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吃的东西是很贵的,不知道你的钱够不够多啊"
听他说完,我也装傻似的说道"你要吃什么啊,先说清楚,可别到吃的时候钱不够了就麻烦了,我搜遍全身才只有二百块钱"
"你没有搞错吧,才这么点钱啊,那吃什么啊"
"你要吃什么啊,二百块还不够啊,今天我就......。"我的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正前方,一位老者正推着一个轮椅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我的第一感觉像是永刚跟他的父亲。我停止了说话,错开人群向前走了几步。果然,真的是永刚跟他的父亲。
我的笑容在顷刻之间凝固了,站在一旁的‘军'也感觉我遇到了什么情况,马上也停止了说笑。我快步走上前去,对着他们叫了一句"骆叔,你们怎么在这啊"说完,我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轮椅上的永刚。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我站着看不清他的面容。"你是啊,震宇,怎么,来逛街啊"
"哦,我、我陪朋友来买衣服"说话间,我朝‘军'看了一眼,‘军'见我说陪他来买衣服,也朝骆叔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又紧接着问道。
"哦,药吃完了,上午把他带到医院开点药,正准备回家"
望着骆叔那神色黯然的表情,我的心一下又揪了起来。想想也只八、九个月没见,骆叔显得老了一大截,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我蹲下身子,扶着轮椅对着永刚轻声的叫了一句"永刚,还好吗?"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直盯盯的看着我,我轻轻的拉起他放在轮椅边的一双手,把它握在我的双手中间,看着这双瘦得不成形的,而且白得不健康的双手,我的眼泪几乎当着众人面就要流出来了。
看着他看我的表情,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是明白的,一定知道我是谁。我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觉得冰凉冰凉的。为了怕他凉着,我立刻将他的双手放回原处,并把盖在大腿处的薄毯子往上拉了拉,将他的双手和肩也一起盖住了。
我站了起来"骆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过年的时候,我去了你们家,你们还没回"
"是的,我们回了才两天,主要是回来开药的,过几天,我还是打算把他带回乡下"
听骆叔说又要回乡下,我知道见永刚的机会也就只有这两天了。
"骆叔,我来推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说完,我伸手就打算去接过他扶着轮椅的双手。
"不用,不用,你还是陪着朋友逛街吧"听骆叔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军'还在站在我的身后。
我立刻转身对‘军'说道"对不起啊,我不能陪你吃饭了,他是我初中最要好的同学,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所以我打算送他回家,想多陪陪他"
虽然一时间‘军'没还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伤心,"哦,没什么,吃饭可以下次再约的,没事,你先陪你的同学回去吧,正好,我也回家"说话间,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们四目相对,我略带歉意的又说了句"对不起啊"
"没事,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也坐车回家了"他露出了微笑。
打过招呼后,我看着‘军'从人群中消失,我转身从骆叔手中接过了轮椅的手柄。
由于推着轮椅走得比较慢,等到他家时,已经十二点过了。进到房间后,我和骆叔将永刚抱上了床,骆叔替他脱去了外套,我就扶着他躺下,"别,震宇,他不能仰面躺着,只能侧着身"骆叔一句急促的话语,让我顿时觉得惊奇。
按着他的话,我把永刚侧起身来,并在他的后肩处塞了一个枕头。安顿好永刚后,我问道"骆叔,永刚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平趟啊"
"嗨,长期睡上床上,血液不流通,腰后部生了褥疮"听完骆叔的话,我的心再一次难受起来,似乎扎刺般的疼痛。
"你陪他坐会啊,我这就去弄饭"我点了点头。等骆叔进到厨房以后,我坐到床边,掀开了永刚背部的棉被,隔着内衣,我看到了渗出的血水。
我轻轻的挑起他的内衣,映入我的眼帘的是一块直径三四公分的红肿溃疡,中间已经有了一个手指头粗的洞,已经烂得很深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敢紧拉下衣服,盖上被子,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怵了片刻之后,我跑到厨房,"骆叔,他的褥疮怎么不包扎啊"
"哦,医生说不能包扎,只能这样换药,我已经上了药,伤口已经好了许多"
听到骆叔这样说,我不知该怎样回应了。我默默的又走回到房间,坐在了永刚的身边。
梵魔[十三]
吃过中饭后,我跟骆叔一起用温水给永刚擦了一遍身体,然后还给他的身体做了按摩,等这些弄结束了,竟花去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休息的时候,看着骆叔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喂着永刚吃小米稀饭,我的心一阵一阵的难过。
下午回到家里,老婆问我一天都干嘛去了,我因心情不好,居然还莫名奇妙的对她发起了脾气。晚上,‘军'发来了短信,让我上网,我回复说心情不好,不想上。他又紧接着回复问我为什么,我只好又回了句"改天再说吧"。
那天夜里,一直没有睡好,脑子里老想着永刚的事。第二天一大早,超市一开门,我便跑去买了一些营养品,再次来到了永刚家里。直到中午吃过饭后,我才回的家。临出门时,我塞给骆叔一百元钱,可他说什么也不要,"拿着吧,骆叔,过几天你们又要回乡下了,我恐怕没时间来送你们,这点钱留着给永刚买点吃的上的东西吧"
"每次来,你总花钱,我不能再收了"
看着骆叔苍老的脸颊处似乎有了泪水,我更加觉得凄凉,我把钱再次塞回到他的手中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个星期,休息的时候,我再次来到永刚家时,他们已经走了。看着紧锁的大门,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从他家出来,我拨通了‘军'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说想见他,他很兴奋的说马上就出门。
半小时后‘军'找到了坐在长江边上的我,"怎么坐在这里,不冷吗?"
"哦,你来了啊,过来坐吧"我转身对他说道。
他搬了块石头,坐在了我的身边,"这里没人,我可以靠在你的身上吗?"他轻声的问道。
我会意的朝他点了一下头,他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我的臂膀处。看着滚滚东逝的江水,我一直沉默着。他轻轻的用手将我碰了碰,"怎么了,你的心情好像很不好,能跟我说说吗?"
"是的,这几天心里烦得很,所以想让你过来陪陪我"
"你能叫我来,我真的很高兴,但愿我能解除你心中的烦恼"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怎么可能,我感觉你的心事挺重的,是不便说吗?"
"哦,那到没有,其实跟你说说也无妨,就是你上次见到的坐在轮椅上的,我的那位同学的事"
"哦,是他啊,我也正想问你呢?他是怎么弄成这样了啊"
"十多年了,那还是他高中毕业时候的事......。"
我把永刚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都讲给了他听。在听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当听完后,他愤怒的站起身来,"有没有搞错啊,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啊,就凭这点就说自己的儿子有病啊,简直难以置信,我看他才是有病,现在儿子成了这样,真是报应"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惊奇的看着他。听我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所不妥,立马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一时气愤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刚开始我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可现在更多的是揪心跟难过,我觉得他的父亲也很可怜,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着他,多不容易啊,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世事难料,你也别想得太多,把心放宽些,诚心的祝福他吧"
"是的,我所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所幸今天跟你说了这些,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我朝他笑了笑。
他伸手拉起我,"走吧,上次说请我吃饭的,还没请呢,我现在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
"哦,好吧,走,我请"我笑着站起了身。
本来以为他要大吃一顿的,没想到他居然把我带到了一家汤粉店,看着小小的店面,我笑着说道"这样的店,你怎么吃,也吃不完二百元哦"
"上次跟你开玩笑呢,我喜欢这家的汤粉,挺好吃的,呆会你也尝尝,保证味道正得很"
这家店看起来很小,但生意好像还不错,就像他说的,汤粉的味道真的很好。
那天,吃过饭后,我们便在附近的旅馆开了一个钟点客房。进到房间后,我们便紧紧的拥在了一起,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了语言......。
梵魔[十四]
在一场忘我的激情之后,我躺在床上轻声的问道"军,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靠在我的胸前"什么事情,说吧"
"我只是不明白,我长得又不算好,年龄又比你大,而且结了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呵呵,是不是不敢相信啊,其实读高中的时候,我也是喜欢同龄人的,但到了大学后,我慢慢的开始喜欢那些更具有男人魅力的中年人,因为这样的人更有种成熟之美"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得我就是你说的这一类人哦"我笑着说道。
"怎么不是,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啊,还有一个原因,是你长得很像我大学的一位老师"
"是吗?"
"嗯,当时我是很喜欢他的,现在想想也好笑哦,那只能算是暗恋吧......。"
三点多钟的时候,他的女友打来了电话,说是要让他陪着上街,他吱唔了半天不想去,我劝他"去吧,现在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在我的劝说下,他极不情愿的起了床,临出门时,他深情的吻了我,并让我再抱抱他。四点钟左右的时候,我们在旅馆门口分手了。
这天之后,我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虽然不能天天见面,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跟他约在网上见。如果工作忙,不便上网时,便用手机发短信。到了夜晚,老婆睡着之后,我们用手机不停的发着短信,只到这时,我才确信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彻底的陷入了婚后的同志情结当中,尽管知道这样对老婆很不公平,但我还是不可控制的选择了跟‘军'交往。我也知道,像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此时的心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