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猎物————银雾

不知道风暴是何时停下来的，脑袋清醒过来时，全身骨头就好像被拆卸过再重新组合般疼痛。亚维克斯侧身拥著我，疲软件的分身还充盈著後穴。
“混蛋！”腾出一出手拼命摇醒他。“给我退出来！”
“这麽快就醒了？”亚维克斯一脸很满足的样子，“从早上一直做了五个小时，我以为你会睡上一整天的。”
他缓缓地抽动分身，拔出来的瞬间，我感到一阵电流般的快感！还有，被解放的安心感，好像这一刻身体才是属於自已的。
勉强支起身体，一股热热粘粘的东西从後穴流了出来。想下床，却发现这个动作不是忍著疼痛就可以完成的。
“你确定现在这要离开吗？”亚维克斯手指卷著我一撮头发在把玩著。
“……洗澡……要先清理干净身体内外的脏东西！”
“啧啧……说话还是那麽毒。”亚维克斯的声音好似带著笑意，“看你表现那麽棒的份上，额外附送一个服务吧。”
软软的身体跟本不费任何力气就落入了他的怀里，亚维克斯也不用东西遮掩身体，一边通过无线给待女下命令，一边步出房门。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从他手臂垂了下去，在空中一摇一摆的。
“主人，一切按你的吩咐办好了。”听到这个还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子的声音时，我不禁歪头向下看了看，刚好对上一双充满敌意的蓝色大眼。厌恶之情全表现在脸上，他就不懂得掩饰一下吗？虽然跟亚维克斯变成这种关系非我所愿，还是非常得意地对他笑了笑，做别人讨厌的事可是我的信条之一。
“洛卡，这些事可以交给下人做的，你退下吧。”亚维克斯优雅地从他身边走过，我仿佛可以看到他失望又愤怒的眼神。

“很残忍呢，不知道小鬼喜欢你吗？”被亚维克斯抱著泡在大浴池的温水中，我闭著眼很享受地问他。这里的水虽然不似温泉般舒服，洗净身上的污垢也绰绰有余了。身後还有亚维克斯这个大靠枕，如果他的手规矩一点的话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他的事，不代表我一定得回应，你对猴子不也是这样吗？”亚维克斯的手悄悄来到後庭，按摩著四周的肌肉。
“喂，你在干什麽！”他如果又要在这里做的话我发誓一定让他从此不能人道。
“别激动，不会碰你的，只是在做清洁而已。”亚维克斯一边说著，手指一边滑进了那个狭小的入口。
“唔……”说不清是难受还是快感，他的手指在体内轻柔地转动著，小心地扩张著穴口，水不时伴著手指的动作涌进体内。
“这样有感觉吗？”他故意刺激著体内的某一点，另一只手也在我胸前揉搓著。
“……有朝一日……我绝对会把你的手砍下来！”
第二十五章
一辆黑色的加长箱车如鬼魅般悄悄停在‘拉华奇’市中心的广场边，大大的电子广告屏上显示时间接近凌晨。头上还是那个人造太阳，只不过由黄色的光芒改成了银色，毫无意义的光线撒在积雪上，亮得极刺眼。城市的霓虹一闪一闪，似乎在努力为冰冷的空气增加温度。
亚维克斯好像很明白我的喜好般，准备了白色系列的毛呢服，外加长及脚踝，镶著白狐毛的华丽披风。靴子踏在不算厚的积雪上轧轧作响，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著，偶尔一两个晚归的路人将头手裹得严严实实，不时好奇地向我们这边张望一下，又低头匆匆赶路了。
“小猫……”亚维克斯摸上我的脸，他穿著深蓝的风衣，一头微卷的金发在风中有些凌乱，但丝毫没影响他帅气的脸庞。抬著头看他，有那麽一瞬间，心脏微微揪紧，挺讨厌的感觉。
环住他的脖子，将那高傲的头拉下，踮起脚，又一次主动吻了他。
“请遵守你的诺言，将烈儿平安送回‘蓝’。”
“菲格里对你来说就那麽重要吗？”亚维克斯微蹙著眉。
“只是要回属於我的东西而已。”放开他，没有回头。下意识的拒绝去理清心里那丝莫明的情绪，有些东西不知道要比知道来得好。
凭著记忆找到那家小旅馆，结果老板说他们两天前就离开了。空荡荡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闪著银色光芒的雪花不急不缓地飘著，伸手接住一片，美丽的六角花只停留了几秒，就跟白色的手套溶为一体了。
就这样看著自己的手出神，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这是什麽状况啊，一种空虚和失落紧紧地抓住了我，就像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旅人，想辨别出路，却看不见那个赖以指路的太阳，只能在厚厚的枝叶下，被黑暗和寒冷包围。
“菲格里，为什麽，为什麽不在我身边……”喃喃自语著。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总会习惯性地寻找他的身影。我知道自己并不坚强，只要人有对我好一点，就会不知不觉地依赖上那个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长到他的存在如同空气般自然。
每天睁开眼，看到的一定是他柔和的笑容。有时闹脾气窝在床上，他就会一直在耳边念伽迪尔，叫到烦为止。他知道我的一切习惯，包括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我们甚至不用语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麽。
也许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只是一场游戏，可我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游戏完全左右……突然我明白自己为什麽要来这里了，自从认定菲格里被叛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就不再完整……
摊开的手握成了拳头。
“菲格里，你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今後也是。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会从你身上把伽迪尔找回来。能杀死你的，也只有我一个！”
“真的要杀他吗？”一串清铃的笑声伴著无机质的话语从身後传来，不用回头我也能猜出那是谁，虽然只听过她一句话，而且她那时候跟本没有如此的自信。
“我说了，他是我的东西。”慢慢的转过身，念出她的名字，“维─维─安！”
“怎麽用这种眼神，我可爱的弟弟。”维维安将连著黑披风的大帽子摘下，露出一头熟悉的茶色长发，“我们是不是像在照镜子呢？”
没有回答她，我只是盯著那张脸，似乎这样可以看出些什麽端倪来。银灰的眼眸，苍白而透明的脸颊，红如梅花般的嘴唇。如果说我们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她全身散发著一种妖的，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的气质。
“为什麽要袭击我，还有，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麽药？”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总觉得那种红色不太正常。
“看来我的血还是不够纯正啊。”维维安又是一阵轻笑，“不过你应该也受了不少罪吧，那张小脸苍白了不少喔。”
“到底有什麽目的？”
“是不是经常会做一个梦。”维维安慢条思理的说著，嘴角微微上翘，我觉得她好像在笑。“梦中一片红色的浓雾，什麽也抓不到，什麽也够不著。你拼命地叫喊，也没人理会。”
“你……你怎麽会知道的？”她的话如同直线球，狠狠地命中我胸口，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真可怜……”维维安一边说一边向我走过来，“为什麽要压抑自己，其实你很想尝尝血的味道吧。”
如同被魔法定格般，我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直到维维安站在眼前，留著长指甲的手摸上我的脸。那鲜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地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然後她抱住我的头，吻了上来。
“别……别碰我！”大睁著眼睛，直到她身上一股甜甜的味道钻进鼻腔，才如梦初醒地用力推开，“你……”我有些吃惊得说不出话。
“刚刚有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想非礼我，就给了点小小的惩罚。”维维安满不在乎的说著。
“为什麽，你就那麽想变吸血鬼吗？”
“你以为我有得选择吗？”维维安笑了，那苍白的脸极美，却感觉不到任何生气。“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做你的嫁衣。虽然有著同样的脸，只因为拥有的是不完全基因，就得每天被拿来做不同的试验。”
“你说什麽，我听不懂。”在这以前，跟本就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有时我在想，会不会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又冒出个一模一样的人，长像，眸色，声音，性别，甚至他也叫伽迪尔•弗莱迪，然後我才是那个局外人……或者菲格里认识的不是我，亚维克斯想要的猎物也不是我，只是刚好跟他们要的人很像，刚好叫著同一个名字而已……
“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还是不愿意想起？”维维安的眼睛就像两道锐利的剑，将我的退路一点点斩断。“我们从小就是被喂以人血长大的啊！”
第二十六章
“你的身体很诚实地记录著血的味道，很甜，对不对。”
跟本就没法反驳维维安的话，这个女人就像知道我在想什麽，每句话都直击心脏。
“可怜的母亲生上下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的情人要求她不能给孩子喝奶，每天的食物就是情人送来的新鲜血液。”
“住口！住口！”狼狈地捂住耳朵，拒绝再听她的胡言乱语。不，或许她说的就是事实，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还有……”维维安将我的手拉开，搞不懂一个女人何来如此大的力量，手腕被她抓得生疼。
“那个孩子的代理父亲什麽也不知道，只当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他万般宠爱。只不过後来母亲受不了，她看著自己的儿子一天比一天可怕，每次喝完血就会对她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笑，就好像在宣告下一个猎物对像。”
“很……很好的故事。”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虽然心跳还是过快，但至少能说出不太成句的话，“接下来呢……你是不是要说那孩子杀了他母亲？”
“哼……再怎麽可怕他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小孩，能对身边有一堆下人的母亲做什麽？只要食物充足，小孩就会很安份。”维维安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移开一直压迫我的视线。“可是母亲受不了，随著小孩的长大，每天需要的血液也渐渐增多，她开始後悔了，後悔与情人一起制造出的邪恶之子。终於有一天，趁孩子熟睡时，遣走下人，将那双涂了漂亮红色指甲油的手伸向小孩脖子。”
“喔？当时你也在现场吗？知道得好详细啊。”盯著她在风中轻轻飘起的长发，如果有人看到现在这个画面，会很吃惊吧，拥有著同一张脸的两个人，一黑一白的不同装束，在冰冷无人的午夜大街上说著诡异的故事。悄悄把手伸进外衣口袋，那里有一把亚维克斯硬塞给我的防身镭射枪。
“本能的求生意志迫使小孩去拉开那双扼在脖子上的手，结果在快要死掉的一瞬间，硬是把那双他连握都握不完的大手给拉开了。因为，他的身体发生了最可怕，不，用狄威的话来说是最伟大的变异。眼睛血红，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就像一头野兽，一步步朝自己母亲逼近，或许在他眼里那个根本不是母亲，只是一个盛了食物的容器。”
我的手死死攥著枪，在这种大冷天里居然也会冒汗。没办法阻止维维安滔滔不绝的话语，如诅咒般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狄威每次在我身上做实验，都会说那个孩子的最新情况，那是他最完美的作品。能够在阳光下生活的吸血鬼，继承了弗莱迪王优秀基因的直系子孙。”
“别开完笑了！”握枪的手在颤抖著，狠了狠心将枪抵在维维安的背上。“接下来的故事让我说吧。”
“那个被一直拿来做实验的女孩有天发现了自己身上惊人的力量，於是她决定用这种力量报复所有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首先，就是让她痛苦的万恶之源，她本来可以轻易杀死那个完美作品，但是又心有不甘。她要慢慢折磨，让他长久痛苦。”舔舔嘴角，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扣下扳机。
“如果没猜错的话，荻威很早以前就被你控制了。然後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你觉得菲格里有用，於是联手演了一出苦肉计，让他乖乖听你们的命令。当然他跟本就不知道那个楚楚可怜的纯情女孩有著极可怕的另一面。”
“本来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可是中途冒出了个亚维克斯，使你不得不从弗莱迪大老远的亲自过来。在离开之前，不知出於什麽担心，你杀了狄威，然後以救人的名义让菲格里一路保护著你。”
“真不愧是直系啊。”维维安不知道我手里的武器般，向前走开。“推理能力一流，如果我杀了菲格里，你会怎麽办呢？”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那种玩具能做什麽？别天真了！”
扣下扳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镭射光束在靠近她时，居然像被镜子反射般，以三十度的折角直奔街边建筑。难以置信地盯著手中的枪，镭射光束可是能够穿透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
“该死！”低吼一声将手里的枪扔掉，拔腿向那个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追去。不管是人是鬼，我伽迪尔不会就这样认输，把菲格里还给我！
很奇怪的，不管我如何追，跟维维安总是保持著一段距离。黑色的披风像巨大蝙蝠翅膀在雪地中忽飘忽飘，像鬼魅又像精灵，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白雪中一样。
偏偏在这个时候，雪下得大起来了，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维维安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掩盖了。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一味地跟著。这个女人偷走了我的半个灵魂，就算死，也要把它们找回来，我的东西只能由我来决定。
“这……这里是……”维维安在一栋很高的建筑前消失了，建筑物大概有三十层，刚竣工没多久的样子。推开虚掩的玻璃钢制门，强烈的混凝土味夹杂著烧焦的金属味扑面而来。
里面很黑，一边抓起披风捂住鼻子，一边四处搜寻维维安的身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於高度紧张状态，直觉告诉我，维维安就在这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带著轻蔑的笑容，像个高贵的女王般注视著我的一举一动。
“维维安，你给我出来，故意将我引来这里做什麽！”大声地喊著，声音不断地回响，好像有无数个我在不停地说话，从墙壁反弹回的嗡嗡声刺激著耳膜，更为诡异的气氛增加了一丝苍凉。

第二十七章
“我就在这里，你看不到吗？”又是一串清铃的笑声，她好像很喜欢笑。只是在此时此地让人觉得非常厌恶。声音像潮水般汇聚，然后变成十几米高的大浪从头顶盖下。
“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想到这个女人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就生气，有谁能容忍的自己像木偶一样被别人观赏。我已经受够了……等会，既然她能看见我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到她呢？不是说我的血最纯正的吗？
“你知道吗？吸血鬼都能看到未来。”
“未来？你是指……梦？”我一直以为梦是从前发生过的事，痛苦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觉……那个一直缠绕在心头的梦，那两张模糊不清的脸，他们在笑，我却怎么也够不到，一张无形的网将我隔离着。他们在说话，可是听不见……
“我也有一个梦，血色之梦。在血雾之中，被自己杀死……”维维安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就是命运，千年之前早已定下的命运……”
“那又怎样。难道……要我陪你一起死吗？无聊！”看来菲格里是不会在这，辨别了一下进来时的方向，我才不要跟这疯女人耗下去。
“没用的，在我的势力范围，谁也离不开……”
果然，那玻璃门就好像变成了墙，怎么拉也拉不动。
“游戏开始了，弟弟。好好享受恐怖之都的魅力吧。”四周突然亮了起来，强烈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赶忙抬起手臂挡住光线。与其这样还不如刚才的黑暗来得好。
突然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力量之大就像要把人勒死一般。
“放……放开我！”用还能自活动的右手肘撞击身后的人，那人却连哼也不哼一声，如铁箍的手臂越收越紧。
“弥萨？”在挣扎中看到那人的脸大吃一惊。他不是从牢里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这种力量……真的是人吗？
“伽迪尔，你不反抗吗？”维维安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两只脚悬在空中一摆一摆的。“他会就这样把你勒到死喔。”
“你看，还有他们。”维维安指了指四周，“每一个都饿了很久，恨不得马上将你撕裂呢。”如僵尸般的人从各个房间不停涌出，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有点像一千年前的低等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