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来时路上他已打探清楚,皇上授命端靖全权处理此事,自己的生杀大权,确实是掌握在
端靖手中。
既然如此,端靖有什么理由不放过他?
带着不解,也带着怒气,宇文非凶猛地攻击着早已不支的端靖。
如果今夜不能令他应承,以后再想要他松口,那是千难万难。
端靖,不要怪我狠心。
你若是愿意饶过我,我又何尝愿意这样折磨你?
端靖绝望地闭上眼睛,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
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可是他只能忍受。
忍受宇文非的愤怒,忍受宇文非的报复,忍受这无休无止的,令人崩溃的折磨。
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如果,他必须伤害宇文非,那么,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如果,宇文非将受十分的痛苦,那么,端靖决不会只受九分。
意识渐渐远去。
恍惚中,听到宇文非再一次的逼问。
“王爷当真不愿饶过奴才么?”
喘息和呻吟的间隙中,端靖轻轻回答。
“不行。”
一切都静止了。
然后,他被禁锢已久的欲望终于得以解脱。
端靖抽搐着,喷射出一股股的精液,攀上顶峰。
宇文非也在反复收缩吸吮的甬道中,洒下自己的欲望。
原本应该是极乐的一刻,却弥漫着浓重的悲伤。
黑暗中,只听到宇文非幽幽的叹息。
“既然如此,奴才便听凭王爷处置。”
(四十八)
折磨端靖一晚的凶器终于缓缓退出他的体内,钳制他腰肢的双手也随之松开。
失去支撑的端靖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地,甚至无力转过身去,看一眼令他思念欲狂的宇文非。
黑暗中,只听见宇文非整顿衣物的细碎声响,以及轻轻离开的脚步声。
四周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端靖狼狈地趴在地上,身前身后,都是粘稠的体液,见证他前一刻的屈辱和疯狂。
而那个折磨他的人,已经不在。
宇文非……离开了吗?
他所说的……听凭处置……又是什么意思?
太多的疑惑和担忧在心头萦绕,可是他无法思考了。
那一场漫长的煎熬,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能让他昏睡一场,或许已经是宇文非的仁慈。
睡梦中,有人将他抱离冰冷的地面。
他微微瑟缩一下,没有睁开眼睛。
睡梦中,他的身子浸入温暖的水里,有一双小手帮他温柔的清洗。
他舒服地叹息着,没有睁开眼睛。
睡梦中,手臂上的纱布被解开,牵动伤口,一阵刺痛。
两片冰凉颤抖的嘴唇,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掠过。
他低低地呻吟着,没有睁开眼睛。
有人将他抱出水面。有人为他擦拭穿衣。有人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有人躺在他的身边。
他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将那具熟悉的身躯,牢牢抱紧在怀里。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怀里,是空的。
卧房里,也是空的。
没有宇文非。
甚至,没有宇文非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端靖怅然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一尘不染的地面。严丝密缝的窗户。益气安神的熏香。
宇文非离开得如此彻底。
昨夜发生过的一切,都已经从这个地方抹去。
就好像,他从未来过。
待他踏入书房,已是正午时分。
宇文拓神情肃穆,双眉紧锁。
身边,还站着一个刑部的官吏。
端靖的心,猛地一沉。
“出了什么事?”
刑部官吏急忙奉上公函。
宇文拓在旁沉声道:“今日一早,宇文非至刑部投案自首。”
端靖双手一抖,薄薄的一封信函,竟然无力撕开。
宇文拓又道:“宇文非已被押入天牢,有待王爷亲审。”
端靖微微踉跄,跌坐在椅子上。
展信细读,无非就是宇文拓说的意思。
皇上既然授命端靖亲王处置此案,刑部当然不敢擅作主张。
何时问审,如何量刑,都要由端靖决断。
端靖看着眼前的公函,心中一片混乱。
宇文非,投案自首?
而他,必须亲审宇文非?
该怎么审?用刑?还是逼供?
又该怎么判?当着宇文非的面,宣告他的死亡?
他承认自己是懦夫。
他办不到。
甚至,他根本就不敢去见宇文非。
缓缓提笔,在公函上写下几行字,盖上印章,重新封缄,交给刑部官吏带回去。
每一件事,都做得有条不紊。
可是,他的神情却令宇文拓心惊。
那是一种绝望的,不惜一切的空茫。
(四十九)
刑部官吏一走,宇文拓就扑到端靖面前。
“你写了什么?”
端靖空洞的目光缓缓转向他,仿佛不明白他说了什么。
宇文拓又急又气,恨不能一把捉起端靖的衣领,狠狠摇晃。
“那封回函!写给刑部的回函!你写了什么?”
端靖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惨然一笑。
“罪证确凿,无需再审。明日午时,腰斩弃市。”
腰。斩。弃。市。
宇文拓惊骇地睁大眼睛,瞪着端靖。
“腰斩弃市?腰斩弃市?”
“你……你要将宇文非……腰斩?弃市?”
端靖漠然地看着他。
“如此处置,可有不当?”
宇文拓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
宇文非在众目睽睽之下,挟持端靖亲王,从天牢里救走敌国主帅,叛国通敌之罪,的确罪证确凿
。
而叛国通敌,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不赦的重罪,当处极刑。
端靖的处置,并无不当。
只是,他一直以为,端靖对宇文非……会有所不同。
“你……不可以饶过他么?”不知为什么,看着端靖越来越冰冷的神情,某个熟悉的影子在宇文
拓脑海中呼之欲出。
“我为什么要饶他?”端靖冷冷地反问。
“他背叛了这个国家,也背叛了我。”
“我为什么要饶过一个叛徒?”
“宇文非不可能是叛徒!”宇文拓对此毫不怀疑。
“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
“他不会背叛国家。更不会背叛你!”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端靖平静地看着他。
“他从天牢里救走斛律安,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宇文拓愣了片刻,终于颓然坐下。
“宇文非这个呆子!他为什么要去投案自首?”
“既然回来了,应该先来找我们商量才对!”
端靖打断宇文拓的喃喃抱怨。“他来过了。”
宇文拓突然住嘴,讶异看着端靖。“他来过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端靖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还无法在想起宇文非的时候,不去想那一整夜的疯狂。
宇文拓看着他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小心的猜测。
“他来找你?”
“你们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会去自首?”
而端靖,又怎么会任凭宇文非去送死?
“他要我饶了他。”端靖淡淡地回答。“而我没有答应。”
“你没有答应?”宇文拓不敢置信地重复。“宇文非当面求你,而你没有答应?”
“端靖,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宇文非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你手里啊!你要饶他一死,谁敢多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而且是腰斩!腰斩啊!”
被指着鼻子质问的端靖,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平静。
“宇文非一案,震惊朝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端靖亲王?”
“你要我公然包庇宇文非?”
“那又怎样?”宇文拓简直无法理解他的想法。“执法如山也好,徇私枉法也好,不过就是个虚
名。”
“你决定为了一个虚名,牺牲宇文非?”
(五十)
端靖看着宇文拓不赞同的神情,几乎无力再为自己辩护。
和宇文非在一起,他连自尊都已经放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名声?
端靖一人担上徇私枉法的骂名,倒也罢了。
然而,还有文武百官看在眼里,万千官吏听在耳中。
若是从此上行下效,失去公正的律法,便会成为有权有势者行凶的工具。
而这,足以动摇一个王朝的根基。
他身为皇族,受万民跪拜,享富贵荣华。
无限风光的背后,是与生俱来的,不可回避的责任。
某些时候,他必须牺牲一切,以求国泰民安。
无论宇文非还是宇文拓,都不会理解他的选择。
幸好,他已经不需要理解。
他只需要履行责任。然后承担后果。
端靖凄然一笑,收拾起破碎的心情,向宇文拓拱手为礼。
“有劳丞相,本王还有一事相托。”
宇文拓微微一愣,立刻换上肃然的神情。
“王爷请讲。”
端靖走到墙边,掀起一幅画卷,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
将随身的玉佩插进去,只听一声轻响,原本平滑的墙面突然移开,出现一个一尺见方的密室。
方才插入的玉佩正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宇文拓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要以端靖亲王的随身玉佩开启,这密室中藏的,必定是极重要的东西。
端靖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
“这个盒子里装的,便是本王掌管中原兵马的军印。”
端靖拿起玉佩,慎重地交入宇文拓手中。
“开启密室玉佩,如今托付给丞相,还请丞相小心保管。”
宇文拓看着墙面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再看看手里的玉佩,突然不知所措。
“王爷,下官乃是文职,要保管军印,似乎……”
端靖淡淡地打断他,继续嘱咐。
“日后本王若有不测,请丞相把军印转交皇上,皇上自会另择贤明。”
宇文拓震惊异常!
“若有不测?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为何出此不祥之言?”
端靖并不理会他的提问,只是自顾自的交待。
“皇上若是一时难以决定,请丞相转告皇上,张烈将军战功赫赫,忠勇可嘉,足当此任。”
“够了!”宇文拓忍无可忍。“有什么话,你何不亲自去向皇上说?”
为什么他会觉得,端靖是在交待遗言?
遗!言!
宇文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更令他害怕的是,他隐隐明白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端靖,真的是在交待遗言!
“端靖!你想干什么?你……你不会是……”
宇文拓突然说不下去了。
端靖沉默地站着,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而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桌上的某个角落。
宇文拓猛然转身。
桌面上,长剑闪烁着森然的光芒。
冰冷的剑芒。淋漓的鲜血。死白的双唇。
端靖挥剑自残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这一瞬间,宇文拓看破了端靖的心意。
端靖,判宇文非腰斩。
判自己的,却是凌迟。
(五十一)
宇文拓浑身冰冷,心中却燃起狂怒。
端靖,是他最好的朋友。
宇文非,更是他多年来形影不离的伙伴。
如今,他们却要以如此惨绝的方式,永远的离他而去?
就为了那该死的,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谓“叛国通敌”的罪名?
他不允许!
他隐隐可以理解,端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出于怎样无奈的理由。
然而,他更记得自己曾经的承诺:
绝对绝对,不会为了任何理由,再去伤害宇文非!
端靖亲王或许有他与生俱来的责任。
宇文丞相却不是那么在乎所谓的名声。
他倒要试试,凭他宇文拓的手段,救不救得了一个宇文非!
心意已定,宇文拓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去见皇上。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走到门口,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再折转回来,带走桌上的长剑。
“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轻举妄动!”
端靖果然乖乖地等着。
他只能等着。
从正午,到黄昏,再到月升日落。
宇文拓迟迟没有回来。
端靖等来的,是皇上的圣旨,命他亲自监斩宇文非。
亲自监斩吗?
端靖惨然一笑,无力地接受命运残忍的安排。
原来他还是要见宇文非这一面。
逃不过的。
刑场设在京城繁华的街头,以收警示之效。
午时未到,看热闹的百姓已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
宇文非,实在是这些年来人人关注的焦点。
先是宇文丞相的男宠,后被转赠端靖亲王,现在又变成叛国投敌的罪人——如此传奇,究竟是何
等人物?
又听说其容貌绝美,无人能出其右。然而寻常百姓,平时哪得一见?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怎不令人翘首以待!
押送宇文非的队伍缓缓行来。
一袭白衣的宇文非,即使镣铐加身,依然从容淡定,透出摄人心魄的傲岸之气。
相形之下,俊美无俦的容貌,反而不再是众人瞩目的中心。
喧嚣的人群,攒动的人头,对端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他的眼里,只有渐渐走近的宇文非。
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纠缠着他的视线。
无法闪避,又无从解读。
行刑的铡刀缓缓打开,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嘎声。
宇文非静静地跪在铡刀前。
只待端靖一声令下,宇文非便会被拦腰斩成两截。
在气绝之前,不知道会有多久的辗转挣扎,更不知会是怎样的恐惧绝望。
这便是腰斩。
端靖为宇文非定下的结局。
端靖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
上一次是生离,这一次是死别。
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是不是太狠心?
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可以舍弃。
宇文非,又是怎么想的?
他为什么离开?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自首?
走到这一步,无论答案如何,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再问爱不爱,恨不恨,更是荒谬的笑话。
诀别的一刻,竟是无话可说。
有人在身后轻声禀告:“王爷,午时已到。”
端靖浑身一震,后退几步,闭上眼睛,咬牙喝道:“斩!”
行刑手齐声应和。
一声钝响。
万众惊呼。
端靖心中剧痛,喷出一口鲜血,仰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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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 之 BT结局
宇文非死了。
腰斩之后,几乎拖了半个时辰,才气绝而亡。
一直到死,他的视线都纠缠在端靖身上。
端靖也死了。
腰斩宇文非的那一刻,他吐血昏迷,被送回亲王府。
此后,就再也没有在人前出现。
三日之后,斗胆闯入王爷寝房的总管,看到了他的尸体。
据说,那只是满室的血腥碎肉中,一具残缺不全的遗骸。
举国同悲。
哀荣备至。
此时此刻,宇文拓的脸上,带着不应该存在的笑容。
和他在一起的,更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斛律安。
宇文拓和斛律安,把酒言欢。
两人联手,无论中原还是塞外,都将是他们的天下。
惊才绝艳的宇文非死了。
镇国安邦的端靖也死了。
得不到的,便只能毁掉。
这个世界上,不允许存在足以威胁他们的人。
号令中原兵马的军印,已经在他们手上。
广袤的中原大地,唾手可得。
宇文拓和斛律安碰一碰杯,扬起张狂的笑意。
还有什么比君临天下更能满足一个男人的野心?
(完)
啊啊啊啊啊啊……狼狼抱头鼠窜……
表打偶,表打偶,要打就去打偶LP狼三啦……
他一直嫌偶拖得太长,催偶快点结束……
所以,偶就这样给他结束掉了……
大人们觉得怎么样?
再次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