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你讨厌的事,我不会让你痛的。”
英一被拥进州协怀里亲吻,但是……还是不行。有一次英一就是想应该不会再做那个梦吧!于是答应了州协的要求,没想到隔天还是哭着醒来。州协虽然惊讶地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慰,但那拥抱的不快感让英一拒绝了他的安慰。他不想再哭着醒来,与其跟州协睡过后再做那种梦,他宁愿不要肉体关系只陪在他身边就好。一推开他,州协的表情明显地烦躁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就明说啊!我实在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刚开始还那么高兴……难道你是故意在玩我吗?”
“不是……”
“那是怎样?还是……我太差劲了?”
“怎么可能……”
什么差不差劲?英一根本没有跟州协以外的人做过又何来比较?州协低着头思考片刻。
“是我变了吗?”
他低声问道。
“变了?”
“我没有变吗?你一开始认识的我跟现在的我不一样吧?你是因为这样才讨厌我吗?”
英一不懂州协的意思。刚开始自己的确觉得州协很情绪化,但是跟现在没什么两样啊!
“我……不觉得你哪里变了啊?”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还是你已经对我厌倦了?”
“我说了不是啊!”
越说越觉得吃力的英一转过头去,冷不防就被州协从后面抱住。
“州协……”
州协撩起他的衬衫,手指探进他的牛仔裤里。抵抗也没有用,整个人被州协压得趴在地上的英一根本无招架之力。
“我不要,快住手。”
跟梦中的情景重叠,英一不喜欢这种强暴般的性爱。但是,不论他怎么喊叫州协还是不停手。他的牛仔裤被州协褪至膝下,当自己的双腿被分开,州协的分身触碰到他腰部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让英一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求求你快住手……不要!”
没有使用润滑剂的插入,一开始有点痛,但是不愉快的感觉大过痛楚。这种像内脏被掏空的感觉,跟梦里的女人相同,我跟那个女人的命运一样。就像被捕捉到的猫般强压住它挣扎的身体,然后在一句体恤的话都没有的情况下惨遭侵犯。
“不要啊!州协……州协……”
英一不想再做那个梦了,不想再做那个被人强暴的梦,他不想再进入那个地狱。自顾自地发泄完欲望的州协,抽出自己的分身,把英一翻转过来跟刚才那股暴力成对比似的,温柔吻了英一的嘴唇。
“英一。”
州协最近开始直呼他的名字。
“你喜欢我吗?”……只是长得有点帅,到处都看得到的男人,英一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只是一看到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爱意。
在心爱男人的怀里意识渐渐昏沉的英一,预料着下个噩梦的来临。
……分不清是早晨还是夜晚,只知道到了晚上灯会被熄掉。一天三餐,豪华的内容令人无法想象这是在牢里可以吃到的东西。吃掉一半突然觉得不舒服的小文停止了进食,最近常常吃到一半就觉得反胃,小文觉得自己好像即将干枯的槁木,一想到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就更加悲伤。
“你最近瘦了,我请个医生帮你看看。”
她对宫泽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当她知道宫泽不可能实现自己任何一个愿望时她就选择了沉默。宫泽又抱住了她,她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小文……小文?”
小文在宫泽的怀中失去了意识。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在牢狱里,四周一片明亮。当她发现那是日光的时候高兴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啊……我终于可以出来了,她正想起身时,不知被谁制止了。
“你不能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小文不认识的女人。门喀啦一声打开,宫泽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文把脸转向一边。男人坐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额头,连手温都让她觉得恶心。
“都怪我不好,把你关在那种地方太久!我怕你会逃走啊!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宫泽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雀跃。
“我要替你准备许多好吃的东西……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人帮你做好送过来,你必须多吃点东西保持体力,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身体了。”
男人的语气强调着不是一个人的身体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
小文隐约感到不安。“医生说你已怀了我的孩于,难怪你最近没有食欲,应该是这个原因。”
小文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我父母本来不承认你,但是现在也不得不低头。小文,跟我在一起吧!就算你不愿意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宫泽从棉被里找到她的手紧紧握住。
“我会给你幸福的。”
“不要!”
她甩开宫泽的手。宫泽拼命压制着像个不听话的孩子般开始挣扎的小文。
“小文……小文,你听我说。”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小文耳边响起。
“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茂吕木还会接受你吗?你认为他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吗?不管他是心胸多么宽大的男人,也不可能释怀,除了我的身边之外,你已经无处可去。”
不要……不要……!宫泽强力地拥住了犹自抗拒的小文。
“我爱你、我爱你啊!小文。”
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大到小文自己都不忍卒睹的地步,然后宫泽的孩子就曾出生吧?
在一个人独处的小房间里,小文抱住棉被痛哭失声。如同宫泽所说,自己已经不能再回到鹰雄身边。为什么自己会落得被迫离开心爱的男人,而替一个不爱的男人生下孩子的命运呢?她无法想象一年、甚至两年之后的情景。
为什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想跟鹰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只是这么单纯的希望而已啊?
一切的元凶都是肚子里这个孩子,要是没有他的话……小文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孩子而是恶魔,是恶魔之子。太恐怖了!我必须赶快想办法才行。这时她突然想起还住在鹰雄那里时,在从右边数来第三家住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那个女人很喜欢嚼舌根,经常抓着路过的小文讲话。当她们聊到对面家里的男人迷上烟花女时,那个女人闪着狡黠的眼神这么问:“你知道那种女人会怎么解决吗?”
“解决?”
“傻瓜,就是堕胎啊!”
女人若无其事的口吻让小文觉得一阵心悸。
“大了肚子还怎么工作啊?所以,她们会用一根细棒戳进下面或敲打自己的肚子来解决,其实还满容易的。”
一想到这里小文没有丝毫犹豫,因为自己怀的根本就是鬼胎啊!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小文轻轻拍打自己的腹部,她不知道下手应该多重就再拍了一次。但是,万一打得太轻不小心生出来的话怎么办?她再度用力拍打,心想一定没有打死,于是越来越加重了手劲,打着打着那种痛感竟然渐渐转换成快感。
小文像疯了一样敲打着腹部,等到下身流出黏稠的液体时,她才发出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她发烧发了两天两夜,宫泽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等到第三晚小文退烧后,孩子也跟着掉了。宫泽沉着声音对小文说:“你不用担心,反正还有下一次,早一点把身体养好最重要。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最容易流产,都怪我把你关在那里太久了。”
小文暗笑着宫泽压根儿没发现是她故意造成流产的。
“好好静养吧!看你这么辛苦我比你更难过,如果我能代替你受苦就好了……”
看到宫泽悲伤的神情,小文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活该。等到宫泽出了房间,想要放声大笑的小文才发现下腹隐隐传来一阵刺痛,就像针不停在刺一样。应该什么都没有的肚子为什么还痛得这么厉害?
“奇怪?”
腹痛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小文越来越觉得恐怖。
“好痛……”
那痛感越来越强,小文抱着肚子在床呻吟。我杀掉的究竟是什么?真的是恶魔之子吗?
“我……”
她毫不犹豫地杀掉孩子,只因为那宫泽迫使自己有的。但是,连畜生都不会杀自己的孩子啊!那我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吗?所以……才会痛得这么厉害?一定是神在生气了。强烈的悔恨像无形的细菌侵蚀着小文全身。
“不要……不要……原谅我、原谅我。”
小文抱住自己的肩膀,颤抖着发热的身体哭叫。
州协被英一的呻吟声吵醒,看他额头不停冒出冷汗似乎是在做恶梦。州协不忍见他那么痛苦想摇醒他,但怎么摇都醒不过来。直到不知道摇了多久英一才微微睁开眼睛,一见像覆盖在自己身上俯视着的州协,英一发出一声尖叫推开了他的身体。
由于力道太过强劲,导致州协整个人撞在墙上。退了好几步的英一则滚到床下。州协抚着剧痛的后脑抬起头来,发现跌在床下的英一瞪着天花板,脸上满是泪痕。
“你怎么了……”
州协下了床把手伸向英一,却被他无情地打掉。就像从魔掌中挣脱,亟欲保护自己似地,英一蜷缩着身体。
“你一直在呻吟啊,是不是做了噩梦?”
州协强行抱起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英一圈在胸前,没想到却从掌上传来一阵激痛。
州协慌忙缩手的瞬间英一逃了出来。州协看看自己的右掌被咬得渗出了血。
“你干什么?”
州协对着急忙找衣服穿的恋人怒骂。英一回过头来怒瞪着州协。
“我不是说了不要吗?”
州协有点尴尬。英一的确说过不愿意做爱……但是,做到一半他就开始有了反应,还热情地抱住自己……所以州协也就做到最后。
这么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而不触碰实在太痛苦了。况且英一又说不出不愿的理由,州协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不是说过不要了吗?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英一粗暴地拭去堆积在眼角的泪水。
“我不想再跟你见面了。”
没想到英一会突然提出分手,州协有点不知所措。
“……是我不好,我不该强迫你。你要是真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做了,所以……”
英一忽地笑了。
“我不行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脸。”
“英一!”
英一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外。州协呆立在房间里连要去追赶都忘了。
州协从八月上旬开始打工,他不想回家,而且回家也无事可做。正想怎么打发这无聊且漫长的暑假时,他突然想到前一阵子提到想打工时,友田说有个工作满适合他。在酒吧里端盘子、陪客人聊天的工作,虽然无趣却可以打发时间。
“你需要钱吧?”
跑到酒吧来玩的友田叫住了正在工作中的州协。
“是不是你女朋友跟你要钱?是要买皮包还是鞋子?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要是太大方的话可会没完没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
州协冷淡的态度让友田吃惊。两个星期前他跟英一分手,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脸,英一那认真的语气,伤透了州协的心。不想就这么结束的州协,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到英一家,但都接不到本人。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不做爱也不碰他,只要忍耐地在他身边就好了,州协不知后悔了多少次,他很想直接跟英一道歉,但是连电话都不愿意接的英一,根本不可能答应出来见地。
他不是没有想过到英一家门口守候,但是这么做不就跟宫泽一模一样吗?他强迫自己避免这么做。
既然英一主动提出要分手,自己也不该再强求了。这是州协考虑过后的结论。
“分手了?是你上次提过的那个吧?不是才不到一个月吗?”
“一个月又怎么样?我说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少罗唆。”
“哦。”
友田抓住准备离去的州协衣角没有放开的打算。
“分手是无所谓……不过你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管我……”
有田坐在椅子上仰视着州协。
“要不要我帮你?”
“算了,他都已经说不想再看到我,再多说也没用。”
“……不了解过程我怎么给你建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友田的话让州协想忘了英一的决心开始动摇,即使只有一丝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
“我强迫他做爱后,他说不愿意再见到我,然后就跑了。”
州协明明认真地在告白,友回听到这里却噗地笑了出来。被州协狠狠瞪了一眼后才收起戏谑的表情。
“我不是告诉过你,女人是很纤细的吗?不过,既然做了就算了,现在除了道歉之外别无他法。”
“他连我的面都不愿意见,想道歉也道不了啊!”
“话是如此,可是这种事一定要见面才能解决。买些她想要的东西送给她,再用力地道歉,只要不是太顽强的女人大部分都会软化。”
道歉。对了!道歉。如果针对强迫他做爱这一点道歉,英一可能会原谅他。但是,如果是其他方面的话,州协可就不敢说了。
他可以感觉到英一逐渐地讨厌起自己来。他不喜欢被触碰,更不愿意做爱,连理由也不肯说。他该不会是发觉州协不是他原来喜欢的那个男人,所以才抗拒肉体关系吧?
因为英一什么都不说,所以州协也无法肯定,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英一排斥自己的理由。
如果,因为他不是宫泽而排斥他的话,那就令人不愉快了。难道我比不上宫泽吗?我跟宫泽有什么差别?
州协不晓得自问了多少次,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嫉妒宫泽。
“要小心哦!”友田意味深长地笑了。
“小心什么?”
“……没有人会放过美女的。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话,小心对方有了新男友,等你想挽回也为时已晚。”
有了新男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的州协觉得全身好像浸在冰库里一样。英一会被别人抢走,被别人……光想州协就觉得自己快被嫉妒搞得发疯。谁会夺走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男人?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啊!
“别装出那么恐怖的表情,我只是打比方而已。”
友田耸耸肩。说不定这个时候就有人在跟英一说话,谁也不能保证他的心不会被别人夺走。反正他曾喜欢的宫泽已经不在了,那让我来拥有他也不犯法吧?我不需要去拘泥过去啊!因为我是如此的真心,如此真心地想要他。
州协把手上的托盘放在友田面前。
“你要负起煽动我的责任,这就交给你了。”
“喂,这是什么!”
留下满脸困惑抱着托盘的友田,州协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店外。
终于可以不必再恐惧夜晚的来临了,他再也不会在梦中变成女人,同时被侵犯。英一关掉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待房内变成一片黑暗后,他才发现外面街灯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射了进来。英一把脸整个压在枕头上,即使闭上眼睛,也挥不去浮现在脑中的州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