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弟 下——扬羽

本?斯特林一身的锐气不减，反站在那边冷着眼看着地上的人。直过了许久才好像从梦里惊醒一样惊疑，他怎么真的对苍渠出手了？想到这赶紧过去扶起还在咳个不停的苍渠。“阿渠！你没事吧？”
心脏被狠狠的锺了一下，苍渠简直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一命呜呼了。直到本过来扶他时都还没缓过来，脸上退了血色连嘴唇都白的吓人。本自然也清楚他那一拳用了多少力道，看他这个样子也免不了有些担心。
苍渠被从地上扶了起来，想起这都是自己自不量力非要找人家来活动筋骨，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给自己四个字——自作自受！所以，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了声“没事”说着人也慢慢坐起身了。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算缓过来些劲儿来，苍渠脸上也多少有了些血色。本俯身又细看了看仍有些忧心，“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苍渠咧了咧嘴笑了下，“本，你那一拳还真是厉害。”说着还忍不住低头揉了揉胸口。
听他这样说本轻轻一笑，“你也不错，反应很快及时向后跃了半步，要不恐怕就没有机会在这和我说话了。”说完又忍不住问了句，“你确定没有问题，要不要我让管家通知医生。”
“千万不要！”苍渠回答之坚决，就差没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人家身上拦着了。
本笑了下扶着人站起来往回走，偏偏在客厅里遇见了刘管家。这下事情不好了，不管苍渠怎么拦刘伯一通电话就把王医生给请来了，而他也已经好像小鸡一样被本抓到房里按到床上动弹不得。
其实，王医生来主要是来给苍渠复查的。如他所料，苍渠的恢复力真是惊人，一个月前那个好像快死掉的家伙现在已经可以和本那样的高手对打一个小时了。不过，即使如此这样不尊医嘱的乱来也不能被原谅。
王医生把苍渠连着本一起骂得狗血喷头，没办法做医生的压力大呀，特别是做人家家族的专属医生压力更大。
两个明明之前还一脸斗志的家伙现在也变得没了声，看着王医生黑着脸吩咐一同来的小护士忙来忙去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看他们出了门才不由的呼了口气出来，不由得两人相视一笑。
本走到床边看着脸上已经恢复血色的苍渠，“好点了吗？”
“早就没问题了。”说着苍渠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随后想起刚刚王医生黑着脸叫他一个星期别想下床的命令，又忍不住耷拉着脑袋哀道：“只是又不能到处走了。”
其实苍渠的伤已经没问题了，不过就是王医生罚他而已，看他还敢不听医嘱，自然有能降得住你的家伙在。哼哼！
“阿嚏！”一阵海风吹过，炼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一旁的秦利关说道，说着伸手递过去一支烟。
炼海摇摇头和秦利点了烟又继续朝前走，雷霸早在之前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现在两个人正是去闹出事情的那片码头查看。
“阿海，最近东海那边闹得越来越凶，你看零号库那里的东西要不要转走？”
零号库里放的都是黑龙帮的货，至于是什么货大家心里也该明白。东海突然到东港这边来闹事也不排除是冲着库里的货来的，炼海自然也有考虑，所以这次来一是看看秦利这边有没有什么要帮的，二来就是看看仓库有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一路走着，不一会儿就捌进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这里四面都是货柜箱，只是在两侧的货柜箱之间有两条通道，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而在靠墙一侧的两个货柜箱中间还有一个配电室。
“进去看看吗？”两人在配电室门外站了一会，听听周围没什么响动秦利才开口问道。
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再缓缓的吐出烟雾，炼海最后看了看配电室门上的锁才说了句“不用了”，然后转身向进来时对面的另一个出口走过去，原本已经拿出钥匙的秦利见状只能快步跟上。
走出迷宫一样的货柜箱阵，炼海掏出手机。虽然原来的他从来不把手机放在身边，但自从出了上次的事，他也开始随身带着了。
拔通寥凡的电话，接通后短短的一句“到后面来接我”就挂了线。
“阿海要回去了？”秦利走到旁边问道。
“嗯，回去了。阿利你也要多小心。”说完没多久，就看着那辆黑色林肯开了过来。炼海最后和秦利告了别才坐进车里。
“刚刚王医生来电话。”车子发动起来寥凡突然说道，不意外的看到炼海立刻看向他。这才轻轻笑了下说道：“王医生刚刚到华馆给阿渠做了复查，那小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也许是错觉，寥凡觉得炼海的唇角轻轻扬了下，但再仔细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车子开出码头，寥凡才再次开口：“这边怎么样？”
“阿凡，你认为秦利这个人怎么样？”没来由的炼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利哥啊？我跟着老爷子之前他就已经在了，而且老爷子也一直很器重他，那个时候帮里的不少买卖就已经交给他在打理了。”
炼海听着点点头，突然又问：“你觉得如果让他当黑龙帮的老大，怎么样？”
“啊？”不明白炼海的意思，寥凡一时接不下去。
“别多想，我只是问问。”随口说了句，炼海不再开口。
不过他这话却不由得不让人多想，现在帮里几个分堂都想要老大的这个位置，可偏偏阿利却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你要说是秦利这人够义气吧，可混黑帮的特别还是混到了堂主的人有几个不想爬得更高的？
寥凡想了想忽然转向炼海问道：“用不用……我派人盯着他？”他是老爷子带出来的，只忠于炼家。所以不管和秦利的私交有多好，在这种事上寥凡还是站在炼海这边的。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炼海并没有赞成，见他想了想才开口，“不用……先等一等吧。”就这样，这件事两人都没再提。
车子一路开回金航大厦，在停车场炼海一只脚才迈出车子就看到两只纤细的脚踩着高跟鞋走到跟前，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悦婷。
“悦婷，你怎么来了？”走出车子炼海问道。
林悦婷柔柔一笑，“还不是你昨天把这个落在我哪了。”说着把手伸到炼海眼前，一个镶着几颗白钻的精制金属打火机躺在她纤细的手掌中。
炼海微微一笑伸手要把东西拿回来，但林大小姐却突然收回手臂。嗲着声问道：“你要怎么谢我？”
炼海看着她那小女人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林悦婷其实是个好女人，如果他不是东鸥老大的女儿，也许会有不少人喜欢她。可惜她是东鸥老大的女儿，可惜她是林强的女儿。炼海的眼神不由一暗，但转际又恢复含笑的神色。
“那我请你吃东西吧。”如果……
如果注定她会被自己伤害，那至少在现在让自己多补偿她一些吧。只希望她不会陷得太深……
炼海想着已经转向一旁的寥凡，“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今天先走一步。”
“嗯，好。”寥凡已经从车上下来有一会儿了，看着两人在那说话便礼貌的等两人对话告一段落才上前和林悦婷打着招呼。
黑龙帮里林悦婷最早认识的就是寥凡，对他印象一直不错。所以，也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需要我的车吗？”转向炼海寥凡开口问道。
炼海没有多想摇了摇头，“不用了。”说着人已经站在黑色林肯旁边向林悦婷伸出手，“走吧，选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其实，林大小姐还是很想像一个淑女一样假装的推托一下，但转念一想是自己找上来的，那样做岂不会让炼海觉得她太做作。所以，也没犹豫就跟着炼海上了车。
看着炼海的车驶出停车厂，寥凡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刚刚余光看了一眼林悦婷手上的东西，很精制的打火机，而且也很符合炼海的身份。但问题是炼海平时身上根本就不带这东西！做老大的怎么可能身上总带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要用自然都是身边的人拿着了。
那为什么林大小姐手上会有这个东西呢？难道是炼海……
想起昨天在回华馆的路上，炼海接到过一通电话，之后便让自己先走了。难道那个电话是林悦婷打的？炼海什么时候和林悦婷关系那么好了？
一堆问题在脑袋里转得寥凡有些迷糊，早上的炼海和阿渠……然后又来了个林悦婷……他们三个在搞什么呀？
寥凡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决定先不管这些了，转身离开了地下停车厂。

二十二、夜，未眠

夜，很静。
苍渠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最近他总也睡不着。
屋子里时钟的秒针发现“滴答、滴答……”的轻响，但是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当一楼的大钟响过十二下钟声后，苍渠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
炼海，还没有回来……
苍渠坐在床上深深的吸着气。这种寂静让他觉得一阵窒闷，这个房间让他透不过气。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回到水中，他就可以自由的呼吸了。想着人已经轻轻走出了房间……
站在华馆后面的泳池旁，夜空下微凉的风舒解了胸臆间的一股闷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没来由的一种压迫感却让身体感觉不能放松。从白天和本对打之后，他浑身上下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虽然很想好好泡在水里，但那种挥之不去的紧绷感让他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所以，他选择退了鞋子卷起睡裤将双脚放入冰凉的水中感受水的沁凉。
有多久没有这样接触水了？仅仅是小腿浸在水中，就让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有种欢畅打开的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好像有水在渗透进来一般。终于那种压迫感减少了一些，看着那平静的水面连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将身体靠着身后的扶梯慢慢放松……
看了眼表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花样那么多！从下午带着林悦婷去吃过饭之后，他们又去了商业街SHOPING，然后去看电影……然后去了酒吧……然后那个女人就像永远不累一样又拉着他跑到海边。
炼海感觉即使是忙工作，他也不会感觉像现在这样累！除了那顿饭之外，SHOPING他连林悦婷究竟试了几套衣服都没记住，电影更是想不起来什么内容，还有那间放着不伦不类音乐的酒吧和那什么也没有的海边！这黑灯瞎火的除了乌漆嘛黑的大海他什么都看不到，可偏偏人家女孩子就是喜欢那个调调……
最后，在十二点那一刻我们的林大小姐就好像在模仿灰姑娘一般终于决定回家了。虽然一趟海边之行没有得到王子的吻，但至少王子还是安全的把她护送回家。看着林悦婷带着一点揣测，一点不安，一点期待，以及一点欣喜的背影走进林家大宅之后，炼海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汽车安静的驶进庭院，炼海从车上下来。站在安静的大门前等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二楼的阳台。希望今天那个笨蛋不会还睡在那里……不过，今晚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炼海又站在那看了一会儿，确定那上面真的什么也没有之后才进了门。炼家没有要家仆等门的习惯，所以大厅内没有点灯，佣人已经都去睡觉了。大厅的一侧是一大面的落地窗，借着月光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炼海一边向楼梯走过去，一边稍稍伸展了一下筋骨，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就在他踏上楼梯的一瞬间，脚步却不由的停了下来。
像是早有察觉一样，炼海转过身向那面落地窗外看去。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光的后花园，泳池边有一个小小的暗影。
轻声的靠近泳池，在看到那暗影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在那里的人是谁。那比月光还要吸引人的一头银色长发在月光下好像水波一样有着一种流动的光华。
“……咝……这个笨蛋怎么睡在这了？”看着那靠着扶手安静的睡脸，炼海忍不住抽着气嘀咕道。
难道屋子里真的那样热，这小子就不能用正常点儿的方法解暑吗？目光不由落在那浸在水中的修长长腿上，很少暴露在日光下的白皙皮肤在月光中也仿佛被镀了一层流动的银光。炼海忽然瞥开眼光呼出口气才悠悠叹道：“拜托，不会游泳的人就不要离禁区这么近好不好。”说着已经无力的蹲下身。
平视着眼前那张沉睡的脸，那如月亮一样柔和明亮的脸庞，曲线优美的轮廓在月光下有着一层淡淡的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那里投下一片暗影；高挺的鼻梁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动着，性感的薄唇微启着隐约可以看见后面的贝齿……随着视线的流动炼海忽然一阵口干舌燥，一瞬间脑海中尽是那薄唇的触感。记忆中那柔软的、微凉的……让人不舍得的薄唇和那被自己□的柔滑软舌……
等发觉的时候，手已经停在了那张睡颜前。停在半空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竟是不知要如何覆上那张脸。终于在换了几次手势后，才慢慢扶着那脸庞轻轻凑到近前。
薄薄的喷在面前的气息让人知道眼前的人还在沉睡。炼海深深的吸了口空气，终于慢慢的把唇覆了上去。还是如记忆中的那样诱人，但害怕惊醒对方便只是用唇轻轻描绘着那唇的形状，苍渠浅浅的呼吸就轻佛在面前。那种感觉更骚动着他的心房。那薄唇就像浇蘸过蜜一般竟觉甜蜜的不愿离开，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现在就抱紧眼前的人，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揉进自己的心里……
“嗯……”低低的吟了一声，一偏头头撞上了什么硬物。苍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原来那个撞疼了他的硬物是之前自己靠着的扶手。没想到一看到水放松后他竟然真的就这样睡着了，想着苍渠伸手在头上揉了两下，但下一刻却突然止住了动作。
微仰着的脸上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身旁的身影，那个已经多久没好好看过，多久没有这样靠近的人竟然让他有一种感动。
“……海哥……”喃喃的喊出这两个字，苍渠的眼睛竟然会感到一阵发热。
“已经是十月了，别动不动就睡在外面。”炼海没有看他，仍是看着面前的池水。
“……嗯……”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苍渠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晚之后他和炼海的关系变得越来越陌生。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瞥了眼他那有些茫然的表情，炼海终是轻轻一叹，“知道了就早点回去睡觉。”说完才转身离开。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落地窗那边，苍渠的手却不自觉的覆上嘴唇。那里还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微微的温暖，忆起梦中炼海给予的那浅浅一吻，苍渠不禁有些迟疑，刚刚梦中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吗？愣愣的呆在那里好久苍渠才想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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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子的宫殿里，当夜里大家都睡了以后，她就向那宽大的台阶走去。为了使她那双发烧的脚可以感到一点清凉，她就站在寒冷的海水里。这时她不禁想起了住在海底的人们。
——《海的女儿》 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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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霸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1点了，现在伦敦那边应该是下午5点吧。拿起床边的电话按下一串号码后，电话里传来两声“嘟——嘟——”声后电话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