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之意——香琴

“高少爷，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高学伊并不理会他。
“我想再跟你谈谈，是不是有些误会，或者有些事情你没有搞清楚。”
正好佣人把煮好的咖啡端了上来，高学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微皱眉，也不言语继续看报纸。
本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全身发出抗议的叫嚣，那个见不得人的部位就更不用说了，可他之前非但被恶狠狠的从睡梦中惊醒后□的丢下了床，现在还要强忍不适跟这个无视他存在的男人低声下气的哀求：“高少爷……”
“我希望你是有所觉悟才来找我谈话的，”高学伊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报纸，“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说出花风流她们一行的下落，二是替那个女人嫁给我。”
“我不知道风的下落，高少爷，我是真的不知道。”叶凌还不肯放弃一丝希望。
“或许你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算你知道你也不会说出来的，对吗？”
这次换作叶凌沉默不语，高学伊也不为难他，把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又转回到报纸上面：“被我说中了？那你只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可是我是个男人！”叶凌控制不住情绪的吼了出来。
“那又如何？”
“我们不可能……”
话未说完就被再次打断：“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可能你就愿意？”嘴角又是那招牌式的坏笑。
“这不可能的。”
“叶凌，我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而我今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破例了，现在我就再对你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面前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说出他们的下落，二是替那个女人嫁给我。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你也不要再来跟我谈条件，你应该相信，你现在绝对是在一个最佳的环境跟条件下跟我谈话，别再烦我让我生气，不然你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
似乎高学伊真是用尽了所有好脾气跟耐心，一解释完就摔下报纸朝楼上走去，片刻后就是很用力的关门声。
震天的巨响让在房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这种场面似乎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大家很快都又恢复到各自的工作当中。
而叶凌企图利用这小小的空隙溜走，刚一转身，前脚都未能抬起，后面就传来了刘伯的声音：“叶少爷，如果你想散步可以到后花园，如果想买什么东西吩咐我们这些下人一声就可以，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但是请千万不要以身犯险。”刘伯咳了两声又继续说，“因为花小姐的事情少爷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再有其他的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要去挑战少爷的威信，我想必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请你三思而后行。”
刘伯毕恭毕敬的说完，还不忘帮高学伊说两句好话：“其实少爷人不坏，只是年纪轻轻就要抗下整个高家，他也不像外面传言说的那般不好，经历的事情多了，难免就要多一些手段跟心计。”刘伯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叹气，“牛奶吧，我一会儿让人送热牛奶到你房间去，少爷在书房，你就别再招惹他了。”
出是肯定出不去了，别说离开清泉居，按照现在的情形，他想踏出这栋房子的正大门一步，随时都有被抓了囚禁起来的可能，而后花园也是去不得的，他跟风所拥有的所有美好却又稀少的回忆都在那个地方了。思前想后，还是只能任命一般的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房间。
被这个男人第一次莫明其妙的折磨是在这个房间，自己的第一次还是在这个房间，不知道将来还有多少这样不如意的第一次发生在这个房间里。而且讽刺的是，这里竟然也是他唯一的容身之处。
而此时的叶凌选择了另一种消极的抵抗手段，他是怎么都不愿意嫁给高学伊的，同是男人，这样违背纲常伦理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作不出。而他也没有想到，在高学伊的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是他所不知的，也是以后牵制着他的牢固枷锁。

第十一章婚礼

叶凌开始节食，然后慢慢变成绝食，他想既然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地方，也总不能一辈子受这个男人的控制，活在他的淫威之下。跟一个男人结婚？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白了。想想又觉得不值，明明是跟妹妹一起出来打工的，可是现在见不到妹妹，还要送了性命。
跟这个既霸道又自负的男人之间的战争既要坚决又要机灵。
他选择节食肯定不会是想减肥或者是帮这个男人节约粮食这一类的，而只是想单纯的告诉高学伊，如果他坚持要让他代替花风流举行婚礼，那么他就会弄垮自己的身体，坚决不会达成男人的目的。
他每天都把送进房间的饭菜全数倒进马桶冲掉，自己也逐渐变成绝食了。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几天他就抗不住了，实在饿的难受了还会胃痛，痛的额头直冒冷汗蜷缩着在床上打滚，叶凌怀疑自己在饿死之前就已经痛死了。一想到自己快要死了，他还是会害怕，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对他而言，跟一个同性上床，又是作为被上的那一方，已经是极大的耻辱了，又怎么能够再跟这个侵犯了他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去结婚。既然还要继续忍受羞辱，那死不死，怎么个死法都无所谓了。可是还是放不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见上妹妹一面。
不过那个女人既然答应过他，只要按照她的指示去做，事成之后会好好照顾叶雪的。
他也确实做到了，当他连羞耻心与自尊一起抛弃的那一刻，他剩下和保全的也只有妹妹的安全了。
现在叶雪是安全的，风也顺利的离开了，他再没有任何牵挂与不舍了。
到了第五天，叶凌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把饭菜倒进马桶用水冲走了。生命的活力一点一滴的从体内流失，他似乎看见死神在向他招手，所有生气都抽离了体内。只是不知道当那个男人发现他失去生气的尸体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是勃然大怒，有人胆敢如此违抗他，还是愧疚自己把人逼到了绝境。叶凌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料想一定不会是后者。
正当叶凌为自己有这样无聊的想法而自嘲的时候，敲门的响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来人把送饭车推进房门口，就自行退下了。
叶凌瞥了一眼停放在房门口的小推车，饭菜的香气早已溢满了整个房间，要不是他求死的决心，现在他肯定会冲过去开始狼吞虎咽般把饭菜打扫一空的。
清泉居这一大屋子的下人每天各司其职，除了看着不让他离开这里外，居然这些天来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不妥之处。每天都是一样，他不出房门，反而给其他人带来更少的麻烦。就像今天，他真的没有力气去把送进来的饭菜倒掉，这一屋子的人也只会是当作他在闹脾气、使性子，除了刘伯会来开导他几句以外，没人在意。可是为了不被刘伯发现他的异常，他还是打算把吃的给清除了。
而他也足足有五天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听刘伯说他很忙。既要处理公司那边计世文丢下的烂摊子，又要筹备婚礼，有钱人家的婚礼就算不隆重也不能寒酸的。男人忙到足有五天不曾回到清泉居了，所以叶凌有理由相信，刘伯所说的不过是个幌子，高学伊真正的行踪是去找寻花风流一行人的下落了。
怎样都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叶凌挣扎这起来，用尽了所剩不多的气力才走到餐车边，端起一盘菜走进浴室倒掉。
看着正在被水冲走的菜肴，叶凌微微一笑。也许……也许走进今晚就能像这些菜一样，永远的离开了。
“你在做什么？”是男人的声音。
是因为体力不支，所以才会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发觉？叶凌吓的手一哆嗦，盘子应声落地，摔个粉碎。
“我问你在做什么？”男人笔直走进了浴室，徘徊在他与碎盘子之间的目光透着寒气，也在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快，男人就发现了端倪，箭步上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拖回卧房：“你想自杀？”
叶凌轻轻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坚决的迎上高学伊的眼睛，死——他都不怕，这个男人又能奈何他。
高学伊惊奇，这还是叶凌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自觉他开始微笑，却让叶凌忍不住轻颤：“你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一了百了？你实在太天真了，我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敢这样做，那我就找一百个男人来□你的尸体，然后我会把整个过程全部录下来，发还有照片，哦对了，就选一张我最满意的当你的祭奠照如何？然后把以你为主角的照片和DV发布到网络上，或者……”高学伊邪气的一笑，“把这些东西给风，还有你妹妹欣赏一下？”
叶凌吓的大睁着眼睛，想用力抽回被男人紧握的手，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这个男人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一定会的。
高学伊很享受他因为惧怕而发抖却又夹杂着不屈的样子，几声轻笑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这几天忙的没有时间来看你，有件重要的事情也忘记跟你说了。”
高学伊放开了他，轻嗅了一下刚才抓着叶凌的指尖，回味他的味道：“石墉垣临走之前托我照顾一个女孩，长发齐腰，白净素朴，身形较小，身高一米六左右，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呢。”叶凌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听见高学伊说，“哦！对了，在她左腹部有拇指大的一块胎记呢……”
“少爷……高少爷……”叶凌上前拉住高学伊的衣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高学伊轻轻摇头：“啊，她跟你长得还有点像呀！好像叫……叫什么雪来着，”高学伊送上一个微笑，“你瞧我这记性，给忘了。”
“少爷……”叶凌扑通就跪在了高学伊脚边，眼泪迅速聚集在眼眶。
“你何必一心求死呢，我可以直接放你走的，反正我已经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来代替你，当然，她也会像你之前服侍我那样，我已经等不及看她在床上为我开放的样子了。”
“不要，少爷，求你了。”眼泪滑落伴随着是声音中恐惧的颤音。
“叶凌，你说我是把他送去美国念大学，还是让她在被我玩过之后再去银都帮我赚钱呢？恩～还是后者好一些对吧？可以让更多人享受到她的味道。”
“不要，求你了，求你了……”
高学伊把叶凌从地上拉起来，用手抹掉他的泪水：“怎么哭了，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吗？可是这样你就自由了。”
叶凌摇着头往后退，高学伊就步步逼近，直到逼得叶凌退到了墙角才停下来，用手抬起他的下颚，“反正你都要死了，别人的死活你也管不着了，不是吗？而且婚礼是一定要举行，不然你有更好的建议？”又是一声轻笑。
“你放了他她，除了结婚其它的我都答应你。”
“如果我坚持要你穿上女人的婚纱代替风嫁给我呢？”
“我们都是男人，不可能结婚的。”叶凌逃避着高学伊的眼神，试着挣扎开下颚的钳制，可是高学伊非但没有松手还加重了力道，迫使叶凌正对着他。
“都是男人又怎么了，你和我不是已经上过床了，你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在一个男人，还是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身下呻吟着寻求快感的吗？”
他说谎，高学伊在说谎，他根本没有在他身下呻吟过。
“还有你紧紧的夹着我的宝贝，哭着求我多给你一些，就像你现在哭的这样，你□的声音真好听，比之前跟我上过床的任何人都要□□，你不记得了？”高学伊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引来叶凌的轻颤，高学伊很满意他的反应。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没有吗？那就是我记错了，那天那个人莫非是那个什么雪来着？我现在就去找她验证一下。”高学伊往后退了两步，作势要走。
叶凌急忙拉住他的衣服：“我答应你。”
高学伊不明所以，淡淡看了他一眼。
“求你了，高少爷你说得对，那天那个人是我，是我在床上哭着索求你，我答应嫁给你，我会替风嫁给你的，只要你放过她，不要伤害小雪。”
“可是我对你没有兴趣了，你在床上的表现跟一条死鱼没有区别。”
“我可以学，我可以做好的。”叶凌整个脸庞都是泪水的痕迹。
高学伊却很遗憾的耸耸肩：“很诱人的条件，不过你说的对，我们都是男人，不可能结婚的。所以我决定了，放你走，然后让那个女人来代替风嫁给我。”高学伊拔腿就要走，被叶凌从身后死死的抱住。
“不要走，我可以，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哼！那你给我记住，以后，我是指永远，永远都别想再给我谈条件，也别再违抗我，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我期待你能做到之前说过承诺过的事情。”
“唔……”叶凌还来不及回话，就被高学伊一个深吻堵回了嘴里。叶凌不敢反抗，看着高学伊不悦的皱眉时还试着去回应他的吻，肺里的空气一点点流失，叶凌被吻的头晕眼花。
高学伊逐渐感觉到他的不适，意犹未尽的在他唇边轻舔了一下才离开。
“等会我让人送些流食上来，这些食物……”高学伊瞥了一眼餐车上的饭菜，露出不屑的表情，但还是没有说下去，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我这几天同样不在，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记住，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高学伊说完就消失在房门口，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无奈悲哀的身影。
“呜……可恶！可恶！为什么……”叶凌流着泪顺着墙角滑下去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的妥协。不甘心，明明是个男人却要受到女人一样的待遇，或者说自己只能算一个在床上取悦人的男妓，只不过他专属一个男人而已。
不一会儿刘伯就端了一碗川贝鸡丝粥上来，叶凌没有胃口，还是要强硬的往嘴里塞，不然就算他愿意，他的身体也支持不住了。
粥刚咽下，胃里就一阵翻腾，最后还是全部吐了出来。
“叶凌少爷……”
叶凌恐慌的急忙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吃掉的。”说着又急忙往嘴里塞，又是想吐的难受，叶凌用手捂住嘴，眉头纠结在一处。
“算了，不要勉强。”
话音刚落，叶凌再次吐了出来。
刘伯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想吃就算了，我重新吩咐下人做些开胃的来，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实在对不起了。”
刘伯倒了一杯水给他漱口，又拿毛巾帮他擦嘴：“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刘伯同样感到无奈，叹了口气，“少爷真的很好的，你以后就会发现的，只是他的环境让他变成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想他是真的想让你在他身边。”
“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以后会知道，少爷也是一个寂寞的人，高高在上不等于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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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星期后的婚礼上，叶凌还是披上了白色婚纱走进了教堂，当他站在这个男人身旁时，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比三天前更加憔悴瘦弱。虽然有吃东西，但是还是吃的很少，刘伯在一旁看了也替他难过。再加上心情的原因，叶凌这三天加速的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