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今晚好好地爱我吧。」YOSHIKI的声音开始沙哑起来。
相吻着倒进酒红色的床铺中,一丝不挂的YOSHIKI在深红的丝缎里雪丽不可方物。
「草莓......」FICHTE被主动吻上的YOSHIKI弄得喘不过气来。
「你喂我吃。」YOSHIKI在FICHTE的身下浅笑。
FICHTE取过水晶钵盘,嘴对嘴地将果子哺入YOSHIKI的口中。
红艳艳地莓汁沾染樱丽地唇瓣,芳馥的甜腻在交缠地舌尖扩散。
用草莓在身上嬉戏。
FICHTE将半颗草莓沿着YOSHIKI的颈项滑下,一路砥吮着脂玉肌肤上鲜红的莓渍,YOSHIKI的身体泛起魅人地酡红。
比指上的莓更甜美动人。
呻吟着,身体要求释放。
YOSHIKI修长的双腿紧密缠裹FICHTE的腰际,半坐着,双手撑靠在身后,上身因身底激烈地律动难耐地后仰着,润泽的额头上点点细汗闪烁;紧握着YOSHIKI纤细的腰肢,FICHTE将禁闭二个礼拜的欲完全埋入渴念的身体里,彻底满足了自己和爱人相思的痛。
YOSHIKI趴在柔软地枕上喘息着,FICHTE俯身亲吻他背上濡湿的秀发:「剪掉了,还是我最美丽的女神吗?」
「不做维纳斯了,但,还是永远属于你的爱人。」YOSHIKI伸手拉下FICHTE的颈项,将他压在枕上亲吻着。
「嗯。」轻抚着YOSHIKI褐金色的发,FICHTE微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着你到死的。」
「我知道。」YOSHIKI倩笑点头。
陪着YOSHIKI回到日本,FICHTE坐在摄影棚内看着并立在台上YOSHIKI的乐团和蓳。
蓳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色高领长礼服,眉心轻锁着,令人心碎地艳美。
YOSHIKI难得地把一头长发编成一条一条细小的发辫,舍弃了惯穿的欧式华丽舞台秀装,一身高雅摄人的黑色西服直扣至颈项。
YOSHIKI和蓳之间有着微妙地尴尬。
没有人能真的把爱过的YOSHIKI排出心底的,蓳的不舍虽然小心地隐藏在表面的微笑底,FICHTE还是清楚看到她仍在淌血的心。
但是蓳主动选择分手。
爱上YOSHIKI是件很痛苦的事吧!YOSHIKI自己也说过,因为乐团的事太忙而常会忽略身旁的亲人,只有能忍受长久分离的痛楚才有可能和YOSHIKI过下去。
蓳一定无法忍受。
女人总习惯要求恋人无时无刻地体贴与照护,尤其是像蓳这般水样地备受大家爱宠的偶像明星,YOSHIKI一定让蓳有极度被冷落的挫折。
蓳绝然分手的勇气确实让FICHTE佩服,忠于自己的心而不虐待自己,才是活得自在快乐最大的条件吧。
蓳立在一地放照银白光芒的叶片布景中开始唱歌,轻柔而感伤的曲风表现出失恋后的凄清与无耐。
像是对着YOSHIKI唱出自己的心。
灯光转换成深紫色慢慢地暗淡下来,蓳低头直立着结束自己的歌。
摄影机转向YOSHIKI的乐团。
YOSHIKI率性地脱下所有的衣服,只裹着一件黑色的皮制底裤和黑色网袜,颈项上环着几层黑色珠串,甩着一头发辫开始跟着乐团的演奏激烈地打起鼓来。
FICHTE的指尖插入掌心,实在是无法忍受看YOSHIKI这样灭烈地在鼓上燃烧自己的生命,再这样下去,YOSHIKI总有一天会倒在他的鼓座上的。
不祥的预感。
但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YOSHIKI几近自残的行为。
音乐是YOSHIKI全部的生命。
他是宁可死在鼓的演奏里也不肯停下手来善待自己滨临底线的身体。
FICHTE深深明白YOSHIKI对音乐的执着和狂热。
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他走向毁灭。
在歌曲的间奏中,YOSHIKI一边打鼓一边叹息般地加入旁白,低沈磁性的声音令人动容。
结束了。
YOSHIKI一把推落面前的爵士鼓,丢下鼓棒拢着汗湿的头发,疲累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身体,开始在呐喊着痛楚。
YOSHIKI很明白自己的情况,但是,无法也不想去阻止即将展开的怒涛般的表演活动。
走到哪里算到哪里吧。
YOSHIKI坚持着,要让自己每一天都活得精彩而不后悔。
就算是陪上一生的性命也没关系了。
秋末。
YOSHIKI剪去了蓄留多年的长发。
清清爽爽的齐耳长度,在额前随意地披下几缕褐金色发丝,衬着脸上淡画的浅樱妆色,整个人霎时年轻起来。艳丽不再,却有种未曾见过的稚气与可爱,在讶然瞪视地FICHTE面前缅腼地微笑着,像个邻家的大男孩。
没有见过这样的YOSHIKI。
FICHTE用指梳拢YOSHIKI的短发轻叹:「剪掉了也好,减轻一点你颈椎的负担。」
YOSHIKI微偏着头,眼底漾满了笑:「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FICHTE点头:「每一面的YOSHIKI我都喜欢;只是,直到现在看着你才猛然发觉,自己真的是爱上一个男人了。」
「那你原来把我当成什么呀?」YOSHIKI赫然失笑。
没有回答,Ficht把YOSHIKI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封吻。
为了自年底到来年中的全国巡回演唱会行程,新专辑的录制延宕着,整个乐团在出演前一两个月便回国准备。
再回到日本,YOSHIKI全新的造型引起不小的骚动。
上电视节目宣传时,每个主持人都在问剪发的理由,YOSHIKI则一律浅笑回答:「因为太热。」
抹上发胶,将头发整齐地向后边梳起,露出整张肌理鲜洁、五官细致的脸庞,戴上细边墨镜,合身直扣至领口的黑色西服,俊秀斯文的模样又和写意地男孩造型不同。
就连剪短了头发,YOSHIKI仍展露了千般万种迷人的风情。
直击人心地,令人动容的男性的美。
FICHTE完全明白摄影棚内那些cosplay着YOSHIKI的造型,呼喊他的名字直至声音破碎嘶哑的女孩们,那种几近痴恋的心情。
打开演唱会的行程表,密密麻麻由北到南,全是大型的表演场地,只是单纯地为了补偿乐迷期待已久的心。
首场演唱会从山形市开始。
YOSHIKI以一袭雪白的半长礼服出场。
虽然开始摆脱艳丽女装的模样,但男装的YOSHIKI在举手投足间,仍不经意地流露出优雅的温婉柔媚。
纤细修长的YOSHIKI还是和豪迈爽朗的男性形象有所区隔。
褐金色的发丝垂挂在颊边,淡色的妆容别有一种脂玉似清秀的光泽。
进入三十岁后的身体慢慢地退化变质,但YOSHIKI悍然地选择了不予理会。
坚持着每一场演出都要完美,不肯让自己后悔。
看到YOSHIKI这样自杀式地在舞台上燃烧自己的生命,FICHTE开始感到极度的害怕。
一定会出事的,FICHTE明白,但无法阻止。
YOSHIKI在音乐的演艺生命上有无人能插手的极端任性。
完全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狂放地敲打爵士鼓,头部配合着手的动作剧烈地摆动,颈椎一再地承受着不当力量的冲击与撕扯,令人不安的疼痛开始袭击YOSHIKI的颈肩和双手。
不能停下来休息,YOSHIKI不顾医生的警告,硬是坚持着要完成所有的巡回演唱会行程,他不能因为个人的问题让几十万乐迷失望。
止痛剂、镇静剂、肌肉松弛剂、抗发炎药物......甚至连类固醇都开始打入YOSHIKI的体内,只要能舒缓疼痛,让他能继续出演,什么后作用都管不着了。
春天。
名古屋的一个夜。
依旧是场华丽魅惑人心的演唱会。
YOSHIKI的DRUMSSOLO。
一阵剧烈地痛楚从肩胛传至手臂,直击手指的未端,YOSHIKI猛然从椅上跌落,胸口突然麻痹起来,趴伏在冰冷的舞台上痛苦地喘着气,呼吸困难而窘迫,氧气硬是进不到身体内。
痛!
从未经历过的巨大的痛。
卒不及防。
YOSHIKI在漫天漫地掩盖过来的剧痛中灭顶。
查觉到YOSHIKI的异状,工作人员快速地跑了过来,FICHTE伸手将YOSHIKI半扶在怀中,冰冷的汗水从YOSHIKI的额上冒出,嘴唇因缺氧而泛着骇人的紫。
抱着YOSHIKI的双手猛烈地颤抖着,但FICHTE要求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抛下整个惊叫的演唱会现场,YOSHIKI被抱入后台。
FICHTE一边熟练地执行急救的动作,将氧气送入YOSHIKI的体内,一边向呆掉的其它人员下达连络医院的命令。
新鲜的气体进入YOSHIKI的胸腔,唇上开始恢复血色,但灭烈地痛楚也跟着回到意识里,YOSHIKI抓住FICHTE的衣襟哭叫着:「杀了我!求求你!我不要再这样子痛下去了,求求你......杀了我!」
FICHTE强忍着满眶不舍的泪水,没办法分担一丝一毫YOSHIKI的痛楚,抱紧了YOSHIKI痛到抽慉的身体,回头向其它人大叫:「医生呢?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YOSHIKI愤怒地离开FICHTE的臂膀,狂暴地开始破坏能拿得到手的所有物品,五、六个人抢上来都拦不住他。
「杀了我!」YOSHIKI的眼底失去任何理性的意志,只有火炽地被疼痛强烈燃烧的怒焰,手指插入鬓边的发中撕扯着,唇瓣被齿紧咬并裂,鲜血凄然滴落。
心碎地看着YOSHIKI,FICHTE没有加入阻止他的行列,冰眸凛冽而坚定,冷静地拨了几通电话,动用所有的关系将最具权威的颈椎医师从世界各地集合过来。
没办法替YOSHIKI分担痛苦,那么,倾全力去把他医治好才是首要工作。
白袍医护人员终于赶来,在注射过镇定剂之后,YOSHIKI的痛楚终于被药物强压了下去,无力地躺在担架上,救护车闪烁着灿丽红灯直奔医院。
经过详细的检查后,YOSHIKI的颈椎确定再度爆发椎间盘突出症(HIVD)。
「病人要完全卧床二至六个星期,配合复健的治疗。再不处理,会因为肢体肌肉萎缩而造成永久性伤害。」乐团的成员和以贴身随护为名的FICHTE聆听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演唱会一定得终止了。」秀一猛烈地抽着烟,征询其它团员的意见。
利三点头:「宁可失信于乐迷,也不能让YOSHIKI陪上一辈子的性命。」
「又要被骂是〞任性的YOSHIKI〞了。」秀一苦笑着。
「真爱着他的人怎么可能埋怨他?应该是宁可牺牲自己渴念已久的期待,只求让他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吧?」利三的眼底有着复杂的不舍,和YOSHIKI的交情深厚程度不是其它人能望其项背的。
FICHTE看着利三,明白在他的话中对YOSHIKI的另一种完全包容的感情。
起身道歉离去,FICHTE对整个乐团来说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雪白的病床上,YOSHIKI戴着呼吸辅助器,头部两侧用硬物固定,以维持颈椎的平直,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沈地睡着。
手掌蕴贴着YOSHIKI濡湿的额头,心疼地看着他备受折磨的艰难模样,FICHTE忍不住掉下泪来。
冰冷的泪落在YOSHIKI的脸上,眉睫轻搧,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
伸手拿掉呼吸器,无奈苦笑地看着FICHTE:「对不起,害你伤心了。」
FICHTE半跪在YOSHIKI的床边,轻轻替他拨开颊边的发丝:「没有办法分担你的痛楚才是我最大的遗憾。」
「又造成别人的困扰了,每一次,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抱歉。」YOSHIKI黯然,一直用蝎座的意志力在控制着自己滨临破灭的身体,可是,要爆发成这个模样,实在不是他能想象到的。
「已经决定终止所有的演唱会行程了。」FICHTE静静地叙述刚刚在诊疗室里的决定。
「什么!」YOSHIKI忘了自己还躺在病床上,FICHTE眼捷手快地将企图挣扎的他压回原先的位置。
「不要乱动,小心再度牵扯颈椎的伤口。」FICHTE严重警告。
「又是因为我。」YOSHIKI的心底涌出绝对的无力感。
绝不愿意因为个人的因素防碍了整个乐团的行程,可偏偏身体老是不肯配合的,一次又一次地让期待看到表演的乐迷们失望。
「愧疚的话,就更该遵照医师的吩咐,尽力配合护理和复健,好好地为这些因为爱你宁可放弃自己渴望的人们保重你自己。」
「这次,真的没办法继续了。」YOSHIKI无奈地给FICHTE一个苦笑。
YOSHIKI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点硬撑下去的能力也没有。
「等你的状况稳定一点,我打算将你转院到设备更好,更适合疗养的地方去。」FICHTE握住YOSHIKI放在床沿的手:「而且,我要亲自照顾你。」
「不行,我的病很麻烦的,请几个看护就好了。」
「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到的。再一直远远地看着你受苦受难,我一定会疯掉的。」
YOSHIKI眨动着双眼,泪水盈睫。
FICHTE的心再度被大力地重捶一下。
好想用力地抱住YOSHIKI,可是,现在的他比磁器娃娃更易碎、更需细心保护,任何亲密的动作都是造次。
指尖轻印去YOSHIKI眼角令人心碎地泪痕,在淡樱色的唇瓣上烙下蝶翅般的轻吻。
「这样的日子会度过去的,你放心。」FICHTE给YOSHIKI一个安慰地保证。
「是吗?」YOSHIKI黯然:「我会不会就这样瘫痪残废,一辈子没办法再做音乐,还有......我最心爱的鼓?」
面对残破的身体和不定的未来,忧虑和不安开始煎熬着YOSHIKI的心。
「傻瓜。」FICHTE轻揉一下YOSHIKI的短发:「医生说只要卧床休养和复建,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吗?」YOSHIKI还是害怕这只是片面的安慰的话语。
「你放心,已经把最权威的医生团请来了,正在赶往日本的路上。等转院后我将不惜一切将你治好。」
FICHTE的态度坚定沈稳,YOSHIKI明白,有他的守护,实在不必担太多心。
「好的,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什么也不害怕了。」YOSHIKI回握着FICHTE的手,心意浅浅地传达过去。
门边几许脚步声回响,FICHTE起身离开YOSHIKI的身旁。
秀一一群人推门进来,看着YOSHIKI的样子,大家都有点难过。
「好些了吗?」利三不舍地问道。
YOSHIKI点点头,给团员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演唱会和公司商讨后,决定全部取消,你安心养病要紧。」秀一轻抚着YOSHIKI的头发,温暖地传达了兄弟般的浓烈情感。
「造成大家的麻烦了,都是我的错。」YOSHIKI很想向他们鞠躬道歉,可是现在这样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智昭和递补贝斯手泰司位置的博立在床尾安慰地微笑着:「只要YOSHIKI健康起来,什么事都可以再来过的。」
一个星期后,YOSHIKI转到京都郊区一个极私人的疗养中心。
樱花再度绽放的季节里,YOSHIKI在顶尖的医护设备和人员中开始漫长的复健工程。
只留给团员们私人的联络电话,连地点也不告诉。
YOSHIKI并不想让别人见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长时间在硬木床上卧床休息,并配合颈部牵引的护理工作,任性的YOSHIKI难得地控制了因病痛更易暴烈的个性,乖顺地服从所有的医嘱。
软性牵引带从下颏戴至颈后,挂上重物长时间治疗着,为免影响牵引的进行,连排泄都得直接在床上使用骨科便盆。
放弃了所有的身份与地位,FICHTE忠实地做YOSHIKI最无怨悔的奴仆。
从未曾服侍过人的他,在一日之内学会所有的看护工作,因为爱极了床上的病人,照护的细密和熟练程度连资深护理人员都叹为观止。
不嫌脏,不嫌累,连睡觉都是趴在床沿浅眠,就怕无法行动的YOSHIKI有任何临时的需求。
整个人就这样为YOSHIKI一个人活着,心甘情愿。
坚持主导所有的护理工作,不肯假手他人;只有在须两个人以上的翻身动作时才有可能接受其它护理人员的协助。
冰蓝的眸中充斥着失眠的血丝,脸颊明显地瘦削下来,原就苍白的肌肤病态地透明起来。
可是FICHTE是那么打从心底快乐地处理所有的大小事情,温暖地笑靥未曾一刻离开过容颜和眼底。
无法拒绝的爱情源源不断地从FICHTE的动作传达至YOSHIKI的身体,连一个谢字都不给讲。
但YOSHIKI看得出来,FICHTE是用意识力在强撑着几近崩溃的身体;YOSHIKI因为疼痛而睡得极少,FICHTE就警醒着也不许自己熟睡,不时还得观查颈椎之椎间盘脱出的YOSHIKI有无呼吸窘迫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