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刚穿越到新的身体里,易楚岫就被送去给皇帝做男宠,幸好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管用,保住了身体还谋求了官位,本来想着为国为民好好当官,没想到却因为醉酒和皇帝发生了关系。
命运多舛的楚岫只好落跑,后来看天下百姓疾苦,只好回去继续做官,勤勤恳恳工作,对皇帝保持高度警惕,一路扶摇直上,有了钱有了权,也不那么怕皇帝了。
只是,明明是想做丞相的,为什么最后还是做了皇后呢!
第一卷桃夭其华
第一章重生
阴暗的小石牢里,只有那扇木门上的小窗透进一些光亮。珍贵的光线在石牢里散射开来,在淡淡的昏黄的光晕中,里面的一切是那么脆弱而不真实,如同梦一般的,只要轻轻的打扰,仿佛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一张黑色的宽大石床占据了石牢的大半地方,石床上锁着一个娇小的着白色单衣的身子,单衣上有隐隐的血迹。
如此大的石床衬着如此小的人,更显得床上的人弱小可怜。
他的四肢被锁链锁住,手腕、脚腕处被勒出了深深的伤痕,痕迹颇深都有些血肉模糊了,如此重的伤不知是如何拼命挣扎的结果。
他的脸已是白里透青,毫无血色可言。但那精致的五官丝毫不受气色的影响,仍然楚楚动人。
由于年岁尚小,眉目尚未长开,从外观上甚至辨不出男女。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甚至想蜷缩起来而不能。这样的样子让人见之生怜,什么人如此狠心将他锁在这里,遭受这样的苦楚?
时间一丝丝的过去了,石床上的他毫无动静,呼吸越来越弱。一切静的可怕,世界仿佛都要凝固在此——凝固了时间,将这幅绝美而凄凉的情境凝固成画。那丝游丝渐渐断了,一切在这一刻真的静了,无声无息。
过了很久,那石床上的人才又有了动静。
一个生命逝去,一个生命重生。
仿佛有悲戚凉薄的天音,仿佛是不理凡尘的空灵,一个淡漠的声音不断唱着,唱着……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李义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身强力壮的一般武夫,在廉太师府任职护卫已有十几年了,和他一批进太师府的人,不是在职位上殉职,就是已经升了等级,做了他的长官,得了太师或是太师府公子的信任,可以说那些人是春风得意了,不过他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摸爬,从不为自己的地位争取个什么。
他一直守着这么一个位置不高,也不会比低等奴仆低的护卫身份没变。这要根源于此人太过老实,心地不似他的长相般恶劣,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柔软。这么一个心地好的老好人还可以在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并且还好好的活了十几年,不能不说他是运气太好,或是他的心思并不似别人说的那般直白单一。
前几天,一个长相可以用很漂亮的小公子被送进了府,送进来的时候,李义当然是没见过的,不过听人说是被迷晕了带进来的。开始时,他还以为是太师那个不长进的大公子又抓的美丽孩子回来亵玩,后来才知道那个公子是要用来送给皇帝陛下的。
这个世界,中原现在是三国鼎立,承国坐拥北方,是三国中土地面积最大,兵精将广,最为强大的国家。即使是李义,他也相信,不久的将来,他所在的承国定会一统天下,结束这三分的天下大势。
承国是为北国,天气较之南方温柔乡的锦国恶劣很多,这儿的人也不如锦国好享乐,也没有锦国那么多享乐的花样。锦国的王侯公卿,大臣公子现在都好玩男色,但是这些个在北方的承国并不是很盛行,至少他所知道的家中养着娈童的大臣公卿可以用一个手数出来。太师府的太师就不好男色,府里的四个公子,也就大公子喜欢。
皇宫里的皇上,选秀时都是选的美貌女子,并不选男子。现在宫里的几个男妃男侍,都是大臣或是别国皇上送的礼物,这几位男妃男侍也不是很得皇帝陛下的宠。由此,李义知道皇上是不好男色的。
现在的承国重武轻文,廉太师原来是太子少师,太子登基成了现在英明的皇上,太子少师便成了现在的太师。廉太师说是皇上的老师,其实不怎么得皇上喜欢,空得一个名头,没什么权,也管不上什么事。
于是这次,太师就想趁皇上寿辰,为皇上送去一个美人,给他还算成气候、已在军中任职的二儿子谋一个监管粮草的都尉官职。这监管粮草的都尉不受将军节制,直属皇上管辖,是一个很有权、很得皇上信任的职位。
以上消息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不过李义他自有自己的渠道。不过,给一个不好男色的皇上送一个漂亮公子过去,他怀疑太师是否能够成功谋到职位,毕竟这个官职很多人都在争。
前几天知道,送进府中的那位公子,由于誓死不愿做别人的男宠,即使是皇上也不行,所以太师只好把他关起来教训。李义听说为逼他就范,已有四五天没给他饭吃了,还用不会留疤的严刑,想那太师一把年纪,也真是心肠毒辣!
本来这些都与他李义无关,不过,由于他在太师府待了太久,算是资格最老的护卫,自是比一般护卫得信任一些,今天那个公子的照看活就摊到了他的手上。
其实李义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差的活计,既不能让那个公子死了,又要折磨加劝说他,让他答应太师的要求。
李义站在石牢的门口,里面是阴深深的一片,几盏小的油灯亮着昏黄的火,感觉如鬼火般在里面静静招摇;在这春寒还没过的时节里,这里最是让人想避而远之。
李义吐了口气,“他娘的,这别人不做的活全推到老子身上来!”狠狠的踢了一脚石牢那有些朽了的木门,木门在他的身后晃着,他走进了那个将带他入命运轮盘的牢房。
侥是李义这个见惯惨状的汉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得不在心里对自己的主子太师吐几口口水,骂一句,“他娘的,你当别人不是人了!”
石床上的人最多十五六岁,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漂亮一点的小娃儿。脸色青白,这么冷的天,只一件单衣蔽体,那白色单衣上也是血迹斑斑。双手双脚被锁上了,呼吸弱的让来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李义一向被人说成是妇人之仁,看到这个情景,他只得拿着钥匙赶紧把那石床上的人解开。搂在怀里,怀里的人如婴儿般弱小、虚弱。
李义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帮崽子看到此人要死了,又怕太师怪罪,才把这个人推给他来照看。
李义感觉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来,才把手抵在这个虚弱的人身后,将一股暖暖的内力输了过去。
好半天,怀里的人终于有了丝动静。李义看着他,那缓缓睁开的眼睛,神采被挡在长而浓密的眼睫后面,眼瞳是清亮的琉璃色,如同被一层薄雾蒙着,吸引着每一个探究的人。现在那眼里是深深的迷茫,迷茫的看着身边的人。干裂的嘴瓣开合着,发出虚弱的声音,李义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好把耳朵贴了过去,才知道对方在说着,“冷,冷……”然后又是要水喝。
李义看着眼前的人,怜悯之心从没有这么强烈过。看到对方定是神志不清,他实在不想他再受这样的苦,或是让他就这么死了,或是就接受被送到皇宫吧!
不过李义为了他的饭碗,当然是不能让他死的,并且他认为去给皇上当男宠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做了他认为应当的事,他低低缓缓的说着,“你是答应了太师的要求,是吧!轻轻点一下头,你就不用冷了,还可以喝到水!轻轻点一下头,……”
他怀里的人根本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把他看着,看着他的嘴,最后不知是听明白想通了,还是只是顺从了他后面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李义很是高兴的抱着他出去了。他终算完成这个任务。
心里松了气,只要他答应了,太师府自是会把他照顾的很好的。
第二章飞花似梦
易杨醒来的时候,是在层层被褥之中,被褥柔软而温暖。
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因为舒适的环境而减弱,由于受了伤,又寒气入体感染风寒,他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
当他真真正正清醒过来,是在被李义抱出石牢后的第六天了。而这一天距皇上的寿辰只有两天。
由于一直是用的上好的膏药,无论是身体上的鞭伤,还是手腕脚腕上的勒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不在近处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痕迹。
他养伤养病期间,太师也来看过几次,但仅仅是看了几眼,交代照顾他的人仔细,就匆匆离开了。在对他养伤的速度放心之后,太师就没再来过。
易杨坐在小院里的桃花树下,满株桃花竞开,粉红的花朵映出一片纯净的地界,微风吹过,花雨直下,花瓣在空中旋舞,慢慢飘落。地上是一层粉瓣,易杨扬着脸感受着从桃花间逃落的阳光,那样温暖耀眼。
这美丽的阳光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涤荡着世间丑陋,让一切变得明了;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天生一人,必有一路。
在养病的几天里,身体上的伤痛固然让他难受,但是脑子里交替不断的模糊片段更让他无法适从。
他有一种蝶梦庄周,庄周梦蝶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那个在现代化高楼大厦里生活的易杨,还是这个在山清水秀间成长的少年易楚岫。
不论心里怎么挣扎,他终是要接受现实,面对现状。
后天就是被送入皇宫的日子,现在的易楚岫看似平静坦然,谁又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害怕和茫然不知所措。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天,虽然有原来的易楚岫的记忆,但是除了那些模糊的画面和一些模糊的认知,对于这个世界,他根本是一无所知。
易楚岫深吸了一口气,入鼻满是桃花香。他紧闭上眼,阻隔眼前桃花纷繁,将这个世界的事再理一遍。
这个世界和他原来所处世界曾经历过的三国时代很相似。以儒家思想为正统思想、信仰佛教划出来的中原有三个国家,三国成鼎立之势——北方承国,南方锦国,西方颐国。
他现在所处的便是北方的承国,已是三月底,这儿的桃花却依然艳丽绽放着,南方的此时,桃叶定已满枝了。
根据记忆,将他养大的是他的静姨,他被告知,他的父母双亡,是静姨收养了他。静姨是一个很多才又美丽温婉的女子,虽然这样,她却一直守着楚岫没有嫁人。易楚岫的这十六年都是和这个静姨相依为命。
这十六年,他和静姨住在离承国京城琼英不远的小镇上,仿佛他们总有用不完的钱财,生活很惬意无忧,他所学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静姨所授,这样长大的楚岫是一个快乐的孩子,好的教养让他看起来比琼英里的大家子弟更加优雅从容。
但是,变故总是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出现。静姨到琼英来办事,很多天过去了还没回来,楚岫让很多家仆到琼英来打听找人,最后都没有结果,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来了。人啊,总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来琼英,他就不知被什么人迷晕绑了,醒来时,绑他的人居然让他去给皇帝陛下做男宠,这让他一个堂堂男儿怎么答应,再说他还要出去找静姨,进了皇宫还怎么找呢?
把楚岫的简单人生和被绑进府的经过回忆了一遍,现在的楚岫不得不感叹这孩子太单纯了,对世事简直是纯如一张白纸。
看他静姨如此厉害,要这样一个女人来专职养他,就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不一般,而这个小孩子却什么都没想,他静姨每月会规律的离开几天,他甚至也从没有问过,从不去想生活中的奇特之处,他是连孩子本能的好奇都没有吗?这个楚岫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不是他来占据了这个身体,易楚岫便已经死了吧!他眯上眼对着天轻轻笑了,谢谢你,楚岫,给了我这个身体,我会好好的活着,活得强大,活着做我自己。
无心人做无心事,他这一笑,顾盼之间,已是一笑倾人城。
廉太师从院门雕花孔里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那个孩子可不是一般人。把他送给皇上,皇上现在察觉不到什么,当他知道的时候,定会是廉家荣宠的时候。更何况让那个人的孩子做被他仇人压的男宠,他怎能不激动。
“把他照看好,不能出什么差错。我请的教习公公今晚要来,让他做一下准备。”太师低哑冰冷的声音吩咐着身边的人。
“是,老爷!”
易楚岫心里很是郁结,昨天晚上他被一个老的掉牙的老太监,逼着学房中之术。这个房中之术可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的,对他来说完全是侮辱。
被一个老太监指着或者摸着他的身子,要他这样做那样做,对他来说那些全是他不可想象的乞辱乞怜动作,也亏的这个身体的柔韧性,对前世的他来说完全是不可思议的姿势,这个身体居然都能做到。要不是他拥有这个楚岫的记忆,他都会怀疑这个身体练了传说中的软骨功。
最后,他都忍不住想将那个老太监送去西天的时候,那个老太监终于发话说好了,并且还夸了一下说他不错。这种事不错能有什么用!易楚岫在心里气的冒火,不过面上还是一脸很感激他的样子。
他总算还是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他看着院里不断飘零的桃花,没有桃花笑春风的惬意,他为他的前程忧心,叹了口气,握紧拳头,即使风萧萧兮,眼前无路,他也要走出一条路来。
老妈不是总说,天生一人,必有一路。既然老天爷让他来了这里,他的存在便已成合理,他要活着,作为一个人,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昨晚的事,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他是无论如何不做别人男宠的。
明天,我不会让众人失望!
明天,决定我的将来,也决定你的将来!
第三章背水之战
虽已是春末,但是北国的晚间仍是很冷。
楚岫侯在大殿的侧厅耳房里,他是作为礼物被带进皇宫的。他甚至没有权利看一眼古代的恢宏皇宫建筑。坐着没有窗的小轿被抬进了宫,让他下地的地方便是这个皇宫里的小院子,说是侧殿里的一角。
这里除了他还有几个美貌的女子,不过除此就没有别的男孩子了。看来他知道的情报没有错,这个承国盛源帝的确是不喜男色的,不然别的大臣或是别国使节送上的怎么都是美女呢!他觉得这个送他来的太师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阴谋。
坐在一群美女中间真是不自在。
幸好,他不是来以色侍人的,不然这么多美女,他也肯定没有出头之日。再说,红颜最是易老,他现在拥有青春拥有美貌,这又能持续多久呢!
他感叹之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见到皇帝应该说的话,这一场见面,这一席话应该是他这一生的赌注了。他不是赌徒,但他知道,这是只能赢不能输的赌局,一输则全亏,自此,他将要被埋葬的就是他的一生。
他的命盘如何,全靠这一次面圣了。
每个人都静静地坐着,身姿端正,背挺得笔直。他们在等待着自己被召唤。
楚岫打量着对面的人,她们都是盛装打扮,华丽的衣裙,精心的妆容。都不过二八的年华,人生中最美丽的时节,她们将被送到君王的面前,将她们的一生献给他。从此,只为君王的笑而笑,为君王的愁而忧,为君王的冷落而哭泣,在寂寥的深宫里,白了头发,熬断了青春。
假如他也成为了等待君王临幸的男宠,他的命运只会更加悲惨,他不能母凭子贵,他的壮志、他的想自由飞翔的翅膀都将被折断,他不仅会活在身体的囚笼里,也是活在心的囚笼里。密闭的空间终将锁住你想飞的梦想。当心也飞不起来的时候,那是人最深的悲哀。
从不远处传来的宫乐声很是悠扬,那是一个热闹的场所,灯红酒绿。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楚岫打了个寒颤。
他和那些送给帝王的女色不同,他要用的只是他的身子去魅惑帝王。现在,他的身上只穿了一层红色的薄纱,虽然还披了一件薄披风,但是这温度只有几度的夜晚,还是冷得让他打颤。他只好更加挺拔了他的背脊,害怕咬破唇他甚至只能咬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