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良久没有出声;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那我过去好了;毕竟是我遗忘的嘛……」她的语气充满歉意。
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想通了?
与其强迫着我留在她身边,她宁愿和我做朋友……
「嗯,可以啊……」我那时并没有多想。
挂了电话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她穿著一套连身洋装,手里优雅的提着一个白色背包,看起来整个人清清爽爽,很阳光……
「抱歉,我可能得找一下喔,上次我记得是放在客厅……」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羽熙住的房间:「你该不会把它丢了吧……」
「没有,我根本也没看到。」我没注意她的异样,拿着两个茶杯往热水瓶走去。
「我找找看好了。」她在沙发坐了下来;往桌子下找了一会儿……
然后目光定在羽熙放在桌上的古龙水。
「你什么时候开始擦香水我都不知道。」她不经意的问,却带着试探的口气。
我转头;看着她指的东西,不禁大慌。
我把茶放在桌上,想将古龙水收起来;但她比我抢先一步的拿起它。
「那是朋友送的……」我急忙的表示。
她不理会我的辩解,拿起瓶子看了看……
「用了还挺多的嘛。」她又将目光停留在那间房间。
我看出她的目的了,她在找羽熙的踪影。
「妳找到没?或许是妳忘在别的地方…….我如果看到再拿去学校给妳。」我下了明显的逐客令。
但是她仍若无其事的端起茶,吃了一口……
「芮羽熙是个名人…….」她淡淡的表示。
我不喜欢她那种胜利似的态度……
「妳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最好知道随便愚弄我的下场…….」
「我从没有愚弄妳…….」
如果我是在玩她;就不会在一发现自己的感情就提分手了……
但是眼前愤世忌俗的女孩只是撇了我一眼。
「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不能快乐。」她冷冷的说。
「妳要怎么做?」我的脸色变的苍白。
她只是带着高兴的表情;然后一笑。
「不关你的事;不过至少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在同居了。」
我想;她所谓的报告,恐怕是现在才在做。
一份关于我和羽熙之间的感情的……〝关键报告〞。
◇ ◇ ◇ ◇ ◇
Dear亲爱的……当你痛苦;我陪着你。
这天是假日,我已经在计算机桌前埋头苦干了一整天,为了学校出的金字塔论文,更恼人的是;必须全部用英文打出来。
昨天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羽熙,更不打算搬家。
因为如果是一定的…….那么我想躲也躲不了。
羽熙现在正在补眠;因为昨晚和他助手伊莎贝莉小姐忙了一晚上;两人后来到家里谈公事,伊莎贝莉小姐是个英国人,她也会中文;对于珠宝.服装等设计相当有概念。
原本还以为伊莎贝莉小姐是个火辣热情的意大利人女郎;但是昨天看见她时,她只是穿著一套黑素色上衣和白色长裤,脸上戴着一副的眼镜,皮肤看起来相当白皙,可以说是个相当漂亮而富有活力的女人;而且年纪也大我和羽熙至少有五岁吧。
「呼……..」暂时是先存盘;已经完成一个章节,我伸了伸懒腰,看看时钟……下午四点。
羽熙已经睡了这么久阿……
我已经习惯住新家了,一些东西的位子也记的熟,我在玻璃柜拿了两个咖啡杯,冲了两杯黑咖啡,再拿一个奶球。
为什么只拿一个?
因为羽熙只喝黑咖啡……
敲了他的房门;过几秒,听到他疲倦的回答。
「进来。」
他的房间相当雅致,虽然家具不多,就一张床和书柜.衣柜,但是却是整整齐齐;干净莉落;柜子造型也很独特,就算是打起设计成绩,一定也有相当高的分数。.
他正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素描本和尺、碳笔。
「你醒了?」
我吃力的推开门;把咖啡摆在一旁的床头柜,看着他手上一叠的手搞,也了然。
他没睡?而且还熬夜设计珠宝?
「你该不会根本没睡吧?」我生气的质问。
他推了推那熟悉的细黑框眼镜,然后有些心虚的看着我。
「我……要把这些用完才能入睡。」他的笑容虽然少见,但此时却带了一丝疲倦。
「你真是不珍惜自己!」我气的抓起他手上的碳笔。
他看起来对我的生气却是相当有兴趣,将稿子放进一个黑色活页夹,然后带着调侃语气问……
「你担心我?」他笑的很贼。
「谁叫你这么乱来。」他为了这些稿子,起码有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没办法,灵感说来就来。」
「算了啦?随便你,固执。」我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倒在床上。
他飞快的伸出手;将我也一起拉倒在床上,我震了一下;床头柜的咖啡洒出数滴。
「你真乱来。」我慌忙的坐起;拿面纸擦了那些溢出的咖啡:「要是伤了稿子怎么办?」
「你…….还是很为我的工作着想嘛……」他对我的慌乱不以为然。
「我是怕你这笨蛋又熬夜赶搞。」我被他糗的不悦。
「我……呜!」
他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是正张口,马上扶住头,好看的眉头揪成一团……
「怎么了?」
看起来像真的;原本以为他又要开玩笑,但是他的额头都出汗了,我担心的扶着他的肩膀。
「不,没什么,头突然一阵剧痛。」他按住太阳穴;用力的揉着。
「八成是睡眠不足;你不要喝咖啡了,快点躺下来休息,我也不吵你了。」我有点紧张的把他扶躺下来;然后替他关了灯。
那时并没有多想,毕竟他也好些天没好好睡了。
「……晚安。」我走前,他喃喃的说了句……
笔者曰*命运正慢慢的为你谱出未来的曲。
◇ ◇ ◇ ◇ ◇
女人是一种相当可怕的生物;我没料到我遇到的这个女人……
竟是女人中的女人──可怕。
我决定不去上学了,因为那天;几乎全校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可能也听到了风声吧?
我是在逃避……那又如何呢?
独自搭着捷运回去,我感觉连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着;也可以确定,她连报社也通知了。
回到熟悉的家,羽熙出门了;我看见桌上摊着报纸,上面有些许的揉捏痕迹;我知道羽熙想必是看了,八成连新闻都拨了上百遍。
不知道羽熙上哪了……
我正想去房间逃入梦乡,电话却急促的响起。
随着铃声,我不安的猜测着…….是不是羽熙……
「喂……我是冷漾人。」
「漾人,你们的事情为什么会被报导出来?」是苏亦晨的声音。
我顿时松了口气;但却不知如何响应这个问题。
「嗯……命吧?」我故做轻松的在电话中笑了笑;听在自己耳里却格外刺耳。
「羽熙现在到哪处都有记者,他刚刚还打电话跟我求救,叫我去医院救他。」他似乎对我不在乎的态度感到恼怒。
「羽熙……那他现在在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是紧张……
但是我也想到;他为什么要去医院?
「他在我旁边,他有话要跟你说,等等!」他的声音听起来无奈,无奈我们这对惹事生非的傻情侣。
过了一秒,电话那头传来那好听熟悉的低沉嗓音。
「喂……」他的语气很平板;我没办法分辨出他的心情。
「羽熙……」
「你果然没去学校,等一下我就回去;等我半小时。」他断然的表示,是那副不容反抗的声音。
挂了电话,我担心了起来;一方面是他的人生搞不好就要被我毁了,再者;就是他为什么要去医院?
他很准时;过了二十几分钟就戴着帽子和太阳眼镜出现在家门口,嘴角没有笑意,我可以感觉他的眼神是淡然的……
他脱下了眼镜和帽子;呈现的是疲惫却俊美的面孔……
我看着他,必须微微抬头才能注视着他的眼睛。
「傻孩子……」下一刻,他抱住了我,身子颤抖着:「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羽熙……」我嗅着他身上的香味;却又掺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
就这样;站在门口互相拥抱着,像是要确认彼此的存在一般,我觉得即使就这样抱在一起一辈子,或许也无所谓。
可以感觉彼此为对方而心跳的律动。
我爱他……
「走……我们去海边。」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爱他……
即使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我将和他一起沉担。
笔者曰*若上帝取走挑担的另一个人;又将是令一回事……
◇ ◇ ◇ ◇ ◇
白色的水花掺杂着泡沫,追逐两人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开着苏亦晨借我们的车到了离台北最近的一个沙滩;已经是近黄昏了。
夕阳将海面照的一闪一闪也照出我们两人身后的影。
我将诗婷的事情全告诉他;包括她的威胁,她的自残……
羽熙听了没有响应;只是默默的拥住我的肩膀。
坐在礁岩上;随着海浪拍击在岩石上撞击声,彼此却似乎都可以听到对方的无奈和心酸。
「你……为什么去医院?」过了几分钟,我小心翼翼的问,看着细碎的阳光糁上他俊俏的脸蛋。
对于我的问题,他只是将我拥的更紧;些许都没有回复……
「我……挂号了心理科。」他的回答似乎也小心翼翼的:「我最近头常莫名的痛,我想是压力过大了……」
看着他的无所谓,我的心却疼了起来……
「医生怎么说?」
「跟我想的一样,他叫我要饮食正常,睡眠充足。」他轻松的耸耸肩膀,嘴角勾起一丝勇敢的笑。
「早跟你说了吧?你还一直熬夜。」我逃避着他那心虚的脸孔,企图轻松一点,「下次再头痛我就不准你熬夜赶稿了!」
看了看表;正指着五点钟整,我感到屁股一振酸痛,岩石上虽有柔软的青苔,但是仍可感受到岩石的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