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先生,那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
逾辉吃了一惊,“那位先生?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先生,如果你下次还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免费。”
逾辉挥挥手让他离开,重新躺倒在床上,赤裸着的身体能够感受窗外吹进来的潮湿而微凉的夜风。
“敖修,你出来吧。”逾辉闭着眼睛,轻轻地说。
房门开了,逾辉感觉身子一暖,一条被单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别这么睡,会着凉。”
逾辉睁开眼,就看见敖修坐在自己的床边,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但他还带着一副深色的墨镜。
“只是工作而已,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么?”敖修抚摸着逾辉的下颚,无限的温柔。
逾辉轻轻地笑,趁其不备一把摘掉他的眼镜,果然露出两只堪比国宝的眼睛来。逾辉笑得更大声,整个人缩成一团。
“再笑小心我揍你!”敖修有点窘。
“还准备打么?那我奉陪,就算身手不如你,我也不能坐以待毙。”逾辉仰起头,就算是躺在床上,那种不伏输的劲头也让敖修看傻了眼。就是这样的倔强,让敖修这么几世都百看不厌。
敖修高高地举起手,逾辉咬着下唇,像一只匍匐卷曲的蛇,随时做好了反咬一口的准备。而敖修的手居然真的落了下来,准确地落在逾辉的屁股上,惊得逾辉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你干什么!”
“教训不听话的小孩。”敖修微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逾辉的屁股也是他的性感带呢。“这里,真的不愿意让我碰么?”手掌覆上去,轻柔地摩挲,间或重重地拍打下去。雪白的臀部映着粉红色的手掌印,说不出的媚惑。
逾辉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陷入这种情色的状态的,明明刚才两个人都还准备再打一架的,现在反倒是有了准备再上一次床的架势了,所谓人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是……逾辉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猜敖修多少也有SM的经验,他的手法真TMD太好了!
“我很累了……”逾辉拼命唤回自己仅存的神智想做最后的挣扎,敖修已经脱掉外套躺上了床。“放心,这次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逾辉小声的嘟囔,“上次你不也这么说。”低头再一看敖修身下的兴致勃勃,仅剩的那点信任感也消失殆尽。
“你刚才看得很爽吧。”逾辉眯缝起眼睛。
“才没有,看得我很想杀人。”
“哦?”
“我很想杀了那个男的……然后,上了你。”说着吻上逾辉的唇。他说的是真话,这几天以来一直躲在一旁用各式各样的仪器偷窥逾辉,害得他一天到晚跟变态差不多。看逾辉那么拼命工作心疼到要死,又觉得逾辉现在绝对不想见自己,只好拜托了齐岳让逾辉出来轻松一下。可是那个男孩上了车他就后悔了,恨不得一枪直接杀了那个家伙。
往下滑了滑身子,敖修让逾辉侧躺在床上,直接拉开了他的双腿。
“啊……不……敖……敖修……”下意识的抗拒脱口而出,紧接着前后被同时抚弄的快感让所有的矜持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敖修的眼神炽热地几乎让逾辉觉得自己有可能被灼伤。体内的手指像一条灵活的蛇,在那最隐秘的一点不断的磨蹭探索,激起的热浪几乎要把自己逼疯。更何况,敖修连他的前面也不放过,有技巧的抚弄,却又在宣泄的最后的关头用拇指按住出口。
“你放开!”
“不要,再多听你叫一会儿。”
“混蛋!你这个变态!”逾辉拼命地挣扎,下半身却使不出一点点劲。破口大骂很快变成带着哭腔的痛苦呻吟,“拜托,放过我放过我……”
敖修咬着牙不予理会,继续抬高逾辉的双腿自己狠狠地撞了进去,反反复复的抽动,听着逾辉嘶声力竭的尖叫,竟是非要把逾辉逼上崩溃的顶端。
“我不要了!”一把抓住敖修的肩膀,深深的嵌了进去。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敖修随即松开了钳制,两个人同时达到了顶点。迅速地撤出身来,把逾辉搂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逾辉的后背,安慰着已经完全脱离仍旧哭泣得颤抖不止,几乎无法喘息的男人。
“为……为什么……这么对我?”无力地攀扶着敖修的肩膀,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一阵阵涌上来的哽咽,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乖,别多想了。睡吧,睡吧。”轻轻吻着逾辉的额头,敖修满眼的心疼和不舍逾辉并没有看见。
很快,已经累到虚脱逾辉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梦中还在哭泣,紧紧地贴着敖修的胸膛,似乎怎么都无法舍弃这片温暖。
敖修轻轻地抚过逾辉的头发,把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这张在哭泣之后显得楚楚动人的脸,让他有深深的,想要去怜惜的感觉。
逾辉,一世比一世美丽,一世比一世坚强,也许自己终将难以下手。敖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轮回不止的游戏究竟要多久才是一个尽头呢?
10、
逾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绘满绿色开花植物的天花板。从被子里伸了手出去,床的另一边果然是冰冰冷冷的。什么时候被送回家里来的,他竟然不知道。好在清醒后的感觉处并不如第一次那么糟,敖修绝对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控制的人,这个他早就知道。
“你醒啦?”齐岳好走进来,看逾辉睁开眼睛马上扑了过去,眼镜后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极了一条忠犬,“感觉还好么?”
逾辉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坐起来。想起昨天晚上那场激烈的性爱,逾辉很庆幸自己还看得见今天的太阳,已经回忆不起整个过程,那种血管即将爆裂的感觉似乎却还留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齐岳赶紧问,“冷?”
逾辉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浴室,齐岳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丝毫没留意逾辉已经停下了脚步,一头撞进人家的胸膛里。“你要跟进来?”
齐岳嘿嘿地笑,一脸的揶揄,“我是怕您的身体受不了。”
原以为能看到逾辉难得一见的害羞表情,可是齐岳还是失望了。逾辉的招牌表情万年不变,似笑非笑,“你知道的很多嘛。”
“小人知道的不多,绝对不多。”开玩笑,瞧逾辉那一副准备杀人灭口的表情,他怎么敢逆了龙鳞。
逾辉不理他,迈步进浴室,齐岳忍不住开口,“你都不问啊?”
逾辉又退回来,靠在门边等齐岳自己解释。其实还用问什么么,如果说齐岳没有和敖修串通,杀了他都不会相信。
齐岳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战战兢兢,“老大,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叫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当然,我不是信任他,我也一直在很努力地调查他的资料。但是您……您……那个,哈哈,所以我就只好……嗯,你知道了吧。”
逾辉冷笑,砰的一声关上浴室的门。齐岳脸上的笑容凝在脸上。切,关他什么事啊。明明是小两口吵架,非要连累到他这种平头小老百姓身上。昨天半夜一个电话把自己招来,吩咐照顾他自己就走了,他是什么人啊居然也可以这么支使自己?偏偏自己见鬼了似的言听计从,那个敖修八成是会法术的。
对一个精神持续高度紧张的人来说,一场完美的性爱的确效果非凡。一个热水澡洗去身体的疲倦,顿时神轻气爽起来。逾辉刮掉长得乱起八糟的胡子,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哥一名。只是长时间哭泣之后的红肿眼睛稍微有点影响形象,逾辉考虑一会儿出去了,是不是要像敖修一样戴副墨镜遮掩一下。摸了摸自己肿肿的眼睛,逾辉轻笑了一下,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让他想想,是十五年还是二十年?原来自己都有那么久的历史可以追溯了,而且,他昨天居然在敖修的怀里哭泣得像一个孩子。那种感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自己在疲倦的时候有人可以依靠,逾辉第一次同意了这句话。难得敖修那样的人,居然也有这样一份缜密的心思。只是……那个白痴居然会先给自己弄一个床伴来,真是……头脑好的值得佩服!
精神抖擞地走出浴室,齐岳已经准备好了一堆文件等候他了。逾辉挑眉,“什么意思?”
“今天工作不多,我们采取的措施初显其效,敖修说在家里办公就好了,省得你那双兔子眼出去吓人。”
逾辉瞪了齐岳半天,恨不能上去一把掐死他。他怎么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是你老板?”
眼见着老板要发飙,齐岳赶忙上去转移话题,“你今天精神看起来是不好,就多休息一下吧。下午敖修回来陪你吃晚饭。他说最近很忙,有些事情需要关注一下,还说让你提防着你二叔。”
逾辉的心猛的沉了一下,伸手拿过文件,一言不发向书房走去。齐岳搞不清楚自家老板怎么这么又快情转多云。“逾辉……怎么啦?”一边自我鄙视一边继续当罗嗦的老大娘,“其实敖修这个人还不错。虽然我对他一直有意见,但是他真的很关心你。他脸上那俩熊猫眼是你揍的吧?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几天他不敢见你一直在我这里打听你来着。”
逾辉停下脚步,齐岳又一头撞上,只能摸着鼻子苦笑他今天真的很不长眼。
“收拾东西,我要去日本。”
“什么?!”齐岳的声音高了何止八度。
逾辉掉了头去收拾东西,齐岳继续跟在身后嚷嚷,“喂喂,你做事情不要用这种跳跃式好不好,我跟不上。你现在去日本干什么?”
“泡温泉,吃料理。”逾辉不以为然。
相信他才有鬼!齐岳沉默了片刻,摸出手机。逾辉一眼狠狠地扫过来,“再卖我你就跟他混好了。”
齐岳愤愤地在身后嘀咕,逾辉你都没有发觉自从遇到敖修你就变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还学会像女人一样撒娇啦。哈,我等着你披婚纱嫁出去算了。絮絮叨叨滔滔不绝。
逾辉只当没听见,有人心疼才有撒娇的权利,他还不知道能拥有这样的温柔几天,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这个时候的日本,正是吃海鲜的好时节。金黄的鱼子,粉红色的刺身。吃过一顿丰盛的料理,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有温柔的女服务生送来浴袍。半跪着身子行礼,露出一大片曲线优美的颈项来,逾辉小口地抿着清酒,觉得自己来日本果然是来对了的。
他来日本一向只选择这家宾馆,理由不过是从机场到这里有车辆直达,而他是个标准的路痴。后来才知道这里的浴汤大名鼎鼎,全日本数得着得几家温泉旅馆,他排名第一。逾辉也曾经尝试过在自家修建一个这样的大泡池,只可惜一来香港的水土不对,二来气候也不适宜,所以只能一年多往日本跑两趟。
这里服务还是日本的旧式传统,穿着美丽和服的年轻少女一天到晚跪在地上的时间比站着的时间多,特别是负责按摩的服务生很有一手,这里自制的香料设计的SPA更是让人心情舒畅。逾辉不能否认这里是男人的享乐的天堂,同时也能治疗一下自己有点受挫的男性自尊。
放松心情舒服地泡了会儿,逾辉就巴巴地跑上来享受按摩。带着熏衣草香气的精油点点滴滴揉进肌肤里,恰到好处的力道,每个毛孔都像吃了人身果,酥软的感觉延伸到四肢百骸,懒洋洋地让人想就此睡去。
只是突然肩头一疼,逾辉忍不住痛呼出声,立刻感觉到身后的女性柔软的小手变成了一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
“你还知道疼啊。”
“你来啦。”逾辉冲身后得人轻轻地笑,其实他的力道并不是太大,而且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沿着脊椎向下把身体里最后的一点酸痛都挤了出去。
“你到在这里享受,我这么忙得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还要跑过来看着你。”敖修似乎在生气,可是语气又不像,仍是控制着手下的力道轻柔地给逾辉按摩。
“这里温泉不错,海鲜也不错。请你来吃啊。”逾辉恋恋不舍地爬起来,披上浴衣。都不知道敖修还有这么好的技术。敖修递过一支香烟,“我专门买了你平常抽的牌子,果然贵得离谱。”
“你还会嫌贵?”逾辉似是无意。敖修也呵呵地笑起来,“你要给我涨薪水的话,自然没有问题——你事情都办完了?前两天忙得跟什么一样。”
“没有,来日本,一半是公事。”
敖修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那你还一个人什么都不带就这么跑来?”
“你不是会来么。”
敖修半天没有出声,“我懂什么。”
“真假。”逾辉突然坐在敖修的腿上,点了点他的鼻子,“敖修,你要的是我的产业,还是我的人?”
11、
敖修愣了好半天,看向逾辉的眼,几分揶揄几分自嘲,还有浓浓的不安深深地掩藏在下面。并不是只有血肉横飞才叫战争,他和逾辉这样的关系,也是。
掸掉快要燃到手指的烟灰,敖修轻笑,“你果然像他们说的一样,聪明过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以为还要再多几个月才会问这件事情。”
“我喜欢速战速决,难道真要等到被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何况你也根本没怎么掩饰,不是么?”
他说的……是实话,敖修苦笑。不仅仅是因为逾辉记忆没有恢复自己的掉以轻心,还有一种刻骨的厌倦,很多世了,为什么还看不到尽头?
“我要说哪一种才会让你比较不你那么伤心?”
逾辉大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般浮云苍狗,人心背向,怨不得世态炎凉!”
然后敖修很快地说,“我要李氏。”
逾辉沉默了起来,敖修有点不敢看逾辉的脸。事情似乎比他预计地更快地走到了选择的路口,他记得每一世逾辉悲伤的脸。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刻满了绝望。
事情似明非明之际最为磨人,现在就已经是极致了,也不可能更坏。逾辉反倒安心下来,“如果你肯做点牺牲,我到是无所谓。”
“什……什么?”敖修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弄不清楚逾辉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你们的计划,是不是备着两套?”逾辉站起身来,背着手悠闲地踱到池边,“一套,和我父亲商量好了的,以联姻的方式共同垄断香港的物流业,这是明里,第二套,就是你。到我身边来卧底,不知不觉拿走李氏的股权,这就是暗里。”
敖修哑然,逾辉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除了一点。
逾辉叹了一口气,咬着牙干脆把话说清楚,“我可以把李氏给你,但是,我要你。”明知到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逾辉仍是忍不住再多解释两句,“你们敖家应该已经有嫁一个女儿过来的打算吧。如果他们肯多破费一点,让你过来……”逾辉嘿嘿的笑起来,做出一副狡诈的表情,可惜到底难掩面容底下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