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嗯,策……陆策……”
“什么?”
“我,我……”
“别急。你叫凤紫。”
“凤紫?”
“对,凤紫,我的小狐狸。”
(狐狸文;
自私自利嚣张跋扈霸道的小攻陆策VS脾气不好偶尔脱线的狐狸小受凤紫;
温馨甜蜜为主,但小虐宜情;)
主角:陆策;凤紫
01.成人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很黑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光的深墨色,幽不见底,仿佛是极暗之地。他似乎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纤细白皙的手指拽了一下自己身上如同第二层皮肤的华丽锦被,眼中的疑惑越发深了。
踌躇了片刻,他终是掀开锦被立起身来,在看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的时候明显愣了下。白皙的手掌自胸膛划下又摸了摸自己的修长双腿,在一番确认之下他才开始尝试移动身体下床。
躺了很久的身体有些无力,还未将双腿放到榻下他就身子一歪又倒在了松软的床上。小巧的头颅“嘭”一声正磕在床头上,登时疼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莹白的贝齿不禁咬住了红润的下唇,委屈欲泣的神情也出现在白玉般的脸上。
他又尝试,最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头鸦色的头发顺着他的起身而披散了下来,拖沓到地上。他不由自主地叉开双手努力保持着平衡,一步一晃的踱到了泛着微光的窗前。然后仿佛很累得将头靠在了窗上,又拱了拱,随即又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最后他小心翼翼的用纤白的手掌推开了窗。
窗外一片皑皑的雪色中点缀了几棵有着淡淡粉色的老梅,纠结的枝干历经多年的风霜甚是粗糙,但是长出颜色绯红仿佛嫩的能够掐出水来的小巧梅朵。
从窗吹进的冷风让倚在窗前的绝色少年狠狠打了个冷颤,顿时让他酸软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而滑坐在地。被墨色鸦发缠绕的白皙身体被窗外天色微明的隐隐青光一照,竟透明的仿佛反出莹莹光彩。
“醒了?”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进来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年公子。宽额高鼻,目如朗星,一袭水色的长袖广袍被窗外的鱼肚白映衬的泛着淡淡的青色。他上前几步走到窗边扶起那个一身赤裸的少年,将他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又细细的用锦被将之裹好。
“怎么刚醒就下床?”满意看着被自己裹在锦被中的人,男子微笑。
“啊,啊……”漂亮的少年更加疑惑,声音却卡在喉咙里面,怎么都出不来。他十个指头紧紧地抓着锦被的边缘,再次试图表达着什么,但依旧不能如愿。他恼怒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泄愤似的拉扯。
“别急。”男子的手握住赌气的细嫩手掌,救了那头厚实的鸦色长发。男子的手宽厚而温暖,十指修长,指尖却带着薄薄的茧。而被他握住的那双手却白的近乎透明,骨骼纤细仿佛一折即断。他轻轻握住,又用自己的指尖细细划过,感受那温软柔滑的触感。当再次被含混不清的“啊,啊”声打断的时候,他才恍然一笑想起自己本来要说的话:“我是陆策。”
陆策抬手抚上锦被中少年的脸,那张漂亮异常的脸蛋儿还没有自己的手掌大,对方依旧带着纯真的疑惑望着自己。转而捉住对方的下巴,陆策紧紧盯着男子毫不客气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你,是我的。”
被捉住的少年依旧疑惑,完全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不过“陆策”这两个字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磕磕巴巴的如学话的幼子一般重复着:“陆,陆……策……”
“对,陆策。”陆策露出满意的笑,浅浅的笑痕在嘴边显现,看出是一个爱笑的人。他用带着薄茧的手指在男子的唇上划过,极为眷恋红唇上的温暖与柔软。
少年自然的探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不可避免的碰到对方的手指。陆策眸色瞬间沉了沉,变得低哑的声音自语道:“果然是狐媚。”
拉下刚刚自己亲自动手为少年裹上的锦被,从少年纤细的脖子划过,停留在漂亮的锁骨。少年的锁骨下面有一处淡粉,似小小的桃花一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处颇有年头的伤口,边缘并不平整,所以才像花瓣一样。陆策的手停在那里,不顾少年怕痒的瑟缩,固执地在上面轻轻按压,眉头紧锁像是忆起什么。
“嗯,策……陆策……”
“什么?”陆策带着无尽的耐心询问。
“我,我……”连着说了几个“我”字,少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恼怒之下又无意识的开始拉扯自己的长发。
“别急。”陆策握住少年的手,又一次救了那头柔软滑顺的鸦色长发,“你是凤紫。”
“凤紫?”
“对,凤紫,我的小狐狸。”陆策抱住怀中温顺的少年,脸上显出心满意足的笑意。
“公子?”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侍童推门走了进来,在看见房内相拥的两人时不由得一愣顿住了脚步。
被突然惊扰,陆策登时沉下脸来,“冬离?”
冬离小脸刷白,忍不住浑身哆嗦,竟害怕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我,我听见这……屋子里有……动静,就,就……”
不待冬离说完,陆策就斥道:“叫春归来伺候。”
“是,是。”冬离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匆忙带上房门。
经此小小的变故,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消失殆尽,小狐狸凤紫更是万般好奇的抬手覆上陆策略带纠结的眉心。陆策反手轻轻压上,细细摩挲。
“公子,您叫我?”门扉再次开启,这次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干净举止利落。
陆策这才放开凤紫,起身下床。少年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停在陆策身前,他小心的解下对方腰间有着精美云纹苏绣的腰带,替陆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之后才又将腰带系妥躬身而立等候吩咐。
“凤紫刚刚成人,多有不适,你且多照应些。”
“春归自会小心照顾小公子,只是老宅那边又来了人……”少年清秀的眉眼越发恭谨,垂首等待陆策的回答。
陆策闭目沉思,良久才睁眼嗤笑道:“一群老怪物!”凌厉的目光在看见床上的凤紫之时又缓和了许多,“你只需看顾好我的小狐狸,明白吗?”
春归听见陆策那温文无比的声音,略显纤细的身体竟然一颤,“是,公子。”
“嗯。”陆策淡然点头,重又走至榻边单手抬起凤紫的小巧下巴宠溺道:“小狐狸,乖乖等我回来。”
凤紫觉得自己的下颌有些麻痒,却心里一突不敢挣扎,只是顺着陆策的意思乖巧点头。
“呵呵。”陆策轻笑,终是满意在凤紫妃色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随后便毫不留恋的翩然离去。
02.歃血
狐狸天性聪颖,此言果真不假。春归没教几日,小狐狸凤紫已经是“人模人样”。这一日,春归依旧教凤紫功课,小狐狸却没了往日里的积极。
春归见小狐狸这几日也是茶饭不香,恹恹的总是没精神,不由得也有了逗弄的心思:“小公子,您可是想念公子了?”
“陆策什么时候回来?”一听提到陆策,凤紫立刻瞪圆一双黑白分明的上挑杏眼问道。
春归暗忖:公子行事一向张扬,这次更是视家规于无物收了眼前这狐狸,没想到这畜生倒是一心想着公子。狐族向来妖媚,不知公子收了这狐狸有何打算。不过以公子那向来没有长情的性子,只是图个一时新鲜也未可知。但公子因小狐狸之事被召回老宅之事还真不好解释,沉思间,春归正要找个借口混弄过去,陆策带笑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怎么,我的小狐狸想主人了?”
“陆策!”凤紫听见这声音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下子冲进门口男人的怀里,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
门口的男人一袭天青色的宽袍,袖口下摆绣着银色的回字纹,白色织锦腰带在腰间一束,越发显得俊朗出尘。陆策满意的看着凤紫的变化,调笑问道:“小狐狸可曾想我?”
“想!”凤紫将头埋进陆策的怀中,贪婪的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他成人之后见的第一个人正是陆策,早已经将对方记挂在心头,分开几日,心里像是有猫爪挠心一样难受,此时见了陆策,早已经是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一边的春归见两人亲密姿态不由会心一笑,正要悄悄退出书房的时候却听见凤紫的痛哼。刚刚还撒娇赖在陆策怀里的凤紫此时脸色青白,浑身发抖。
“小公子?!”
陆策面色冷峻,本欲抱起凤紫却想到什么似的先扒下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之后便将凤紫推给春归,冷声吩咐:“你带他回房。”
春归依言抱起已经痛得不能行走的凤紫,却看见陆策自顾自的脱去了身上的宽袍甩在地上,右手捏了个指决,地上的衣服无火自燃,少顷便化作一地灰烬。他抬头再看陆策脸色,已经是笑意盈盈,不过那笑却让春归心里一塞,随即不敢耽搁匆匆抱着凤紫回房。
陆策一人立于书房之中久久未动,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加明显,随之化为冷哼:“老匹夫,你何苦来惹我?”
“公子,小公子他疼的受不住,昏死过去了!”冬离慌乱的脚步声打断陆策的沉思。
飞扬的剑眉一挑,陆策冷斥:“慌什么,规矩都学哪去了?”
“是,公子。”冬离退后两步,定了定心神又说道,“请公子快去看看小公子吧!”
陆策眯了眼,上下打量的眼光让冬离不寒而栗,猛然想到公子最忌讳的便是旁人的指手画脚,不由得颈后发寒。正当不知如何招架陆策的雷霆之怒时,对方却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冬离当即长吁一口气,然后马上跟随前面那个仅着月白色中衣的男子进了卧房。
卧房之中凤紫的贴身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濡湿,春归用绸巾蘸了温水擦去他额头不断因疼痛冒出的汗水,一抬头看见陆策进房便马上起身,站在榻边等候吩咐。
陆策坐到窗边,单手搭上凤紫的手腕。白皙细致的手腕上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而颜色也在明显变深,不多时颜色已经由蓝色转为墨兰,在凤紫莹白的肌肤上倍觉可怖。
“取个茶杯来。”陆策眉头舒展,吩咐侍立于一旁的春归。
春归闻言取来茶杯交由陆策,却见他拿着茶杯仔细端详。茶杯是上好的隆庆官窑烧制,釉色细腻,触手温润。床上的凤紫在陆策端详茶杯的时候已经忍受不住的呻吟出声,人却不曾清醒。陆策听见呻吟之声才又将茶杯交与春归:“拿着!”
他挽好左手衣袖,将左腕置于杯上,右手拔下头顶白玉发簪,没了约束的头发披散全身,减了几分凌厉之气。春归冬离看见陆策这一番动作齐齐变了脸色,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呼道:“公子万万不可!”
“怎么,你等也敢阻拦?”白玉发簪停在腕边,陆策冷笑询问。
“公子,这‘歃血’之术是陆家秘技,可小公子他……”
春归话未说完便被陆策一脚踹了出去,登时前胸血气翻涌,一口淤血就要喷出,却硬生生的被他咽下。手中的茶杯早已经因冲撞成为碎片,有几片更是扎在了手心,他不顾伤势勉强爬起,踉跄几步又跪倒在陆策身前,哽咽说道:“‘歃血为盟,缘定永世’,还望公子三思!”
“那又如何?”陆策扬眉冷哼说道,“我陆子然想做的事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何况那群老怪物?如今他们容不得这只小狐狸,我就偏偏要救他!”
冬离虽然吓得瑟瑟发抖,此时见陆策意念已决也是豁出性命紧紧抱住他的双腿苦苦哀求:“公子,这是永生永世的羁绊,您不可因与老爷们斗气就误了终生啊!”
“哼!”陆策略施巧劲轻松甩开冬离,再不理会苦苦哀求的两人,右手的白玉发簪狠狠划过左腕。发簪虽是白玉所制,奈何陆策力道过猛,左腕破处的鲜血竟是喷涌而出。他将鲜血不断涌出的左腕送到凤紫唇边。凤紫此时早已经因为疼痛失了神智,牙关紧闭,殷红的血顺着瓷白的颈项流进脑下软枕。陆策见状干脆扔了手中发簪,用手掰开凤紫下颌,将左腕凑到他的嘴里,让自己的血灌了进去。没灌进去的鲜血顺着凤紫精致的下巴流下,一直将贴身亵衣前襟染红。
鲜血灌下,凤紫的脸色逐渐好转,被鲜血染的殷红的唇也蠕动着主动吸吮着陆策的血。陆策被凤紫小小尖牙咬得一缩,因失血发白的脸色隐隐透着青,平添了几分荏弱气质,却仍赌气不予撤手。
一边关注事态的春归看得心惊,陆家族人之血何等尊贵,凤紫这小畜生竟然贪得无厌。他忍痛挑去手心茶杯碎片,将之捏在手中,抬手便刺向凤紫面门。
而此时本该无知无觉的凤紫突然睁开双眼,本是如漆似墨的瞳仁此时却是诡异的灿金,阴冷无情的目光让春归僵住身体不敢乱动。陆策当即不悦抽出手来,一巴掌甩在凤紫白玉一般的脸上,冷笑道:“小畜生,何时学会没大没小了?”
见陆策抽出手来,春归当即扔了手中茶杯碎片,拿过一旁闲置的软巾为其包扎伤口,扭头吩咐冬离:“快去拿雪莲散来。”
陆策任由春归善后,没伤的右手揉捏眉心,失血的眩晕让他一时不能起身。
凤紫被这一巴掌打得激出了的妖性,金色的眼瞳光芒大绽。春归见状眼中闪过厉色,刚要抬手捏个字诀还以颜色的时候便被陆策按下。
“公子?”春归不明就里,即便是凤紫与陆策已经“歃血”,依照公子性情,小狐狸如此挑衅公子也必当给予教训,焉何这次例外?
陆策似乎是头痛至极,一双剑眉皱的死紧,快言吩咐道:“把他关进‘囚室’三天,去去野性!”
春归听得心中一寒,连忙答应,默念言灵捆了犹自挣扎不休的凤紫拖出房去。他还道陆策是转了心性,谁知“囚室”才是公子的下马威。
“囚室”对于寻常人许是无甚大碍,但对于有了道行的精怪来说却不逊于阿鼻地狱。供奉的金身十八罗汉让进去的精怪无处可逃,梵音的经文更是无时无刻如鬼魅一样飘进心头,避无可避。小狐狸成人不过月余道行甚浅,三日后从“囚室”出来即便不死也是狠狠褪去一层皮,只盼公子念在“歃血”之约上早些放他出来。
03.原形
“公子,小公子在‘囚室’之中已满三日,是不是该放出来了?”春归小心翼翼地看着陆策说道。
斜躺在软榻之上的男人长发披散,仅着中衣,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柄描金彩绘的象牙骨质扇子惬意的摇着,悠然问道:“已经满了三日?”
“是。”春归想了想,又说道:“头一日还能听见些动静,打第二日起就全然没有声音了,恐怕……”
“不妨事。”陆策摇扇的手微微停顿,莹白的象牙扇骨轻轻敲在红木雕漆的榻沿,嗒嗒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中倍显刺耳。少顷他唰的一声展开象牙扇笑道:“小畜生喝了我那么多血,怎会挨不过去?”
“那奴才这就放小公子出来。”春归一直悬着的心放回原位,伶俐地转身准备去放凤紫。虽说小狐狸野性难训,不过毕竟也教了他一月的功课,只要他没有对不住公子的地方,春归倒觉得小狐狸直率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