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缦华

真的是老了。
「什么意思？」詹烜皓一脸防备，忍不住怀疑汝鄢仲文那天说的是场面话，他该不会还是打算
要把汝鄢泠带走口巴？
「你得自己问，来人指名要见你。」陈俊贤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送这么多礼，就算是
要感谢他们照顾汝鄢泠也夸张了点。
「泠，你累吗？可以的话一起去看看。」詹烜皓看着汝鄢泠，他没办法不担心，这种时候他不
能让汝鄢泠离开他身边。
「嗯。」汝鄢泠点点头，感到有丝赧然，仲文不会当真送匿他的「嫁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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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烜皓，这是……」曾丽雪一见詹烜皓立即探问，却让他一个眼神噤了口。
「詹少爷，我家主人命我前来问候，这是礼单，请过目。」一名目光锐利的少年，递上一份单
据给詹烜皓，却朝汝鄢泠笑了笑。
「带回去，泠我会照顾，不需要他送东西来。」詹烜皓不悦的看着少年，直接将汝鄢泠拉到自
己身后。
「泠主子？」少年带着笑意等候汝鄢泠出声。
「鹰儿，好久不见，你长大了。」汝鄢泠笑着从詹烜皓身后走向少年，他没想到仲文当时捡到
的幼鹰能化成人形，算起来也有上千岁了吧？那是他遇到凯前几年的事了。
「是很久了，鹰儿很想念你。」
「泠！」詹烜皓担心的一把将汝鄢泠抱在怀里，无视他人惊讶的目光以及王云艳愤恨、嫉妒的
神情。
「这人还是一样呢。」鹰儿笑着对汝鄢泠说着，他相信主人既然认同，那就表示这人有资格待
在汝鄢泠身边。
「是啊！」汝鄢泠也笑了起来，以前他就是这样毫不在意他人眼光，想抱他就抱，根本不在意
他人的批评。
「詹少爷，请你点收，我还得回去跟主人覆命。」
「叫你带回去，泠需要的一样都不会少，不用他送东西来。」詹烜皓生起气来，他不喜欢汝鄢
泠跟别人太亲近，他跟这少年的亲昵让他嫉妒。
「如果你不要，那我就必须遵照主人的交代把泠主子带回去。」鹰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既
然人家拒收，那「新娘子」他们当然得带回去。
「叫汝鄢仲文来见我，我不会让他把泠带走，那天都说好了，他现在是什么意思？」詹烜皓愤
怒的咆哮着，同时紧抱住汝鄢泠不放手。
「皓！」汝鄢泠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詹烜皓会这么生气，这只是仲文的小玩笑而已。
「少爷！你就收下来，这是……泠少爷的嫁妆。」陈俊贤小声的在詹烜皓耳边说着。看这种情
况进展，他应该没猜错，有些物品是人家嫁女儿必备的，少爷不太在乎礼俗，他对这种事没概
念，却让汝鄢仲文要着玩了。
「嘎？」詹烜皓呆住，不由自主地看着怀里涨红脸的汝鄢泠。「这是……」
好一会儿回神后他才放开汝鄢泠，这是表示汝鄢仲文把汝鄢泠嫁给他吗？
汝鄢泠羞得没脸见人，转身跑出大厅，他是男的，仲文竟然真的把他「嫁」出去，这真是太丢
脸了！
「泠！」
「陈伯，你看着办！」詹烜皓丢下话，急急迫着汝鄢泠出去。
陈俊贤欣慰的笑了，只要少爷能幸福就好。
陈俊贤忙着跟鹰儿讨论，却忽略一旁各怀心思的两个女人，不同的计画各自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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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詹烜皓很快追上喘个不停的汝鄢泠，开心的直接打横抱起他。
「皓！」汝鄢泠吓了一跳，紧紧攀住詹烜皓的颈项。
「感觉真好，我的、娘子。！」詹烜皓笑着偷袭汝鄢泠的唇瓣，他应该可以放心了，汝鄢泠真
的属于他了。
「你干嘛跟仲文一起起哄！」汝鄢泠羞红脸，仲文实在顽皮，竟然这样整他！
「谁起哄啊，我可是很开心呢！」如果能够，他还想有正式的仪式呢！
一旦有了正式仪式，汝鄢泠就是他光明正大迎进门的另一半，那就没有人能拆散他们。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能感觉到詹烜皓的开心，他相信他也爱着他，即使他不曾说出
口。
「不行，你要多留一些体力给我，我要过洞房花烛夜。」詹烜皓开心的抱着汝邓泠往房间走。
这两天汝鄢泠的精神很好，应该能让他稍稍放纵一下吧！
「皓！」汝鄢泠羞红了脸，詹烜皓竟然边走边说出这种话，他就不怕让人听到会难堪吗？
「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之间的事并不是见不得人，我就是喜欢你，也只要你。」詹烜皓亲吻
着汝鄢泠的额头，他们的关系在宅子里早就不是秘密，他也从没打算隐瞒，他本就有意公开汝
鄢泠是他的爱人、是他唯一的伴侣。
汝鄢泠开心的绽出笑靥，他的爱人真的没变过，他从不以他们的性别相同为耻，他很坦然的面
对自己、面对他及众人，他待他是全然的真诚、全心的宠爱。
「是我的了，永远只属于我。」抱着汝鄢洽进了房，他虽然不清楚汝鄢泠的来历，也可能一辈
子都不会知道，但他仍然感谢上天让他们相遇，让他能拥有他。
「皓？」汝鄢泠疑惑的张望着，詹烜皓带他进了间陌生房间，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房间，你是我的、元配。当然得跟我同房。」詹烜皓笑着将汝鄢泠放上床，第一次
抱过他之后，他一直很想把他带上自己的床，就怕他不肯；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拒绝他。
「不都一样吗？」汝鄢泠赧然的低头，不管是哪间房，他们一直都同床共枕。
「才不一样！我一直希望你睡在我床上，我怕你介意才不敢提；你得住进我房里，才能证明我
拥有你了。」
詹烜皓不认同的大声说着，汝鄢泠一天不住进他房里他就不安心，而且王云艳也不会死心。
只要汝鄢泠住进来，名分就算定了，她们就不能再当他是客人，必须尊重他；她们要是对他不
敬，他就有好理由赶她们出去，绝没有客人欺负主人的道理。
他相信曾丽雪会清楚其中的差异，她要是不能好好约束王云艳，那他只好说声对不起了。
「不管在哪里，我属于你的事实不会改变。」他不在乎这种小细节，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那就好好满足一下你的爱人我！」詹烜皓几乎是直接将汝鄢泠扑倒在床上，性急的吻住他。
汝鄢泠红透脸，紧张的手脚并用推开詹烜皓。
「泠？」他拒绝的举动令詹烜皓感到意外。
「你没有关门。」汝鄢泠难为情极了，门大敞开，万一有人经过看到、听到，不就羞死人了！
「是我疏忽，我马上关。」詹烜皓很快跳下床关上门。他是真的忘了门还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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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鄢泠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身，睡了午觉他还是觉得有些累。
环视自己所在的房间，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现在非常的幸福。
住进詹烜皓的房间已经有好一阵子，他没有任何的不习惯，反倒是曾丽雪跟王云艳的态度让他
不适应。
他总算明白詹烜皓认为不同的地方了，她们因为他住进詹烜皓房里而对他客气很多，像王云艳
先前还破口大骂他是男妓，现在还勉强自己叫他一声泠哥哥。
想想也好笑，她们明明还敌视他，却还是要虚伪的跟他维持良好的表面关系，这样过日子不辛
苦吗？
他移动身体坐在床边，颈上的白玉晃动引起他的注意，抚着白玉，他笑得一脸满足。
前两天，他无意间听到婢女们的窃语，她们说詹烜皓说过，这块玉是要给他最喜欢的人，王云
艳还因为得到的人不是她而大发脾气呢！
「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詹烜皓一进门就见到汝鄢泠满脸笑意的坐在床边，虽然不知道他
在笑什么，但只要他开心他就高兴。
「我睡很久了吧？」汝鄢泠站起身，才要伸手拿外衣，「不能说没关系，我不是一定要知道。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法子能让你好起来，我都想试试看。」詹烜皓连忙安抚汝鄢泠，他想他有
不能说的理由，他不想勉强他也不想他为难。
「那只有暂时的效果。」詹烜皓的体谅让他很窝心，他相信他们能通过考验。
「没关系，那就慢慢调养，只要你没有不舒服就好。」他记得汝鄢仲文说过，不要让汝鄢泠太
劳累，多让他晒太阳、吹风，他会比较快醒。
既然这样，那就在花园里搭个小亭子，铺个软榻让他在亭子里睡午觉，效果应该会比让他走走
要好吧？
「我很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汝鄢泠心满意足的偎进詹烜皓怀里，他的怀抱就
是他的归处。
「拥有你是我的幸福。」拥着汝鄢泠，这一生他想要的都有了，他最爱的人将与他相伴一生，
若还有他求，他就太不知足了！
詹烜皓快他一步拿起他的外衣替他着衣。
「没多久，你还很累吧？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詹烜皓心疼的看着仍一脸倦意的汝鄢泠，他明
白太频繁的欢爱他身体撑不住，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汝鄢泠摇了摇头，他知道詹烜皓担心他，他实在太宠他了，时时注意、小心他的身体状况。
「厨房做了新的点心，莲藕酥，不太甜也不腻，吃一点好吗？」他想晚上得让汝鄢泠早点休息
，他必须节制一点。
「嗯。」汝鄢泠微微一笑，他知道他太久没进食詹烜皓也会担心，要是他能跟他解释他不需要
食物就好了，那他就能少操点心。
「泠，汝鄢仲文让你吃的那颗透明药丸是什么药？你那几天精神比较好，那能治好你吗？」他
一直很想问，如果有用，他希望能把汝鄢泠治好，不管药有多贵，他都愿意花这笔钱。
「那……」汝鄢泠有些慌张，他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泄露他不是人类的秘密。
仲文给他吃的并不是药，那是大地间的自然能量，要凝聚那些能量不容易，很耗费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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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我们会打扰到你吗？」曾丽雪做作的堆满一脸笑意，一副亲切的姿态走向半卧在凉亭里
的汝鄢泠。
「不会，姨娘，请坐。」汝鄢泠连忙起身招呼曾丽雪，心里觉得有趣，也只有詹烜皓出去或是
有事忙得走不开，她们才敢这样大模大样接近他。
「云艳，叫人啊！」曾丽雪微微瞪了王云艳一眼，枉她千交代万叮咛，她还给她摆出一张臭脸
，真是朽木！
「泠哥哥。」王云艳不甘愿的开口唤道，心中万分不赞同曾普丽雪的计画。
「表妹。」汝鄢泠微微一笑，詹但皓要他跟着他的称呼喊，但他总觉得她们希望他喊她们二夫
人、表小姐。
「这亭子还真舒适。」曾丽雪偕同王云艳坐下，望了望汝鄢泠专用的软榻，心里很不是滋味，
却仍扬着笑脸假意称赞着。
她知道这亭子是詹烜皓特意为汝鄢泠盖的，还是要人赶工做出来的，而那软榻全是真丝织的，
不论是靠垫还是薄丝被，全都是上好的丝品，她都没能有这种待遇，詹但皓真的疼汝鄢泠疼到
心坎里了。
汝鄢泠笑了笑没有应声，他不确定自己要怎么反应，他常常觉得曾丽雪出口的话很难应对，他
没办法确定她的话意，有时应答后会有鸡同鸭讲的感觉，反而让双方陷入尴尬，话题也继续不
下去。
「皓真的很疼你呢！」曾丽雪盘算着该怎么起头，汝鄢泠太静，她得自己起话头，要是闲扯太
久，万一詹烜皓回来就麻烦了。
「嗯。」汝鄢泠轻点着头，一脸上幸福洋溢。
王云艳见了却感到刺眼，甚至是满脸怨恨。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曾丽雪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故意想勾起汝鄢泠的好奇心，
她才不管云艳是不是心甘情愿，她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还能利用就要好好利用。
「什么？」汝鄢泠感到困惑，曾丽雪到底想说什么？没头没尾的，就是想猜也猜不着。
「我就直说吧，烜皓是詹家单传，他总要有子嗣传承香火，可是你们……」曾丽雪话说一半故
意停顿下来，她
想汝鄢泠是真的没想过这件事，他似乎过于单纯、不解世事。
「我知道烜皓喜欢你，不过你也不可能为他生孩子，折衷的方法就是替他纳妾。男人三妻四妾
很平常，让那些妾室替你做你做不到的事；只要烜皓对你的心意不变，也就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这也能让他对他死去的父母有个交代。」
「我……」汝鄢泠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是没想过这种问题，但他并不介意詹烜皓娶妻生子
的。
他想曾丽雪是希望他别排斥詹烜皓娶王云艳吧，只是问题不在他身上，是詹烜皓不想娶王云艳
，他能直说吗？
「我不是要强逼你接纳云艳，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想，这也是为烜皓着想，毕竟无后大不孝。」
曾丽雪觉得自己的计划会成功，由汝鄢泠去跟詹烜皓提这门亲事，就算云艳进门身分是妾也无
所谓，只要能生下儿子，母以子贵，到时候还怕不能扶正吗？
「我会想想。」汝鄢泠开始伤脑筋，他的确是不能为詹烜皓生孩子，可是詹烜皓又不想娶王云
艳，这个问题要怎么「折衷」？
「事实上，我希望能由你去跟烜皓提这件事。」
「我？」汝鄢泠一脸讶异，要叫他去说？可是他已经知道詹烜皓并不想娶王云艳，这还有什么
好说的？
「是啊，烜皓疼你，他怕你介意，就算他有那个意思也不好说出口。由你主动提起，他反而会
认为你识大体呢！」
「可是……」汝鄢泠迟疑了。
「不是要烜皓大礼大聘的娶云艳过门，就算要云艳以妾身进门也无所谓，你尢大嘛，让云艳跟
你做姊妹，一起服侍烜皓也没什么不好。」曾丽雪以为汝鄢泠不同意，努力试着说服。
「要看皓的意思。」他没办法替詹烜皓做主。不是他容不下王云艳，是詹烜皓不愿意。
他倒觉得是王云艳容不下他，他也不认为王云艳愿意为妾，她看起来很生气，曾丽雪这么提议
真的没问题吗？
「一个男人干嘛度量这么狭小？我都低声下气愿意居小了，你还故意刁难，你以为你能得宠多
久？等你不再漂亮的时候，看表哥还会多喜欢你！」王云艳气愤的拍桌大骂，她就说这法子不
好，直接找人把汝鄢泠绑走送得远
远的，让表哥再也找不着不是一劳永逸吗？
姨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她居然要她当妾，要她承认一个男人是正房，屈居他之下、看他脸色
，这口气教她怎么咽得下？
「云艳！」曾丽雪喝斥，这丫头真不是成大事的料！
王云艳嘴扁扁，满心不甘的让曾丽雪继续主导。
「别在意这丫头，她让人宠惯了，说话老是没大没小的！」曾丽雪陪着笑脸，王云艳就知道坏
事，刚才汝鄢泠已经有些让她说动了，让她这么一吼全都前功尽弃了。
汝鄢泠摇摇头表示他不介意，他记得这是她们第二次提及外貌的问题，看来人类很重视外表呢
！
「云艳一直很喜欢烜皓，她都等了他两、三年，你就当发善心成全她也好，你也不希望看到一
个好女孩蹉跎青春岁月吧？」曾丽雪试图动之以情，她知道汝鄢泠不是硬心肠的人，也只有他
能让詹烜皓点头了。
「纳妾的事我会跟皓提，可是……」
「你肯提就行了，我们不打扰你休息。」曾丽雪急急打断汝鄢泠未完的话，急忙拉着王云艳走
人，时间差不多了，要是让詹烜皓撞见可就不成了。
「唉！」汝鄢泠望着匆忙离去的两个女人背影，这件事他做不了主的，就算詹烜皓要纳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