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与平民系列] 睡不着的海————练央

不远处海涛卷着白浪拍打着岸石，轰轰巨响，在幽静的夜里显得犹为震耳。
竟是把瑟曼拉来了海边。
与瑟曼平时和谢尔德他们一起嬉闹的海边不同，这里没有沙滩，怪石嶙峋，荒草丛生，一望便知此处少有人来。
停下来放开瑟曼，阿尔戈气喘吁吁地双手撑住了膝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饶是他此时看上去健壮得一如往昔也禁不住猛地跑出来这么一长段，两条腿又酸又软的几乎便想就此坐倒在地--倘若瑟曼并没有在他身边的话。他可不想叫他瞧他的笑话。

阿尔戈挑着眼睛瞟向旁边的瑟曼，只见他的面色微微现出些许潮红的色彩，原本淡水色的薄唇有点红肿--意识到那是他的"杰作"，并不由自主地回味起残留在他齿颊间的美妙滋味，阿尔戈不禁愉悦地扬高了唇角。

直到那两道清朗的目光不悦地瞪住他，同时悦耳的清亮嗓音更是没好气地对他发出抱怨：
"......你拽着我跑到这儿，不会只是打算用你那恶心吧唧的眼神瞅我一整宿吧？"
"当然不是！"阿尔戈努力让自己站得挺直，大手一张，就要搂瑟曼的腰，却被对方动作敏捷地闪了开，他的神色间闪过一丝懊恼，"喂，别那么小气，让我抱抱又不会掉几斤肉。"

瑟曼哼了一声，斜着眼睨视他虚浮的站姿，"我可不想当你的拐杖！瞧瞧你现在这样，刚跑多少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和平年代的大元帅就是这副德行吗？一条派不上用场的、被好心的主人养得白白胖胖的猎犬？"

没想到自己拼命掩饰的疲惫一眼就被瑟曼看穿，阿尔戈一楞，听了瑟曼那尖刻的形容也没有生气，他大咧咧地抓抓后脑勺，接着坦坦荡荡地笑了起来。

"唉呀，被你看出来了，真不好办呐......可是也没办法，监狱里没有运动的地方，我躺着瞧天花板一瞧就是大半个月，后来付把我给弄出来了，他告诉我说你在这里于是我们又开始匆匆忙忙地赶路。他们又说走水路又安全又快，结果我在船上吐了一路。"

阿尔戈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郁卒表情，而瑟曼则抿着薄唇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靠过去一点。
"然后总算是撑到这里了。付让我先好好睡一觉，本来我是打算一下船就找你去的，可那时候吐得一塌糊涂，没办法只好听付的话了。"

并没有注意到瑟曼的靠近，阿尔戈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刚刚是在生气这个吗？我不知道付跟你都说了什么，可是你得相信我，我发誓我根本不知道他先跑去找你了--等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小马汀告诉我付去酒馆了，我立马就追过来了。我从来没骗过你，瑟曼，相信我！"

瑟曼沉默着，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阿尔戈仍是用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期待地望着他，仿佛过了一天一夜那么久，瑟曼终于忍不住地哼哼了一声，里面明显透出来的笑意令阿尔戈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瞧见他脸上的笑，瑟曼撇了撇嘴，板着脸告诫他，"适才我推开你可不是在气那件事。姓付的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他是你又善良又多事的好朋友，为你着想，当然要先跑来探探我的口风！"

阿尔戈有些惶惑地眨了眨眼，没吭声。
瑟曼却盯住他那在海风中瑟瑟的单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薄唇抿了又抿，最终气忿忿地走近他，利落地脱掉外衣甩到他的身上。
阿尔戈愕然。
"穿上！笨蛋！"瑟曼狠瞪他一眼。
"那......那你怎么办？"阿尔戈望着瑟曼单薄的衬衣，抖了抖手里的外衣就要给他再披回去。
"阿尔戈--你这个蠢货！"瑟曼简直想踹那个男人几大脚了，脸蛋隐约有点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咬了咬牙，忍无可忍地冲面前满脸困惑神情的男人吼道："笨蛋，你是被海风吹傻了吗！你以前不是挺行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笨？刚才就是，明明我主动靠过去了，你偏偏还视而不见--该死的你现在就不会披上那件衣服然后把我搂到怀里吗？！你这只猪！"

阿尔戈呆呆楞楞地听着，当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大吼大叫的黑发男子究竟在抱怨什么的时候，从心底涌上来的巨大的狂喜一下子掀翻了他，阿尔戈激动地连人带衣服一把抱进怀里，几乎语无伦次地不住地说：

"瑟曼，你......你是说真的吗？我以为......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再碰你了，我一直忍着，从刚才你躲开我一直躲到现在......瑟曼，天知道我多想你！"

尽管是自己暗示那个男人过来抱住自己的，瑟曼仍然别扭地稍稍挣动了几下，这才安安稳稳地窝在男人的怀里不动换了。
"......笨蛋。"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拿指头捅捅阿尔戈的胸膛，果然触手一片凉意，"你到底是在抱我还是在抱衣服？赶紧先把衣服披上。"

阿尔戈呵呵一笑，却不放手，"那个......你的衣服我穿着小，我不怕冷，只要你让我抱抱你就没问题了。"
瑟曼又哼了一声，"怎么一到海边你就这么‘乖'了？我还以为你拉我跑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是为了要兽性大发地强暴我呢！"
"......嘿。"阿尔戈有些尴尬，知道瑟曼是想起了上次吵架他一怒之下强迫瑟曼做了整整一宿的事情，搂着瑟曼的双臂不放心地又紧上一紧，"你想太多了。自从上次......"他含含糊糊地把话吞了回去，耳边传进来瑟曼的又一声不屑似的冷哼，"......呃，你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当时我就发誓，我再也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而且刚才......刚才那个小鬼和你那么亲热，我突然就害怕起来......我怕我再做错一点，你就会跟那个小鬼一起走掉，永远地离开我了......"

......嗯哼，果真不愧是野兽的直觉。瑟曼冷笑着想，倘若他再晚到几天，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自己了--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和奴罕一起出海了。

"......所以你才变得那么‘乖'？"
瑟曼似笑非笑地瞟着阿尔戈，几乎贴面的距离令他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怔忡的视线以及越发地粗重起来的喘息--而这一发现则让他的心情刹时大好起来。

"......是的。"阿尔戈艰难地吞着口水，信誓旦旦地说，"我发誓不再强迫你。"
瑟曼似乎很不以为然地又哼了一声，不无讽刺，"那么--如果我说请你放手并且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否会老老实实地现在就把你的大手从我的屁股上移开呢？"

他一口气说完，男人略微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一下。然而摸着他的屁股的大手不但没有听话地移开反而更紧地搂了一把，以至于他的柔软的小肚子顿时被一个硬挺的玩意顶住了。哦哦，他简直太熟悉那玩意的一切了，甚至包括它接下来脉动的频率以及最终胀大的惊人尺寸--不是用手丈量出来的，而是经由他的小嘴或是另外一个叫人难以启齿的部位。

他感到他的脸蛋在燃烧，当他彻底地跌进一片火红的凝视之时。
那双红眸的主人冲他微微一笑，"我发誓不再强迫你，可是我也不会放手。"
瑟曼万分懊丧地发现他竟然为了男人的没有放手而松了口气。
"因为......你的心渴求着我--我的臂弯我的怀抱，还有......"阿尔戈极尽暧昧地咬着瑟曼的耳朵说，"还有我那硕大的阳具--它总能带给你无与伦比的享受。"

"......呸，不要脸。"瑟曼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啊啊？这怎么能是不要脸呢！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瑟曼的眼神掺进了些许复杂难辨的意味，歪过脑袋瞧着笑得一脸色情的阿尔戈问："......你真能看清楚我的心吗？！"
阿尔戈被他过于凝重的眼神看得一楞，随即没心没肺地咧嘴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在瑟曼的眼前亮闪闪地晃来晃去。
"......偶尔吧。"他说，"不过只要你一直呆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能摸透你那点心思！哦，自然，在那之前，还得麻烦你多跟我说说，不然我可猜不出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着，阿尔戈色咪咪地笑了起来，突然在瑟曼的屁股上轻佻地掐一大把。
"当然你不肯说的话我也不介意，反正能做就好了嘛！你们贵族小子不是把上床当成什么交流的仪式吗？所以......就让我们多多地‘交流'吧！"

男人用自己坚挺的硬块淫荡地在瑟曼的小腹和他那半勃起的欲望上不住地摩挲。
"瑟曼......我渴望与你的‘交流'！"
"......哈啊......哈啊......"
瑟曼难耐而急促地喘息着，面对着欲望的巨大洪流，他挣扎着伸手推住男人的腰，暂时阻止对方的步步进逼。
阿尔戈微楞，疑惑地瞪向瑟曼。
"......见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再没有什么比在欲望的时刻叫停更令人痛苦与沮丧了，何况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他低声咆哮着，"把你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该死的给我说出来！我没你们那么聪明，我猜不透你的心思，瑟曼，你三番四次地推开我你的小脑袋瓜里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没有立刻接口，瑟曼抿着薄唇犹豫了一忽儿，然后才挑起一双黑亮的眸子定定地望向阿尔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必立刻回答，想好了再告诉我。"

"行，你问。"阿尔戈神色稍霁，点点头，"反正我还忍得住......"
瑟曼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可是一转眼，神色间却掠过紧张的阴影，有些迟疑地问：
"......阿尔戈，倘若......嗯，我是说倘若我不肯和你做爱，你是否还想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他终于问出来了！尽管隐晦、尽管拐弯抹角，可是他总算成功地迈出了坦诚地表达自己的第一步不是吗！？
然而为此而畅快不已的心情却持续不到一瞬，几乎话音一落，他就后悔起来，惴惴不安的生怕听到来自那个男人的否定的回答。他曾经无比骄傲地告诉自己如果那个男人只是贪恋他的身体那么他宁愿决绝地离开，但是现在，他几乎自暴自弃地认为就算为了他的身体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一直是个看重肉体多过于那种所谓的"廉价的情感"的贵族不是吗！？

男人的沉默让他心慌，他低下头，简直不敢再望向那个男人，然而男人大力抓住他的肩骨的动作却令他不得不抬起头，顿时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张显然十分困惑的大脸，他不由一呆，紧接着他听见男人充满了疑惑与不甘的声音：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肯和我做？我弄疼你了吗？还是因为你觉得我的技术很糟糕？......哦，该死的！难道你和他上床了吗？那个该死的小鬼！你和他上床了吗？你不会真的认为他的技术比我还好吧，那个死小孩恐怕连那里的毛都没长全呢，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你！？"

"......"
瑟曼努力克制住狠踹他几大脚的欲望，尽管这个和他的思维方式有着难以纠正的偏差的男人只说了简单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让他那业已沉到了谷底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他仍旧恶行恶状地瞪过去一眼，骂道：

"蠢货！"
"啊？"
"我没跟他上床。"
"啊？"男人又是一楞，随即哇哇大叫起来，"难道是谢尔德？那个混蛋！我早该猜到的，毕竟你们俩以前就......啊哟！你干吗踢我！"

理直气壮地拿控诉的眼神望向他，男人即便疼得龇牙咧嘴也不肯放开抱紧他的双臂，瑟曼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浅淡的微笑，面对着眼前这个耿直豪放的红发男人，他越来越觉得刚才的那个问题问得真的是愚蠢透顶。

"没有奴罕，没有谢尔德......"他将他泛起红晕的脸蛋埋进阿尔戈的肩窝，小小小声地说，"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碰我。"

理所当然，他得到了男人立刻落在他的唇上的热吻，而他除了同样激烈地回应以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男人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游走，点燃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欲火，瑟曼难以抵受似的拼命摇晃脑袋，哀哀的低泣中掺杂着声声淫荡的娇吟，他攀住男人的脖颈，无法控制地使劲凑过去吸吮男人的唇舌。

没想到男人的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仅仅分开的连半臂都不到的距离仍令瑟曼极为不满地斜挑着一双盈满水气的黑眸瞪了过去，带有鼻息的哼哼声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哼，你干吗......停下来......啊？"
阿尔戈没吭声，只是专注地凝望着他，片刻之后，倏地从靴侧抽出一把匕首，递向瑟曼，动作利落得毫不拖泥带水。而那把匕首在月光下幽幽地闪着亮银色的光芒，显然是上等货色，极其锋利。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瑟曼吓得呆了，下意识楞楞地接过男人递来的匕首。
"......瑟曼。"阿尔戈笔直地望进那双黑曜石般光彩夺目的眼瞳，正正经经地说道，"倘若你有朝一日决定离开我，那么我请求你......"明明嘴里讲着疯狂如此的话，偏偏神色还那么平静，阿尔戈凝视着瑟曼，"--一刀杀了我。"

瑟曼则像是被震撼住了似的，呆呆地不知所措。
"我无法再次忍受那种一觉梦醒之后却看不见你的感觉，所以要是你不肯留下，就索性一刀杀了我。"
静默，一时间只听得海涛拍卷岸滩的咆哮。
阿尔戈认真地望着瑟曼，而瑟曼握紧刀柄的手有些几不可觉的颤抖，好半天他才凶巴巴地瞪向那个行事出人意表的红发男人，抖着嘴唇开口：

"......混蛋......"一上来先骂出了一句，瑟曼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混蛋！阿尔戈--你这个混蛋！想死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了你！"

他猛地朝阿尔戈撞去，手里的匕首却被他往后一抛，悄无声息地淹没在滔滔骇浪之中。
"看我不杀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阿尔戈眼明手快地接住叫嚣着撞过来的瑟曼，过大的冲力令他身子一歪，连同抱在怀里的瑟曼一起仰倒在地，背后的砾石硌得他生疼生疼。他不禁龇牙咧嘴地嘶嘶抽气，却换来对方一记白眼和一声轻嗤：

"活该！"
跨骑在他肚子上的黑发人儿幸灾乐祸地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阿尔戈看呆了，十分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唤道：
"瑟、瑟曼......"
"干吗？"
"你真美......"
"哼！"
不屑一顾的甩头，瞧在阿尔戈的眼中却是无限的风情万种。
"......瑟曼，"男人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你扔了那把匕首，是、是说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哼，想得倒美！"
纤长的手指滑过男人的唇，同时瑟曼坏心眼地一笑，拿紧翘的臀部在男人一柱擎天的欲望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听见那粗重的呻吟顿时从男人的口中流泄出来，他不禁满意地俯下身咬了咬男人的耳垂，媚惑地吹气如兰。

"我有我的方式，杀人见血太没有格调了......我要让你精尽而亡！"
"......妈的！你这个妖精--你比谢尔德还狠！"
笑骂着，阿尔戈再也忍耐不住这种叫人抓狂的挑逗，一下子翻身将妖娆地笑起来的妖精压到了身下，大手直捣黄龙，隔着裤子用力挤压揉弄黑发人儿硬挺的下体，不一忽儿，就听到娇喘连连的吟哦从那张被他吻得红肿的小嘴里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