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下——寒梅墨香

把齐岳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心疼的发现，他的手苍白消瘦的就像是一个树枝，半点血色没有。到底是什么病痛，让他如此憔悴，没关系，只要有他在，他会让齐岳慢慢的丰润起来，只要有他在，齐岳会很快的恢复，就像是那朵干花，只要遇到水分，很快的水灵，鲜美，娇艳欲滴。

“哥哥，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齐岳闭上眼睛，轻笑着，齐章还是那么温柔。

齐章忍受不了齐岳唇边的笑容的诱惑，低下头，慢慢的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亲吻，这个吻，他等待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齐岳突地睁大眼睛，这一切也太真实了。

他能感觉得到齐章拉着他的手，他能感觉得到齐章亲吻他的唇，他能感觉得到齐章的气息喷洒在他脸颊上的炙热，要说这是梦的话，这一切也太真实了。

“哥哥。”

就连声音都真实的要命，齐岳快速的打开床头灯，黑暗的房间亮起来，他以为那个随着亮光而消失的身影依旧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的手，温柔的笑着，看着他。

“哥哥，我回来了。”

齐岳缩在床头，抱着被子，愣愣的看着他。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这不是他在做梦，他真的回来了，坐在他的身边，风尘仆仆，但是笑的很温柔，眼神中的炙热仿佛是要烧着他们两个，虽然他没有伸手拥抱他，可是，他能感觉得到，齐章已经用眼神，紧紧密密得把他裹住，裹得他忘记呼吸，忘记思考，只能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哥哥，不拥抱一下吗？我们可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齐章伸出手，装似要拥抱他。

齐岳的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流下来，他直直的看着齐章，眼睛都不眨一下，恐怕他一眨眼，齐章就会消失，眼泪就像是那条小溪，缓缓的流着，顺着他苍白的脸，下滑过他消尖的下巴，滴落在他的睡衣上，很快的就打湿了睡衣的前襟。

齐章笑着看着他，可是，眼泪也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就这么看着齐岳，和他一起流着眼泪。只是他的笑着流泪，齐岳呆呆的哭着。

终于见面了，在以为活不下去无力支撑的时候，他就这么出现了。

那些悲伤，那些抛掷不去的世俗压力，那些经历的一切痛苦，在他们相对着默默流泪的时候，已经消失了，眼里只有对方，看着已经是叱咤风云得人，哭得就像是一个孩子，齐岳的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

抛开棉被，不管不顾，飞快的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第六十一章相依相偎

齐岳在浴室洗澡，齐章就守在门口，他本想进去给齐岳搓背，帮他洗澡，可是齐岳红着脸死活不同意，他只能站在门口，隔着门板，和齐岳说话。

在齐岳只围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齐章笑着上前，拿大毛巾帮他擦干头发……一下腰，把齐岳打横着抱起来，放到床上，拿过他的干净衣服，要帮他换上。

“还是有些低烧，你吃饭没有？吃完饭我们去医院，我要医生告诉我，你的身体情况是否安好，要是有什么隐疾，我们明天就到国外去，找最好的专家治疗你的身体，哥哥，你一定要身体健康，要陪着我活很久，七老八十了我们才能死去呢。”

齐岳笑着，从见到他开始，齐岳哭过之后，就一直笑着，就连洗澡，他也是笑眯眯的，门板后边，齐章一直在和他说话，叮嘱他小心一点别滑到了，那种细心，让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岁，那时候，齐章就和现在一样，细心地照顾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小娃娃。

“我饿了。”

齐章帮齐岳擦着头发，听见他说饿了，赶紧放下大毛巾。

“你等着，我马上就让婆婆做饭，你想吃什么？”

“米粥，酱菜，小笼包。”

齐章拿出电话，走出去，他要齐岳马上就吃到东西，他身体这么瘦，一定是三餐不济，他要把齐岳味的胖乎乎的，让他成为一个肉团那才好。

齐岳趁这个时间快速的换上衣服，他不想让齐章看见他的身体，他现在的身体消瘦的只剩下骨头，根根骨头支愣着，因为吸毒的关系，皮肤没有一点光泽，长期的压抑，让他形同枯骨，他不想让齐章看见之后，伤心难过，他回来就好，他能陪在他的身边，那就更好了，那些伤心和痛苦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

齐岳打开门站在门口，齐章正好挂上电话，笑咪咪的摸着他微微湿润的头发。

“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吃饭了。哥哥，你是不是长期不接触阳光，看你苍白的，从今以后，要多加锻炼啊，我只要你身体健康，快乐。”

齐岳点点头，他说什么都同意，就算是出门已经变成他最厌恶的事情，他也会出去晒晒太阳。

齐章搂着他的肩膀，手掌下，他的肩骨上没有一点的肉，齐章的眼神暗淡一下，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场感冒就会让他住院。没关系，他会在齐岳的身边，只要有他在，齐岳很快的就会恢复。

齐章一直鼓励齐岳多吃一点，看着他吃得香甜，齐章似乎是自己吃的那么开心，不断地给他夹菜部饭，他每多吃一点，齐章的笑容就大一些，婆婆一直在说着惊奇，齐岳这一餐的饭量是他以前两餐的食量，齐章听见了更开心。

哄着他吃药，然后脱去衣服躺在他的身边，齐岳很快的就靠近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齐岳才叹息一口，仿佛是把心里所有的压抑都叹息出来一样。

“我现在才感觉一点真实，你真的回来了，在我身边，没有离开。”

齐章靠在床头，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哥哥，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休息，我保证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依旧在这，你不会离开我的怀抱。闭上眼睛，睡吧，婆婆说你这些天一直的咳嗽着，夜里更是难受，你要多休息，有我在这，你也不会失眠了。”

齐岳点头，可是他的神经一直在亢奋着，齐章回来，让他开心的好像是得到全世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他才相信，这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在他的身边，不是他在做梦，是活生生的。

“他同意你回来找我吗？我们真的不会再被他分开了吗？”

齐章想起在精神病院的父亲，他的狂躁症很严重，大吼大叫着，有一次他去看望，父亲差一点冲出隔离的安全房间，扑上来咬死他。

“你放心，再也不会有人分开我们了，他已经气候不在，现在，我说了算，谁也反抗不了我。”

齐岳没有再问下去，他怕问到最后，得到的是一场骨肉相残的人间悲剧，虽然父亲可恶，可是，毕竟他还是父亲，在道德上，他们还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你会不会和那个女孩结婚？”

齐岳突然想起，他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齐章笑着刮着他的鼻子。

“那是他帮我定的婚事，他都不在了，他决定的事情能算数吗？就算是要取得话，那也让他娶吧，母亲和人私奔了，他正好欠缺一个妻子。我不介意多一个年纪小小的后妈。”

所有的误会都解除了，不是齐章愿意的，是他，是他一手酿造的苦果，只不过这苦果的承担者是他和齐章，好在这件事已经过去，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原谅齐章。

“我自始至终爱的就只有你，我和他苦苦抗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待时机把他逼下位子。现在他已经操控不了我，我是自由的，就算是我们在一起一辈子，谁也不敢说什么。我爱你，一直都爱你，哥哥，你也一直都爱我，对不对？”

齐岳摸着他的头发，是的，他爱，一直都爱，就算是他那段时间误会齐章和别人订婚，他最心痛的，就是齐章不再爱他，他对齐章的感情没有少过一点。

“我说过我们会在一起，我不会背弃这个誓言，哥哥，我们不用再担心害怕什么，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了，我们如日中天，流言蜚语不怕，白眼嘲笑不怕，我们离开，到国外去，就算是我们住在一起，相守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我们相爱，那是我们的自由。”

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他们最早的梦想，现在就要实现了。

“睡吧，哥哥，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你只要相信，有我在，我们一定会幸福。”

齐岳靠近他，拉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这样，他们就能心意相通。

齐章柔柔的亲吻着齐岳的额头。

“哥哥，我们睡一会，我为了能看你，忙了很久，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我每天都会从恶梦中惊醒，我总是看见你在哭泣，看见你在受委屈，我想你，疯狂的想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回来，只能日日夜夜的拼命工作，积累自己的实力，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哥哥，为了能和你在一起，为了能和你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我付出的所有辛苦，都值得。我终于可以放松了，我渴望着这么抱着你睡，渴望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就让我满足这个心愿吧。”

齐章似乎是困倦了，依靠着齐岳的颈边，紧紧抱着他的腰，原本很低沉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齐岳摸摸他的头发，摸摸他的脸，在他的唇边留下一个亲吻。

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相信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耳边，齐章的呼吸慢慢平稳，他的气息就这么喷洒在他的脸上，齐岳根本睡不着，眷恋的看着他，他想了快五年的时间，将近一千八百多天，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得人，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他，相偎相依的睡在一起。

他能感受得到齐章对他的小心翼翼，只要他叹息或者是眼神中有一点的异样，他都显得异常紧张，就是担心他在一次受到伤害，齐章才会如此，这个男人，他的弟弟，他就算是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只要他回来了，那些都不算什么。

齐岳看着齐章，恐怕他一眨眼，齐章就会消失一样。可是他突然感觉，心慌气短，身体里，好象有很多的虫子再爬，嗜咬着他的血管，啃着他的骨头，顺着他每一条血管蠕动，抚摸着齐章的脸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的身体也像是中风一样，颤抖的就像是秋风中的落叶，齐岳努力深呼吸，深呼吸，可是只是让他喘息的更大声，心口传来压迫一样的疼痛，他受不了了，毒瘾发作了。

不能让齐章知道他吸毒，齐岳努力平缓着气息，悄悄的从他身边起身，小心的拿开他的手臂，齐章动了一下，齐岳赶紧拿过一个枕头，塞到他的怀里，逃命似地冲进洗手间，关上门。

颤抖着手，打火机擦燃了几次，才打着火，他的手颤抖着，抖得快要把锡箔纸上的白色粉末都抖下去，自己掐自己自己一把，平静，平静，要是抖下去，他就会毒瘾发作，在洗手间里打滚了，齐章听见动静一定会发现他的。

点火，烧燎着锡箔纸，饥渴得把锡箔纸放在鼻子下边，深吸一口，在深吸一口，让那种特殊的香味有鼻子传到全身，骨骼似乎发出个蹦个绷得声音，干渴的身体，得到毒品的滋润，齐岳半眯着眼，享受毒品带来的痛快。

齐章感觉怀里的人突然消失了，他猛然惊醒，额头吓出一脑门子的冷汗，他最害怕的就是齐岳突然间不见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再也不能忍受没有齐岳的时间，他就算是离开一会，他也会焦躁不安。

看见洗手间的门半掩着，里边传出动静，齐章这才放心的长处一口气，他还在，只是去洗手间了。

推开洗手间的门，他想催促齐岳快一点，没有他在怀里，睡得不踏实。

“哥哥，你……”

齐章看清楚齐岳在做什么，他呆愣住，齐岳也因为他的突然进来，愣在那

第六十二章齐岳决定

齐章冲进去，一把打掉齐岳手里的锡箔纸，怒火让他失去理智，他爱的人，他放在心里疼爱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事？他不知道，正是在自杀吗？为什么他要碰这种东西？那可是白色魔鬼啊。

冲上前一把抓起齐岳，拼命的摇晃着他，晃得齐岳头脑发晕，身体颤抖。毒瘾已经得到一部分的缓解，他颤抖的原因就是齐章的怒火，被发现了？齐章会不会负气而走？他要是走了呢？他会不会和李思凡一定对他丧失所有的希望，一走了之？

“你是发了什么疯？做什么去碰这种东西？你想做什么啊？那会要你的命的你不知道吗？什么时候沾染上的？你为什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齐岳用力的推开齐章，转身趴在马桶边缘，不断的呕吐，他恶心，眼花，身体里没有一点的力气，只能抱着马桶不断的吐着，把它刚吃下的所有事物都吐得干净。

齐章看他一脸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水，痛苦的呕吐，他的心就像是被捅了几刀，疼得钻心。

咬着牙，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胡乱的给他擦着脸，抱起他扔到床上。

“老实的给我呆着。你这副鬼样子，成什么样子了？你的骄傲呢？我的哥哥绝对不是这种狼狈不堪的人。你必须戒毒，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毒品毁了你。明天我们会回去，我要用国外最先进的治疗手段把你治好。你给我坚强一点，再继续这个精神面貌，这个病怏怏的样子，我真的会把你丢到戒毒所，让你自生自灭。”

齐岳颤抖着缩在床头，看着齐章，他发了好大的火，这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以前他们在一起，齐章从没有对他生气过，现在他是真的火大了，齐岳吓得有些颤抖。

拿起电话，通知医生赶快的过来，他要给齐岳做个检查，确定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努力平缓着心口的怒火，转头看着他。

真是没有想到，打死他也没有想到，齐岳会吸毒，他那副虚弱的身体就是这么来的吗？他蹲在角落里，就像是那些他看过的瘾君子，就连神情都一模一样，半眯着眼，享受着毒品带来的快乐，眼睛下边的黑眼圈，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枯木一样的身体，这些他都不管不顾，只是一味的沉浸在毒品里，他不知道他的身体禁不起这么折腾吗？

他好像是吓住了，缩在角落里，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慌乱让他的心跟着抽痛。

努力深呼吸，他先在最想做的就是揪过齐岳，狠狠地打他一顿，可是他还记得，这个人就算是做了不可原谅的错，可他还是他的哥哥，他的爱人，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他发誓要让他快乐的生活，他下不去手，只能忿忿的看着他，可是眼神中的心疼泄露了他的痛苦。

他靠近齐岳，齐岳的眼神随着他移动。

“哥哥，你什么时候碰的这种东西？你老实告诉我，你吸毒多久了？”

他这四年来就是靠着毒品活过来的吗？要是他有四年的毒瘾，那齐岳真的无可救药了。

齐岳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微微的上前靠靠，伸出手，又缩回去。

“你不会离开吗？就像是李老师，他看见我吸毒了，他就生气的离开了。你不会走吗？”

齐岳的声音很低，齐章知道，齐岳吸毒的事情被李思凡知道后，李思凡第二天就离开了，齐岳的样子好像是对李思凡很愧疚，他感觉伤害到了老师，还有就是，齐岳的齐岳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担心着他的反应。

齐章的心在痛了一次，在齐岳最艰难的时候，在他堕落的时候，他的身边称得上是他贴心的人都离开他了，那时候要是有人拉他一把，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齐章伸手搂紧他，摸着他的头发，亲吻他的发顶。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可是，哥哥，你也不要再吸毒了，我不想看着你死，那东西可是会要了你的命，戒毒吧，就算是戒毒很辛苦，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给你打气，一直的陪着你，我们一起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