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上的皇后和“贵妃”——椅维

２００２年２月１４日，Valentine’s Day和元宵甜蜜蜜地凑到了一起。
一大束火红的一玫瑰，穿着仿佛量身订造的西装的大帅哥，背靠着ＢＭW２００，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的目光。
刘格丽从她的公司匆匆走出来。那帅哥看到她露出耀眼的笑容。
“Sorry, I’m late.”　Grey接过那束大大的玫瑰。
“That’s OK.”Rick帮她打开车门。
一朵、两朵、……六七朵玫瑰从车里掉了下来。
“我就说，今年的花的size怎么这般正常。”Grey看着她的座位四周以及后座上面红压压的一堆，哭笑不得。
“你说不喜欢我太引人注目，我就把多买的花放在车里面了。”高维奇“理直气壮”地说。
刘格丽一边小心地坐到车里面一边说，“你啊，要想不引人侧目，最好把那双腿砍掉20公分，再整整容，叫医生把你的鼻子磨扁一点，眉毛拔细两层，把下巴削尖一点！”
“你对我就这么不满吗？”Rick坐上驾驶座，轻啄了一下Grey的脸颊。
“没错，迟早把你休了。”Grey说。
“Objection！”Rick大叫，车子飞驶而去。

Rick在皇后饭店订了桌子。
他们停好车，边走边聊。
“哎呀，这不是阿奇吗？”一把甜腻腻的声音在前面不远处传来。
Grey看了眼来者，叹了口气，嘀咕：“又来了。”
高维奇受女人欢迎是不难理解的事情。虽然自从追求刘格丽以后就没有拈花惹草，但是以前负下的风流账加上那些自作多情或勇气可嘉的女人，数量还是如天上的繁星。眼前这一个就是过去留下的“遗老遗少”。
“Hello, Landy. Long time no see.” Rick习惯性地以美式礼节轻啄Landy过且过的左右脸颊。那Landy笑得更是得意。
“Hi.”Grey也微笑着向那个把自己完全当作了空气的女人打招呼。
“哎呀！”果然，Landy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尖叫”起来，把视线下调了许多，“原来Grey你也在啊。”
“是啊，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当然是和维奇在一起庆祝了。“高手出招看似云淡风轻，却气对手打了个重伤。
“噢……那是当然了。”Landy不自然地笑了笑。“不过我说，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耶！还是那么胖、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Landy故作失态地皱着眉头说。
“没关系，事实嘛。”Grey笑着说，“工作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健身房，哪像你，这么闲……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Grey慌忙“道歉”。
Landy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
“Landy，我们得进去了，下次再跟你聊吧。”Rick看看也是时候开口了。
“OK……See you then。”Landy扯扯嘴角，踩着不忿的步伐走了。
“你总是这么历害。真不愧是我看上的。”高维奇弯下腰，把手臂搁在她的肩上，深情地看着她说。
“肉麻鬼上身。”张格丽一甩头，径直先走了进去。
高维奇看着她的背影，温柔地笑了。
有时候总觉得她跟魏非在某些地方很像。
但是Grey并不这么认为，她不喜欢Rick拿他跟魏非比较。Rick实在搞不懂为什么Grey不喜欢魏非。虽然她从来有没有明说，但他还是有这样的感觉。
“唉，女朋友与好朋友的矛盾……我真是个苦恼的男人啊。”高维奇捂着额角“哀怨”地说。

他口中的损友此刻也正在家里享受着二人世界。
魏非跷着长长的二郎腿，优闲地靠在沙发上读今天的报纸。
厨房里传来沙沙的抄菜声，还飘来阵阵的香味。
柔和的灯光，菜香，咖啡，报纸……魏非不由得想，这样的生活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自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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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的傍晚，Rick大字型躺在沙滩上。
嘴里的雪茄快要到尽头了，后面终于传来脚步声。
他把雪茄往旁边一丢，回过头去，“你也来得太迟了吧。”
魏非走到他身旁，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海面上只剩一半的夕阳。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方垂死挣扎。”
“And then？”Rick用手臂支起头问。
“少判了半年。”
“噢～～～～真难得啊，竟然有人可以在你手下拿到便宜！”Rick大掌用力地拍在魏非后背上。
“性骚扰。”
“那个案件吗？”
“你再不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就告你性骚扰。”
“噢？那干脆……”Rick用力一扯，魏非没有防备下被他扯得躺了下来。
一个翻身，Rick利用体型上的优势把魏非压在身下。
“干脆让你告我强奸好了。”
下一秒，
“唔……”Rick捂着被一拳揍痛的腰滚到了一边。“我要告你蓄意伤害！”
魏非慢条斯理地撑起上半身，带着胜利的表情看着他，“Ａ，这是正当防卫；Ｂ，男人强暴男人叫鸡奸。”
夕阳像是看不下去，彻底沉到海里面去了。
高维奇和魏非也慢慢地散着步，朝他们的度假小屋走去。
这个海滩是他们大学溜车时无意间发现的。人很少，环境又好，于是他们合伙买了附近的一间度假小屋，有空就来玩玩。
现在，这里成了他们逢周四的休息地。
屋子里装备齐全。布局是Rick费尽心思设计的。里面的一桌一椅全是当时他们用part time赚的钱买的。

“尝尝。”Rick把一盆盆新发明的菜摆到桌上。
“……不错。”魏非简单明了地评价。
“Off cause! I’m the King of the
kitchen！”Rick得意地挑挑浓眉，“我可不像你可爱的小璇，就会做你爱吃的那几道菜。迟早你会营养失调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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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维奇的广告设计公司虽不是大企业。，但在他自信又大胆的带领下也已是小具规模了。
今天，他们接到了一单大生意。
“那我们期待一个月后您的成果。”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伸出手。
“是，我们会全力以赴的。”Rick有力地回握对方。
对方是德国著名品牌Die Sonne的代表。这次推出一系列男装西服全力打造亚洲市场。听说为了这个广告他们同时找了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做初稿。
“Danal, Jimmy和我一个星期后各交一个proposal，Joe、小丁去打探一下别家的企划，Simon负责市场调查……clear？”
众人点头。
“OK，action。”
于是大家收拾东西，各自回家干活去了。一个星期后他们才会再齐集公司，汇报各自的工作。这是他们的习惯。
高维奇飞车回到家里，冲了个澡，坐到电脑前，开始研究这次的工作。
“Die Sonne”，中文也就是“太阳”的意思。１８世纪末开始生产男装西服，历史悠久。“Die
Sonne”的西服以制作严谨著称，品质优良，一个多世纪过去了依然屹立不倒。近年来聘请了不少新一代的设计师，在严肃的西服里融入了新鲜的气息，渐渐引起了西方年轻人的注意。
“太阳，男人，西服。”的确像是天然的同盟军。
高维奇翻阅着Die Sonne的杂志，眉头深锁。越是明显的联系越是让广告人为难。
他把杂志扔回桌上，望着天花板。“有什么是别人不会想到的呢？”

刘格丽打开门，轻轻地走进屋里。天已经暗了，但还是能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高大身影。
刘格丽没亮灯。以她对这公寓的熟悉，即使闭着眼睛塞住鼻子她也能找到厕所。
把手上的外卖放到冰箱，她开始清理那些堆得快倒的脏碗碟。
突然一双大手从后环了过来。
“刚想见你你就来了。”Rick把头搁在她肩上。
“口甜舌滑。”
“要尝尝吗？”
“啪！”Grey反手就是一筷子。
“小丽，你好热情喔！”
“好了，怕你了，别叫了。”Grey失笑说。她最怕就是高维奇这肉麻的样子。
看到Grey的笑容，Rick满意地松开手，靠到了一边。
“两天没来烦我。怎么，这次接了什么工作？”
“Die Sonne。”
“哇噢，大工程喔。”
“对啊，你的honey就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是，是，是，要是你现在脑袋里有东西的话。”Grey很不给面子的说。一看屋子里的狼籍就想到Rick这次可能碰到难题了。
“被你看穿了。”
Grey笑笑，继续洗碗。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说，“反正明天就是星期四了，你不正好可以问问你的‘贵妃’，看他会不会又给你一些灵感。”
Rick看着Grey的背影，无奈地挑挑眉。她果然还是对自己与魏非星期四的定时碰头不大满意呢。
往前一步，高维奇重新搂上刘格丽的腰，
“怎么，皇后娘娘吃醋了？”
“去你的，谁是你的皇后娘娘！”虽然嘴还是硬的，眼角却露出了笑意。
Rick再次满意地弯下身子，把头抵在Grey的肩上。
Grey感受着他的重量和热量。
有种感觉叫幸福。
“到床上去睡吧，”Grey终于打破宁静，“东西热好了我再喊你。”
Rick闻声抬头，却丝毫未见疲惫之色。“床？朕正有此意。”说完把尖叫着的Grey扛到肩上，径直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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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我想得头都痛了，毫无感觉。”
Rick和魏非躺在木屋前面平台的两张沙滩椅上。
“Die Sonne……”魏非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天上的星星陷入沉思。
“对啊，Die Sonne。”Rick轻唉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尽情地放松身体，让自己融入这柔和的夜色中。
“你知道吗”，就在Rick以为自己已经要睡着的时候，魏非开口了，“德语的名词都是有性别的。”
Rick的心像是被什么挑动了一下，他知道魏非马上又要给他一个“大惊喜”了。
“名词前面的冠词是它的性别。Sonne是太阳的意思，但是Die，是阴性冠词……”
“啵！”的一声，魏非的讲解就此打住。Rick竟然伸过头来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个。
“我真是爱死你了，‘贵妃’！”
“去你的！”魏非把头转到另一边，“谁是贵妃！”
Rick在这边厢笑得更大声了，心里想着，“这两个家伙连对白都这么像。”
脑袋后面的笑声异常刺耳，魏非慢慢转回头去，盯着他。
Rick感觉身上有点凉气，稍稍收敛了点。
“我刚刚思考了４７分钟，你知道我的时薪是多少吗，高董？”
“咳、咳……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我的广告了。”Rick长腿一跨，从椅子上下来，往门口大步走去，“贵妃你也别躺太久，小心着凉啊！”
还躺在椅子上的人没回应。
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被吻的地方。

仿佛做了个梦。
魏非站起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夜深了吧。
轻轻地推开高维奇的房门，果然看到他趴在电脑前睡死过去了。
存档、关闭电脑，盖上毛毯，关灯……
魏非停下来的时候，四周静得只听到远远的海浪声，不眠的虫鸣，沉沉的呼吸声……
弯下身，小心地在没有知觉的人的唇上点上一吻，
现在，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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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精英再次云集，开始汇报成果。
“根据我的调查，”Simon首先发言，“接近６０％的五十岁至七十岁西服阶层已经是老牌欧洲版Die
Sonne的客户了，可开发性不大。四十至五十岁的选取择性很大，但主要还是集中在名牌上。如果Die
Sonne进入亚洲市场应该会对他们有一定的吸引力。最后我想说的是二十和三十岁的层面。虽然只有不到３０％的人会购买西服，但是我对比了一下１０年前的数据，发现当时的比率是不到２％，５年前上升到１０％，可以说是相当有潜力的。而且这个层面基数大，即使是１个percent
也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再加上他们有一个特点——喜新、好奇，这与Die Sonne近年设计的革新意念是一致的。”
“嗯，我赞成。所以我的主题就是变幻”Donnel接下来发表他的见解，“我想用阳光色谱包罗万有和可变性来突出它的新和异……”
“等一下，Donnel,”“刺客”Joe打断说，“新世纪设计有限公司的企划也是用色彩来作文章的。”
“Shit!”Donnel无奈地趴到了桌子上。
小公司做广告最怕就是和大公司的计划相似了。
“Donnel，别泄气。这就证明了你的头脑已经是大公司企划组的集体智慧总和的水平了。简直是难得的人才啊！”隔壁的Jimmy拍着Donnel的肩膀说。
“Jimmy！”Donnel抬起头，感动非常。
“而我，”Jimmy把自己的proposal扔到桌上，搔着头说，“当然也是一个人才啦！”
只见上面印着大大的主题：“如阳光般变幻”
大家如梦初醒。
“Boss，就剩你了。幸好我们知道你跟人才是搭不上边的。”大家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高维奇身上了。
“谢谢你们的抬举了。这是我的proposal，你们看一下。”
于是几份有点杂乱的复印件分别传到了每个人手中。会议室开始了一段安静期。
Rick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五个人，举起十只手，还有Jimmy的左脚和Donnel的右脚——一致通过。

“听说经理助理的空缺下个月就会补上了。呜～～～～～～希望是我吧！”
“你省省吧。你那英文连中国人都听得懂。”
“唉，你们都不用吵了。我偷看过口试和笔试的成绩了，Grey两个都是第一，赢定了。”
“不是吧！”围在一起的女同事一起用“忧怨”的眼光瞅着刘格丽。
Grey不得不从文件中抬起头，苦笑着安慰民心，“唉呀，还有面试呢……”
“你两样成绩加起来比第二名的小桃还要多一百多分。面试就算不考了，这位子你也坐定了。”
“不要这样嘛，一天没公布谁都……”Grey还没辩解完，就被一声尖叫经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