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上的皇后和“贵妃”——椅维

作者:椅维  录入:12-31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我把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伸了个懒腰。
被子?
我弯弯嘴角。

 


“喂,李维雪!”才刚坐下,就被司徒扬缠上了,“放假干了什么?”
“别提了。”我一脸哀伤地说。
“怎么了,怎么了?”他额头凿着“三八”二字。
“我啊,经过深思熟虑……”
“怎样?”
“把我爸和我妈给抄鱿鱼了。”
“你少来了,快说,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
“你还不说是吧?看招!”他还真把手肘扼上了我脖子。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
“这才对嘛。”他满意地说。
“我试图每天泡一个女人,最后失败了,只泡了29个。”
“真的?”他倒吸了一口气。
“假的。”我不忍骗他。
“你这小子,真他妈的就是厉害。”他兴奋地跑开了,大喊着,“喂,我跟你们说,李维雪他……”
唉,我实在是不想骗人的。
我的“壮举”把课室抄得闹哄哄的。大伙围着司徒,听他详细报道我的事迹。
“为什么跟家里闹翻了?”旁边有人坐了下来,沉声问。
幸好,这世上还是有相信我的人的。感谢真主阿拉。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他继续说。
“我没说是因为你。”我说。
“那不是因为我了?”
“就是因为你。”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因为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男人。”
“我才不要你喜欢男人,你只要喜欢我就好了。”
“你不是男人吗?”
“我当然是。”
“你……你究竟要我怎么说你才懂?”
“说你爱我。”
“……”
他走了。
上课铃响了。
真没劲,睡觉算了。

 


“Thanks God!”
禽兽也信上帝?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女子正要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Jennifer,从这个学期起将代替Mr. Chan,担任你们的专业课讲师。”
下面马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还夹杂着口哨声。
看他们卖力的样子,活像是马戏团里放出来的。
“谢谢大家。”Jennifer笑得很是高兴,两个小酒窝放射出万丈光芒,射死了下面一群猴子。
“下面我点一下名,麻烦点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让我认识一下。”
无聊的点名游戏开始。
女生们面对劲敌,意兴阑珊,男生们则紧张得像是要参加相亲一样,躲在桌子下面又是照镜子又是梳头的。
“章浩森。”
他站起来,点点头,坐下。
Jennifer朝他嫣然一笑,低下头找下一个的名字,但是一下子好像还没找着。
就算她瞒尽天下人也瞒不了我。论虚伪,她要是本科生的话,我就是博士后一级的了。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借机平伏心情了。
瞧她刚才看到章浩森的样子,活像是发情的小棉羊看到强壮的大灰狼。
“最后一位同学,李维雪。”
我慢慢地站起来,预留足够的时间让她看清楚我如法拉利跑车般流线的身形。然后换上招牌笑容,风情万种的看着她。
Jennifer呆了三十秒,才惊觉失态,马上口若悬河地讲起课来。
跟我斗?

 


章浩森喜欢看古典文学,我喜欢看消遣文学。
所以我们买书的时候总不会站在同一区。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完全的自我、安静。最讨厌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我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常约在一起来买书,我把它视为“定点约会”。
看看表,离集合时间还有一点距离。我再抽出一本书。
这个作者最近很火。他描写的现代都市人的压抑,有情人的擦肩而过、错失、无奈,颇能挑动我心里的某根弦。
又看了一会,我合上书,往大门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靠在门外的高大身影。
“门外的那个人好帅喔!”
“对啊,对啊!”
两个走在我前面的女生不知“隔墙有耳”,兴奋地说着。
我有些沾沾自喜,像是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老公英俊多金有前途一样。
“谢谢你们对我男朋友的欣赏。”我赶超那两个女生后转身说。
留下两个呆了的女孩,我朝那个到乱射雄性荷尔蒙的家伙跑去。
我忽然想,如果我每天都跟两个人这样说,一年就有730人以为他是我男朋友了,十年就有7300人了。到时他不就有口难辩了!迫于舆论压力他只能对我负责。
我梦还没发完,就被他身后走出来的人吓醒了。
“李维雪同学,你好吗?”
“见到你不大好。”我不客气地说,换来一记警告的眼光。
“呃?”Jennifer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章浩森温柔地说。
我保持笑容,不置可否。
结果事情就演变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某饭馆里。早知如此,当时我就该跟她解释清楚,“对不起,老师,我的确是开玩笑的。其实见到你我的心情只是非常恶劣而已。”

 


我把弄着手中的餐牌,幻想着它是一把AK47,而眼前的电灯泡早被我射得血肉模糊了。
我满意地露出笑容。
Jennifer被我盯得很不自在,急着找话说。
“啊,那个,章浩森同学,你好像很喜欢看古典文字的。”
“是的,我最喜欢的书是‘老人与海’。”章浩森非常配合地接过话来。
“啊,真的吗?”那也是我最喜欢的。”Jennifer喜形于色。
“我也是。”我打岔道。
“是吗?你确定你知道那书是说什么的吗?”章浩森很不给面子的说。了解我如他,怎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就说一个老头去钓鱼然后死了。对不对啊,Jennifer老师?”
“啊,对、对。真高兴一下子找到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老师,你说错了,是师生,不是朋友。”我微笑着纠正她。
“不用理他。他就喜欢这样子。对了,你喜欢那本书哪些方面呢?我比较欣赏它描述风暴的场面。”章浩森真不是普通的善于拆招。
Jennifer一下子就化险为夷了。“喔,那些场面的确是很壮观呢。你还记得……”
我用刀叉用力地撕扯着碟子上的牛扒,脑海中浮现的是比他们聊的要壮观得多的场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死人章浩森,平时跟我讲话没几句超过10个字的,现在却说得像个脱口秀主持一般。
“老师,我忘了带表,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呢?”我“非常”不好意思地打断他们。
“啊,你稍等……噢,已经十点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这么久。”Jennifer站起来说。
知道不好意思下次就别烦我们了。
“没有的事,我很高兴呢。”章浩森像猜到我要说什么,马上站起来,挡在我前面。
“我也是呢,浩森。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
浩森?什么时候开始叫得这么亲热的?是在我想到割二肱肌的时候?还是挑筋的时候?
“当然可以。那是我的荣幸。”
又客套了老半天,才正式摆脱了那个“菲利浦”。
我们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讨厌的一天。”我非常地不满。
“不会啊。我挺愉快的。”他说。
我一楞,停了下来。
他没等我,继续往前走。
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

 


“李维雪,今晚八点我们在Studio订了房间帮Jennifer庆祝生日,一起来吧。“某位同学这样跟我说。
Jennifer?谁的名字这么难听?
“全班都去吗?”
“是啊,就差你了。”
“OK。”
“太好了!”
好个屁。
我寒着脸坐在章浩森旁边。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竟然还跟那个Jennifer有说有笑的。
房间里吵得要死,不时还有杀猪般的歌声刺激我的神经,太阳穴已经隐隐作痛了。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司徒的魔音终于把我逼出了房间。
我靠在过道尽头的一扇窗旁。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然后把它伸到窗外的浓黑中去,看着它一点一点地黯下去。再吸、再伸、再吸、再伸……
我玩得忘我,没发现有人靠了上来。
“这么寂寞吗?”一口浓烈的酒气从后面喷上来,“让我陪你玩吧。”
只能怪自己一时疏忽。
来人紧紧地圈着我。
“你知道我刚在看什么吗?”我放弃挣扎,酒鬼的力气是不容轻视的。
“看什么?”舌头舔过脸颊。
“你到前面来,我指给你看吧。”
来人没有反应,舌头已经来到脖子了,还有一直往下的趋势。
唉,看来他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对不起,请你放手。”低沉的嗓音。酒鬼的一条手臂硬是被来人拉开了。
“你是谁?”酒鬼怒吼。
“我老公!”我甩开他另一条手臂,转身,膝盖用力一顶。
“呜!”他马上蹲了下去。
我又用力地朝他背后补了一脚,把他踹得差点滚了出去。
“够了。”手被人拉住。
“全听你的。”我趁机圈住那拉着我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
“还玩!”他想要推开我。
我死命抓着他。
“来找我吗?担心我吗?”
“我是省得你在外面涂毒生灵。”他没好气地说。
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上去了。“回宿舍吧,”我说,“脖子很难受,想洗澡。”
“自己回去。”
“你不陪我回去?”我不慌不忙地说,“那好,我今晚不洗澡了,就睡你的床,用你的被子擦脸、抹脖子。”。
我就不信他逃得掉。
坐上TAXI时,他的脸像是涂了一层霜,我则靠在他肩上,笑得像古代的青楼名妓那样花枝乱颤。司机看得目瞪口呆,怕是自己见了鬼。

 


然后是一段繁忙的生活。
期中考要来了,我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时间看书。我做part
time的公司一下子给我接了好几个小型时装秀,某家杂志又用我无法拒绝的报酬娉请我做他们的平面模特。上课、工作、睡觉,上课、工作、睡觉……日出而作,日入不息。
章浩森也差不多,他平日帮电脑公司设计程序,这段时间老往外跑,可能是这次的工作难度较大。
一个月下来,我们几乎没怎么交谈过。
期中考总算过去了,我的工作也告了一段落。我躺在床上,尽情伸展四肢。
“咔嚓”门开了,又关上。
平稳的脚步声,像他的主人一样让人安心。
我听着他打开衣柜,拿衣服,走进浴室。
哗啦哗啦的水声,像极了催眠曲。
当他洗完澡出来,我已宣告“意识不明”了。
一张被子轻轻地盖到了身上。
我抓着它,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这样就够了。我要求不高,一直这样就够了。

 


“喂,李维雪,”司徒扬坐到我身旁,“浩森那家伙是不是在跟Jennifer交往啊?”
“谁说的?”我皱皱眉头。
“你不用帮他隐瞒了。”司徒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孙雯和小蓉都看见他们一起在书店买书呢。”
“小扬子,你既已知之甚详,何以还来请教寡人呢?”
“哎呀,你跟他同寝室,肯定知道一些内幕的嘛。”司徒挤眉弄眼地说,“他们到哪个阶段了?上三垒了吗?”
“你等等,我帮你去问问。”我作势站起。
“别、别、别!”司徒慌忙把我压回去,“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司徒“落荒而逃”,却不知自己已“吹皱一池春水”。
晚上,洗了澡,我来到书柜前。没有任何挑战,一下子就被我发现了两本陌生的新书。绝对不是我陪他买的。
“这两本书好生的不面熟,公子什么时候买的?”
他在写报告,转过来看了看,就转回去了,“最近。”
“喔,”我走回自己的座位,“我还以为你最近忙于考试和part time呢,原来是忙着跟人去买书啊。”
他抬起头来,“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我冷冰冰地说。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我以为他要生气了,没想到他竟叹了一口气。
我有不好的预感。
“维雪,你知道我的人生蓝图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得快点找个什么东西把耳朵塞起来。我的MD跑哪去了?
“我希望在30岁的时候有自己的事业。”他说。
我不作声,全心全意地找我的MD。
“35岁结婚。”
妈的,我的MD呢?是哪个混蛋把MD设计得那么小的!
“37岁让我父母抱孙子。”
不找了!,我“逃命”似的套上外套,转身冲了出去。
“彭”地一声,把他的宏伟蓝图挡在屋里。
我盲目地在街上走了一会。
累了,到了一间吧,钓了个有钱的男人,在五星级酒店过了一夜。
早上起来的时候腰很痛。可能是太久没做了吧,床单上还有血迹。
一年了吧。
自从他跟上一任女朋友分手以后,他迟迟没有找新宠。我白痴地以为是因为我的缘故,竟为他“守身如玉”。

 


“不回来睡至少也打个电话。”他的语气很不好。
“没空。”我也不示弱。
他沉默了。
我拿出干净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他挡住了我。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交女朋友。”
“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来着?”
“那你就不要做那种事来报复我。”
“报复?我能报复吗?你介意吗?”我讽刺地说。
推开他,我走进浴室。
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又听到他说,
“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我看着门,仿佛看到了门外的他。
“我有抓住过你吗?浩森。”
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我打开喷头,让密集的水帘帮我挡住所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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