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言亭

尤其，当欧阳薰拉著他离开时，他所撇见的，殷穗蕥那漂亮的脸蛋早失去了光彩，而且……在离去的那一刻间，他在她的眼中居然看到了浓浓的妒恨。
那是一种八不得他当场猝死的眼神。
欧阳薰所有的话也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著。
薰爱他？真的爱他？
「你在想什麽？」欧阳薰突然出声，把郁裴吓了一跳。
他知道他整晚都没睡，他亦是。
「没有。」郁裴强忍著腰部的酸痛，翻过身，背对著欧阳薰。
「在想那女人的事？」
郁裴的沉默让欧阳薰眉心微蹙，他在被子里伸手将郁裴圈搂住，掌心交握在郁裴的腰际。
「殷穗蕥她是……」想对郁裴坦白，但是却被阻止。
「她很爱你。」
话出，欧阳薰的双眉都纠成了一团了，只差没打个结。
「那时薰是真的在气她吧？她是真的很爱你，会说那种失礼的话，也是因为她误以为我是女生，打破了醋缸才讲出来的。」顿了一顿，吸了口气，郁裴继续说：「薰和我都是男人，我们这样本来就不对，反正我是个男生，没有女生的贞操观念，所以……如果薰只是想为了之前的失态而对我负责的话，这倒是不用了，我并不……」
「裴！」欧阳薰爆发似的大吼，阻止郁裴再讲下去。
翻身，双手撑在郁裴身子的两侧，让他仰躺的面对自己，一双受伤的黑眸直视著他。「你别这样好吗？」看著郁裴身上那布满吻痕的身体，白皙的纤细让他的身体又躁热了起来。「我是真的爱你！」
欧阳薰的身体缓缓欺下包围郁裴的纤细，性感的唇来回的在郁裴的颈部磨蹭。
「嗯－－」紧闭著眼，侧著头，颈项的搔痒让他无自觉的低吟。
「对我而言，你是特别的，也许从第一眼开始就一直……」
是讶异，但他还是静静的听，承受欧阳薰所带给他的。
「只是这样，我爱上的人刚好是男人，如此而已。」
「薰……」他从来不知道薰一直在看著他。
「又不是变态，女人玩完了就玩男人。」一面的说，手部的挑逗也更剧。
一面吻著，左手握著郁裴的右腕，右手则在他身上任意的游走，挑逗著郁裴身上的所有的敏感。
「如果不爱，我怎麽会找上一个男人，又怎麽会爱上个男人？」
「呜……」紧闭著眼，再次被挑高的情欲让郁裴觉得口乾舌躁。
「爱你，真的爱你。」
「啊！」痛楚让他瞪大了眼。
「裴。」
「唔嗯……」
「保护你……一辈子……」架起他的腿置於肩上，下身的挺巨缓缓慢慢的侵入。
「啊！」
「裴……」
「呃……啊－－！」

 

 

「小裴。」
「什麽？」郁裴一脸的恍然。
「你在发什麽呆啊？午餐连动都没动过。」于有熙没辄的看著郁裴。
「没什麽。」说罢，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就喝了起来。
「小裴，小心……」于有熙的警告声还来不及说完，郁裴的惊呼声立即响起。
「好烫！」
「咖啡很烫。」看他那德性，七魂六魄都不知道到那儿旅行去了，没事，谁信！
「你怎麽不早讲……」郁裴忍不住的埋怨道。舌头烫到了，痛……
于有熙没有说什麽，只是静静的在一边看著他。
「小裴。」
「干嘛？」郁裴慢慢的吃他的午餐。
与其说吃，也许说是他拿著餐具有一下没一下的拌著盘中的食物会比较贴切。他实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可以说说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吗？」
于有熙的话让郁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看看不吭声的郁裴，于有熙接著说：「最近你真的很反常，出了什麽事吗？」
「我说没事，你信吗？」郁裴苦笑。
「能说吗？」
放下手中的餐具，郁裴双手托著下颚，顿了顿。「我……爱上了薰……」
「啊？」于有熙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呼。
微微侧过头，他撇了一眼于有熙的脸，那讶异的表情让郁裴的心都凉了，移开视线，他不想看。
等了许久，等到他觉得胸口好闷好难受，还是等不到于有熙近乎唾弃的质问声。
「小裴。」有熙的声调相当的认真。「你怎麽不早说！我还在担心说你是不是生了什麽病！」
什麽？于有熙的话大大出了郁裴的预料之外，回过头，双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于有熙大释的笑颜。
「看你的样子八成薰也是爱你的，幸福耶！」
「有熙你……」
「我怎麽了？」
「你不觉得我不正常吗？」话才说出，他就後悔了。
他不就是怕有熙鄙夷他吗？那他现在问的又是什麽话。
「不会啊！」于有熙答很顺。「虽然薰他是你哥哥，但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比较没问题吧？」
「不是那个问题！」郁裴的嘴巴说的好像很急，但心情却飞扬了起来。「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都是男的……」
「有什麽关系，都什麽时代了！只要彼此相爱就好啦！」甩甩手，于有熙好像心中大石掉了下来般，浅尝一口维也纳。「只要是真爱，男的女的，有差吗？」
「这样吗……」
静下片刻，于有熙突然叫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亮，觉得有点不对劲的郁裴鸡皮疙瘩乱乱跳。
「不然小裴可以装扮成女生。」
有熙说的开心，郁裴愕愣。
「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你们什麽了。平常你看起来就很有女人味了，所以你如果穿起女装的话……啧啧啧，迷死人都来不及了哪会有人想到其他问题。」
郁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整个人还是呈呆滞的状态，搞不清楚状况。
「等一下我们就到我堂姐开的店，专卖女装，从里到外通通都有，她一定非常乐意帮你……」
「于有熙！」郁裴真是不敢相信的大叫，什麽女人味啊！「真过份！居然把我讲成这样！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一大票的追求者。」郁裴不甘示弱的反驳，心中的疙瘩也莫名的渐渐淡去。
「至少我比你高啊！」
「多那一两公分有什麽用啊？」白眼翻翻。
「看起来比较有男生的样子。」于有熙笑的有点白痴。
「是吗？不知道是谁今天早上还被一个学长缠著喔。」郁裴也笑得小贼。
「那……那个是－－」挖他痛处？不知道谁比较惨喔！

 

 

两个一样出色的大男孩，虽然没有挺跋高挑的身材，也没有刚毅俊挺的脸孔，但凭白净清丽的漂亮脸蛋，走在一起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早习惯了这样的引人注目，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聊著属於他们自己的话题，完全不把旁边所有的五颜六色放心上。
「喂！等等。」
才刚踏出校门，一个陌生的声音伴随著几道人影挡住了两个人的路。
抬眼一瞧，挡在郁裴和于有熙面前的是几个脸上就摆明告诉人家「我是坏人」，穿著毫无品味可言的不良份子。
「有事？」于有熙站出来挡在郁裴面前好声的说。
是最近常在这附近出没的混混，看过，也听胤说过。
「有熙。」扯扯于有熙的手，郁裴小小声唤道，暗示他别理他们。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于有熙身後的郁裴，只把注意力放在于有熙的身上，似乎认定他是他们所要找的人。
「你是郁裴？」带头老大，也就是不良份子们的头头，双手插在裤袋中，一步一步的走到于有熙面前，打量了下後，伸出手，粗暴托起他的下颚，左右打量。
「干什麽！」于有熙用力挥开带头老大无礼的手。
「啧啧啧！很悍呐。」退一步，身後的几个跟班站出来，把于有熙和郁裴两人围在一个小圈圈中。
「你们干什麽？」他是学过武，柔道初段，打不过四个个儿头比他还高上一个、半个头的壮丁。
「没什麽，只是有话想跟叫郁裴的聊一聊。」侧过头，带头老大把目光放在被挡在後方的裴身上，似乎在打量哪个是他要找的人。
「连人家的样子都搞不清楚还想找人？可笑。」郁裴突然的开口。
动手把有熙拉到身後，看了看四个人，最後的目光是放在那带头的人的身上。
「喂！」于有熙吓了跳。哪有人傻的会当街给这种找碴的人难看啊？裴准是天字第一号！
「喔？」替自己点上一根烟，吐了口白烟後。「怎麽说呢？」
「找人也不把对方的长相弄清楚，真丢脸！」
抓住郁裴的手臂，于有熙可被他难得一见的大胆给吓著了。
「你认识那个叫郁裴的？」
「我就是。」
「喂！」天，他该随身带一大块的沙隆帕斯才对！
「他只是无辜受牵连的人。」
「你这家伙……」想骂人，却被扯住手臂。
「原来你就是郁裴。」带头老大没有让郁裴那一番讽刺的话影响，只是扬起一抹奸险的笑。「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要！他哪里也不去！」于有熙忍不住的甩开郁裴的手，冲出来喊道：「你们别想打小裴的主意！」
带头老大没有说话，只是笑著看看这泼辣的女人脸。
而站在带头老大身边的高大男子突然的站出来，俯视比他矮了好一大节的于有熙。
看著眼前这又高又壮的男子，于有熙只有冒冷汗的份。
这家伙吃什麽长大的？快两百公分了吧？
郁裴才要把于有熙拉回身边，连阻止的话都没来的及说，就看到于有熙当著他的面，用那扁平的小腹，结结实实的接了那又高又壮的男子一拳。
「呜！」
没有预警，于有熙挨了高大男子毫不留情狠狠的一拳，双手抱著肚子往前倾跪，最後整个人倒在地上，表情相当痛苦。
「有熙！」没想到对方会动粗，郁裴有点呆了。
才跨一步想要冲上前去，偏偏在一边纳凉的另外两个人却在这时站出来，左手右手把他架住，令他动弹不得。
「该死的……放开我！」郁裴拼命的挣扎，试图挣开双臂上的牵制。
倒在地上的于有熙虚弱的没有反抗力，只能任人将他轻轻松松的扛上肩，郁裴只能看著，什麽也不能做。
「你们这些豆腐脑！有事就冲著我来，不要把无辜的人给扯进来！」
「……小裴……」于有熙自己的肚皮痛得要命，胃好像在翻，但脑子里却全是郁裴的安危。
他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不担心自己会有什麽事，但裴不一样，他们要找得人就是裴，天知道那些四肢发达的会对裴做出什麽事。
「放有熙走！你听到没有！放有熙走！」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带头老大丢下点上不久的烟，转身就走，跟在後头的不敢怠慢，立即跟上。

 

 

「怎麽回事？那麽多人……」
走过校门，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嘴里咬著冰棒，站在围观人群的不远处，漫不经心的凑凑热闹。
唔？那些人是……
他认得那些人，那其中的两个是不久前在他打工的PUB闹事而被他惨扁的人。
他还和他们真有缘咧！
被他们带走的人也好像有点眼熟……
「喂！闪开！」
「呃？」
过度沉溺在自我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发现那群不良份子迎面而来。
还来不及闪，就被走在最前头的跟班给推了一把。
踉跄的退了两步，一屁股撞上停放在路边机车尾。
「好痛……」
一面为自己无辜的股侧按摩，不忘看清被架走的人长什麽样。
当他的眼睛一看到那被抓著手臂拖著走的郁裴和被扛著走的有熙时，两眼的瞳孔放的好大。
天啊！怎麽……是他！

 

 

 

 

 

 几个人一下左拐一下右绕，把郁裴和于有熙带到公园里，一直走到一处较隐僻没人的地方才停下。
路边的灯亮了，天色也暗了，公园里不会有人逗留，被带到这样一个只有灯光没有人烟的角落。
一停下脚步，架著郁裴的两个人松了手，粗鲁的把他往前方的人工草皮地推了去。
郁裴先是踉跄了下後，跌倒，跪坐在地上。
扛著于有熙的高大男子也不客气的把他给甩到草地上，郁裴的旁边。
「有熙！」郁裴连忙伸手接住他。「你还好吧？」
「我没事。」于有熙扯出一抹温柔的笑。
其实挨拳头的地方还是很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肚子被一颗大石头给砸到一样，还有反胃想吐的感觉，强忍下那极不舒服的感觉，不想让郁裴替他担心。
「笑？亏你还笑的出来！」他快担心死了！
「你也不错啊！自身难保了还想接住我，要是把你的手给压断就更精彩了。」于有熙当然是说著好玩的。
「乌鸦嘴！」看于有熙应该没什大碍，郁裴才转向四个恶人，瞪著他们，对他们大声吼道：「喂！你们找的人是我，干嘛把我朋友给扯进来！」
「他妨碍到我们了。」
「放有熙离开，他受伤了。」
「才一拳而已就撑不住？果然是娘儿们。」在一边纳凉的小跟班大声的讽刺道。
真是该死的……强咽下一口气，郁裴语带鄙夷的说：「你们找我，有事就冲著我来。会把无辜的人扯进来，那你们也不过是仗著人多欺人少的娘娘腔！」
「你这臭小子－－」
被一个女人样的人妖说成是娘娘腔，几个跟班的实在忍不下这口鸟气，六只手握拳，移步就要上前把这牙尖嘴利的娘娘腔那张漂亮的脸给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他爹娘都认不出他来。
原来要把郁裴当沙包一样来开扁的三个人，在带头的人一个手势，一句话後全不情不愿的把拳头收起，乖乖的站到一边去。
「哼！结果还是一些唯命是从的狗。」
「小裴……」听著郁裴说的话，于有熙真的很为他紧张，只要那些豆腐脑一个沉不住气，冲上来，到时那他们两个的小命都可能不保了。
「你……」果然，三个人沉不住气了，杀气腾腾的，眼看就要冲上来。
带头老大听到後，只是浓眉紧蹙，不过他还是沉著气的把後面早气得头顶冒火的三个人给压了下。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吗？」替自己点上烟後，双手又放回裤袋中，一脸不以为意的站在郁裴的正前方。
「让有熙离开。」他有他的坚持，他自己怎麽样都无所谓，有熙一定要平安离开。
「这可不行。」随性的靠在身後的树干上，嘴里刁著烟，手上把玩著的是由口袋中掏出的蝴蝶刀。「要是他搬救兵来，坏了我大事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那你以强欺弱又多强了？还不是比女人还不如！」
「你以为这样刺激我，我会放过你们？哼。」冷笑了声。「搞不好就因你那张毒嘴而连带你那宝贝朋友跟著你一起遭殃，这样也没关系？」
「你到底想怎麽样？」郁裴支身挡在于有熙的面前。
「小裴……」手搭在郁裴的肩上，什麽也不能做，觉得自己好没用。
「没事，不会有事。」
由那搭在他的肩上，微微颤抖却紧抓著他的肩的手，郁裴感觉出了于有熙的不安，而尽可能的安抚著他。
讲是这样讲，但他自己也很明白，不可能会没事的，回去时一定会挂彩，但看那些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恐怕得弄得上医院。
「哼！」郁裴的话听在带头老大的耳中，让他忍不住轻蔑的冷哼。
向前倾身蹲下，用刀面托起郁裴的下颚。
脸蛋不错，越看越是讨人喜欢。
任人打量他的脸，固执的怒目同时也直直望进带头老大的眼中。
带头的人笑了，他喜欢他的脸蛋，更欣赏他的眼神，让他有想就地扑倒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