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笙歌————雨蝶

走出白家，灯光下一席黑色西装的仲修倚杆而立。"没想到还可以在这里看到你。"方言笙双手插兜。
"是墨少的意思，他说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理解的。"仲修英俊的脸上有着大小不一的瘀青。
"这就是有一个太过于了解你的朋友的坏处。"方言笙倾销一声。
仲修耸耸肩。欲言又止。c
"怎么，还有事。"方言笙问道。
"没什么，只是。。。。。。"
"只是想知道简凡的近况。"方言笙帮仲修说完。
"他，最近还好么。"仲修踢着脚下的石子。
"跟你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层的无奈和愧疚。"方言笙看着继续踢石子的仲修皱眉。"是没有人愿意伤害自己所爱的人。简凡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换成是你也会这样做的，而且事实上简凡要比你伤的重。不论是身还是心。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了，否则现在的你绝对不会就这样的站在这里。"
"爱，在那样的背叛了之后还可以这样说么。"仲修一脚将石子踢得老远。
"你是他的救赎，失去你他的痛只会比你多。但是君烨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是即使牺牲爱情也必须保护的责任和义务，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所以原谅他吧。"方言笙微微皱眉。
"痛苦？他也会么。君烨是他的责任，我就不是么，难道我就不会受到伤害么。"仲修激动的大喊。
"至少，你比君烨坚强。而且可以让简凡用一生来补偿。相对而言的君烨太年轻，太缺乏经验，所以才要被保护。"方言笙叹了口气。
"所以我就要被牺牲是么，真不愧是朋友，想法都一样。"仲修冷笑。
"先爱上的人注定要受苦的。我以为这点你早就明白了。"方言笙摇摇头。
"因为先爱上所以就要忍让，所以即使受伤害也要开心的笑是么。"仲修惨然一笑。
"对别人可能是这样，但是毫无疑问简凡爱你，比任何人都爱。只是因为没有办法，仅此而已，如果他对你无心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会去救你。"方言笙依然是淡淡的。
"他，回去救我？"仲修仿佛不能相信。
"如果没有他的掩护言笑语根本没有办法把你带走，事实上他身上的伤要比你重得多。"方言笙说出言笑语极力掩饰的事情。
"受伤？"仲修愣了一下。
"你和他同时受的伤，现在你的好了但是他的还依然很重。"方言笙为简凡抱屈。
"但是，我，并不知道。"仲修用力咬住下唇。
"现在知道也不晚。"方言笙扬扬眉。"只要有爱，一切都还来不及。"
。。。。。。"方言笙，谢谢。"

再向后的日子，方言笙再也没有踏进过白家的大门。仅仅是每天在白墨睡着了的时候看上一眼。白墨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方言笙留下的时间却没有丝毫的延长。尽管寻阑的眼泪每每将方言笙的衣服染湿，尽管白王拜托他多陪陪白墨，尽管封晴云告诉他白墨是多么的想念他。
只有跟方言笙住在一起的方家二少方言泉知道每天晚上方言笙都会跪在那尊从西藏请回来的副佛像前一遍一遍的祈祷着。
似乎是因为某种默契，白墨和方言笙谁都再也没有提起乡间对方，直到有一天寻阑再也看不下去去问白墨时，坐在阳台静静的看飞鸟盘旋的白墨才微笑着回答"相见不如不见，他知道我不会想让他看到我形容憔悴的样子。"然后寻阑在突如其来的眼泪中挣扎着说着方言笙的回答"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不敢靠近，因为太爱所以即使不靠近也可以近在眼前。"
三天后白墨实现了他的愿望--死在封晴云的怀中。几乎是同时方言笙砸碎了那尊他一步一跪请下雪山的佛像。四溅的碎片划破了精致的容颜，但是仿佛毫无所觉的方言笙只是疯了一样的冲到了白家。
白墨的表情很安详，很幸福，尽管眼角有着泪痕，但是嘴角依然有着幸福的微笑。方言笙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看着，直到白王交给他一封信。
方言笙是在白墨葬礼的早上拆开的，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安慰的语句，只是干净的笔迹，一如白墨--如莲花般的男子，静静绽放，静静衰败，灿烂时耀眼瑰丽，结束时华彩万分。
"已经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了，只是知道我们是一个整体。尽管知道失去的滋味有多么的痛苦但是依然让已经千疮百孔的你来承担了。
虽然很单薄但是却有着对生命近乎偏执的热爱，笙，这样的你一直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但是似乎是没有办法了呢。已经失去抑制了的方言笙。不论你做什么，不论你会将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来见我的时候，一定要是我的那个方言笙呵。
从很久以前就预言你会幸福的我希望你会幸福。从很久以前就认定任放歌是你的真命天子的我希望你可以在任放歌的身上看到希望。
你曾经说过，想爱就去爱，但是你并没有。因为害怕所以才会拒绝。但是我已经不在了，所以你给我听好了。
方言笙，你的包袱已经卸下了，大胆地去追任放歌去吧，有他在，雷夫斯基也要靠边闪！"

第十章　
"傻瓜。"是方言笙给这封信的全部评价"就因为这样才不肯吃药的么。真是白痴。"
"既然是白痴那你又为什么要哭。"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的么。"
"是专门借肩膀来给你靠的。"
静止，转身，向前靠。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和冷血的方言笙就这样用泪水报废了任放歌一整件衣服。

在白墨的葬礼结束之后方言笙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整整七天，不吃不喝，然后再奥地利音乐节上以一首"挚爱"轰动了世界。听过之后的人都说，这才是方言笙第一次真正的将他的感情展现在他的曲子中。对比这首曲子以前的乐曲最多只能算是娱乐，只有这首才够得上方言笙级的艺术。所以乐圣就成为了方言笙的新代名词。
"你是真的很爱他。"在台下一直都没有表情的任放歌在离开时对方言笙说。
"有目共睹。"方言笙淡然一笑。
"所以，我永远都比不上他，是么。"任放歌也是微笑着。
"也许吧。"方言笙耸耸肩。
"以后的曲子都会为他而作吧。"任放歌呼出一口气。
"不，只这一首，第一首也是最后一首。再也不会有了。"方言笙肯定的答道。
"唯一么。"任放歌在微楞之后叹息。"你真的用情至深啊。"
"不对，是开始也是结束。墨他为我做了一件我终其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方言笙绽开笑容。
"终你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是什么？"任放歌很好奇。
"解脱。"方言笙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
"解脱？"任放歌不确定的重复。
"是，所以任少要是想来追我动作可是要快哦。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方言笙眨眨眼睛。
"你，是方言笙吧。"任放歌忽然间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知道白墨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一定要撑，唔，你干吗打我。"
"我很正常。"方言笙义正言辞的宣布。
"你不正常，很明显。"任放歌比方言笙还要严肃。
"算了，你不要想追我的人都排到北极去了。"方言笙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任放歌赶忙拉住。"你，认真的。"
方言笙点头，然后，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终于追到你了。"
方言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蔓延开来的笑意传达到嘴角"是现在才刚开始要追！"

似乎是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尽一般,方言笙和任放歌的交往异乎寻常的热烈。白日的形影不离，夜晚的无尽缠绵，没有阻隔的相爱与温存。一分一秒都不曾浪费。
"小笙,你,幸福么？"这是在一个星子满天的夜晚方言铄问的问题。
方言笙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天空，一直，一直。。。。。。
自打白墨离开之后白王就一直处于消沉的状态之中。仲修也回到了青门，方言笙就一肩扛下了帝瞑所有的事物，经常是忙到凌晨。每一次任放歌想说什么都被方言笙用眼神的无声恳求给堵了回去。就像是刻意的一般，尽管任放歌给方言笙每天各种各样的补但是方言笙依然在一点一点地瘦下去。
"去劝劝他吧。"这是任放歌没有办法去找的方言泉。
"劝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小笙的事还有太多是你所不知道的，没有了白墨的方言笙就不是完整的方言笙。以前的这种时候除了白墨是没有人可以让小笙从新振作起来的。"方言泉把玩这手中的苹果"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是白墨选中了的你的话。。。。。。"
"笙，其实你并不爱我对么？"任放歌一身风尘的坐在帝瞑原来白墨的办公室中。
。。。。。。方言笙对着一桌子的文件沉默。
"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是白墨的遗愿是么，只要是为了白墨什么都可以做到的，都可以不顾自己到底意愿去做，是这样子的是么？"任放歌清亮的眸子中有着深沉的伤痛。"那么我是什么，工具？还是玩具？从一开始就被你耍的团团转的我到底算什么，你告诉我啊。"
。。。。。。沉默无限延长，像一张无形的网凝固住所有的东西。
任放歌惨笑了一声，一头栽到沙发上，闷声大笑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言笙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任放歌。
"不是的，不完全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轻轻抚上任放歌的发丝，方言笙的声音像歌曲般的响了起来。"并不是仅仅因为是墨的愿望，是因为他曾经说过，你会是给予我幸福的人，因为想知道幸福的滋味所以才和你在一起的。"
任放歌在方言笙的诉说中抬起头"幸福？"c
"是，是因为墨说如果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因为会幸福，因为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在一起的，这样想难道有错么？"方言笙低声倾吐着。
"笙，你"任放歌顿了一下，紧紧将方言笙搂进怀中，几乎想要将他融入怀抱中一般。"一定会让你得到幸福的，一定会！"
就这样任放歌在白墨离开后的心结让方言笙第一次的告白给彻底烟消云散掉了。帝瞑的工作也已经上了轨道，放言笙不需要每天都在那里了，空出了更多的时间和任放歌在一起。弄得任放歌心情大好见谁都笑。按照杜凌的说法是中了方门的独门毒药--没救了。每到这个时候方言笙总是会露出浅浅的笑容，淡然有包容了天地间的所有光芒，耀眼又灿烂。
还有一个现象，自从方言笙搬到任家之后任家大宅总是很热闹，尤其是方家的老二和老四几乎是天天报道，最开始任放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吃了一次方言笙的料理之后就明白了。被挑嘴的白墨锻炼出来一身高超厨艺的方言笙总是把平凡的食材做出绝妙的味道。
"小笙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新娘子。"只是杜凌的一句戏言，却让任放歌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打开手中透明的盒子阳光下一对戒指静静闪耀着晶莹的光晕。任放歌微笑，想象着的指环戴在方言笙手指上的样子。白金的质地，款式简洁大方，银色中微带着金光若是配上方言笙白皙的手指一定会很美。想着想着不由得又露出任家的专用傻笑。
"在想什么？"方言笙端了两杯茶走过来。
任放歌将盒子装入口袋中"没什么，就是随便想想。"
方言笙一笑而过，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任放歌，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安静的品尝着今年新到的碧螺春。方言笙很喜欢喝茶，任放歌却是个没有咖啡就很痛苦的人，但是自从对方言笙入迷之后任放歌就尝遍了所有品种的茶。但是目前为止任放歌所能接受的只乌龙茶一种，所以方言笙从来泡茶都是泡两份的。
任放歌看着阳光下方言笙的侧脸，忍不住缓缓亲了上去，"笙，你好美。"
方言笙回应任放歌的亲吻，温柔，细致。"虽然是听过很多遍的赞美，但是还是要说，多谢夸奖。"
"呵呵，任放歌轻笑，笑声震动胸膛，沿着相贴的肌肤传导方言笙的心底。挪动了一下去点燃了任放歌再也无法忍耐的热情。一把将方言笙抱起来，大踏步的回到卧室。。。。。。

第十一章　
夏天的热度加上激烈的运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方言笙很快就被摆平在床上。任放歌则很好心情的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对着熟睡的方言笙上下其手。很轻很轻的敲门声响起，任放歌皱起眉头。"干什么？"
外边响起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有方少爷的快递。"
任放歌想都没想就说到"等着。明天再说。"
"等一下。"方言笙睁开眼睛"我马上去。"
"你醒了。"任放歌眨眨眼睛。
"要是有个人把一只手放在你身上四处摸，看看你能不能睡着。"方言笙瞪了他一眼。
任放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凑到正在穿衣服的方言笙身边，一边毛手毛脚一边笑嘻嘻的说"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会睡得很香的。"
方言笙一把拍开任放歌的手，系好扣子之后转头说了任某人一句"脸皮超厚，堪堪可比城墙子弹都打不穿。"一边打开门接快递去了。身后的任某人得意地大笑声一路传到楼下。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个贴着快递标签的长方形盒子。一旁的保安人员检查有无异常之后递给方言笙然后躬身退出。方言笙看到盒子上并没有注明寄出者微蹙秀眉，再掂掂重量然后很干脆的拆开，里面是一张VCD。
"是什么？"任放歌从身后抱住方言笙。
方言笙扬扬手上的VCD，任放歌挑眉，拉着方言笙到沙放上座好，经VCD放进机器中。
在看到电视上出现的人时，方言笙一下自从沙发上站起来"雷夫斯基！"
任放歌按下暂停键把方言笙从新拉到身边座好。然后再按下播放键。
"笙，好久不见。我说过的话一向都是算数的，不过你好像忘记了这一点。没关系，现在来提醒你也可以。我说过，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但是你现在似乎过得很幸福啊，和那个玷污了你的男人。所以我很不高兴，看来我以前对你的教育白费了呢，不过我会从新对你进行教育的。
对了，为了防止那个污染你的可恨男人阻止你回到我的怀抱我找了个很好的人来召唤你呢。"
画面转换，全身赤裸的寻阑被绑在椅子上，光洁细致的皮肤被粗质的绳子磨出了血，一个调教师样子的男人拿着一根鞭子抽打着，寻阑的下身充满了被暴力侵犯过的痕迹。嘴中被塞入木塞，只能发出模糊的呻吟声，睁得大大的水眸中空洞无神但是仍然不断流出泪水。
方言笙用双手捂住脸，尖叫着"住手，你给我住手，禽兽，你是禽兽！"
"怎么样，心痛了吧？"雷夫斯基的声音再度响起"真是很可怜呢，对吧。不过你要是不来的话他还会更可怜呢，我会用什么手段对待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回忆起来了吧，我们一起渡过的美好的时光，哈哈哈哈哈。。。。。。"
知道片子结束方言笙仍旧没有停止自听到雷夫斯基声音起就开始的颤抖。
"笙，你没事吧。"任放歌想要拥抱方言笙却被他一手拨开
"别碰我！"方言笙的反应很激烈。
"好，我不碰你。"任放歌将双手举过头顶。"但是你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雷夫斯基说的以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