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的判断出,眼前的孩子,应该就是他与他那深爱妃子所生的唯一的孩子,从诞生以后就被他遗忘了的本应该最宠爱的孩子。
"多......多伦奇。"男孩的声音透着恐惧的颤抖。
"勇敢的智者"啊。
("希望......你和我的孩子将来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自然而然的想起女人卧在病榻上面色苍白的说着自己最美好的祝愿,可是因为她的卧床,在给孩子起完名字之后,狼王的所有精力就都放在她的身上了,直至她死后三年的此刻,这不称职的父亲,才又注意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
他一直不愿去想,自己疼爱那个孩子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他只是一味的溺爱,给与这个被他的父母遗忘了八年的孩子一切他能给与的,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在心底问过自己,他是不是因为被这个孩子初相遇时的面孔所迷惑了?
就因为他长得太过相像他的母妃,狼王就越是觉得那从一开始就浅淡至极的亲子关系越淡薄。
他怎么会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呢,一个男孩......会长的这样像他的灵妃?
一遍一遍的询问自己,那疑问就好像沉重的铁锤,"咚""咚"的砸在心中那道叫做伦常的高墙上。
已经开始有些精神错乱的狼王,在心底不断的问自己,潜意识里也在不断的替自己不正常的思绪寻找适当的借口。表面上看来他还是那个温柔爱子的王,但从根儿上,却已开始被疯狂的黑暗欲望所啃噬。
望着逐渐长大,越来越像死去爱妃的男孩的一颦一笑,有时竟然还会产生灵妃妩媚的朝他微笑的错觉。为了压制心中那欲要挣脱常伦束缚疯狂的黑色野兽,他也曾试着努力过,疏远他,可是那个怕孤单的孩子却不知他内心的险恶而一味的缠着他,他可知他口中的"好父王",日日夜夜都在做着侵犯"她"的春梦。
污秽的欲望在别的妃子身上都得不到解脱和释放,然而伴随着男孩日渐耀眼的脸庞越发的娇美,那在心底涌起的无端黑暗也在急速的疯长......
一边要做男孩眼中的心目中的"好父王"一边快要崩溃的努力压制心底最疯狂的意想,矛盾的思绪让头脑快要炸开,心脏快要撕裂开来......
痛苦,面对那男孩无知的双瞳,他只觉痛苦......
躲避,是他唯一能做的,保护他与爱之切的女子的孩子的最后手段。
慈爱的父王为何近半月都不来看自己?无知的落寞少年哀怨的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思考着他找不到答案的那个问题。
狼王的痛苦,除了那个伺候了他一辈子的老宦官朝锦,无人知晓。可是也因此,他插嘴的一句话让一切都脱出了常轨。
("还记得吧,今天是你母妃的忌日,往日总是你父王独自悲伤,这一次,你就去陪陪他吧,好吗?")
......
当喝酒醉得分不清天,地,分不清梦里,梦外,分不清他,或她,他突然间看到了,看到朦胧中一身飘逸的"她",就站在那里,怯怯的望着他,眼里有着一点点畏惧,但更多的却是无知的期待。
噬骨的思念让他一下子便疯狂了,他猛的扑向那末白色的影,抓住......这一次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
一把抓住那让他相思成狂的身影,他落泪了,哭了,又笑了,然之后亲吻,缠绵,以雷霆之势压倒了"她"......
他看到眼中的疑惑渐渐变质,早先的期待荡然无存,溢满的是深深的恐惧和委屈,她害怕的尖叫着,哭喊着,死命的挣扎着。
他却完全听之不见,也视而不见,反而用力的一手制住身下的她,嘴中虽吐露着安慰的字眼,行为却像野兽一般。
撕裂了......他撕裂了衣帛,看到漫天的碎裂的白纱,他撕裂了那洁白纯净的身躯,看到鲜红似火的血液,他更是撕裂了一颗柔软无知的心,然而这一回,他没有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
等到他野兽般的精力完全释放在身下的身躯上之后,他慢慢的,清醒了,一双无神浑沌的眼,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可,看到的,却是地狱一般的惨景......
白玉般的身躯满是青紫的淤痕,红肿的樱丘附近也满是齿印,而那被迫被打开的双腿间更是一片污秽的狼藉,刺眼的乳白色的液体遍布下体,更多的,混合着骇人的鲜血零落于草间......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抽走,男人放开锁着男孩手腕的颤抖的大手,轻轻撩开那遮挡着歪向一侧脸庞上的茶色乱发,一双无神空洞,仍在流泪的茶褐色瞳眸刺痛了他的心。
可是看到那个情景的那一瞬间,
他知道,
都无法挽回了,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他们恐怕,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回忆(下)
他想要弥补,可是每当他看到那虽然消瘦却仍掩不住娇媚的小脸,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销魂的白玉般的身躯。
一个人,如果身体堕落了,还不算完全的堕落,但如果连心也跟着堕落了,那他就注定逃不出那黑色的深渊。
相隔不出一月,他又一次侵犯了他的儿子,而这一次,他却是清醒的,不,他被自己的欲求吞噬了,说是清醒,但实际上他却也是混乱的。
因为男孩反抗的时候不顾自己的死活,男人不得已用了大剂量的催情药物,直到男孩没了力气不再反抗,激烈的意识逐渐被药物蚕食殆尽......
青纱帐内,两具蛇一般的身躯紧紧交缠,上演着,乱伦的悲剧......
然而意识总会有清醒的那一刻,知道自己的"好父王"违背誓言,又一次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后,他伤心,难过,愤怒......可是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虽然无知,但是他还是知道何为廉耻,和自己的父王苟合,这样的事若然传出去,他连想都不敢想那些人会怎样看他。
他是个非常能忍痛的孩子,从四五岁能记事起到八岁,他不知挨了太子的多少毒打,每一次,他都能不吭声咬牙忍受下来,可是被男人硬要的时候,那种身体都要被撕裂开来的痛苦,却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与其那样苟活,他倒不如真的死了的好,被男人囚禁在深宫后院中的他不止一次的想要自我了断,可是男人分布在他身边的眼线太多,每次了断昏迷,再醒来,看到的,却依旧是头顶上那金色的布幔。
为了防止他的寻死,男人不停的给他下药。迷药,春药,交替着用在他身上,让他昏了醒,醒了面对男人肮脏的欲望,面对无力反抗兀自沉沦的自己,直到精疲力尽的昏厥,然后又再清醒,又再等着男人的侵犯。像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大张着双腿等待男人的临幸。
从最开始的失望,痛心,到被人背叛的愤怒,悲哀,再到最后的心死,绝望,还不到三个月......
被关在狼王寝宫一步也不准迈出的他,不知道高墙之外的蜚语流长,也不知道暴敛的王竟然又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开始规律的早朝,治理国事。每当有人纳闷的喃语出一句"狼王这是怎么了?",就总会听到一些人在窃窃私语着:十三年前妖媚的灵妃迷去了王的魂,十三年后,她的儿子竟又不知廉耻用他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的狼王,让狼王三个月都没踏入过后宫一次......
心死了,也就不在意身体被人怎样的糟蹋,反正想死也死不了,时间一长也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能见到外面的阳光,是在那疯狂一夜之后的第五个月月初,他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后花园,身上瘦了一大圈的他穿着白色的纱衣,就像一缕幽魂一样在风中漂浮。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个总以欺负他为乐的太子,和他那些狗腿的随从们,他下意识转身准备离去。可是眼尖的太子却看到了他,大叫着"贱人",奔跑过来,照着他的脸就是清脆的一记巴掌,过大冲力打的多伦奇一下子就跌坐于地。
耳中嗡鸣声不断,左边的脸颊瞬间感到一阵灼热的麻痹感,白皙的面颊上面留下了清晰的红色印迹,多伦奇被这一记巴掌打的头昏脑胀,结果还没等缓过劲,太子的拳头又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该死的贱人!就因为你,母后天天以泪洗面!该死!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太子现今已十九岁了,不若儿时的无力,现在的他,想要打死身体虚弱纤瘦无力的多伦奇,只需多个几拳几脚。
一旁的人见太子那副凶狠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住他,只是冷冷的观望着地上那因疼痛而蜷缩起身体的人。
"打死他,你以为父王会放过你吗?"就在众人因太子的暴怒而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劝住他的时候,一旁一个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太子听了那话,果然停止了打骂,他转过头,怒目狠狠的瞪向发声之人。
地上被打的狼狈的多伦奇,也在迷迷糊糊间望向了那人。
是......
"二弟?"
二哥?
始终站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一身的冷漠,他看到太子敌视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回瞪回去,眼神有着不符合他本身年龄的阴沉与凌厉,那瞬间竟也让任性妄为习惯了的太子不自觉的瑟缩了。
太子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冷哼一声后离开了后花园。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了眼二皇子,随后也慢慢的消失于后花园。
偌大的花园里,就只剩下趴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多伦奇和一旁面无表情望着他的多米洛。
本以为,那个在他印象当中一直是飘逸出尘,才智过人,无比清高的二哥肯定看不惯他这个肮脏的人,虽然不屑与太子一同欺负他,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决然不是友善。
但,在多米洛缓步过来,慢慢伸出手掌欲扶他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也许,他此刻还活着,就是为了体会这一瞬间的感动。
夜晚时,他不得不做狼王夜帐中暖床的女人。
为了逃开那些让他全身都感到刺痛的不屑和鄙夷的恶意眼神,他违背内心依偎着身边那唯一的一点温度,靠堕落掩藏起那溃烂流脓的伤口,矛盾的挣扎在伦理道德的常伦的束缚中,却只能眼睁睁看自己在黑色的漩涡中,慢慢的,慢慢的,越陷越深。而二哥的那一扶,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能挽救自己的浮木一般......
在白天,他有了自由的憧憬,他可以憧憬强悍、聪明过人的二哥,就算二哥一句话都不跟他说,甚至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他却还是喜欢偶尔藏身在皇子们去学林院的途中的假山后,偷偷的观望一眼他最崇拜的二哥。
就像被人扔进一个又深又黑又充满令人反胃味道的枯井中,已经慢慢习惯了麻痹自己,让自己也变得不堪来适应这恶劣的环境,他却突然看到了井口那里闪烁着自己最期望得到的光亮。那光,是那样的耀眼,圣洁,让他有了那样的错觉,好像在那光的照耀下,他自己都变的干净了似的......
不再满足于驻足的观望,想要那个人注意自己,希望自己能帮上他的忙,所以帮他提前实现了他的愿望--从冷宫中救出他的母亲。
"你的意思是我母妃从此以后就可以搬出冷璇宫了?因为......你跟父王求情?"森冷的眼神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半点温度,反而深沉的更是让人难以看透。
"嗯。"喜滋滋的应了声。少年从高坐之上走下来到男子的面前,用那带着点怯意但更多的是期待得到嘉许的眼神偷偷的瞄着男子。
十五岁的多伦奇,一天比一天出落的更美更夺人心神,他的美,除了清灵,比之他的母妃更多了轻涩少年的艳丽。
多米洛瞪视着眼前的少年,脑中一直急于忽略肮脏事实被少年清楚的拉出了水面。想到过往自己以自身的优异来讨那狼王的欢心,不下数十次的请求狼王让母亲离开那个鬼地方,却仍是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一味宠溺他的"灵妃""奇儿",谁知今日却因多伦奇的一句话就给与了应允......
不!恐怕远不只一句话吧。
多米洛冷冷的望着面色苍白的二弟,那鲜红的刺目的肿胀唇瓣和那在白皙颈项上茶褐色头发中若隐若现的痕迹让他的怒火一瞬间烧上了脑门。
他双手猛的抓住多伦奇的双肩,不知缘由的多伦奇只是有些畏惧瑟缩的瞪大了一双永远都那样湿润勾人的眸子。
就是这双眼,就是这双总是总是闪烁着暧昧崇拜,渴望着什么的眸子让他那样焦躁不安!
两手抓住那单薄的衣料,多米洛狠狠的扯开了那将所有痕迹都掩藏起来的衣服......
为什么他的皮肤是那样的白皙,就像塞外的白雪那样洁白无瑕,而为什么此刻这让他疯狂的白皙皮肤之上竟会有如此多的青紫色吻痕!
一想到他以这白玉般的美丽身躯去伺候那个被他们共同称作父王的男人,他就觉得恶心透顶!
当年,母妃因为劝父王不要迎娶潇灵而激怒他额被打入冷宫,现如今......一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因为这个不干净的东西在父王枕边说了一句求情的话,就得到了十多年一直都在渴望的自由,他就愤怒的想要发狂!
就是因为他们母子,就是他们母子让他和母妃的人生被搅乱!讽刺的施舍他不希罕!
"果真贱人生的自打娘胎出来就带着股骚味,你就是靠着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父王的吧!用你那引以为傲下贱身体勾引......"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堂上安静的都可以明显的听到多伦奇急促的呼吸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多米洛怔怔的望着脸色苍白,眼中含泪绝望的瞪着他的多伦奇。
多米洛被一把推开,他清晰的听到那个连落泪都凄美的惊人的美艳少年一字一顿的说:"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
虽然,最终,他还是不忍的喊了停手,可是被撕碎的心去再也无法重拾爱人的自信。
永远都无法适应别人向他投来的恶毒眼神,害怕听到别人在一旁悄声议论着他用了多么肮脏的手段来绑住狼王,做他的专宠,但最让他受不了的却是那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他累了,好累好累,他已经不想再付出了......心灰意冷的想要跳下城墙一了百了,可是在城楼上往下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顿悟了。
为什么是他去死?
为什么要他承担一切的非议?
为什么那些只看到表面,只会在背地里骂他失德的人不去死?
被人拦下之后,少年眼中的绝望不见了,多的却是一份深深的怨毒,和玉石俱焚的狂乱。他迎着风站在那里,白色的衣袂和褐色的长发随风狂舞,望着漆黑的天他放声大笑,笑的张扬,笑的诡异,那令人战栗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皇宫内,久久都没有散去......
暴力的屠杀,是狼王为了保护精神失常的三皇子下的决定,可是谁也不知道,当那个少年听说狼王为了他分三次屠杀了近五百名官员的时候,他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残佞的笑意,茶褐色的瞳眸中映出一丝叫做兴奋的嗜血快意。
此后,他当起了狼王背后的影子,什么事,只要他在狼王耳边吹一口气就全能得到解决。而且,想杀什么人他也根本用不着跟狼王请示,百般折磨之后直接赐死就了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宫内不再有人议论他的事,所有人都当他是迷惑了狼王的妖孽,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渐渐的,多伦奇成了恐惧一词的代表,没有人再敢提起他。
直到他因为请命到与中原接壤的东南地区平定战乱,皇宫内才扫去了那阴晦的气氛。而多伦奇之所以要主动请命领兵,是因为他找到了摆脱狼王纠缠的方法。
十多岁的美丽少年总是给人雌雄莫辨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长大的多伦奇摆脱了那艳丽的外表,多了几分属于男子的英气,身高也突然抽高了许多,不再与灵妃那样的相像,反倒有了狼王年轻时的几分影子,也因此,夜里被狼王纠缠的次数明显减少,而且就算侍寝也多是后背式。面对狼王的这一反应,多伦奇嘲讽的冷笑,此时才意识到他是他的儿子,是个男人,也未免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