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给百合花取了这样的名字了,而且还一副那朵百合花就是他老婆的模样......。
『你说对吧?惜儿。』
但当你感到十分疑惑的时候,子甫表哥已经转头向他的女儿──第二朵名叫惜儿的百合花讲话去了。
百合花家庭,和百合花坠入爱河;陆羽很确定子甫表哥并不是个神经病,但表面上看起来倒也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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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芙芙,这是小羽──是我表弟呦。」还没坐下就先将百合花盆给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表哥笑著向他心爱的百合花介绍起陆羽。
白鹫呆呆的被陆羽给推到一边,和百合花相对互看。
「表哥,你的工作结束了呀?」
「不、还没结束耶,这次有点棘手呦。我已经在考虑要申请换手了。」
因为所谓的工作是要靠式神们的特殊能力去解决,所以万一遇到不符合自己能力的事件,大家就会向老家申请换手,找一个属性符合的人来代替。
这是常有的事情,倒也不是谁的能力强弱的问题,纯粹只是不适合而已。
「......可是我不确定可以找到能换手的人。和植物相关的系统太少了。小羽你没有选植物当式神,真的很可惜啊。」
「没办法,我对植物比较没有兴趣呢。」
「啊,原来是这样啊。」表哥望了一眼坐在陆羽身边的白鹫,「他就是你的式神啊,人型的也非常难得呢......,原来你对这个......。」
原来你对这种的比较有兴趣吗?表哥讲到一半忽然断了句,转头喝起红茶。
天啊!我绝对不是对男人有兴趣的意思!表哥你一定是误会了!
「那他叫什麽名字呢?」
「叫做白鹫,鹰鹫的鹫。」
「这名字不错呢,可是我说真的,人型的式神真的很少,比我这个系统的还要来的少呢。印象中现在所有的族人里,也只有右护法一人的式神是人型吧?」
「咦!真的吗。」
听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角色的右护法故名思义,就是族长的左右护法之一,他的辈份算是现在族里最高的一位,据说台面下比族长还要有影响力。只是陆羽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一百多岁身染重病了,所以陆羽一直不确定右护法这位传奇似的人物是不是还活著。
而且,因为右护法年事已高的关系,就连陆羽的父母也都才各自见过他一面。和本家一向不太亲近,更详细的事情陆羽一概不知;现在也是因为表哥提起的关系,才想起这样的事。
「我还以为本家里应该有很多厉害的人,会有人型的式神......,啊,再说我本来也不是想要人型的式神啊,就算要也应该是要一个美女嘛!」
喃喃地抱怨著,不晓得右护法的式神长得什麽样子?是男的还是女的?说不定自己小时候曾经见过,也许只是忘了......。
「嗯,也许我可以替你做引见,毕竟同属性的还是见个面交流一下比较好;当年我没有人帮忙,学的很慢呢。」
「呜哇──,不用吧,是右护法耶。我实在是──,」
实在是太渺小了!我们家的人就连家族派的任务都没做过几次啊──。
表哥倒是很可靠的点点头微笑做为回答。望著白鹫,也许是难得一见的人形式神的关系吧,眼中颇有好奇的感觉。
点过简餐,聊了些最近的状况,表哥说他吃完饭後还要去工作的现场看一趟才要走。
「不好意思,进度拖的太多了。我去稍微看一下就好,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或是在这附近逛逛,我等会儿开车去找你?」
要带著白鹫在人多的街上四处跑,似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表哥那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呀,那我们走吧。说不定你以後也会带著白鹫接工作呦,今天就当作见习吧!」
早上听说过表哥这次工作的地点是在某间小学里,却不知道是怎麽样的工作;表哥说那所小学就在离咖啡厅转几个弯的不远处。在咖啡厅的柜台给白鹫买了一袋泡可可亚的棉花糖边走边吃,走了十多分钟後,终於看见了小学的校门。
坐落於闹区之中的小学,占地看起来不是很大,因为是假日的关系所以显得有些空盪。表哥和门口的警卫打了声招呼之後,警卫连看都不看陆羽等人,就挥挥手将他们放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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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小小的操场,表哥直直的走往校区的另一端,三人很快的走到了一个用黄线及铁网所围起来的大楼工地。这间小学似乎在进行重建大楼的施工,但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
怀里揣著百合花盆的表哥,对著陆羽指了指前方。
那是一棵种在工地旁的老榕树,非常非常粗的枝干,似乎是怕施工的时候伤到老树,所以周围小心的用沙包围了一圈起来。但在树干之下的一块小角落,却放上了一个金色香炉,还摆上了贡品。
表哥从袋子里拿出新的香,添在香炉里点上。
「就是那位树公。」
「虽然包商在施工前有先拜拜,但他们没有拜到这位树公,开挖的时候就冒犯到他了。结果二个工人死於意外,一个还在加护病房里。」
看来真的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表哥的脸色也相当的凝重。
「在加护病房的那一个,是这里的小四学生。偷偷跑进来工地里面玩,结果被找到的时候躺在工地里面,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包商原本以为之前的两名工人是意外,这时候才发现不妙──。」
「你看那边,地下室的门口。」
陆羽望向表哥所看的地方,拆到一半的大楼,地下室的楼梯口用铁丝网简陋的封了起来;在敲的乱七八糟的水泥碎块之下,翻起了数条粗壮的褐色树根。这些树根离老榕树的本体至少有二十公尺以上那麽的远,这麽看来,搞不好这老榕树的根,可能遍布在整个小学的地底!
「这树公的年龄应该比我们看到的还要老上许多,而且这里的方位很好,四周的建筑物都没有挡到灵道。应该是在规划的时候就有先找人算过,只是还找不到究竟是谁算的;如果找的到那个人,我想对方应该多少会知道这位树公的来历。」
「那麽,表哥,你打算要怎麽做呢?」
「唔......,这个嘛,我一开是极力的想和他沟通,可是他完全不理会我。一般来说就算是生气也会骂上两句,但如果完全不讲话的,我只能先作一些基本的祭拜表达善意......。」
而且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加护病房中正昏迷不醒的那个小孩子,他的灵魂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不管怎麽招魂就是找不出来,再这样下去──等那孩子的身体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死掉。
如果不是因为那孩子的缘故,时间上就不会这麽紧迫,一切都可以再慢慢的处理。
「我早上在医院还有这里两头跑,还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小羽你可以帮我看著芙芙吗?我还要再烧一点纸钱。这边烧完以後,还要到东北方的鬼门那边再烧一趟。」
「喔,可以呀。就交给我吧!」
表哥怕百合花离火焰太近会烤乾掉......他是说芙儿很重视保湿,所以不可以让她被热到,却又不能把百合花放在地板上,因为昨天花盆光是沾到一点点灰土,惜儿就生了好久的气。今天陆羽陪在自己身边,正好可以帮忙拿百合花。
陆羽接过表哥总是小心捧在怀中的百合花盆,看表哥拿的很轻松的模样,没想到这百合花却和一般的花盆一样重──可能还要更重一些!
还没等表哥烧完纸钱,陆羽的手就酸的快要撑不住了。但不能把百合花就这麽放在地上,猛然想起自己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吗?白鹫──!叫他拿就对了。
「──白鹫,来帮我拿东西?」陆羽出声呼喊,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白鹫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陆羽的视线所及,除了表哥以外没有半个人影。
天啊,他不是不会乱跑、刚刚还黏的乱紧一把的吗?怎麽说不见就不见了......。瞬间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式神居然被自己看丢了,这麽显眼的式神也会被自己给搞丢──!
完蛋了,陆羽心底浮现出了自己跑去警察局报案协寻失踪人口的画面。然後警察凶巴巴的向自己询问白鹫的身分证字号......,他没有那种东西好不好。结果被赶出了警察局,只好在电线杆上贴寻宠物启示。
「表哥──,白鹫他不见了!」
「什麽?我刚刚看见他往那边走啊。」手中缠著经文本,一边烧著纸钱的表哥,方才看见白鹫往外走,还以为是陆羽准许的。
「表哥我去找他一下,这个花......。」
「你快去,我来拿著就好。」
表哥一伸手接过百合花盆,陆羽拔腿便往表哥所指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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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著走来走去的白鹫,不太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方才听见了某个奇异的声音、而往著那个方向走去,不料现在却迷了路,走不回原来的方向。
刚才自己好像是站在某棵老树的旁边,那个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在那里。白鹫伸出手,手心有种冰冷的感觉;可是握住那人的手的时候,是很暖很舒服的。
好想要回去,回去他身边。
不想待在这里。
可是这里又是那里?
那阵引著自己走过来的声音早就消失了,眼前的景物很奇怪,很多桌椅排在一起排的密密麻麻的,这些应该是桌椅的东西,白鹫在家里和咖啡厅都见过,却没见到尺寸这麽小、还排的这麽密的。
四方的宽阔房间有很多的窗户,一面墙是绿色的,另一面挂满了各样的彩纸。很安静的一个地方,而且每一间房间都长的一模一样。
除了这一间以外,这间房里,走出了一个小男孩。
「哇啊!」
小男孩从门里鬼鬼祟祟的躜出,手里还抱著一包东西。见到白鹫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男孩发出了哇的一声。
不知道该怎麽应对,白鹫还是第一次撞见这麽小的孩子。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和那孩子互看。而那男孩被白鹫直直的盯著脸,看白鹫的身高比自己高上太多,要逃跑似乎也没有希望。
似乎是在找理由为自己解释,男孩的双眼咕溜咕溜的转著,但一看见眼前完全不讲话、只是皱著眉头看著自己的白鹫,似乎更紧张了。
「老师──,我忘记带课本,回来拿而已。我要回家了!」
课本?老师?眼前的小孩讲著自己从没听过的字汇,白鹫又是一愣。他不晓得眼前的小孩误将自己当成是学校的老师了,但现在的他也不晓得『老师』这个词是什麽意思。
他只知道眼前的男孩,和那个手很温暖的人,是同种类似的东西;只是一个比较年幼。不明白男孩是不是知道那个手很温暖的人在那里,想要问他,却又不知道要怎麽问。
对了,男孩是用嘴巴说话,之前那个人也一直示范给自己看过──比著脖子的部份──但白鹫看不懂他的意思。开口就能讲话吗?可是又有点不对,好像少了些什麽。
要怎麽发出声音?r
陷入了苦恼的思考,眼前的孩子倒是转身想跑。
啊、不能让他走掉,我还不知道要怎麽问他......,伸手一把就捞住了眼前孩子的手,他的手有点湿冷,和那个人不一样。
「放开我啦──!」
孩子惊呼了出来,手里的那包东西包的更紧了些。男孩似乎也警觉到了,这个一直不出声的男人不可能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如果是老师的话,早就开口责骂自己了,而且也不会紧抓住自己不放。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孩子挣扎的更用力了。
「你到底是谁啊!快放开我啊!」
孩子的尖叫有些吓到了白鹫,在松手的那刻,孩子立即跑的不见人影。
......你到底是谁?
孩子方才大喊的问题,还留在白鹫的耳际。右後背的红色刺青突然隐隐作痛了起来,像是掐住心脏那样的抽痛,痛的几乎要流下冷汗。白鹫忍不住伸手按住右肩,找了个墙边靠著坐下。
『白鹫。』
右肩上的疼痛,伴随著晕眩,不断的提醒起这个名字。
「......白、白鹫?」
闭上双眼,喉中沙哑的吐露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喃喃的再度复诵。白鹫努力的思考起那个人的模样和名字,对了,他听到别人叫他『小羽』。
「......啊。」
想要讲出「小羽」这二个字,但喉咙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又没法再发出声音了──无法喊出小羽的名字。
为什麽呢,为什麽又没有办法讲出话来了?
有点纳闷,但背上传来的疼痛越来越甚,烧灼的感觉让白鹫疼的咬住牙齿。
远远的,有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自己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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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鹫、你怎麽了!」
顺著表哥所指的方向跑去,结果走进了小学教室区的走廊。假日的小学教室里完全是空无一人,但很奇怪的,一个小男孩却从走廊的另一端直直的跑了过来;他一看见陆羽,就马上换了另一个方向跑掉。
跑的很快,陆羽只见小男孩一溜烟的跑的不见人影,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原本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看看,却在转角望见了白鹫跌坐在地上的身影。
他的脸色看起来糟透了,才离开自己一下下,怎麽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就变成这样?蹲下身来扶住白鹫的肩膀,他连嘴唇都泛上了青白色。
「喂、怎麽搞的,怎麽突然变成这样啊!白鹫......!」
白鹫浅浅的睁开双眼,好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握住自己肩膀的手,传来一股浅浅的暖流。
觉得肩膀变的不痛了。
伸出双手用力的将眼前的人拥抱住,紧不透风的抱在怀中,他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害怕这个人要是离开自己的身边,自己会变得像刚刚那样。
心里好空荡好慌张的感觉,走在路上张望著四周,不知道该怎麽办。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了起来,可是白鹫不敢将他放开。靠在陆羽的颈肩上,陆羽的发丝上有著淡淡的洗发乳香气,很好闻的味道,让他觉得好安心。
尽管没有办法开口呼唤他的名字,暂时也无所谓了。
「──不要抱了啦!这样看起来很......!」
被白鹫死命的抱在怀中,陆羽虽然猛力的挣扎,却又不敢大叫。四下无人的小学空教室旁,两个男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拥抱著......,天啊!看起来就像是在做不该做的事情!
这样一喊不要说是把表哥叫来了,恐怕连在远处操场外的警卫都会跑过来!到时候一定会越描越黑。而且白鹫不会伤害自己的,他是我的式神啊。陆羽小声的抱怨了起来,最後乾脆不挣扎了,反正睡都和他睡在一起过了,抱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再说,他的样子看起来好难过,抱著自己的模样又像是在撒娇,该不会是因为走丢而吓坏了吧?
外表是个成年男子,长的还比自己高、腿比自己长──,可是内在终究是个刚出生的小孩。就当做是小猫小狗爱黏主人吧,这麽想就觉得好多了。
「......,白鹫、乖,不要怕啦。我以後会看好你的好不好,你也要听话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呀。」
拍著白鹫的背,他的呼吸也变的平顺了起来。陆羽很快的发现,如果不要一直用力想推开白鹫,他也不会惊慌的想用力抱住自己。
现在自己静静的待在白鹫的怀里,他就显得很安静。双手轻轻的搂著陆羽;两人的身体虽然如此的贴近,却一点都不会感觉燥热。
如果教会他说话,不知道会不会学聪明一点,个性不会这麽像小孩子。陆羽想起了爸妈的式神,虽然他们的外型是燕子与老鹰,但内在可比普通人还要来得聪明许多,虽然他们讲的话只有老爸老妈二人听的懂,但什麽看电视翻杂志,那两只鸟可是样样皆通。
有次陆羽还看到老爸的老鹰用爪子巴著摇控器、在看没有字幕的英文新闻,他严重怀疑老鹰会多国语言。
老妈养的燕子更不用说了,居然还会翻时尚流行杂志,真不晓得一只燕子阅读敷面膜去角质的专栏能有什麽用......,要拿来敷在自己的腮红上吗,实在很难想像那样的画面。幸好陆羽这二十年来的人生,都还没见过那只燕子化妆敷保养品。
抱的也够久了,抬头看看白鹫的气色,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下次出门,应该要考虑给他办只手机之类的东西──,嗯,教他怎麽用手机,他应该很快就学的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