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式神的培养方法————鸫

作者:  录入:03-20

打回去表哥的手机,全都是现在无法接听的语音。
直到陆羽第二天下课回家,表哥仍旧没有连络。
「子甫不会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吧?」终於,觉得不太对劲的陆羽妈,拨下了表哥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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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整整二天,表哥都毫无音讯。虽然陆家人立即将这件事上报老家,还动员了政商界的关系、自己人也出来搜索,但姜子甫就像凭空蒸发了那样的不见人影。
最後一个拍到表哥身影的,是超商转角的一个小监视器;表哥转身走路一旁的死巷之中後便没有再出来了。
虽然有著陆羽的证词──,但未免太过於笼统,满街上都是黑发的年轻男子来来去去,再说同一条路上每天会经过的大多是相同的人,根本无从比对起。如今也只能朝著「类似人型式神」这一个*下去找;但如果是老家未发现的式神那倒还好,陆家担心的是,姜子甫遇上的也许是更厉害的脚色。
像是千年狐妖、猫精,灵怪之类修行到足以幻化为人型的妖怪们,这类仙怪的个性都相当无常反复。虽然幻化为人的模样却没有半点人的心思,只喜欢随著自己的意思游戏人间。
这应该就是表哥口中所说「十分严重」的事情;假使这附近来了一位千年老妖划地为王,那周围拥有式神的族人都必须迅速的迁离,以免遭到不测。──那些妖怪们似乎觉得式神是种有趣的东西,有时还会口耳相传,闹著有趣时抓几个族人去玩玩。
如果表哥遇到的是如此的大妖,恐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但表哥委托给陆羽的式神还活著,就表示表哥现在至少还活著;因为式神的生命和式主是相连结的,式神随著式主的成年而诞生,也随著式主的死亡而逝去。
望著十分憔悴的两朵百合花,陆羽也紧张的吃不好睡不著;表哥的姑姑和叔叔都赶到台北来处理相关的事宜,但他们没有带走表哥的式神,因为他们认为这式神是子甫托付给陆羽的,既然如此就该好好的信任陆羽、由他来保管。
替白鹫剥著茶叶蛋的蛋壳、再喂给他吃;已经守在百合花旁整整二天的陆羽,百般无奈之下也只能不停的教著白鹫写字。白鹫的字虽然还歪歪扭扭的长的很丑,但一如他学习其他事物的快速一样,写字这点他也学的非常的好。
现在的白鹫经过整整二日的特训,已经可以拿著小本子写出句子给陆羽看了,能够和陆羽好好的沟通谈话,人看起来也开心了许多,不时的会露出迷死人的满足笑容。
『小羽我还要一个。』
白鹫非常开心的拿著签字笔写字,陆羽疲倦的说著好好好、然後再剥了一个茶叶蛋给他吃。今天的陆羽已经管不了人一天可以吃几个蛋了......想到表哥,他就心烦的不得了。
『小羽不要生气,脸都......。』
他想写的好像是『脸都皱起来了』。但不会写皱这个字,只好画上一堆扭来扭去的曲线,那堆曲线长的还真的很像陆羽皱成一团的眉头。
「我没有生气啦,只是很烦。」
怎麽会不心烦,好好的和自己一起出门的表哥居然失踪,居然会有这麽衰的事情;万一表哥真的出了什麽意外该怎麽办呐。而且表哥之前做到一半的工作、不知道是换谁在接手了......。
那个孩子不知道怎麽样了。除了表哥以外没人可以和那两朵百合花说话,所以百合花那天究竟有没有感应到些什麽,成了谜题。
『有、有。』白鹫听著陆羽的喃喃自语,赶忙在笔记上写上有字,提醒他妈妈说过、表哥的工作已经有人去接手了。
「我知道,我担心嘛!」知道白鹫同样也是在担心自己,陆羽忽然觉得还好自己的身旁有白鹫在──,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往白鹫的胸前靠去。
白鹫照旧的伸手抱住陆羽,不管陆羽是不是郁卒的想要咬他的肩膀。没隔多久陆羽抬起头来,像是决定好了什麽似的说道。
「白鹫,我们去看那个孩子好不好?」陆羽的表情一转为认真。「好、我们出发吧!你快去换衣服──!」
将还在发愣的白鹫推进房间,陆羽抓过了背包,整理的却不是平日出门会带的杂物,反而是贴身衣物和充电器、存款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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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月,你要去那里?』
「你不是说要买楼下那家的巧克力蛋糕?还要其他的吗。」
『喔......。』不知为何,那瞬间的子宣看起来有些失望;但随即恢复了笑容。『我想要咖啡,要焦糖玛琪朵加双倍鲜奶油喔。』
「不行,你现在不能喝有刺激性的东西。橘子汁好吗?」
『那我要橘子冰沙──。』
「笨蛋。那个也不能喝啦。」
敲过子宣的头,陆哲月很清楚记得,自己转身想拿钱包。一回头,却看见子宣从床上摔了下来。
点滴管扯断了,透明的点滴像水一样洒的满地;子宣腕上被扯歪的点滴针渗出了血来。
而子宣的脸色是惨白的。
某种恐惧的感觉袭上了陆哲月的心;方才子宣摔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没有听到半点的声音。惨白的彷佛融入医院的白色墙壁的子宣,看起来彷佛要变成透明。
某种他就要消失的预感。非常非常的不祥,不久之後的他与自己、会变成什麽模样?
管不了那麽多,陆哲月轻拉过子宣的手臂,他手臂上的点滴针缓缓的逆流出鲜血「子宣、子宣......!别动。」
想替子宣先将点滴针拔出来,子宣却一点点都没有会痛的模样。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往一般;他的表情黯淡了下来,眼神失去了色泽。
然後他伸出手,用尽全力似的拥抱住眼前的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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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哲月每次从这样的梦境中醒来之时,总要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是场梦。子宣冰冷的手彷佛还绕在自己的颈间,轻轻的磨蹭著自己撒娇,要求一个轻吻。
醒的有些不悦,陆哲月垂著头冲进浴室里洗了把脸;看来是这星期为了学校报告而忙的太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吧。但会做这种梦的另一半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这麽想起来,自己已经把他关在家里两天了。虽然他第一天晚上就被紫烨给拎回房间去玩......,尽管警告过紫烨不可以对他乱来,但想也知道紫烨这家伙不可能会乖乖的听话。
该不会已经被紫烨吃掉了吧?被这恐怖的可能性吓的猛然清醒过来,陆哲月套上衣服後,三步并两步的往紫烨的房间里跑去。
「喂、紫烨......!」
打开房门,却什麽都没有。「怪了,跑那去了?」陆哲月疑惑的自言自语了起来;难道那男人已经被紫烨给吃掉、所以紫烨拿著剩的骨头出去填海了?
实在是太不妙了,抓起客厅的电话开始猛播紫烨的手机,却一直是无人接听的音乐答铃,还是要命的州节伦的歌。拜托可不可以换一首......,唔、不过这不是重点。
难道他真的被紫烨给吃了?
要不是自己一时太大意而被追踪到了行踪,陆哲月一点都没有要绑架别人回家的念头。很不巧的拿出这男人的证件一看......,他居然还是姜氏的人!还在思考著该怎麽把他处理掉,要命的教授却又出了一堆报告,害他忙的完全忘了这男人的事情。
翻出紫烨塞在桌上一堆杂物中的背包,那男人身上的证件也在里头。姜子甫,姜家子字辈的人;和子宣是同一辈份的。能在家族里拿的到辈份的字,就表示这人不是有後台、就是有血缘与实力。
但想也奇怪,陆哲月是直觉这个姜子甫的能力应该颇为不凡,但真的将他引入暗巷、打算和他小打一场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居然没有带式神。
为了测试他的式神是否潜藏在附近而多发了两招,没想到就这麽把他给打晕了。怎麽会有这麽蠢的事情?也许他本来就不是走实战派的路线吧!
越想越头大,最近的自己可能运气不太好。如果紫烨这次真的吃到姜家的人,非得要叫他把事情一个人扛下来,别让他牵扯到自己。
要是自己还活著的事情被式族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手机这种东西也太不可靠了吧!」
再也受不了无止尽的州节伦的来电答铃,陆哲月冷著脸挂上电话。随手裁下了手边的便条纸,开始折起要做为使魔的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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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收拾了行李,陆羽其实也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做,总之能走一步算一步。白鹫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然後......,嗯,其实也没有什麽更重要的东西要带了,只要有钱就行。
原本想要连表哥的百合花一起带走,但却又担心表哥突然回来的话,找不到百合花就糟糕了;和百合花小声的说了对不起,陆羽拉过白鹫的手,两人悄悄的一起溜出了家门。
「嗯,我们先去医院吧。」陆羽说道;不明究理的白鹫也乖乖的就随著他离开。
算盘打的很大,但实际上存款簿里头的钱也不多。乖乖的搭上捷运,虽然对白鹫感到有些抱歉,但陆羽暗暗的做好了决定。非得要找到表哥不可,就算他现在一点点计划都没有。
可是陆羽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要去找表哥;表哥这麽的信任自己,居然还愿意将式神交由自己保管,怎麽能这麽缩在家里头等他回来呢!这麽做的话,就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啊。
不管怎样,豁出去也得把表哥给找回来!
目前既然没有计划,那就先去探望一下那个男孩。表哥还没失踪之前,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那个男孩子;那个孩子叫做李雅良。
男孩子的亲人们都叫他雅良、或是琅琅,他还有一个哥哥目前就读国中一年级,叫做李雅树。李家的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老实平凡人,对於自己的儿子突然倒下的这件事非常的不知所措,李妈妈现在连工作都不做了,整天就陪在医院里照顾昏迷不醒的儿子。
雅良的母亲也见过陆羽,知道陆羽是那位姜先生的助手;她对於表哥每天都来看雅良的用心感到很感激。今天雅良的哥哥雅树也在,穿著皱皱的国中制服,坐在病房的一角吃著便当。也许是家里的人没空照顾他的关系,他的模样一天看来比一天狼狈,表情也总是闷闷不乐。
「唉呀是陆先生......,您好啊,又来看我家雅良,真是太谢谢您了......。」李妈妈一望见陆羽带著白鹫走了进来,连忙丢下手中的佛经站了起来。
看来她一直在为自己生命垂危的儿子折纸莲花祈福,还有念经。
「李阿姨你不用客气,我一下子就走了。」
陆羽知道就算只是陪著李妈妈聊聊天,她的心情也会比较好些;示意白鹫去装水,陆羽陪著李妈妈讲起话来。叫白鹫去装水的用意,是因为表哥在这病房的窗边放了一些祭拜过的小盆栽;那些盆栽虽然看似便宜又普通,但上头有著表哥的念过的咒力在,足以阻挡这医院里头许多不好的东西接近李雅良。
不然光是这医院里满满不乾净的怨气,就足以让现在的雅良丢掉性命。
白鹫拿著水要去窗边浇盆栽,国一的小哥哥雅树看见他笨手笨脚好像水快要洒出来的模样,立即走上去接过白鹫手上的水瓶,帮忙浇起盆栽来。
看来是个很懂事的少年。李妈妈则一直问著念这个经应该会有用吧、莲花折了要拿去烧吗?之类之类的事情。不能怪李妈妈现在把这些事情当成全部,毕竟她也没有其他可以帮上儿子的办法,而且雅良再这样下去──真的快要保不住了。
「我听那个新的师傅说,姜师傅去帮雅良祈福了所以没办法来看他啦。新的师傅很漂亮的说,你棉一家人都是做这个低呀、真速太了不起了还这麽年轻呢。」
李妈妈感慨的说道,她似乎是因为陆羽叫姜子甫「表哥」的关系,以为他们的血缘很近。
接手表哥工作的「师傅」,就李妈妈的形容是个大美女。大概三十几岁、看来很有气质;李妈妈口中一直说她是「湘师傅」,看来是湘家派来的人;但陆羽不想被拆穿自己并不知道来代替的人是谁,也不敢再继续多问下去。
而在窗口浇花的那两个,比手划脚的倒是看起来越闹越熟了。
聊了几十分钟後,陆羽也准备要告辞了。

「阿姨我走了喔,你要好好吃东西,多睡一下。」陆羽拿好包包准备离开,李妈妈原本叫雅树过来说再见,雅树却说他要送陆羽他们下去。
「我们走吧!」雅树看来很高兴的走在白鹫身边,白鹫则是用手中的笔记本回应他。到了医院门口,雅树还招招手和白鹫说再见。
之前都没看过白鹫和雅树这麽要好,陆羽不禁很怀疑的抬头看看白鹫。
「白鹫啊,你们聊什麽聊的这麽开心啊?」
这麽问道,白鹫居然露出了十分心虚的表情,还很欲盖弥彰的把手上的笔记本藏起来。
「咦──!为什麽不给我看啊!」
陆羽大声的抱怨,白鹫却更心虚的摇摇头,还作势想要逃跑。抓过白鹫的袖子叫他不准逃,白鹫却把笔记揣在怀里抱的更紧。
从没见过白鹫这麽不听话过,这让陆羽更好奇他到底和李雅树讲了些什麽;万一是和李雅良的昏迷有关系的事情......,啊,那不就糟糕了嘛?这下不得不顾白鹫的意愿了,陆羽抱住白鹫的手,要求他快把笔记给交出来。
「快点,把笔记给我看......!你们到底讲了什麽嘛!」
「喂喂喂,我要生气了喔!」
顾不得在马路拉拉扯扯的很难看,但陆羽怎麽敌的过手长脚长的白鹫,无论怎麽伸长了手捞就是抢不到他手上的本子。正气的想要咬人的时候,一阵陌生的男声却在陆羽的身後响起。
「你是那个......?」男声开口的很小声,看陆羽好像忙著打架没反应,又加大了些音量,「陆羽?」
「呜哇?」
转头一看,眼前戴著眼镜的男子看来眼熟的要命,回神了一下陆羽才确定,他是自己大四的学长程佑霖!曾经和他上过同一堂的选修课,但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他长的很文质也很受女生欢迎,而是因为他的名字......,嗯,谐音有点特殊。
他和程学长不是很熟,大四的学生很少会下修,就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是。却没想到学长开口就喊对了自己的名字,难道......?
「喔,我当然知道你,你就是那个大二的茶神嘛,哈哈!」
可恶,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根本和他好笑的不相上下的缘故!自从某间也以陆羽茶神命名的茶店开在学校附近之後,陆羽就一整个没有好日子过。
「学长你不要笑我了啦、厚。」陆羽皱著眉头回道。身旁的白鹫倒好像对眼前的学长十分好奇,直直的打量著学长不放。
「你们是......,我看怎麽有人在路边打架呢,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茶神啊。这位是......?你们怎麽啦,原来是在玩呀。」
居然被学长嘲笑,还被误以为是在街上玩......,下一句不会是以为自己和白鹫在大街上打情骂俏罢?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除了自己家的亲人以外,陆羽从来都没让外人认识白鹫,这下子只好随便找个理由先搪塞过去。
「他是我堂哥啦,他刚刚拿了我的东西不肯还我,其实他是有一点......。」陆羽装作很沮丧的叹了口气,几近悲情的拉住白鹫的手。「而且他不太会说话,我爸叫我带他出来走走,他这阵子住在我家。」
「喔,原来如此啊,其实我本来还以为是、真是太失礼了。」
天啊自己的谎言真是讲的太完美,就连陆羽自己都略有感动,「他现在不肯回去,嚷著要去吃麦当劳。学长拜托你不要说出去喔。」
原本以为可以尽快的摆脱这个不熟的学长,以及尴尬的对话,却没想到学长反而很正经的说道:
「其实我也是要去吃饭,既然这样就一起去吃麦当劳好了,我请客吧?」
「不不、这怎麽好意思呢?不能让学长请客啦,我们要走了!」
「别和我客气啊,我也很久没和学弟聊聊天了;你们这一届的我都不熟呢,亏我以前还是系学会的,......真是怀念大一的生活啊!」
几乎是半推半就的被程学长给拉进了麦当劳,程学长很高兴的玩起了哈罗猫妖的转蛋,还点了鸡块餐加起司汉堡。

找了个位子陪学长坐下来,学长虽然吃著麦当劳,脸上却是满满幸福的表情......,好像在吃什麽好吃的得了的东西一样。和学长边吃东西边聊了些没啥意义的新闻等等,如果是平常日子的话,陆羽应该会相当的高兴;但现在只要想起还不知道在那里的表哥,陆羽就有种如坐针毡的著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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