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程睁开眼睛,看著纱帐,说:"我是一个龌龊的人。出了华楼之後,整天想著龌龊的事情,师父也不顾了,我......我......"
庆王爷叹了口气,说:"比起官场中人,你怎麽算得上龌龊?男人嘛,三妻四妾,常事啊。"
闻心扑哧一笑,说:"是啊,萧程,我是你的妻,就让那老家夥做你的妾,好不好?"
庆王爷伸手敲了一下闻心的头,说:"你怎麽突然想通了?当我得到消息时,倒吓了一跳。"
闻心做了个鬼脸,说:"你在那儿老是说华楼的日子如何如何好,我就纳闷了,原来你老是命我出了那华楼,到你的庆王府认祖归宗,怎麽突然转了性,又怂恿我过那放荡的生活?若不是我偷听你和沈黎的话,怎麽知道你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和自己的儿子抢男人?哼,我看中的人,怎麽能让他跑了?干脆嫁给他,你能如何?就算你要插上一脚,我是妻,你是妾,气死你。"
庆王爷呵呵一笑,说:"好,这可真像你娘。我是怕你过惯了舒服的日子,到了这里,受不了,又跑了,程儿岂不是难过?"
闻心啐道:"呸,别装模作样了,你倒没有过惯舒服的日子?不过是看萧程好欺负,过来欺负他罢了。不然,你还把他接进王府?做侍妾?做男宠?要不然不做王爷了,来这儿当平民老百姓?谁信啊。我反正一个人,无所谓的,跟著萧程做他的老婆,一辈子穿著女装,他也不会难堪。你做得到麽?"
庆王爷哼了一声,说:"王府一大堆人,我自然不能丢下。把程儿接进王府,那不如杀了他。所以,我不是没有阻止你麽?我只要时不时地过来欺负他一下,就心满意足了。好程儿,我常常来欺负你,好不好?"
没等萧程说话,闻心就笑著说:"当然不好,他是我的老公,只有我欺负得的。萧程,不要这个老头子,我会侍候得你很舒服的,啊?"
这父子俩在萧程的两边开始讨论起怎麽欺负他,如何分配时间欺负他,有什麽花样可以欺负他的话题来。萧程这半年来的起起落落,多少苦楚,不知端的,就这麽放了下来,在这父子俩的争吵声中,萧程慢慢地进入梦乡,心里欢喜得很。
---------------------- 完 -----------------------------
番外一 沈黎和吴非
吴非浑浑噩噩地走出院门,望著秋风中瑟瑟的山林,一时间不知可以往何处去。还是去自己的住处罢。往下走约一箭之远,看到自己住的院落里有灯光,恍然想起十一和十二。两个孩子被吓坏了吧。推开院门,见十一和十二正在一块儿抹眼泪,周围那些随从目无表情,也不去劝阻。吴非叹了一口气,安抚那两人去睡了。又让那些随从自己弄东西吃,就寝。同随行的大夫寒暄了几句,确定萧程不会有事,空空的心才稍有著落。不想和那些人挤在一起,又独自出来,打算去旁边的院落去歇息。
离了那些人,吴非只觉得浑身无力。程儿那孩子......那孩子这大半年来,吃了多少苦头,罪魁祸首还不是自己?自己为什麽会这样,还不是为了......为了......抬头,却看见心中所恨的那人站在不远的地方,迷离的月色下,看不清面容。吴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实在不想看到他,背过身,往徒弟们以前的住处走去。
"阿非?"秋风送来若有若无的声音。为什麽这样叫我?为什麽还要来招惹我?吴非恨著,继续他蹒跚的步伐。
後面的脚步声近了。"阿非,你等等。我们之间还有话要说呢。"
吴非停住脚步,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什麽表情?疏远?还是故作亲近?还有话说?还有什麽话可说?
沈黎越走越近。吴非就这样看著,无言。
"阿非,无论你怎样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好麽?"
"又有什麽事情?沈黎,你利用我,多年来我一直甘之如饴。我很傻,想著,你能利用我,必是心里还有我。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你心里有我,可不是件好事情,我下地狱,还得搭上我的徒弟,我的义子。你若是......若是心里有半点怜惜我的意思,也不会这样。如今,不知道庆王爷父子到底打算怎样,程儿未来如何,尚不得而知。我实在没有心情来应酬你。沈大人,若是官府有什麽指令,也请你明天再说,恕不奉陪。"
"抓程儿,是我的意思。当初需要一个人当刑囚,来麻痹殷王,我想来想去,只有程儿最合适。再说,程儿被抓了,你自然会来,凭你的功夫和你在江湖结交的朋友,我们就多了很多帮手,胜算就大了很多。"
吴非的怒火越燃越烈,咬牙说道:"你居然......居然......居然这样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程儿受了多少苦,你知道麽?"
沈黎说:"知道。受刑是肯定的。可是庆王爷和闻心对他做的另一件事,我是事後才知道的。很抱歉,可是那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再说,现在,闻心嫁给了程儿,庆王爷也喜欢他,不是皆大欢喜麽?"
"不是!不是!"吴非喊了起来:"那两人对程儿到底是什麽意思?谁能说得清楚?!程儿还会受什麽苦,谁又知道?他差点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绝望,从来没有!他是个好孩子,现在心里的痛苦煎熬,你知道麽?"
沈黎低下头,轻声地说:"我知道。"j
吴非怒不可遏,冲上前,捏住沈黎的双肩,吼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这样的人,自私,哪里想过别人?"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胸膛,说:"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沈黎抬头,看著吴非,说:"我知道。"
吴非失笑:"那你还来?哦,是为了那两封信吧。已经烧掉了,没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在我面前在晃来晃去!"
沈黎看著他,说:"不是为了那信。我以为是庆王爷差人拿走了。再说,我和庆王爷一直惺惺相惜,对立,是给别人看的。"
吴非愕然,说:"那个别人,是不是我?"
沈黎说:"你是其中之一。当年分手,我并没有忘记你。你也知道,我家几代为官,为君效力,为国效力,是我从小的愿望。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为了你,抛下一切。所以,我只有把你丢下。可是丢下,又不甘心。那时的吴非,江湖上的风云少侠,眼里满满的只有我,那时你的痴心,我很享受。我不要你再看别人。所以,这麽多年来,我们虽然没有见面,却是书信不断。我要让你不停地想著我,让你认为你是我心中特别的那个。果然,你就这麽一直地想著我,没有成亲,离了家门,离了师门,到这里,孤孤单单地带著一大群的徒弟。只要有什麽事,你都让你的徒弟老老实实地帮我去办。这一次,我不过暗示了一下,你就把最喜欢的徒弟送过来任我差遣。我知道,事後你会怪我,会恨我。可是我也知道,就算你真的想把我碎尸万段,你也会舍不得下手的。我早就看透你了,看到你的骨子里去了。是不是,阿非?"
吴非听著这一席话,心里被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这个人,这个人把自己作践到这种地步!
沈黎继续说道:"不过是被男人上嘛。当年,你何等的风姿,不是一直都被我上麽?你不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样一个,这样一个自己留恋了半辈子的儒雅的高官,却吐出这样粗俗无情的话。为什麽,为什麽会下不了手?杀了他,杀了他!吴非颤抖的手掐住了沈黎的脖子,慢慢地收紧。靠近,那张脸清晰起来。日子过得多滋润啊,年近半百了吧,脸上虽然出现皱纹,却不显老,还是一头青丝。那头青丝,年轻时帮他梳过多少回?薄薄的嘴唇,吐出多麽无情的话!喘不过气来了吧,若是没了呼吸,就是我的了吧,将你杀了,切碎,全吞到肚子里去,任你才华横溢,任你权势熏天,你都哪里都去不了了!你就再也说不出那麽锥心的话!再也不能将我的灵魂激得粉碎!
手越来越用力,看到那张脸通红,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後悔了吧,以为我真的会这样放过你?逼人太甚,太甚!
沈黎脸上渐渐显出死色。吴非的手颤抖了。松开,看到沈黎倒地,拼命地咳嗽,让胸膛进入更多的气体。缓缓地抬起头,吴非好像看到他脸上得意的笑。恨!恨!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让他死!你说对了,黎哥哥,我心里真的只有一个,你还记得叫我"阿非",是麽?当年,我之所以让你这个文弱的人骑在我的身上,是因为我舍不得让你痛!舍不得让你不高兴!很喜欢?是啊,是很喜欢。我,贱人一个啊!
沈黎撑起身体,看过来,轻轻地笑了:"果然,你真的舍不得我。"
吴非听见那笑声,浑身发抖,扑过去,撕扯著沈黎的衣裳:"我受过的苦,你如何知道?被男人上而已?不算什麽?我来让你看看,到底算不算什麽!"
吴非压在沈黎的身上,三下两下,将沈黎的衣服撕得粉碎,撑开沈黎的双腿,将私密之处露了出来。沈黎尖叫:"阿非,别这样!"
吴非已经失了理智,一拳过去,沈黎就被打晕。吴非脱下自己的裤子,将阳具揉了揉,用力一挺身,噗哧一声,没入沈黎的後穴,不管不顾,抽插起来。
沈黎瘫软的身体没有动静,吴非弄了几下,觉得顺畅起来。出血了吧,是那鲜血在滋润吧。黎哥哥,黎哥哥,这样子,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今夜,就用你的身体来偿还,来偿还你欠我的一切!
吴非泪流满面,一声声地喊著"黎哥哥",弄了许久,尽数射在心上人的体内。缓下来,却见沈黎睁著眼睛,安静地看著他。吴非泪中带笑,说:"黎哥哥,我没有做过,把你弄疼了。"
沈黎温柔地看著他,说:"阿非,不疼,一点都不疼。"
迷蒙中,吴非似乎看到二十多年前的沈黎,风姿飘逸,也这麽温柔地看著自己。就这麽被骗了,被骗了这麽多年,表面上的温柔,掩盖内心的残忍。残忍,对我那麽的残忍。不疼,是麽?我就让你尝尝疼痛的滋味!吴非一边哭著,一边捡了根树枝,朝沈黎身上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树枝打在沈黎的身上,心里痛得不得了。不行,不够,心为什麽还在痛,黎哥哥,你为什麽还在那麽温柔地笑呢?吴非的欲望又来了。不管,什麽都不管,这具躯体,我想怎麽样就怎麽样!扑上去,又将自己的火热塞入那紧窒的洞穴。那是黎哥哥的身体,不管他愿不愿意,现在是我的!
□□□自□由□自□在□□□
天渐渐亮了。吴非红肿的眼睛,看著身下的沈黎。昏死过後的沈黎,眉头蹙著。浑身被自己用树枝抽得没有一块的好皮肤,下身被血和精液覆盖。曾经多少次在自己的体内逞凶的性器自始至终就没有硬起来过。发泄了多少回?不记得了。多少次日思夜想的交合,成了强暴。那个被强暴的人,昏过去几次?没有昏过去的时候,始终是温柔的眼光看著自己。
吴非颓然地坐在地上。山上的秋夜已经很冷了。沈黎光著身子躺在一地的落叶当中。昏过去多久了?还没有醒麽?还会醒麽?
脚步声传来,吴非抬头一看,是沈三和魏子超。沈三远远地看见吴非,边跑边喊:"吴大侠,看见我父亲没有?"越来越近。吴非靠在树上,没有做声,就这麽看著,见沈三惊叫一声:"父亲!父亲!"扑上来,又停住脚。魏子超跟上来,看见沈黎的惨状,也大吃一惊,又不敢说什麽,见衣服已经破碎得差不多,只得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住沈黎,要沈三赶快去请大夫,抱著沈黎就往回跑。吴非看著他们的举动,默然。无力,挣扎著爬起来,见地上一片狼藉,自己的阳具上有血迹。笑了。穿上衣服,慢慢地走到萧程住的小院,见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大夫在诊治著沈黎,沈三靠在魏子超的怀里,十一十二指挥著随从们弄东弄西。萧程的房门打开,庆王爷走出来,说:"怎麽乱成这样,程儿还睡著呢。"沈三迎上来,低低地说著什麽。这一切在吴非的面前隐隐绰绰的。不管,绕过房子,来到後院,到温泉的池边,解衣宽带,脱得干干净净,将一身都泡入池内。
一切都结束了吧。和沈黎的一切。多年前那个在旁人面前叱诧风云,在沈黎面前犹如处子的自己,那个这麽多年来一直躲在来凤山想著沈黎的自己,那个明知道被利用却又一直等著被利用的自己,那个舍不得杀了沈黎又不肯放了沈黎的自己,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
突然想喝酒。十八岁生日时的自己,就是喝了酒,才恬不知耻地去勾引沈黎,就此堕入深渊。此时,喝酒,醉死,好不好?
有人进来,却是程儿。萧程也不说话,跪在池边,解开吴非的发髻,慢慢地帮他清理著头发。赖不下去了。吴非默默地穿上萧程带来的衣服,见萧程恳切的眼神,笑了:"好孩子,咱们父慈子孝,好好地过日子,啊?"
萧程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正准备出去,见沈三闯了进来,说:"我父亲醒了,要见吴大侠。"
父子俩对看了一眼。吴非跟著沈三来到沈黎的卧榻。沈黎上上下下都裹著绷带,满脸的倦容。让别人都离开,沈黎伸手拉住吴非的手,说:"阿非,气都消了?"
沈黎的手滚烫。吴非木然地看著他,说:"嗯。你还需要我做什麽?"
沈黎一笑:"我已经被皇上调到温阳当知府,我呢,将知府的衙门设在了来凤山下。以後,我可以常常来来凤山麽?"
吴非一愣,问:"你这次立了大功,为什麽反而降职?"
沈黎温柔地看著吴非,说:"我的功劳太大了,有什麽要求,皇上自然会满足。阿非,多年前我将你抛下,又将你吊在这儿二十几年,这一次,害得程儿吃了这麽多苦。我知道你气苦,不让你消消气,你怎麽会还回到我身边呢?昨日一夜,当我赎罪。若不够,以後你日日这麽对我,我也没有怨言。只要在我身边,怎样都可以,好麽?"
吴非呆了,结结巴巴地说:"为什麽会这样?你......你......你也一直喜欢我麽?"
沈黎笑了:"是啊。我舍不下很多东西,因为知道你不会离开,所以理所当然地将你丢在一边。程儿说得对,你对我的心,比什麽都难得,都珍贵,若是再像以前那样不珍惜,以後後悔,都没有用了。那时候,听著程儿说著你的点点滴滴,我突然觉得心里好痛。当年,我是爱你的,却爱的不够。这麽多年来,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说不出的安心。从那时起,我就想,不能再这样了,让你心疼,我的心也一直疼著。不过是借口多了,顾忌的多了,辜负了你,其实也辜负了自己。这一次我来,就想要抛掉一切。可惜,皇上却不允许。不过,以後,我就在你的身边,专心对你一个人,天天被你上,好不好?"
吴非弄了个大红脸,说:"你讲话怎麽这麽粗俗!程儿什麽时候跟你说的那话?"
沈黎叹了口气,说:"你教的好徒弟。去年我教训儿子,反而被他教训了一通。反正,这些年我也一直想著你。所以殷王的这个案子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国家无患,我就可以遂了心愿,来和你在一起。阿非,你的双鬓已白,我若是还不来,就没办法和你一起过神仙的日子了。那时候,我们俩在一起,可不是神仙过的日子?耽误了那麽多年,可不能再等了。不过好阿非,答应我,别把我弄得太疼了,好麽?以前,我可没有把你弄疼过啊。"
吴非低下头,绯红了脸。
番外二. 闻心的信
爹爹:
有许久没有给你写信了,突然有些不敢写。最近十几日,我都忙得乱糟糟的。人生的这一大步,我也不知道走对没有。可是若是不告诉你,好怕以後你不会再理会我,那我岂不是没了那个最疼我的人?
我成亲了,乔装成女子,在他的师父和师兄弟面前和他拜堂成亲,成了他的媳妇。现在,他下山去买果子,我独自一人坐在简单的屋子里面,还有点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