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围城————SY

剑走轻灵，转瞬间，女人衣袖右臂都破了口，泛红。
女人只是不管，徒手抓剑，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她牢牢的抓着剑，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台上，神霄君的方向。
巍巍朗朗，峻颜如霜，英姿挺拔，锋厉无情。
她痴痴的看，只觉得已满足。
待目光落到神霄怀中，那双眼突然蹚大。
似后知后觉，察觉不动的存在。
她呆滞了片刻，怒气苦涩涌上胸口，那是她梦中曾遥望，怀想的位置，啊，那是谁，竟然如此安适自在又眼带怜悯的看她，好像她是只臭虫，跳蚤，更是什么卑贱的高攀不上的，啊...
痛楚更甚。
张嘴，化作一句骂："无耻!"
她眼里忌妒愤恨，这两字在不动耳里则跟放屁没两样。

嗳。嗳。怎么了。又怎么了。
不动打个呵欠，眼窝挂了几颗泪，刚才好不容易挣脱那只可恶的掐着他的手，现下还真有些疲。
这人真无聊，又在做什么呢。
她喜欢谁又怎样。他师父如何谁关她什么事情。
他就是欢喜坐这位置也关她屁事呢。
这一切不动只觉得好笑又无趣。

他师傅是钢铁做的，刀剑一样冷，凌厉少笑，偏偏又是张狂，法规自不在眼中，更不曾放进心去。这时候，嗯，嗳，多半，要笑了。

而殿中不思等知道，师尊决计不屑与人动手，就是城府深，也只用在一些他关注的事务上。
但到底，他们不是神霄，听到这句，自然还是担心惊跳，往师尊那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简直各各都要魂飞魄散。
赶紧低眉敛目，好似桌上都开了花，垂首专注着自己的碗筷。

不动悄悄抓住师傅的手，师傅的手粗粗硬硬的冷，他叹口气，有点想睡的眼皮在半阖半闭之间给冰得激凌一跳，果然看见师傅的嘴角勾了一下。
玄衣白发，冰霜容貌，这嘴角一勾，凌厉便有点柔化。
那女人一看见这笑却抖得更厉害了，只因为他一向极少笑，这一笑却比不笑更冷。
她怕他知道了。
她不是那高傲红梅......
以前不是，现在依然，不可能是。
她只是红梅的婢女，连名也无。
那人根本也不会知道为了今天她付出多少，...更不关心她是谁。
冷情如斯，......也就是那千万古剎间涂抹金漆百双神佛的眼：冷冷无人情。
突然悲哀涌上。
她忽觉如虫蚤卑微。
张惶间，鼻上出汗，满脸细细流汗。

抓剑的手抖着。
汗湿重衫。

这么说来......
不动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扯了扯神霄君的袖袍，见对方不动不理，方倾身附耳说了一句什么。
黑色的发与那雪白的发交错，奇异地协调感晃花了许多双眼睛。
师兄一干人等还是胆颤心惊。
神霄君脸上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怎会容许此人如此放肆？

光是呼出那苍雪生三字，就该杀了。
更别提那无礼的眼光。
众人头也不抬，身上却悄悄的濡湿了，连同冰冷的地面。
忽然，又听不动低低催促说了："走罢。......陪我去。好不好？"

神霄君听了他这句，便开口：
"今日不再计较。走罢。"

女人一听，身形一颤，恍如梦醒。
却不是带剑往外，而是抽身往前，忿忿欲杀的，是不动!

神霄君晶冷的眼神不变，只一指伸出，开口说道："执迷不悟。"
女人身形凝滞。
她只猜想到结局，没料到，这过程却是如此痛苦!
情字如此伤人，让她憔悴了青春，情字如此愚蒙，让她将善恶颠。
不是不...报......不是不报。
红梅，红梅，她那如亲姐一样的主人低喃着底话语犹在耳际。
哈哈，哈哈。她大笑，恍似疯狂。
喃喃念着两字，红梅，红梅呵。
你看到了吗？是这人杀了你吗？
要是天可怜见，来世，可否再愿作人？
不暇细想，破空之声，穿心之痛，玄袖遮天，指间一瞬，红颜忽悠已上绝路。
已枯的血，空皮囊，恨恨的眸光，这衣袖迥扬间，抹去一切。
女人蒸发一样化作灰烬。c
天边一道细细白光，再入轮回道。
只是个不知名的星宿陨落。

不动拉着神霄君往外而去，实则是主人抛下了宴会尾声，往外间而出游。
一干弟子正抹汗，松懈过后都饥肠辘辘起来。
就着碗筷在眼前，各各都大快朵颐。

不思此时往外带话：
寿宴已毕，宾客自散。

他也自回转殿中，与师弟们杯盏话叨。

曲，谁解

几张木桌木椅，这间茶棚开在南岳雪山崖下，店主是个清灈的佬。
天蓝得像魂魄，岱山云雾渺渺，千千雪谷、灵湖、城池尽望，不知何处人间。
不动雀跃的拉着神霄君坐到靠最外头的位置，举目眺望。
远景欣然。快乐如痴。

看着他的模样，神霄君冷硬的薄唇也慢慢微笑起来，淡漠的脸还是清冷。
那张望风景的却突然问："师傅，你就叫师父吗？"
"......"
不动嘻嘻的笑。

神霄君只默默的坐着，片刻冰珠的字句吐出：
"九宸。"
啊。九宸。
不动睁大眼，模样傻气，一分娇憨。
"哦，那么...九宸，你很厉害吗？"
他无礼直呼名，神霄君不答，硬冷眉眼看他。
不动执抝与之对视。同时垂涎起那叶盘中的，两块白糕。

半天，神霄君说："......只曾与天下一人平手。"
不动释然："唔，这么说来，很厉害啰，我...也能这样厉害吗？"

他依旧还是不明白学武功的好处。
只是想武功要能用来做这些可爱糕点，倒也快意！
神霄君哪里不明白，只装作不知，将他揽着，似是安慰方才殿中的惊吓。
他一向城府，动作才动，也立刻低声说道：
"你想有多厉害，就有多厉害。"
这句话平平淡淡的说来，漫不经心一样。
却也没打妄语，确实要将所学倾囊相授。

不动先是歪头看他的脸，然后突然吃吃地笑。
神霄君没恼，只是手在他的脖颈间轻轻摩擦，他是感觉有些痒，不甚在意，只呵呵靠往那怀抱。
看不见神霄君眼神讳莫如深。
不动笑了半天，才歇下。

他推动神霄君肩膀，指着那崖边怒放的梅花随口说："折一枝给我，那，...我便相信你!"
说完，逃开仍在他颈边摩擦的手。
他找着滚落的茶杯，擦拭一番，轻巧的放桌上。

"......"
神霄君这时不紧不快的点点头。
几缕白发垂于额间，玄衣如旧，淡漠眼神游走于天外。
不动微笑，顺手倒了两杯滚烫的茶。
热气化烟袅袅。
神霄君转头看他。不动要喝茶时伸出的手先是一缩然后笑，说，这茶真烫。神霄君没说话，手腕一转先是望着茶吹一口气，才将自己那杯无声递给不动。
不动笑嘻嘻的催促他摘花，手里也接过茶。不动低呼一声，这茶竟凉的不烫手。

瞥向另一杯正冒着白烟的茶。

神霄君此时人已在崖上摘花。
那崖很高，又是一层层的积雪，不动从下面看，只瞥见神霄君玄色身形一点。
白发白雪分不清。
有点焦虑起来，想着自己什么都不会，又想着自己怎么让师傅为难了，一边又有点莫名欣喜。
下一刻，他看见师傅从山崖从容不迫的跃下，两排玄袖冲天，翩飞若翅，几踏之间，就到了他的眼前。
朗朗巍巍，不似人间。
神霄君将那朵犹带雪的梅枝递给他。

不动却不伸手接，只是张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然后，头一低身一矮，直直撞进他胸口。
这一撞力道很大，弄翻了桌上的茶，神霄君同时感觉胸口一片湿润，愕然听见，不动在骂他，疯狂一样，又哭又骂。他只是静静的立着，松松搂着不动。
直到不动猫花的脸抬起，他才把梅花枝又递出去，这次不动谨慎的接了。
娇憨可爱的朝他哼了几声，两只耳朵尖上浮泛桃红。
着魔似地，他吻了上去。
然后，似笑非笑的伸手掐不动的脸，冷泠泠的只问："学哪招？"
"一招......"
"哪招？"
不动转着眼睛，狡诘笑："一招......也不学。"
神霄君也不气恼，只是等他说完。
不动朝他勾勾手指，便凑耳细细说道："师傅呵你保护我就好啦。我学来干麻呢。"

傻!
神霄君飞扬的眉头微挑，不认同的看他。
却听不动又低低喃喃的说道，"再说...，你今天这几招我学了有什么用呢？"
神霄君思索片刻，还没明白过来，不动笑嘻嘻的狠狠咬了他耳朵一下。
然后，自己地脸就熏红起来。

神霄墨黑的眼眸，锁住他的脸，轮廓分明的脸上流光飞逸。

情，谁知

众师兄不知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师尊心情似乎不错，脸上一直挂着惊心动魄的微笑。
但是，师尊和不动师弟回来没多久，那殿中却砰的一响。
众人隐约听见争执声。

祇有八师弟悄悄往大殿看。
此时殿中，第五柱香烧过一半。

可恶!
这时赌气拿着梅枝玩赏细细哼着歌的不动突地，脸色惨白。
他脚步一顿，苍白的脸上，忽尔妖娆地一笑，身形和那本图册上记载的一样，转旋起来。
是媚惑之术！
不意之间使出，他并不明白，只也随性而做。
而似颠似狂，非我无我的人要遭殃。

神霄祉听啪的一声，梅枝就落了地，桌上书本文字中无风翻卷，这诡谲的一幕已开展。
不动先是如狂似颠的舞着奇妙步伐，和夜里的不同。
袍袖轻轻拂动，带起一股幽香，几步之间，到他身畔。
立在他案前，黑色的眼睛眨眼不眨的盯着他，带着湿漉漉的水气。
忽然冲他灿开一笑。
他不知这不动又搞什么花样。
不动的手又动了，他轻轻解开外衫，以及几件薄袍，露出白色纱织亵衣。
细白的曲线，胸口嫣红，暴露无遗。
神霄君只觉下身一紧，手足发麻，狼毫笔跌下地，他面无表情的看笔滚了三圈。
抬眼与不动相望。

"九宸喜欢吗？"
竟然是如此妖魅的模样!
不动看着他笑了笑，又娇憨的噘起嘴，喃喃说你到底是薄凉之人。
为了几样该死的东西就气半天。
不过就是不小心摔了笔嘛，这有什么......。
神霄君脸色更加冷硬难看。
醉了像猫那样刁蛮的人却还在撩拨。
一会儿抄了他衣服摸他胸膛，一会儿捋虎须舔吮蛮缠。

超前断后，上下其手，十分嚣张十分可恶的......一条命!

不动他自己说了半天弄腾就是没见神霄有反应。
又怒说，"哼，要你管我这舞蹈，好不好看。我偏要去外边跳给大家看。偏要气死你!"
转身就采着轻快的脚步往外边而去。
就这副模样!?
神霄额上青筋一跳，低低吼："回来!"
不动只当没听见。
无声胜有声。
神霄君要探手抓他，却惊觉自己手脚不能动弹。
片刻滞待间，忽又看那鬼灵精怪的不动朝他笑。
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冷的，心里亟欲发狂。

一只脚踏出此间，却听一声巨响，原来是神霄一手竟捏碎了他心爱的冷云砚。
周身寒劲暴涨，目眦欲裂，杀性正狂。
千万根火苗爆窜，祇是周身寒气更增，祇怕该死的可恶的刁蛮的胡涂的都要一併毁去!
然而，就在这时，软软的淡香落在他嗜杀起烫红成魔的黑眼旁。
一个轻轻的吻。
原来是跨出去的不动又折回来。
他的眼又冷冷的，他看那不动嘻嘻笑，一边爬上他的身。
双臀一坐。
身势稳住，手里就忙不停的解他裤头。
那件事物自裤里弹跳出来，不动先是有些吃惊，小手颤颤巍巍的握上，忽又甩开，似被那脉动的现象给惊了，喘着，复又扶上，摸了起来。
神霄君冷冷的眼睛里面一瞬间似乎有种莫名的锋芒闪过。
奈何不动没看见，祇是低头吸吮将那巨大的事物上下舔弄。
直到那粗硕的物体上下召着水光，不动才满意的笑了，粉红的舌尖忝过红艳艳的嘴角。
一抹银丝，挂在那个地方。
不动撑起自己的身子，裤头一松，白玉也似的双腿，构挂着神霄肩头，就着这个姿势，不动折起身，手往下方探去，眼睛湿润着，看他。
红色锋芒退去，又要复起。
不动抓住他的肩膀，以及一只手，悲鸣又愉悦的低低呼喊着，他的名字。
手脚依旧不能动弹，神霄君心头一跳，知道不动要做什么，却还是只说："停手！"
"不。"哼了一声，他此刻正抓着神霄的一只手，细细的吸吮着，从拇指食指到手掌。
呼了口气，就将那只手往他身下带。
眼拧着神霄默然看他的视线，又咬牙说："偏不。"

"你......!"

不动本倔强，加上此刻秘地猛烈的奇痒，......隔靴搔痒终究还是难受。
此时又哪肯听他劝？
只唉哀哼哼，将双腿越打越开，拉着他的手指探开那秘密的地方。
神霄君闭目不看亦不吭声。
不动捣弄半天，微瞇的星眸怨忿，不依不饶，尔后眼光捕捉到那耸立嚣张的东西，才又微微笑了。他停了手，抬起身体，一手撑开双臀，一手，扶着那热烫的东西。
用力坐下!
贯穿到底。
啊。
他低低惊叫，又连连失声叫痛。
此刻，神霄君的脸上也冒出细细的冷汗。
不动觉得后悔也晚了，痛楚正沿着脊椎而上。
他低低的哀鸣，乞怜的味道，神霄睁开眼，直直看他。
不动正埋怨的瞪他，脸泛桃红。
他没动。
不动更绝，缓缓动了。
昏睡一样，他复又闭上眼。
摇晃着的，疯狂的挣动，不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有一种，自己被忽视的感觉。
很难受很痛苦，身体，像是给撕烈成两半，体内有火在烧。
又是抓又是啃，千百只毛虫在他四肢百骸里窜动，他要发狂！
连血脉都要干涸，那些热息流窜奔跑，无限的痛苦被放大。
直到那另一股灼热的东西注入体内。
不动的心脏才柔软了起来。
喘着，他停下来。
片刻，他撑起身体，缓缓的想把那事物弄出来，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啊。又是低低的叫。
那硕大的又涨大，他在神霄君身上晃荡，抬起的身体弹跳着，力劲不稳难以控制的虚软，不动又低低哀鸣了几下，直到那又硬又长的东西生生戳中了一个地方，他娇娇的喘，后又伸手捂住自己嘴巴，感觉可耻又微微兴奋。
神霄还是没有睁眼，面无表情。
心里空荡，他又怨他冷淡冷情，眼角发红。
冷冷的，一股气息又自交连的地方注入他体内。
不安分的毛虫瞬间冰冻死绝。
那灼热的地方发痛更瞬间变冷!
这种陌生冷漠的彻底忽视，让他真正害怕起来，此刻，他反手一推，自神霄君身上跌下。
血迹沿着他双腿蜿蜒而下，在他脚踝停顿着、滑落。
他怔怔的看了那依旧阖眼的男人。
鬼斧神工底，冰雕般的面容。
他闭眼。气血翻涌。一口血到了嘴边，他忍不住，哇的往地上吐出。

星星点点，溅起。心头空落，更添寂寥。
他只看见神霄嘴边勾起一个弧度。
暧昧不明。

他曳着血迹逃了。

局，破土

不动被绑架了。

应该说是，他奔出了殿外没多久，胡乱走着竟然到了崖边。
心里乱糟糟的想：
神霄君此刻还不能动，下刻能动，说不定就追上来了。
怎么办？要跳还是不跳？
跳吧？不跳。
不跳？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