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还不曾死。
原来我还苟延残喘。
原来这一切如此好笑。
这两天里陆宁天如同被遗忘了一样,没人想着来折磨他,却也没人想着给他送些吃的之类,他便如此,一天一天衰弱下来。
"羽儿今天下葬。"那个晚上,一身缟素的石若川独自来到地牢,屏退左右,冷冷的对那囚徒说。
陆宁天眼神一暗,却被石若川一掌打上面庞。
"他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慈悲!"石若川怒火中烧,"你害他这样,还装什么!"
怒火烧着,他唇角却挑起冷酷、残忍的笑。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器具,石若川冷笑着,却也一边有条不紊的将那些器具给陆宁天装在身上。
这画面诡异至极,也美艳至极。
镂空的白玉小球塞在口中,陆宁天的双唇无法合上,一丝透明的唾液缓缓流下来。在殷红的乳蕊上各自夹着一个精巧的夹子,使那花蕾更加鲜红诱人,就像半透明的红宝石一样。分身上扎了黑色皮革制成的套子,使得无法正常的勃起,不但如此,石若川还耐心地将一串同小指那么粗细的珍珠缓缓的自陆宁天的铃口推入。
压抑的呻吟在陆宁天后穴被粗暴的插入一根冰凉的物件时突然一窒,石若川满意地看着陆宁天惨白的脸,手下却暗自用力,把那物件又插深了几分。
他松开陆宁天的手铐,这虚弱疲惫不堪身体一时间便险些倒在地上。
石若川劈手抓住了他一双手腕,用水浸过的麻绳将细瘦腕子仔细的捆起来,再把绳子穿过墙上的一个铜环,将陆宁天吊起来,只有脚尖险险挨着地面。
陆宁天的呼吸渐渐紊乱,石若川唇边残酷的笑越加深沉。
"受不了了呢......"石若川缓步陆宁天身边,手指若有若无的抚弄他的躯体,"夕雾果然是好东西......我只不过是用了极少的一点,你便成了现在这样子不是么,还是说,你本来就不过是个淫荡的贱人呢?"
"啊。"短促的叫声自被堵上的嘴里发出,陆宁天身体突地绷直。
石若川残酷的笑着,看着自己指尖的血。
他的血,他新鲜的血。
刺破了尚未痊愈伤口而流出来的血。
这血鲜红,带着铁锈气味,在这斗室弥漫,一时间,人的心里狂暴起来。
石若川漫不经心的伸手捏住了陆宁天胸前的夹子,微微用力,那两朵樱红便如同哭泣一般涨大起来,也更加得透明,仿佛吹弹得破。
随手拿过一根钢针,他小心翼翼的扎上其中一点。
扎入,旋转,穿透。
樱红如同小心哭泣一样,迟疑的滴下粘稠的鲜血。
另一点。
再一次的哭泣。
石若川拿了一对精巧打制的乳环粗暴的给陆宁天戴上,那乳环上面镶了沉重的宝石,将新出现的伤口坠的更大。
陆宁天额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鼻尖一滴汗珠快要低落下来,却被石若川伸手一抹,涂在了刚刚受伤的乳珠上。
陆宁天整个身子痛地颤抖。
石若川却不管不顾,伸手握住了他后庭之中那粗硬的物件,来回抽插起来。
冰凉坚硬的物件摩擦着充血痉挛的粘膜,陆宁天只觉得有那么一股火在焚烧着自己,一点一滴快要将自己焚烧殆尽,而前方的欲望也在叫嚷着寻找着释放。
只是却被阻止,这感觉使人发疯,也使人坠入地狱。
冰冷地狱。
石若川就这样玩弄着这具身体,手中粗硬的玉制阳具在陆宁天身体里驰骋跋扈,他看着这身体痉挛,放松,看着这人失神,看着他渐渐虚弱。
"真是淫荡的身体呢。"石若川恨恨的说出这样的话,"都一夜了你还是舍不得这东西么。"
一把,他飞快地把假阳具自陆宁天的后穴抽出,被带出来的粘膜在空气之中瑟缩,那被撑大了的密穴口还在一歙一合。
陆宁天只是在心里苦笑,这笑寂寞,仿佛要将整颗心笑出血来才好。
这时候,已经没有哭的理由了,即使哭了在你眼中也不过是伪善者的眼泪,不是么?那就让你看着我的笑好了,在我的笑里,我清楚地看你如何一步一步将我摧毁。
脚腕之间突然锥心刺骨的痛。
无法低下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宁天只是勉强着自己忍耐,全身虚汗淋漓,他不住地发抖。
最后终于昏死过去,石若川却不停手。
片刻,他站起身,手上鲜血淋漓,拿着的竟是两根脚筋。
"从此。"他看着那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无声地说,"这路,你便也不必想走了,我杀不了你,但是我能够困得住你。你这一生,从此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此生若浮萍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陆宁天在昏暗的地牢里悠悠醒转过来。
一醒过来就闻到满鼻子的血腥,口腔也腥腥咸咸的,想来是什么时候自己咬破了舌头。陆宁天暗自思忖着,想要爬起来。
刚一动,全身便痛入骨髓,下面的分身更是一跳一跳的。
勉强低下头去看,却看见那已经渐渐紫黑的分身顶端那颗珍珠已经被体液润的水光潋滟。
陆宁天苦笑,一把咬住左手腕子,右手缓慢却坚定的,一点一点,将那串珍珠拔了出来。
白浊的液体和着已经有些黯淡的血液喷洒出来,陆宁天几近昏厥。
却还清醒着,他抚摸自己脚腕处那尚未愈合伤口。
眼睛慢慢暗淡下去,原来,这一切再没有转圜的可能,原来,这一次的失去,的错过,便是永久。
于是整个人柔顺下来,本自就不是桀骜的人,这一刻更是无谓。
原来,如果放弃了希望,那和放弃了自己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苟延残喘,这心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暖,却也能活下去,天长地久,一生一世。
或许,我这么活下去对你来说才是一种安慰,那我倒不介意这样过那么一辈子。
石若川却不是那么想。
这些时日他始终都在坤宁宫中度过,对那地牢里的人不闻不问,好像,已经忘了这么一回事似的。
只是他心里知道不是这样。
看着皇后娇美面容,那眼里那心里掠过去的却是一张苍白的脸,那眼睛像黑夜一样的深,就像要把他席卷而去的深夜洪水......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于是不就可以平静了不是么,他的唇角上挑,斟一杯酒,一饮而尽来表示对自己这个计划的满意。
陈婉容日渐消瘦下去......
那孩儿,曾经是她生命之中唯一的光,唯一的亮,如今想起来,却变成了生命之中最锋利的刀子,最尖锐的刺,在这生命最脆弱的地方一刀一刀的割,一针一针的刺,生命只剩下遍体鳞伤。
石若川虽来她这里,却不碰她,最多看着她慢慢的饮一杯酒。
这时光变成最钝的刑具,在人心上慢慢的削肉,伤口鲜血淋漓。
陈婉容仿佛能看见这时光如同飞雪一样在自己身畔散落,又好像孩提时候看过的那一场樱花雪......
凡是抓在手里的,莫不虚妄;而那真实的,已经随风消逝......
我这手上不过一无所有......陈婉容在这凄清深宫,独自儿斟了杯酒,和着眼泪默默地说......
那夜深宫冷,流萤满画屏......
后来下了决心去看他,洁净的绣花鞋踏着地牢从未曾见过天日的石板,心思如同手上摇摇晃晃的灯笼一样,惴惴的。
却找不到他。
那地牢黑暗潮湿,陈婉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洁净的清爽的表哥会在这种地方,她张了眼仔细的瞧,却怎么也瞧不见那白衣的人。
后来找来牢头,那人毕恭毕敬的将她带至了那地牢最阴暗最潮湿的地方。
指一指烂稻草堆里那蜷缩着的人,他低声地说。
"皇后陛下,您看一忽儿便走罢,万岁要是知道了责怪下来,小人担当不起。"
陈婉容的泪几乎要下来。
那人陌生,长发散乱,目光失了焦似的弥漫在远处,唇瓣干裂沁出血珠,破旧的衣衫下全身伤痕累累。
而他那双脚,天!陈婉容一把掩住自己的嘴,那脚在身下弯曲成匪夷所思角度,她转身冲出地牢,灯笼掉落地上燃起寂寞小火焰。
原来,这一切会慢慢变形,渐渐变得无可收拾......
陈婉容脸上显出凄艳的笑。
多久了呢?她看着蒙尘的铜镜子自问,嘴唇喃喃的,轻轻张合。
多久了呢,我不曾在这镜前精心装扮自己,盼着君王能够临幸。
多久了呢,我不曾在这镜前贴上花钿,笑着看那羽儿在院子里奔跑嬉闹......
原来,这一切过了这么久,这么久。而我的一切思虑谋划,也不过是一场闹剧。
我赌了手上所有的本,却输得一无所有。
陈婉容笑起来,看着蒙尘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的脸,微笑,之后出了声。
她"咯咯"的笑,就像少年时候和陆宁天嬉戏时的笑声一样。
她的笑渐渐大声,变得肆无忌惮,变得声嘶力竭,院子里的鸟雀受惊,纷纷飞走躲避。
她渐渐笑累了。
俯在几案上,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地上。
那人生最后的,最清澈的泪水,缓缓滴落。
斟一杯酒,陈婉容面容平静。
"羽儿,为娘的对不起你。"对着面前墨迹未干的宣纸,她喃喃地说。
之后缓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仓琅!"酒杯摔落地面,跌个粉碎!
漂泊总无序
石若川呆呆站在陈婉容身边,那女子面貌若生,安静睡着。
几上铺着宣纸,墨迹已干,只写了一个字。
"瞾"
石若川脸色发白。
这时候御医回报:"陛下,皇后娘娘服的毒,与太子中的毒一样......"
还欲往下说,却看见石若川苍白脸色,自动止了话。
石若川只是觉得冷。
甩开随扈向地牢狂奔的时候,他从心底最深处一阵一阵冷上来。
一边跑,一边心里酸酸涩涩的滋味翻涌上来,原来,这帝王之家,本就是没有什么温暖什么幸福可言的。
他一路跑得急,心里思潮翻涌的也来不及调息,胸口热辣辣的痛。
却也不管了,这一瞬想起那个人的痛,竟是痛进了自己骨髓的样子。
就像水蛭,拔也拔不掉的。
日月当空,所谓瞾。
一边跑着,却一边想起那历史上著名的女帝来。
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那时候,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一瞬间的痛呢。
一直都以为这不过是史书上的记载,可是自己忽略了,哪一朝哪一代这史书底下不满是皇子王孙的血凝着,这一个一个墨字,根本就是血凝成的!
而这一朝,便有自己幼子的血在上面一笔一笔的写。
他心里一刀一刀的痛,仿佛已经痛到极限,几近麻木。
只是,当地牢的门打开,石若川才知道这痛远未极限。
看着那冰冷地板上蜷卧的人,心里如同被生生撕裂,不自觉的,他已经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
不是没记得皇后眉眼之中的寂寞以及浅浅的怨恨,可是那一瞬,不相信他的分明是自己。他眼睛里那光亮,分明是自己亲眼看着一点点一些些灭下去的,灭的干净,不带丝毫余烬,这时候,也就没什么希望复燃。
石若川不管不顾的,抱起那人,便向外面奔去。
手里的重量更加轻,这人气息微弱,就像只有那么一缕丝线牵着一般......
石若川只是害怕,自己手里分明抱着他不是么,可是怎么觉得手渐渐空下去,什么东西一丝一缕的自手指的缝隙逃走了,怎么都挽不回来。
他恍惚听见时光对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人的嘲笑,他那曾经无所畏惧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醒了。"石若川看着那人缓缓睁开双眼,忍不住惊喜的低语。
一转身,对着身边随侍喝令:"拿参汤来。"
"我没死么?"陆宁天眼神冰冷,"还是说,你又想起了别的折磨人的玩意儿?"
这冰冷眼神让石若川一时无言。他起身,踱至床边。
背对着那人寒冷眼神,石若川低声的开口。
"这一切都是我错了。"他低低地说,"一开始羽儿出事,我便怒火烧糊涂了心,一味的怨你。只是谁知道最后,害了羽儿的却是他的娘亲。"
"我知道对不起你的是我,却也只求你能原谅我。这话我知道说来可笑,可是我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说。"
陆宁天只是沉默着。
这沉默,比冰更冷。
石若川只觉得两个人面前有一堵无形高墙缓缓建立起来,这墙厚重,高不可攀,他在墙的这一头绝望观望,却只是看见那头的人平淡相对。
他不开了这门,他进不去。
这两个人只不过遥相对望,却难以触及彼此。
"也罢。"石若川低声叹息,转身离开,"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在他身后,响起的是同样的低声叹息。
他只是不敢回头去,害怕看见的是那失望、蔑视眼神,若挺直背梁能不能装作未曾看见,若强行忘记能不能装作未曾发生,这一切究竟要如何才能回到原点?
这一刻,石若川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时光回头,回到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小士兵的时候,回到那少年白马意气风发巡视边疆的时候,那段时光看起来清淡,在这一刻却无比珍贵。
我们只是回不去。
只是回不去。
在心里喃喃着反复的是这样的话,回不去了,不是么,这时光已经低低的掠过发迹,消失在远处的远处,那远山苍茫之间,或许谁的素手纤纤能够将它检拾起来,悬吊在树梢做个铃铛,召唤着海东青的到来。
可是,这时代已经没有了海东青。
所以,我们永远回不去。
掩上宣化的殿门,石若川倚在这朱红木门上,无声的滴下泪来。
"万岁。"王阙拿药的手颤抖,跪在地上许久的膝盖已经渐渐麻木,咬了咬牙,他还是多说了一句,"还请万岁仔细思量。"
"不必了。"石若川面沉似水,拿过药,冷冷道,"你退下吧,明日朕自然赏赐予你。"
"臣谢主隆恩。"c
石若川疲惫的倒在御书房椅上,挥挥手,示意王阙退下。
王阙小心翼翼的倒退出殿,看着手上青色药瓶,石若川一瞬间闪神。
却咬牙,如果要恨,就恨我彻底一些,到了死的那一天,我会彻底的还清对你的亏欠,之后,两不相欠。
刹那烟花殒
"既然今日离别,便喝了这一杯酒如何?"石若川诚恳,举杯对向陆宁天,"我派士兵护送你至恭州,可好?"
"也好。"陆宁天脸上浅淡的笑,举杯,"有劳了。"
这一杯澄澈的酒液自喉咙灼烧到胃,陆宁天只觉得头晕,刚想挣扎起身,却倒在椅子上,衣袖将杯子拂倒在地。
石若川小心走过去,抱起那昏睡的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陆宁天在身体被物体贯穿的不适之中醒来,睁开眼却看见石若川将自己紧紧拥在怀里。那身下的不适正是他贯穿自己密穴的欲望。
陆宁天不由得蠕动身躯,紧紧抱着他的石若川惊醒过来。
却是无言.石若川对上那冰冷的眼神,不由得瑟缩。
心里却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由得冷冷笑着,什么主意在心里盘旋着,低啸着不肯离开。
不是不知道,这样一来也就彻底地失去了这个人,却不由得从心底升起奢望来,或许世间尚有转圜也说不定。就这样残缺的希望或者说幻觉,一寸一寸升起来,虚无缥缈。
石若川定定看着陆宁天,笑得凄凉。
"你还是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不是么。"他依旧笑,"那好,我自有办法让你留下。"
陆宁天心里有一股寒冷油然而生。
"你要做什么?"陆宁天冷漠的问。
"我能做什么?"石若川笑,"我只是能让你恨我罢了......"
他有力的手卸开陆宁天的下颌,拿出那青色的药瓶,将一粒朱红的药丸喂到他口中。
再哺喂一口水,待那药丸化开咽下,确定陆宁天不再能将这药丸吐出之后,才将他下颌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