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天眼神里深沉的绝望。
石若川不理会,只是看着他,仿佛痴了。
身体渐渐被药力烧得显出娇艳的红色,陆宁天如同离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下的欲望已经慢慢的挺立起来。
陆宁天眼神渐渐迷离,双唇干涸,他伸出舌头胡乱舔舐。咽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断断续续呻吟,低声的挑逗。
双手在覆盖上自己欲望之前被石若川有力的大手握住,陆宁天用迷乱眼神望向他,喉咙里低低的呻吟,身子向那精壮身体靠拢过去,在那躯干上摩擦。
赤裸的肉体互相摩擦略略疏解了令人发疯的渴望,可是不一会儿陆宁天便发现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他嫣红的肌肤,挺立的乳蕊,胀痛的欲望以及空虚的密穴都在叫嚣着,呼唤着期盼着被爱抚,被释放,被进入。
陆宁天呻吟着邀请着石若川的身体,他在他身畔扭动摩擦,这动作生涩,却恰恰好燃起烈火。
石若川低下头含住他挺立的欲望,陆宁天忍不住轻轻悸动,胸廓起伏,呼吸狂乱。
石若川如同熟悉自己的身体一般熟悉这具被情欲正灼烧的狂乱年轻身体,他唇舌灵活。挑逗着已经蓄势待发的欲望,轻拢慢捻,直到陆宁天的身子一个痉挛,将所有的欲望尽皆喷洒在他的嘴里。
含着这白浊的带着淡淡麝香气味的液体,石若川吻上陆宁天的唇,将他的体液喂进他的嘴里。
这场面淫靡,两个人的唇齿之间白浊的体液和透明的唾液拉着丝,两条灵活的舌头在口腔里互相追逐,陆宁天用自己硬挺的乳蕊摩擦着石若川健壮的胸膛,而他的双腿也不安分的在石若川腿间摩擦。
箭在弦上。
石若川不可忍耐的低吼一声,将那人修长的双腿抱到腰间,一个挺身便进入那紧窒火热去处,陆宁天发出痛苦混杂欢愉的呻吟,将石若川依偎的更紧。
这一夜征战杀伐。石若川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要了陆宁天多少次,只是记得他无数次热情如火的偎紧自己,之后本来安静的欲望便抬起头来,叫嚣着,呼喊着,要求着进入。
之后他进入他,进入那哭泣着,呻吟着,欢娱着,混杂了许多感受的有着美丽容颜的火热的体内,在里面冲刺,占有,征服,释放。
似乎,他彻底的拥有了他,这疲劳昏睡的身体上布满他的吻痕以及体液留下的痕迹,他的身体有着无可磨灭的他的痕迹,石若川这样想着。
然后就有浅淡的虚妄的幸福,石若川翻个身,抱着那已经睡着的人,沉沉睡下去。
天刚蒙蒙亮,尚且沉溺在梦中的石若川被一个巴掌甩醒。
"无耻。"在他怀抱里的陆宁天冷冷的看着他。
石若川却只是冷笑。
"无耻是么?"这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可是现在的你,又有什么能力来反抗我?"
说着话,石若川的手已经灵活的捏住了这人的下巴,不由得讥讽地说:"咬舌么?难道就没有什么更可靠的方法?"
陆宁天冷漠的看着他。
石若川从心底被寒冰冻彻,却死撑着,摆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
陆宁天全身散乱着紫红色吻痕,石若川一瞬间想到那一夜灼热的饥渴的密处,不由得心神一荡。
再一转眼,他撩起床上纱帘,一把将陆宁天抱了起来。
这男子虽然高挑,却瘦,抱在怀里也有些轻飘飘的,身上交错的伤疤微微发白,石若川在心里柔软的痛了起来。
将他抱入宫内帝王专用的温泉池子里,石若川温柔的替陆宁天洗身。
陆宁天一言不发,如同木僵一样任他所为。
石若川心里越加冷,冷到极点,若莲华地狱一般。
原来,到了最后,就可以漠视爱,而将这东西彻底的化为恨也说不定。
原来,得不到心,就可以选身体,即便是彻底的沉溺肉欲中也有可能。
原来,我不过是暴戾的君主,而你便是我黄金鸟笼里无法飞翔的鸟。
第二日,石若川未曾忘记给陆宁天喂下那颗药丸。
第三天,这喂药,狂乱,一切依旧。
第四天,石若川对上陆宁天双眼。
"原来,一切都没有机会了。"陆宁天眼睛里的光芒缓缓熄灭,他笑得无奈,"能找到‘落迦',想来你也真费了一些心思呢。"
石若川只是笑,这笑覆盖厚重冰霜,让人看不进去。
他眼神里满是迷醉,伸出手抚摸清减了的美丽面庞,喃喃着。
"和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只是年华乱
于是,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陆宁天坐在轮椅上看这小小院子里初秋黄了边儿的几片树叶在风里打着旋儿落下来,其中一片落在他手心,他把它举到面前,看了一忽,寂寞的笑了。
这些日子他似乎是胖了些,石若川总叫人送上好的补品来,慢慢的,身子便好了些许。
只是一个人,渐渐的往那不见彼岸的路上,沉溺下去。
落迦之毒颇为霸道,不发作之时人和好人一样,可是一旦发作,便成了兽。
沉溺于肉欲的兽。
陆宁天怕冷似的摇摇头,使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药力发作的时候。
他只是想要自己忘记,在那药的驱使之下,自己是怎么在石若川身前婉转求欢,是怎么样发出呜咽哀求声音,是怎么样在被贯穿的时候欢愉呻吟,这一切,他只是不愿意记起。
可是却忘不掉,一闭上眼睛这些东西便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眼前盘旋,一刀一刀的,把这心零切碎割。
原来这天地淡薄,只是远远看着其上的子民挣扎。
陆宁天苦笑着,感受着这身体渐渐的灼热,石若川说过的话一点一点在脑子里回放。
"这药力的发作是一天密似一天,终于有一天,你便会变成一只只知交媾的兽。"
唇角,泛起惨淡微笑。
只不过,在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浅浅淡淡残余的痛楚,这人生不能不说失败,既然不能彻彻底底的爱,便也没得到彻彻底底的恨,只是留下对那身体的渴望,在皮肉之下,血脉之中疯狂的叫嚣呼喝。
或许,在什么都握不住的时候,有单纯的肉体上的渴望也是好的,至少在漆黑冰冷夜里能够互相拥抱,在疼痛之中生出来被贯穿的快感。
那一瞬间,我曾经以为我自己是不寂寞的。陆宁天双手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已经抬头的欲望,麻木的套弄之中,心里出现的却是那人邪佞的抱紧自己的样子,陆宁天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一滴泪水。
"果然,这身体支撑不住了么?"陆宁天脸上带着浅淡凄凉的笑以及被勉力压抑着的欲望,他呼吸越加粗重,双手想要去抚摸自己渴求着的欲望,只是......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够停止你下贱的欲望么?"石若川尖刻的话在他耳畔响起,他满意的看着陆宁天被棉绳捆扎出清晰痕迹的身体,白皙的肌肤被情欲烧得艳红,两颗乳蕊带着精巧的乳环娇艳欲滴的挺立在胸膛上,下面的分身也同样被紧紧捆扎,在它的顶端,已经有些晶莹的液体缓缓分泌出来......
"真是淫荡的身体啊......"石若川一边说着,一边坐在那人身边,俯下身去,舌尖若有若无的扫过那挺立的乳珠......
呜......
陆宁天的身体骤然间绷紧,一直紧紧咬着的唇已经渗出血来,双手无意识的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那双眸子开始迷蒙......
果然,已经......不行了......
果然,两个人的心意差了一丝一毫,就如同天上参商一般,咫尺天涯,永难相见。
我们两个,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无力的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下来,却被柔软的舌头舐干,睁开眼睛,看见那人俯在身边。
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传过来,一如火上浇油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更加兴奋起来。
"其实。"他却不理会,大手抱在自己的腰上,缓缓开口,"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很快,你就要出宫了。"
满意的感觉到身下的躯体颤抖,他继续说:"放你在宣化宫内也不是什么事情,若什么时候有人又要出兵造反倒变成了师出有名,勤王救驾。一开始是我傻,没想到这一点,倒是多亏群臣谏奏呢。"
那手开始若有若无的在他身上游走,每至一处,便燃起一堆熊熊烈火,红莲业火,焚尽世间万物......
石若川却突的把自己的头贴到陆宁天的胸前,听着那人心脏几欲不能负担的狂跳......
唇角闪出一个修罗样的微笑,双唇轻启,说出的话刻薄如冰。
"说,‘请陛下临幸淫贱的臣子',否则,朕会把你捆在这里一天一夜。"
冷笑的眼准备看着那人的挣扎,和放弃。
"请陛下临幸淫贱的臣子。"那人这次却没有犹豫,清冷的声音里也被药物染上了情欲的暧昧,略略嘶哑。
"好。"怔了一下,石若川突然狂狷大笑,"好乖的孩子......朕一定好好喂饱你......"
那强健的身体转眼间撕去了蔽身衣物,却已是不耐烦去解那精巧束缚着的绳结,刀光贴着肌肤划过,断绳散落。
"很想要么?"石若川的声音也被情欲烧得嘶哑,"这里已经很湿了呢......是在邀请朕进入么?"
那人一言不发,只是用手痴痴的描画着石若川的容颜,却被石若川轻轻一口咬上指尖......
没有停歇,他在他身体上一场一场的攻城略地,所在之处战火四起,每一个人都在欲望里给焚成飞灰。
只是在两个人同时颤抖着达到高潮的时候,陆宁天心里突然划过一句话......
东西相隔永参商......
一滴泪,悄然滑落!
参商各东西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委屈求全,最后也不过是这么个下场。"面对陆宁天说话的女子面容艳丽,衣衫不若楚朝风俗的严整,那诱人的锁骨浅浅露出来,下面是被薄纱掩住的酥胸,胸口一只紫红色的蝶振翅欲飞。
"你已忘了我不是么?"那女子笑,这笑容却凄艳,"十六天魔舞,我妹妹是我带着她出来寻一条生路,却没想到生生地见着她死。"
陆宁天脸色微变,几年之前那场梦魇不请自来,他分明看清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求助眼神,她胸口的蝶一瞬间也死,凋萎不堪。
"对不起。"他低声地说。
"这又与你何干?"那女子淡淡的陈述,"就算不是死在那里,对我们这种飘零的人来说又有谁会把我们当作人来看待,或许能多活一些时日,也不过多活一些时日罢了。"
"你现在过得可好?"陆宁天关心地问。
女子突然笑。
"真好笑。"她看着陆宁天,"我本是来杀你的,可是我们却在这里这样的聊天,这世道真是疯了。"
"想知道是谁要杀你么?"她狡黠的笑,"我可以告诉你。"
"不外是他。"陆宁天平静,"不是么?"
"不错。"女子笑,"而我之所以接下这项任务,便是要让这冷血的君王知道,因为自己而失去自己生命之中重要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你错了。"陆宁天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么?"
"傻子。"女子笑着,"你们两个,都不过是傻子。"
"一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贪恋这广袤江山,要荡平了所有的障碍;另一个更是装作清心寡欲,对这世事不闻不问的,我倒是想问问,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么?"
"有又如何?"陆宁天也笑,"到了今时今日你觉得我们上有什么面目相见。这心里的芥蒂早就被深深种下,可有消失的可能么?"
"人这一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活着,至于活得真不真心,又有谁知道?"
那女子突然笑。
一笑百媚生。
她抛掉手中的利刃,笑道:"我改变主意了。"
"我总是想做什么事情来报复他,既然不能毁掉他的国家,倒不如让这人心里头永远种着痛过日子,让他今后总是食不甘味的。可是现在我发现,留着你,倒应该是他心里最尖利的一根刺,这个无心的人,我偏要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
"公子,在和谁说话呢?"惜香的声音在陆宁天背后响起,面前那人早已远去,只留下残余的香气。
"没什么。"陆宁天转动轮椅,面对着惜香微笑,"眼见这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好了。"
这顿晚饭吃得和睦。陆宁天微笑着给坐在自己身旁的孩童夹菜。
"明之,要多吃一些才能长高。"
"能长得和干爹你一样高么?"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比我要高。"陆宁天依旧微笑着,抚摸孩童的头。
"嗯。"那孩子高兴起来,手里的筷子挥舞着夹菜,再大口大口的吃掉,"我一定要比麟儿高。"
屋子中间琉璃灯光彩四溢,这空间里满是温馨。
不是不曾贪婪的想过,时光能够停在这一瞬间就好了。
很多年之后,惜香依旧这样反复的回想这一段往事,直到双眼朦胧着热泪。
可是那时候怎么知道,这是这吝啬上苍所给予最后的温暖,今后种种,不过虚妄。
每每这么想起来,心里就迟钝的痛着,这疼痛钝,却长久的在。
原来我们每个人一生的快乐都是有限的,这希望淡薄,就像残蜡的火光,不多时就会熄灭下去。而在熄灭之前,往往会爆燃一瞬。
一瞬光亮,便是这世间给人造出的错觉。
却让愚笨的世人放不开手,而种种贪嗔痴痛,也因此而生。
楚朝大殿之内,石若川带了阴狠的笑容看着殿下的群臣。
"明日出兵东征,可有异议?"那征服的目光压制着一切意欲反对的口,英俊的脸上带上一抹血腥的渴望,"既无异议,退朝!"
"皇上......"被牢牢抱在怀里的女人声音里晕染着情欲的味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狂热的唇堵上。
石若川纷乱的撕扯着女人的衣裳,一件一件上等丝绸的衫子被扯破扔在地上,他抱着光裸的女体,熟练的解开自己衣襟。
欲望深入女人的幽径之中,不理会软语哀求,石若川只是径直发泄着自己的欲望,没有前戏,没有爱抚,只是赤裸裸的欲望而已。
原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发泄完欲望之后一阵接着一阵的空虚向着石若川袭击过来,他挥手驱走了那不知名姓的嫔妃,自己个儿躺在那巨大的龙床上发呆。
原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脑子里响起这句话,嘴唇却做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这事情怎么这么可笑,石若川暗自捉摸着,杀了他的人是自己,可是这心里莫名其妙空落落的人怎么还是自己?
或许杀戮和热血能够浇灌心里空落落戈壁,石若川想起了明日便要启程的东征,眼睛里闪了兴奋的光,追逐日益扩大版图的欲望是一剂麻药,这一刻似乎人生美满起来。
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整整齐齐的铁骑,那刀锋在阳光下闪出寒光,石若川觉得从心里快乐起来。
这样不是很好么?他低声对自己说,那头盔挡住了他的表情,一瞬间有肆无忌惮的怅惘,当年的自己不是无坚不摧,冲杀在沙场之上享受着砍掉敌人头颅那一瞬间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的快感么,当年的自己不是金戈铁马,和兄弟们一起打下来这江山然后高傲的享受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快乐么,当年的自己曾经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而现在,他低声地对自己说,我要回去了。
回到当年那简单的,充满了野心的生活之中去,那样的生活充满了马背上的颠簸,砍断骨头时握着刀柄的手传来的颤抖,充满大漠黄沙,充满单纯。
这样的生活被我丢弃了那么久,石若川在高台上,发着呆,狠狠的嘲笑着无能的自己,那满身披挂的盔甲被阳光烤得温暖,他一瞬间觉得这时日尚早,自己不过是那刚刚升职的小小士官长,擦干净了自己的马鞍,喂饱了马儿等着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