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伦（兄弟）————橘夜玥

"等一下！"伍筳玮惶恐的叫住弟弟，祺霁什么也不知道...不能让他跟母亲单独相处。"我...我也一起去！"
"喔。"祺霁不耐烦的紧皱眉头，怎么跟他说句话伍筳玮也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他又不会吃人！
伍筳玮的恐惧，不只来自害怕弟弟厌恶自己，也来自他小时候被母亲侵犯的阴影...
12
他们的母亲是个淫荡的女人(笑)，除了喜欢跟男人鬼混，也很喜欢小男孩。伍筳玮小时候常常被母亲当作无聊时的泄欲对象，有时候甚至跟外面的男人一起亵玩他。
随着时日过去，伍筳玮年纪渐大也学会了反抗，母亲怕他会把她的事对外宣扬，而且她也有祺霁这个新目标，所以不再找伍筳玮"玩"。
后来筳玮对祺霁的保护，使他成了母亲的眼中钉，日常生活少不了为难折磨、冷言冷语...
直至他忍无可忍带着弟弟离家独立，终于重新过正常生活。
今天，又回到这个"家"，虽然他知道母亲不会再对自己做那种事...
但，他身体就是无法自已的颤抖，连说话也感到困难。
伍祺霁及伍筳玮两人便这么相伴地来到母亲房门口。
祺霁向前一步站到母亲的房门前，伸出手打算要敲门时，有意无意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这一看让他意外地发现身旁的伍筳玮似乎有些不对劲之处，而他那伸到门前的手便这么地止住了。
筳玮...怎么了？
不解地看着说要陪自己去找母亲，脸色却异常苍白的伍筳玮，伍祺霁心理有些的担忧、疑问，忍不住内心的忧急，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有哪体不舒服？"
伍祺霁自然地伸出了手，不思多想地便往伍筳玮额头上探去。
没想到一旁恍神的伍筳玮被伍祺霁突然伸过来的手碰上，下意识地退了步并挥开伍祺霁的手，拒绝了伍祺际的好意。
"...是我鸡婆。"
"呃？！"被伍祺霁这么一说，筳玮赫然地回过神，一抬头便与正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且带着受伤及愤怒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伍祺霁对上，伍霆玮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出了什么事。
"祺霁...我..."伍筳玮望着这般的祺霁，欲言又止。
筳玮很糟地发现，自己越是心急地想开口解释什么，脑子里便越混乱，这让他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他不是故意的...但这么说祺霁定是不会接受的，他该怎么办。
筳玮心下急的眼泪都要逼了出来，但就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而伍祺霁就这么看了愣在一旁良久却仍说不出半句话的伍筳玮，心可以说是－－
凉透了。
他不懂，筳玮没有想要像自己解释什么吗？
他为什么要用一副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是为了什么要如此避开他？
想到这伍祺霁再也克制不住心理的疑问及怒火，他别过头，他害怕如果再这样让他与伍筳玮单独相处在这里，他不知道他做出什么事。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手掐死他或是用更深的言语伤害他－－
他们之间何时变成了这样？
伍祺霁索性不再搭理一旁的伍筳玮，伸了手便敲向母亲的房门，"妈~在吗？我是祺霁，我回来了。"
"..."看着这般的祺霁，筳玮心理升起一股念头－－祺霁不要他了。
祺霁真的不要他了，他不再回过头看他了。
伍筳玮看着一脸兴高彩烈出来应门的林艾兰一手拉上伍祺霁的手，便将他带回房间，这念头更是强烈地烙印在心理。
伫立在两人身后的筳伟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门，阖上，母亲与祺霁的身影便消失在面前。
霁...他真的不是故意闪避他的。
拜托...不要不理他...
他只是害怕，这里让他回想起过去种种不堪的往事，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以为这么多年他可以走出被母亲骚扰的阴霾－－
错了，这里，他一刻也待不住。
原谅他好不好。
13
林艾籣一把将他拥搂进怀中，林艾兰的喜悦写在脸上。
她的宝贝、她漂亮的孩子终于又回来了，就在这，咫呎的地方。
"妈......"顿了很久，伍祺霁才语带艰涩的开口。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在感觉拥着自己的双臂不断传来细微的颤栗后，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那人，也是这样的。
他忽然想起了伍筳玮。直到抱着母亲，他才发现原来这样的情景似曾相似。
因为每次只要他触碰到伍筳玮时，他都会感受到他身上所传来的震栗，微小却难以忽视。
从来他都不以为意，也没有想过，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定心细想那样的情绪代表什么。
难以言喻的激动。
自己抱着他──是值得这么感动的事吗？
感动到几乎要落泪。这么多年来，他总觉得伍筳玮看自己的表情虽然温和却带着一种诡怪的色彩，直到看见搂着自己的母亲落下高兴的泪珠，他才想透。
那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忽然思绪纠结了。他不懂自己手足眼中深沉的情绪是什么，也不懂为什么他总带着一丝压抑的笑容。
原来，自己一直都不了解他。
想到这，他忽然一阵气闷，不知道是针对自己的迟钝还是伍筳玮事事都闷在心里的闷葫芦个性。
简单与林艾兰寒喧了几句，他态度恭谨的退出门外，在满屋子遍寻不着那样熟悉的身影后紧皱眉头，又敲了敲书房的门。
"又是哪个不肖子？走了又折回来的还是其实不想留在这的？"伍慷仁的话里多了分揶揄，却让伍祺霁的眉绞得更死。
走了？谁走了？
"你最无奈的那个。"推开门，他略带困惑的看着自己父亲。"谁走了？"
他的话让伍慷仁也顿了顿。
"我以为你只是想通了跟筳玮回来看看我们俩老的──真舍得脱离无拘束的生活回来给我们管？"
"被看出来了。"伍祺霁扬了扬手，一脸不以为意。
他本来就只打算要气气伍筳玮，在这住个两、三天便回去的──谁叫他居然没否认自己是他的‘困扰'!?这样让他的心有那么点抽痛......
总觉得，被遗弃了。
"你没说，谁走了？"想到没听见答案的问题，他又出声问了一次。
伍慷仁一脸看笨蛋的神情睇着他。
"你在这，还会是谁走了？"他怎么会有这么个笨蛋儿子啊？他不会承认有其父必有其子的。
"哥？"愣了愣，他忽然以掀房子的嗓音大吼。"他去哪了!?"
不是说要回家？
是他带自己回家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现在却又抛下了自己？
还是说......其实自己对他来说真的一直都是麻烦呢？
"你不知道吗？他好像回‘自己家'了。他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他也该有自己的私人生活的，例如交个女朋友。"伍慷仁如愿地看到伍祺霁鐡青的脸孔。
呵呵，真的玩。
他不是不知两人心中的情愫，反正也防碍不了，不如成全吧。他可是花了３年时间才接受得了，可是这两个笨蛋也一个不表明自己的心意，面前这个更是严重，他可能连知也不知。
唉......他这个做父亲的真命苦，连两个儿子也要帮他们在一起。可是这是自己的责任呢，他当初看到伍筳玮对伍祺霁的感情时，他真的很迷茫，也恨不得在伍祺霁知道前他......就死了。因为这原因，他对伍筳玮被林艾籣迫他和她上床时他才会视而不见。
他受不了跑了最好......
想不到他不只跑了，连伍祺霁也带跑了做他不得不接受他们。
"他真的有女朋友？！"伍祺霁很愤怒，为什么伍筳玮什么也不愿和他说，连他有女朋友的事也要从父亲这儿知道，他当自己是什么？！
伍慷仁高兴地眯起了两眼："我不知呢，不过就算没有我也会找个给他。他年纪也不少了，是时候交个女朋友，如不是难道一辈子都照顾你吗？他也有自己的生活的。"如果伍祺霁是清醒的话，他一定看得出伍慷仁眼中的计算，可惜他现在不清醒。
伍祺霁听到伍慷仁的话一愣。是啊伍筳玮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他不能一辈子是照顾自己。为什么想到这么正常的事时他会觉得很痛？
伍慷仁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拿了些东西出来对伍祺霁说："你看这些小姐那个比较好，这些都是我打算给筳玮挑的，他不知喜欢那类型。你和他住了这么久一定知的。"
伍祺霁看了看伍慷仁交给他的照片。什么跟什么啊，每个都没有他的筳玮这么美，挑什啊挑。
伍祺霁在其中挑了个最好的，他又怕伍筳玮真的喜欢上她。在筳玮在想要不要美给他父亲时，伍慷仁便拿了他手上的照片说："这个是好女孩呢，我本来也是想介绍她给他哥认识。听说她美丽大方，温柔得体，是个尤物。"伍祺霁突然恨起自己来，为什么他要选一个这么好的对像给伍筳玮。
为什么啊......
14
够了...他受够了！！
躺再床上的伍祺霁，一跃翻身而起，烦闷地搔了搔头，并走下了床来到衣柜前，将属于自己那原本就不多的行李塞进带来时的包包里后，包袱款款，离开房间走到父亲的书房－－
他受够了，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称为家的家。
不，他知道对自己而言，没有伍筳玮的地方根本就不能算是家。
在这里他每天得面对母亲谄媚的嘴脸及三不五时地对他上下其手，这他都还可以让地接受，但让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原因莫过于伍筳玮。
这两天下来，他一刻也没见不着伍筳玮，该死的，他一开始的原意只是要气气伍筳玮，让他感受没自己的在身边的痛苦，但自己却因见他的身影，反而先受不住，该死的他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不管了，什么面子里子的自尊心他都不要也不管了，他现在就要冲回去问他，死也要去把他给揪出来，问他是不是真的－－
不要自己了。
"老头~我要回去了。"拉开父亲书房的大门，不客气地劈头就对里头的人嚷嚷。但伍祺霁本人倒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临走前来报备已经算是客气了。
"喔~走吧、走吧~"里头的伍慷仁彷佛早知道伍祺霁会有这番举动似的，坐在书桌上头也不抬地批阅着文件，伸手挥了挥便要伍祺霁离开。
伍祺霁不解地挑了眉，眼珠子一转，随即漾开了笑容，"嘿~开心点，改天再回来吃垮你。"
其实他也没想到最后会让他怀念起这个家会是眼前他这个父亲呐。
"喔..."依旧埋首在公文间。
离别，总是难以说出口的。
"那我走了，掰。"转身，关上门。
"喂，臭小子。"
"嗯？"
伍慷仁依旧没抬头，但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却不大不小地传入伍祺霁的耳际，"你爸什么都没有有的是钱，可不怕被吃垮..."
──还是舍不得。
"知道了。"
父子连心没想到会在这展现，伍祺霁愣了愣然后笑了，离开。
伍祺霁什么也不做赶泄家，他想快点看到伍筳玮呢。
一回到家，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突然他害怕了。伍筳玮他会不会不要回来？
想到这可能性，他不禁摇头。向来有多晚，伍筳玮也会回到这个家的，就算是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他也会回来。
可是......他感到这房子很久也没人来过，这不是真的看到什么，而是住在这里的人的一种感觉。
一阵气闷，伍祺霁把屋子里的窗全都开了，独自一人上到伍筳玮的房间。
这两天他都没睡好呢，想不到一回到这地方就想睡。特别是......嗅到伍筳玮的气味。
在伍祺霁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伍筳玮的声音。正当他想下去看看两天没见的人时，他听到另一把声音。
"对不起，都是我不懂节制。"他不知那是谁，但他觉得那人好讨厌。
什么？！
"不要紧，我也是自愿的。"伍筳玮说，他的确是自愿的，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你也是时候找个伴的了。
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如果伍祺霁不要他，他也要人来陪他过下去的。
15
伍筳玮来到自己的房间前，一打开门就看到伍祺霁盯着他俩来看。
"祺霁?"伍筳在看到祺霁时有一瞬间呆住了，他以为...以为祺霁永远不会再回来见他了..."为什么..."
俊脸上青紫黄绿的瘀伤吓得祺霁忘了责问他为什么要抛下自己，一把扯住伍筳玮往自己怀靠，心狂痛。"我才该问你为什么！你...伤成这样..."
柳老师脸上也有一点青紫，歉然的解释道："你哥哥..."
"没事！意外而已！"伍筳玮好怕烯然把他上同性恋酒吧的事告诉霁祺霁，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祺霁一定会因此鄙视自己、远离自己...
"意外？！"祺霁怒吼，忍不住抓起他的手臂狂曳，他没资格关他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不管！他要伍筳玮！要他的一切！"你伤成这样也算意外！"
"痛..."筳玮下意识的缩回手臂，可是被祺霁抓着不放，他把衣袖扯起来，发现包得严密的纱布。
"发生了什么事?"祺霁心顿时凉了，冷声问道。
"是我不好...筳玮为保护我受伤..."那天柳烯然本打算让筳玮喝醉，没想到竟是自己先醉了，被半抱半扶着离开酒吧，筳玮正打算带他到自己的家里休息。
谁料半路上了遇上了一群混混，他们出言调戏两人，当小混混中看似老大的人正要凌辱柳烯然，伍筳玮出手救了他。
没想到外表看来文静的人，打起架来竟然又狠又劲，虽然最终把小混混赶走，但以一敌五的伍筳玮也受伤不轻，在医院躺了两天。"如果我没有喝醉的话，筳玮就不会受伤了..."
这时候伍祺霁才想到他在看到伍筳玮后便匆视了的人──柳烯然。
"柳老师，这两天一直都是你和我哥哥一起？"伍祺霁问，他一想到柳烯然曾把手放在伍筳玮肩上就一阵恼怒。
"是，这两天他一直都在我家。"柳烯然回答，他才不相信这小子不会因他的话发怒。
"嗯，那谢谢老师的照顾了。他现在回到‘自己'家了。"伍祺霁毫不示弱，他才不到输给这人。
柳烯然眼中闪过一阵精光，在伍筳玮脸上亲了一下说："你也好好休息了，睡觉时记得多加个软颤。"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伍筳玮看着柳烯然走的方向。他虽然是答应了柳烯然提出交住的要求，但是他还不想被祺霁知道啊。不知祺霁会怎样看他就是了。不过他和柳烯然在一起祺霁就不会想到自己是喜欢他的了吧。
"祺霁......"正当伍筳玮想对伍祺霁说他累了的时候，他对上了伍祺霁饱含怒意的眼睛。
"你就这样被他碰你吗？"伍祺霁问，问得没头没尾，使伍筳玮不知如何回答他。
"你就这样被他碰你吗？！"伍祺霁再问。这次伍筳玮看到他衣袖下握紧的拳，紧得他的指甲也快深入他的肉里。
"祺霁......"伍筳玮上前握着伍祺霁的手，他不愿看到伍祺霁受伤。
伍祺霁一个反手，把伍筳玮拉入怀中，低头吻上了他。
再笨、再迟钝，他也懂了。
他蓦地想起闻言瑷的话。
因为喜欢，所以我想将最真实的自我完完全全表现在对方面前；对方是特别的，对方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独一无二啊......
什么时候，他的心上只记得伍筳玮了？
什么时候，他的眼里再看不见其它爱慕者，只看得见伍筳玮？
什么时候，那双带着温柔与压抑的眼底满满倒映着的都是他？
原来，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兄长。